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隔壁镇的大姨家住一段时间。
晚上我和大姨的儿子大卫睡在一个屋里,睡前大姨默念了几句:“我们家来亲戚了,不是生人,不要欺负人家啊。”说罢就帮我们把灯关上离开了。
这晚我睡得很不好,夜里大卫老挠我的脚丫子,搞得我夜里老是睡不着。第二天早上我质问他还不承认,一连几个晚上都是如此。
回家后我和我妈说了这件事,抱怨大卫夜里老是挠我脚丫子。我妈听了若有所思,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这天,外婆来我们家吃饭。饭后和我妈聊了大姨家的事,这下我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两天外婆去大姨家住宿,睡前大姨和外婆讲:“妈,要不你今晚跟我睡一个房间。我们家有狐狸,生人来睡觉夜里会被捉弄的。”
外婆听了这话不以为意:“狐狸我们那也多着呢,有什么好怕的,没事。”
大姨又劝了几句无果,最后还是收拾出一间屋子让外婆住了下来。
夜里,房间里发出稀稀疏疏的声音。随即一只猫一样大的东西跳到了外婆床头,外婆半睡半醒的心里也有准备,知道是狐狸来了。
小狐狸闻闻嗅嗅了一番,就站在一旁盯着外婆。睡觉时还被人盯着的感觉是不好受的,外婆努力睁开眼睛,对着狐狸说:“你走吧,我又不怕你。”
小狐狸听到这个话,发出咯咯的笑声,接着尾巴一摇,扫过外婆的脸颊。外婆顿时感觉头昏昏沉沉,接着人就迷糊了。
恍惚间外婆就置身于一片林子里,周围漆黑一片,外婆一边走一边在想“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家在哪里?我叫什么名字?”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家住厚邱县,自己应该是在大闺女家…想明白后眼前的场景就变了,外婆依旧躺在床上,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正当外婆松了一口气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句“我看你怕不怕!”
外婆心中一紧,连忙闭上双眼。那声音又继续追问“我看你怕不怕!你到底怕不怕?”
事到如今,岂有不怕之理?“怕了,怕,我怕了…”外婆哆哆嗦嗦的回答。以后,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外婆和我妈说:“真是吓死我了,人还是别逞能的好。”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那几晚挠我脚丫子的不是大卫,是狐狸呀。
…
过了几天开学了,有天下午的语文课上,老师看着我们个个无精打采的,就开始跟我们讲故事。
老师姓张,老家在马厂镇。张老师说她家有个供奉的牌子,据说供奉的是只狐狸。每月初一十五家里都要准备好饺子等好吃的来祭拜。供奉的时候是不能有人在的,每次大人都会把小孩都撵走,然后把房门关上,说等狐狸享用完后他们才能接着吃。
一次张老师偷偷趴在门缝里,果真看到一只狐狸趴在桌子上在吃饺子。
张老师还说,在农村,狐狸是很邪门的。她老家那边有个老头,有天去闺女家串门。因为是夏天流了很多的汗,闺女就给他准备了很多冰啤酒。老头吃饭时连喝了好几瓶,饭后又吃了很多西瓜。酒足饭饱后老头就回家了。
半路走到一个桥上,老头忽然觉得一股尿意上来,周围又没有厕所。老头发现桥底下有个洞,就下去往洞里撒了一泡尿。谁知那是一个狐狸洞,老头这一举动把狐狸给惹毛了。
回家后老头就开始中风,胡言乱语。家里人很是担心。去医院,医生也诊断不出有什么问题。最后找村里的仙奶一打听,才知道是得罪了狐狸。老头回忆出他撒尿的地点,家里人过去把狐狸洞刷的干干净净的,再摆上很多香火,又拿出烧鸡等好吃的,最后老头的病才好。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醒盹了。然后张老师给我们接着上课。
原来狐狸这么厉害!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关于狐狸的故事,还有一则,是我爷爷讲的。爷爷说虽然他看见了,但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那还是生产队的时代,所有人都要下地干活挣工分。村里有个寡妇姓胡,一个寡妇带着小孩生活肯定是不容易的。久而久之的总会有几个男人来她家帮忙,当然也会有争风吃醋的人出现。
一天上午,大家刚刚开工没多久,却见胡寡妇和大壮发生了口角。接着,胡寡妇就捂着脸跑回了家。作为大队书记,爷爷发现了异常就上前询问。得知大壮对胡寡妇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爷爷怕胡寡妇想不开,便让大壮在另一个女同志的陪同下去胡寡妇家道歉。而这一去事情就不得了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陪同的女同志回来了,跟我爷爷说胡寡妇疯了,该怎么办?爷爷听后就带人来到胡寡妇家,只见胡寡妇躺在地上一时哭一时笑的,嘴里还一直念着咒语一样的话。有个陪同过来的村民跟爷爷提议去把村里的小猪先生请来看看。
我之前提到过,小猪先生也就是我们这的兽医,一般身兼数职。除了当兽医,看风水,甚至驱魔都可以做。
这个时代的小猪先生姓冯,我们就叫他冯先生。冯先生有个用猪尾巴做的针筒,里面插着三根银针。
冯先生来到胡寡妇家,一眼就看出胡寡妇被上身了。此时的胡寡妇力大无比,于是冯先生吩咐四个壮汉把胡寡妇的四肢牢牢按住,接着拿出他的猪尾巴做的针筒,取出一根银证。按他的说法,治邪物上身就是他的看家本领。只要用针扎进患者的人中和无名指两处,邪物就会走了。
正当冯先生要下手时,胡寡妇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笑声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周围的人都愣神了,趁着这个功夫胡寡妇挣脱了束缚。只见胡寡妇站起来整理了下妆容,便对冯先生说:“冯老四啊冯老四,别人不认识你我还能不认识你吗?你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
说罢从冯老四手中把银针抢了过来然后继续说:“你看我的针比起你的针哪个厉害!”话闭随手就将手中的针甩出,只见银针一把扎进门口的木门里,直接拔不出来了。
冯先生看后冷汗直流,道了句打扰了,然后悻悻离去。
以后胡寡妇又恢复到刚刚疯疯癫癫的状态,一时哭一时笑的。围观的人多数也感觉瘆得慌,渐渐散去。到了晚上,爷爷已男女共处一室不方便为由,安排一个妇女陪着胡寡妇一起过夜,然后自己就离开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胡寡妇的儿子和我爸同岁,经常和其他小孩讲他家有狐狸。还经常带村里的小孩去他家偷看狐狸,可每次都只有胡寡妇的儿子一个人能看到。
对于这件事,我爷爷认为,胡寡妇只是得了简单的癔症。这是一类精神类的疾病而已。
又是一个周末,大卫来我家玩。我趁机问他:“前段时候我在你家住的时候,半夜里老有东西挠我脚丫子,是不是狐狸呀?听说你家有狐狸的是吗?”
大卫想了想说:“我们家是有狐狸,但应该没有这么邪门吧。晚上我和我哥他们钓鱼的时候也经常看见狐狸,有时候我们钓上来的鱼也会直接给狐狸吃。它们也不怕人,和小狗差不多。”
听了大卫的描述,我一时也分不清狐狸到底是邪门还是普通的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