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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术局中局

超牛地球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戏如人生,大伪似真。这话是我爸对我说的,但当时我太小,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江湖上不仅有故事和酒……还有局!

主角:我,媚姐   更新:2023-01-30 14: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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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我,媚姐的现代都市小说《千术局中局》,由网络作家“超牛地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戏如人生,大伪似真。这话是我爸对我说的,但当时我太小,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江湖上不仅有故事和酒……还有局!

《千术局中局》精彩片段

戏如人生,大伪似真。

不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我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结局。

所以,我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千万不要入这行,像我这样陷入泥潭,悔憾终身!

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初,大多数人温饱都还没解决的时候,我父母已经出入小轿车,住着独栋小别墅,家里两个保姆、一个厨师。

那个时候我才七岁,一切都懵懵懂懂,直到那一年的夏天,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天我放学回来,爸妈告诉我,他们要去港岛。

临走之前,爸妈让我寄宿到小姨父家里,说一个月后就回来。

还说回来之后给我买变形金刚。

我满口答应,且期待!

我小姨丈是个胖子,笑起来像弥勒佛一样,一开始他对我很好,比对他亲儿子还好。

不过一个月后,我的父母没回来,他的态度渐渐就变得冷淡了。

再后来,他隔三差五的就问我小姨。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他们给的伙食费可没了。”

我小姨总是囫囵的搪塞过去,不过每次小姨丈离开之后,她看向我的眼神就变得哀愁起来。

两个月之后,我爸妈依然音讯全无。

小姨丈对我不只冷淡,每次喝醉之后稍有不如意对我就拳打脚踢。

我现在都依然清晰记得,离开那个家之前,他一共打了我34次,打过我834个耳光,踹了187脚……

如果不是小姨护着,我这点小身板绝对挨不到冬天。

入冬的第一个晚上,小姨加夜班,喝得醉醺醺的小姨丈还不过瘾,抢我脖子上的玉要换酒钱。

这是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怎么都不松手。

结果自然又是一顿暴揍!

直到擀面棍都打断了,这头大肥猪酒劲上头在客厅沙发上打着呼噜。

我遍体鳞伤的躲在厨房角落里,瑟瑟发抖,每一的抽泣都牵引身上的伤,痛得入心入肺!

那一刻我爆发了,决定不再隐忍!

我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酒瓶碎了一地,小姨丈一头是血的沙发上跳起,指着我破口大骂。

“你这个没爹娘教养的小畜生,我……”

我以为死定了,小姨丈一定会杀了我!

结果他话没说完,仰天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杀人了!

我以为小姨丈被我打死了,那个时候我害怕极了!

我推门而出,一路奔驰!

我不知道跑去哪,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警察找到我。

一刻都不敢停歇!

直到后来,累得实在跑不动,缩卷在火车站的长椅上睡了过去。

后半夜,我被寒冷、饥饿袭醒,睁开第一眼,我第一次看到了花姐。

那个时候花姐也也很年轻,扎着两条麻花辫,一袭白衣的出现昏暗的灯光中,整个人好像都散发着光芒。

恍惚之间,我还以为是遇到了仙女!

花姐在我对面磕着瓜子,一眼灵动的眼睛不是的张望着候车室大门的方向,好像是在等人。

不一会,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老刘,干嘛不坐飞机,我不想和这些穷酸挤绿皮车厢。”女子一年不甘愿的抱怨着。

“宝贝,这次是上头忽然让出差,来不及订机票。别生气,等到了广州给你买衣服。”

这个时候花姐拿着一个花瓶向两人走了过去,相遇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那个浓妆女子,花瓶碎了一地。

接着花姐揪着两人不放,大吵大闹,说摔了的花瓶是祖传的古董,让两人一定要赔。

中年男人和女子自然都不愿意赔偿,花姐大吵大闹,说什么喊警察、要曝光,一定要让男人单位来领人!

搞破鞋的自然不能让人知道,中年男人最后只得选择熄事宁人,赔了一百块。

要知道,这个年代大部分人工资一个月也就一百二十块。

当时我惊为天人!

原来钱还可以这样赚,那么容易赚!

男人和女子赔了钱匆匆赶火车,花姐将花瓶碎片仍到了垃圾桶。

我过去捡了一块,一路尾随着她。

花姐把我引到火车站旁边的一条小巷,小刀架在了我脖子上。

“不想死就滚!”

