“喂。”迟澜开口。
“姐姐,很晚了,你今晚还回来吗?”沈逑说。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而他依然在等她回来。
她突然感受到久违的家的味道。
“今天不回来了,你早点睡。”迟澜开口。
“那你别忙太晚,晚安。”沈逑说。
“嗯。”迟澜回应,继而挂了电话。
迟澜没再吸烟,只是看着烟慢慢燃烧,抖抖灰,重复着,直到烟烧到了指尖,她才把烟摁灭。
她突然想起母亲没去世前的时候也是这样等迟容的。
迟容应酬到很晚,她陪母亲等到很晚,又或者是整一夜没睡,他们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苏斯却对迟容产生了真感情。
迟容年轻的时候很英俊,说话也很风趣,很招女人喜欢。
她妈和她说,她和迟容第一次见面,迟容穿着一件白衬衫姗姗来迟,说着抱歉。
没想到一眼就是万年。
迟容一表人才,说话风趣。
可没想到是个人面畜生,所以她最讨厌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她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很短,每一幕她都回忆很久,什么事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所以她不喜欢别人等她回家,等人回家本身就已经处于劣势地位了,证明他陷进去了。
她母亲是自杀的,她五岁那年,李芳宜就住了进来,这只是她知道的。
她的印象里从三四岁开始父母就开始争吵,而母亲总是偷偷流泪。
她妈妈是如此一个恬静温柔的女人。
五岁那年李芳宜住进了迟家,带着两个比她还大的小孩,继而又是龚玥住了进来,带着一个比她大的男孩。
没过两天母亲就回了苏家,求外公外婆,她想回家。
迟澜只记得母亲那天哭的特别惨,可外公外婆还是不答应。
外公说:“男人有几个女人很正常。”
之后母亲就郁郁寡欢,只有面对迟澜的时候才会多说两句话,而李芳宜仗势欺人,欺负到她母亲头上去,她母亲也不回击。
迟澜也告诉迟容她想学散打,一学就是十三年。
最后她六岁生日的后一天,她的母亲被发现死在了房间里,桌上写着她的遗书。
是写给迟澜的。
迟澜几个月之后才看懂写了什么。
无非是表达歉意,希望她快乐之类的话。
可苏斯的死,就注定了迟澜这辈子不可能快乐。
迟澜有时候会想,苏斯真懦弱,却又有时很佩服她的勇敢。
能放下一切去死,何尝不是一种勇气。
迟澜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吐出漂亮的烟花。
思绪又飘到母亲走后,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
母亲去世之后,李芳宜对她的欺凌越发加倍,家里的小孩看李芳宜这么对迟澜,也有样学样,开始欺凌迟澜。
迟玉、迟欣和迟敬,三个人带头欺凌,其他人没有动手,只是冷眼旁观,谁也不想惹火上身。
迟澜开始会和迟容告状,但迟容只是点了根烟,继而转头和李芳宜说话。
最后笑着对着李芳宜说:“她和她妈一样,都是废物。”
迟澜之后再也没有找迟容帮过忙,面对迟欣的欺负也始终面带笑容。
迟欣撕她的作业本,迟澜就把迟欣的书包烧了,她就用那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迟欣,直到把迟欣看得发毛。
迟欣当场就哭了,李芳宜冲上来扇了迟澜两个巴掌,迟澜捂着脸,却依旧没哭。
这个时候龚玥会出来,把迟澜带到自己的房子里,给迟澜上药。
这也是迟澜一直对龚玥母子两个人心存感激的原因。
李芳宜把这件事情和迟容说的时候,迟容还不相信迟澜那个小废物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知道他在迟澜十三岁那年,亲眼目睹了迟澜的作风。
十三岁那年,迟欣闯进迟澜的房间里,摔碎了她妈留给她的杯子。
迟澜一句话没说,一脚踹开了迟欣的房间门,把迟欣的房间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指着迟欣的鼻子说:“下次再犯贱,砸碎的不是你的镜子,是你的脑袋。”
她没有厉声说,反而是笑着的。
迟欣吓得骂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