“我……我想跟你!”

“这个花瓶可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真东西,我没骗人。”

“你还骗人。”

我举起手里的花瓶碎片。

“这个是现代贴花工艺的花瓶,不是古董。”

花姐很是意外,这样一座南方小城,居然还有一个小孩懂瓷器!

其实我也不懂,就是平时听多了爸妈说“釉下彩”、“元青花”、“贴花”这些词汇。

我也就随口一说。

“你叫什么名字?”

“牛小力。”

花姐当时的面容明显呆滞了一下,只是当时我还不小,没有多想。

她故作轻松的打趣问道:“这样说来,牛大力是你哥?”

“不,我爸才叫牛大力。”

“你们父子的名字真是……很一般。”

花姐在我身上盘查了一番,确认我一分钱都没有。

“等会六点半有一列去魔都的火车,如果你有办法上到火车,就来七号车厢找我。”

六点十分,花姐向没有车票的我挥了挥手,走进了月台,没票的我被拦在了外面。

“开往魔都的列车马上就要出发,还没登车的旅客请捉紧时间……”

候车室的广播催促着登车,眼看花姐就要离开,我急的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

“妈,我以后都听话……你千万不要不要我!”

我捉着检票处的铁阑珊放声痛哭,成功吸引来了检票员。

“小朋友,你走丢了?”

“我……我妈上火车了,她……她在七号车厢!”

不得不说,那个时代的人真是单纯且善良,没多问几句就抱起我匆匆赶去七号车厢找的了花姐。

检票员走了之后,花姐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生不出你那么大的儿子,以后叫姐!”

“姐!”

我一下扑入她怀里,从爸妈走了之后,我终于又有亲人了。

“滚,一脸鼻涕,别弄脏我衣服。”

花姐一脸嫌弃的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鼻涕,她这个样子真很像我妈。

凌晨六点半,我和花姐坐上了开往魔都的火车,从此闯尽大江南北。

跟着花姐前几年,她让我数祖论典,学着各种古玩的知识。

我在古玩上很有天赋,只跟花姐两年就已经比电视上大部分的专家目光要毒辣。

花姐说,鉴宝只是基础,造假也是基础,做一个合格的古玩老千好要懂得利用人性。

我问,什么是人性?

花姐没有直接告诉我答案,只让我多听、多看、多想、多做。

……

十年后,羊城丽晶酒店。

花姐带了两瓶酒到我房间帮我庆祝,一瓶是53度的茅台,另一瓶更恐怖——有生命之水之称,96度的伏特加。

小时候有被酒鬼小姨丈打的阴影,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喝酒。

“喝吧,要懂得品尝酒里的人生。”

花姐说完直接喝了大半瓶的茅台,我只得皱着眉头喝了一小口生命之水。

辣得我差点要掉眼泪!

真不明白酒有什么好喝?

“你跟我有十年了?”

“嗯。”

“我会的你都会了,明天开始,你可以独立了。”

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想不到会是今天晚上。

我没有求花姐不要赶我走。

因为我知道,她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

我捉起生命之水猛灌了一大口,入口的辛辣,让我离别的忧愁好过了一些。

难道这就是酒、这就是人生?

男人独立了,果然要学会喝酒

最后我说了什么现在都没有回忆起来。

第二天酒醒,看着孤身一人的单人床。

果然又是梦一场!

我无奈苦笑了一下。

我走到卫生间简单洗漱,忽然发现镜子里的我脖子上有一个红印。

这……难道不是梦?!


“花姐!”

我从卫生间冲出来,急不可待要早花姐问个明白。

房门虚掩着,推开之后,人去楼空。

花姐的行李不见了,包括昨天我们骗回来的一百万也带走了!

花姐就这样走了,不给我一句离别的话,不给我一个答案。

我怔怔的坐在花姐睡过的床,感受她丝丝留下的气息。

一夜之间,花姐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一切消失的不只是家人,好像爱情也消失了。

虽然我不敢肯定,昨晚到底算不算爱情。

“我以后都不会再爱!”

我像所有的年轻男人一样,天真的以为失去初恋就是失去全世界。

后来的我,才知道多么可笑。

因为八个小时后,我马上又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个女人。

我睡着冰姐的睡过的床,怔怔发呆,一直到房东中午来收房,被赶到了街头,肚子饿得抗议的时候,终于清醒过来。

女人没了,生活总要继续!

父母总要去找!

小时候不懂,现在的我知道,我爸妈和我是同行。

他们十年前的港岛之行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没有回来找我。

花姐说过,我们这行不允许失败。

失败代表着死亡!

我不敢肯定爸妈是否还活着,不过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总要寻个清楚,有仇报仇!

当然,现在首先要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花姐带走了所有的东西,我除了一身衣服和脖子上父母留下的玉佩,兜里比脸干净。

不过我并不慌。

如果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枉我跟了花姐十年。

我一路步行到羊城“赌市”。

羊城从1840年开埠以来,这里就是一座国际商业城市。

两千年左右,经济蓬勃的同时,文采也开始风流。

乱世黄金、盛世收藏。

羊城人有钱了,收藏市场也随着蓬勃发展起来。

羊城老城区有一条古玩街,街道两旁都古董店。

我现在身无分文,古董自然玩不起。

古董店外面是摊市,也就是摆地摊的旧货市场,如同北京的潘家园。

摊市的东西鱼龙混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赝品总比正品多。

我要玩的也不是摊市捡漏。

捡漏的故事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当真了就输了!

明知道要被捡漏,摊主还摆什么地毯,你说对不对。

我瞄准的是古董街后面的“赌市”。

赌博违法,自然不了有光明正大的赌场。

于是就有人聪明的利用规则,以文玩为媒介,例如赌木、赌石、赌串、赌蚌……

我先在后巷转了一圈,很快瞄准了一处赌蚌摊。

所谓的赌蚌,就是赌蚌里面有没有珍珠。

十赌九骗,赌蚌自然也是骗。

我只看了几轮,就认出了能开出珍珠的蚌都有做过手脚。

“各位老板,开蚌了!”

摊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大声吆喝着。

“五十块一个蚌,任挑任敛。”

“开出普通珍珠一百块回收;开出一厘米大圆珠五百回收;开出黑珠,那我恭喜您发了,三万回收!”

女人声音高亢切宏亮,五官很立体,身材清瘦切高挑,不过胸前却很饱满,吸引得赌摊前几个老色胚只流哈喇子。

两千年这一会,白领工资也不过一千多,五十块博三万,想要一朝发财的赌徒自然纷纷掏钱。

美女摊主眉开眼笑的收钱,旁边两个大汉负责将赌徒挑选好蚌开出来。

“又没有!”

一个已经输得有些急眼的老头,大声抱怨。

“老板娘,你这些蚌不会一个珍珠都没吧?”

广东这边,习惯将女老板叫做老板娘,并不是老板他娘,也不是老板老婆的意思。

这和“靓仔”、“靓女”都是一个意思。

“诶呦,靓仔话可不能乱说。”

一声靓仔让多少打工人迷失在广东,美女摊主的一声叫唤,先让老头的气就消了一半。

“我这里的蚌可都是货真价实,之前还有人从我这里开了一颗黑珍珠走。”

她话才说完,老头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激动叫起。

“叼巨老母嘿,黑珍珠!”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中年妇女挑的蚌果然是开出了一颗手指头大小的黑色珍珠。

“钱……给钱,三万!”

“靓女,你运气真好。”

美女摊主一脸无可奈好的点了三万块给中年妇女,然后挑眉的蹬了一眼老头。

意思再明显不过,看别人就开出来了!

这一下围在赌摊旁边的人全部激动了起来,就连已经快输得比我还穷的老头又掏了几百块出来。

我冷冷一笑。

这种骗局也太简单粗暴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中年妇女和美女摊主明显一伙的。

这种骗术放在二十年后,乡下老太太都骗不了。

当然,这个时代就是有那么多傻逼。

我也不拆穿她们,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待得赢光了一批赌徒,又换了一茬韭菜,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中年妇女去箩筐里挑了个蚌,我抢先一步拿在手里,仍到摊上。

“开!”

开蚌师傅整个人都愣住了,怔怔看向美女摊主。

“曼姐……”

美女摊主一样吃惊的看着我,反复上下打量了我好几次。

我迎着她的目光,并不露怯。

曼姐思索了半响,黛眉紧皱,终于开口。

“阿狗,给他开!”

开蚌师傅狠狠瞪了我一眼,不甘愿的用敲刀打开蚌壳,手指在蚌肉上一捉,扯出一颗黑色珍珠。

现场一片哗然!

所有赌徒都向我投来了羡慕且妒忌的目光。

三万块,足够我在羊城花销一段时间。

我打算见好就收。

要真往死里弄,估计这个美女摊主曼姐就要翻脸了,不会让我完好的离开。

曼姐点了三万块现金给我,似笑非笑说道:“靓仔,运气那么好,不多玩几把?是怕我这里的蚌带齿?”

黑话!

她在探我的底细。


我本来看他们行骗的手段不如何高明,只以为这是一家普通的赌档。

没想到这个曼姐还是千门中人。

她在试探我是不是别的档口派来闹事的。

所谓同行是冤家,相互砸场子的事情没少见。

我只是想找点生活费,不想惹事。

不过曼姐的盘问还是要回应,我若装愣充傻,她只以为我是小白。

我敢保证,出了巷子口,她就会派人把三万块抢回去。

“过路的野鬼,借点香火。”

说完,我仍了两万块回去,只留一万。

化缘化一半,凡是不做绝,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我的意思最明显不过,不想惹事情。

曼姐打量了我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点手势。

我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曼姐,你就这样让这条野狗走了?!”

开蚌师傅阿狗显然对曼姐就这样让我带走一万块很不满意。

听到这样的抱怨,我得了便宜的本来应无所谓就走了。

可小时候小姨丈每次揍我的时候,口里都是“小狗崽”骂个没完,我对别人骂是“狗”的心理阴影很大。

我转身回去,直勾勾的盯着阿狗。

“你刚刚骂什么,再说一遍!”

我的语气很冷,冷到周围的人都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离我几步。

阿狗也被我目光震慑,下意识的身子后仰了一下。

这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怂货。

我心里对阿狗有了初步判断。

“我……我就骂你是狗,怎么滴,咬我啊……”

“阿狗,闭嘴!”

曼姐喝止住阿狗,转头看向杀气腾腾的我,黛眉轻皱,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靓仔,我的人口不干净,我给你道歉。不过你就这样带走一万块,我也不好向兄弟交代。”

“你想怎么样?”

“玩下去,亮出你的本事,看值多少钱!”

这也是化缘的规矩,就像《水浒传》的柴家庄,柴进急公好义,江湖人没了盘缠向他化缘,也看本事下菜,总不能来个阿猫阿狗也给钱。

“好,不过要加注。”

“你想怎么玩?”

“赌他的一口牙!”

此话一出,阿狗一点就燃,捉起开蚌刀就要动手,曼姐按住了他。

“曼姐,让我捅了他,这小子绝对是来砸场子的!”

曼姐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显然也是在极力隐忍,重新打量我一番,眉角跳动:“你要输了呢?”

我伸出左手尾指:“若再开出一颗黑珠,它归你。”

“你可要想清楚了,赌档有赌档的规矩!”

曼姐好心提醒我,显然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放任我嚣张,手下面前也不好交代。

我点了点头。

她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显然对我的不识好歹很不满意。

“阿狗、阿豹,转货!”

“好嘞!”

阿狗最是兴奋,那块黑布遮住箩筐,和阿豹一人抬起箩筐一角哗啦啦的甩动起来。

一箩筐里面有几十只老蚌,被他们做了手脚有珠的只有一个,上面做了只有他们自己认识的标记。

转货就是担心我之前认出了他们做的标记,重新打乱。

赌片里面赌手、赌脚、赌命的桥段看多了,现实第一次看到真有人赌手指,围观的赌徒全都躁动了起来。

阿豹、阿狗抛了一分多钟停下来,阿狗捉起黑布,不经意的放到一旁的桌上,呲牙咧嘴对着我冷笑。

“请吧!”

阿狗一副吃定我的样子,就差没拿刀出来就要剁我的手指。

我淡淡一笑,走过去。

“等一下!”

曼姐脸上于心不忍的样子。

“没开之前,这局都可以不算,你封一个红包给我这位兄弟道歉,这事就此了了,你看如何?”

她显然认为我输定了,不过也看出了她的善良。

她不想我因此没了根手指!

“曼姐,要是他赢了,能那么好心不要我的牙?”

阿狗很激动,不甘愿说道:“必须开,他的手指我要定了!”

看在曼姐的善良,我本来打算放过阿狗,他既然不识好歹,也就不惯着他!

我直接过去捉住黑布一脚,阿狗脸色大变,曼姐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等等!”

曼姐在次叫停,转头对另几人喊道:“清场!”

“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到此为止,没热闹好看了,都散了吧。”

赌档几个伙计将一众赌客请出了巷子,有几个赌徒还想在巷口徘徊,阿豹和另一个壮汉像塔一样的堵在哪里,只得不甘愿的离开。

曼姐将之前的两万块仍回赌桌上。

“这两万块茶钱,我们到此为止,如何?”

“美女,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我冷冷一笑,直接掀开黑布,下面遮盖着一只做过标记的老蚌。

“我好心和你的人过招,你的人却偷奸耍滑。”

“现在已经不是我和他的赌局那么简单,赌场规矩你应懂,出千被捉,你是让他留下一只手还是一对招子!”

阿狗自以为自己手速快,拿掉黑布的时候趁机将老蚌拿走。

他却不知道,他的手速快,我的眼睛更快!

“怎……怎么会这样?”

阿狗一脸不敢置信,喃喃自语:“我做得那么隐蔽,你……你怎么可能看穿!”

“阿狗,闭嘴!”

曼姐之前也是察觉了阿狗出千,所以才会驱散了赌客,又从抽屉里面拿了三万块钱放在桌上。

“靓仔,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三万买我的人一只手,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说了,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

不是我咄咄逼人,我已经给过机会阿狗。

“曼姐,你……你要保我,他就一个人,我们做了他……没人知道!”

这话一出,阿豹和另外几人都向我靠人过来。

我丝毫不惧。

我敢拆场子,就有后手。

跟着花姐走南闯北十年,没有自保的手段,我们两个早就不能活到今时今日!

“你们想干什么,滚开!”

曼姐脸像打过霜的茄子一样难看,呵斥手下让开,转头看下阿狗。

“阿狗,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出来混的,做错就要认,挨打站定!”

“愿赌就要服输!”

说着,忽然一把捉住阿狗的头,拿起开蚌刀,刀柄一下敲在阿狗的门牙上,牙齿伴着血水一起掉落地上。

“靓仔,这下你满意了吧。”


曼姐的狠劲让我有些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她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女人,没点手段,怎么能带这么多人开赌档。

“赌局是清了,他出千的事可还没结。”

阿狗捂着嘴巴蹲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不过我没有一丝怜悯。

因为我知道,换做是我输了,他只会对我更恨!

出来混,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曼姐脸色变得更难看,怒目瞪着我,原本就雄伟的胸脯高低起伏,显然对我的咄咄逼人很是不满。

我玩味的看着她,我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讲究人。

“阿狗,手伸出来!”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她的魄力,虽然对我已经也已经是不满,依然还坚守规矩。

“媚……曼姐,不要……”

阿狗极力后退,躲在墙角里,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

“曼姐看在我跟了你多年的份上,保我一次吧,我……我以后都不敢了!”

“曼姐!”

阿豹和别几个赌档的了也向曼姐投去了求情的目光。

“好!”

这个字一出,阿狗顿时笑了起来,阿豹他们几人也是舒了一口气。

我心中一紧,手伸进了裤袋里,指缝夹住钥匙。

她这要坏规矩,就只能开战了!

十年来,我除了跟着花姐学各种鉴宝、伪造赝品、设局的本事,一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打敖身子,从不敢懈怠。

做得再完美的局,总有一些人不守规矩,逼不得已的时候,武力才是最后保命的手段。

赌档这里加上曼姐一共五人,三男两女,燥起来,我有把握把他们全部打趴下!

砰!

曼姐将左手拍在赌桌上,五指张开,开蚌刀插在桌上,眼里露出一抹狠色,看着我说:“他欠你的,我来还,你挑一根,动手吧!”

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她还真是一个讲究人!

正如阿狗所说,她完全不必坚守规矩,反正也没人知道。

看着曼姐发狠的样子,我有些恍惚,脑海中闪出多年以前的画面。

她很像花姐!

我指的不是相貌,虽然她们都是美女,不过两人的容貌还是差别很大。

我指的是她的神色。

五年前,一个局上,我一句话得罪了一个大佬,当时唰唰的几把枪对准了我的脑袋。

大佬逼着我把一面盆的酒喝了!

那个时候我还年少气盛,丢不下这个面子,那个时候花姐也像现在的曼姐一样的维护住我。

花姐替我喝了,为此还在医院住了几天。

我拿起插着的开蚌刀,高高举起,作势要砍下去。

曼姐眼睛闭起,额头上的冷汗雨水一样飙出来,显然她也害怕。

不过她手始终放在桌上没动。

这真是一个够狠的女人!

这种女人能成大事!

我的刀落在她手指上,没有真的砍下去,她很是意外的睁开眼睛看着我,一脸错愕。

“那么好看的手,没了手指多可惜。”

我将开蚌刀仍回桌上。

“这事清了。”

“不过以后看好你的人,羊城这里两千万人口,鱼龙混杂,过江龙有的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样的慈心。”

这是我对她的一点忠告,留着阿狗这样只会惹事的怂货,她这个团队走不远。

……

我从曼姐那里离开之后,在巷子里面又转了几圈。

不过别的赌档摊看到我,个个都面露不善。

显然是我在曼姐那里的事已经传扬了出去。

这也不奇怪,古玩街的赌市就那么大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绝对比后世的网络谣言传播得更快。

我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花姐早就说过,我们这一行做事一定要低调,最好少露面。

我在曼姐那里高调露脸,这本就是老千的大忌!

这一趟不能再打猎了。

我兜里还有一万块从曼姐那里赢来的一万块,应该也够我再羊城生活一段时间。

我不急着离开羊城去港岛,还想碰碰运气。

万一花姐还没走呢?

我必须问清楚她,昨晚到底是不是梦?

虽然我知道这种机会很渺茫,花姐要存心不让我找到她,就是把羊城翻过来,也找不到她。

可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生命中第一个女人。

“牛春花!”

我准备离开赌市的巷子,忽然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一下愣住了!

牛春花是花姐的假名,因为我姓牛的缘故,她也跟着姓牛。

至于花姐真实姓名到底叫什么,我跟了她十年都不知道。

我回头看去,只见喊出花姐名字的人竟然是那个赌档美女摊主——曼姐。

“你……你认识我姐?”

我完全不知道花姐和曼姐还有交集。

我们来羊城半个月,这段时间只忙着做局骗倪昆。

花姐和曼姐认识,我没理由不知道。

除非是从前她们就认识!

“牛春花是你姐?我怎么没听她提过你?”

曼姐有点意外。

不过她的回答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她们以前就认识。

虽然我跟了花姐十年,可除了教我千术和要行动的时候,花姐并不和我住一起。

我对她的事知道的也不多。

我不想和曼姐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着急问道:“你知不知道花姐现在在哪?”

“不知道。”

曼姐摇头说道:“半个月前她来过我赌档一次,就没在见过她。”

“谢谢。”

我失落的转身离开。

“不过……我想她可能会去一个地方。”

我一下转身回去。

“哪?”

“花姐去了哪,快告诉我!”

看到我着急的神色,曼姐很是意外,继而嘴角上扬了一下。

从微表情来看,她这个笑容有深意!

只是当时我的关注点全在花姐的消息上,并没有多想。

“先认识一下。”

曼姐主动伸出手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叫田曼,你叫什么名字?”

“牛小力。”

握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的手很温暖,手指芊细而修长,不过上面都是老茧,长茧的位置都是捉牌、藏牌经常要用到的地方!

她的手告诉我,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是一双千术高手的手!


“牛小力、牛爱花,你们姐弟的名字还真有趣。”

田曼调侃了一句。

“你在找你姐?”

“对。”

“你自己亲姐去了哪都不知道?”

“这事很复杂……”

事情真多很复杂,更何况花姐也不是我亲姐,这里面的事情也不足为外人道。

我不想和田曼多说。

“你知道她去了哪?”

“你姐来去如风,就半月前来过我这里一趟,我也不知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着急追问。

“半月前她向我打听了两件事,她要不见了多会去了哪里。”

“什么事?”

“一是走私去港岛的门路。”

我心中一动,昨天从酒店出来,花姐就说过要去港岛,她还真可能去了港岛。

“还有呢?”

“还有就是……”

田曼美眸流动,忽然改口说道:

“你跟我来。”

“去哪?”

“你跟我来就是了。”

我跟着田曼出了赌巷,上了一辆金色的本田花冠。

这年头满大街都还是桑塔纳,她这辆3.0排量的本田开在路上还是很拉风。

她见我抚摸着操控台。

“喜欢?”

“嗯。”

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车的。

我也不例外。

只是这些年一直跟着花姐各大城市转悠,我们这个行业也不合适有固定资产。

我开过的车不少,一直都是五菱面包车这种的档次居多。

花冠这种豪车,还真是少坐。

这真皮座椅、曼哈顿音响,还有发动机的轰鸣声,确实让我着迷!

“喜欢等会就干一票大的,你也买得起。”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怎么听着就不像正经地方?”

我一下警觉起来。

田曼也没有直接回答,反笑道:“你认为你姐去的地方会是正经地方?”

这话说得,好像花姐是特殊行业的一样。

要不是还有求于她,我都要翻脸了。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

“我不怕……谁说我怕了!”

我强作镇静,心中比梅西在世界杯上还要慌的一批。

随便坐上一个陌生人的车,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本来就是大忌。

换做是平时我如何不会如此不理智,这全是因为在着急想知道花姐的下落,完全失去了理智的判断!

“你没有害我的理由。”

“那可不一定,你刚刚才从我哪里赢走了一万块。”

我的心更紧了。

田曼是认识花姐,可不代表她们是朋友。

更何况,我们这一行说穿了就是利用人性的贪婪,让别人把钱强塞入我们口袋里面。

太了解人性,就越不会相信别人,干我们这一行的就越难有朋友。

“怕了?”

田曼嫣然一笑。

“逗你玩呢,就你这样子,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我摸摸自己的脸。

有那么寒碜?

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做鸭子的实力呢!

……

田曼看车带我来到郊外的一处家私城,周围一片全都是做木头生意的。

“这里面的老板叫王大成,明面上是做家私生意,其实主要是赌木的营生。”

赌木赌的就是黄花梨!

赌木和田曼的赌蚌一样,都是披着文玩的外壳,本质上就是赌博。

黄花梨是一种生长缓慢、且稀少的树种,一般都是被用来做高级家具。

当然,赌木赌的也不是普通的黄花梨,而是赌黄花梨里面的“格”。

所谓“格”就是黄花梨的树心部分,黄花梨油性很大,经过漫长岁月的生长,树心部分变得特别的坚硬且颜色变得深紫,这就是出格了!

一般盘的黄花梨珠子就是用“格”来制作,油性密度好,好看,格的油性部分越多,这个料子越值钱。

赌黄花梨就是赌里面的格!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姐半月前就是向我打听羊城这里最大的赌木市场,我就告诉了她这里。”

田曼将车子停在家私城外面。

“我姐不赌博。”

花姐虽然精通各种赌术,赌木一样懂,不过她从来不赌博。

她认为赌博会让人变得贪婪,从而失去斗志。

更何况,以她的手艺,随便弄一点小零碎的东西出来也能骗个百八十万。

骗比赌来钱更快!

“万一她来过这里呢?”

田曼的话让我不能拒绝,只能跟着她一起下车往里面走。

赌场就设在家居城后面的仓库。

安保很严,有十多个马仔看场。

一段段的黄花梨就摆在中间,任凭客户挑选,角落里还有一台切割机。

挑选好木料的赌客可以当场免费切割,若是开出格来,还可以免费帮忙车成珠子。

如果不想自己收藏,赌场也会回收,直接兑换现金。

当然,所有的赌博都是十赌九骗,赌黄花梨一样不例外。

我一眼就看出这里的黄花梨被动过手脚。

“曼姐,好!”

“曼姐,你来了!”

“……”

田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去无论是看场的马仔还是赌客都纷纷向她打招呼。

“田曼!”

一个皮肤黝黑,满口大黄牙的中年胖子带着看场子的几个小弟向我们走了过来。

“上次你可是从我这里赢走了不少,今天又想来砸场子?”

“王大哥说笑了,您是羊城赌木市场首屈一指的大哥,我上次运气好赢了一点茶钱,您不会这点钱都输不起吧?”

田曼和王大成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一看两人就不对付。

我眉头轻皱。

田曼既然和王大成有隙,她还亲自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大家都是同行,废话少说。”

王大成直接摊牌。

“你来我这里喝茶、参观,我王大成欢迎;你要下场,还是换个场子吧。”

这是把田曼列入了赌场黑名单啊!

看来田曼上次在王大成这里赢走的可不是一点小钱!

“不玩就不玩,至于气成这样么?”

“王大哥,借一步说话?”

田曼千娇百媚的横了王大成一眼,那模样千娇百媚且风情万种。

王大成本来还茅坑一样臭的脸,被她这十万伏特的电眼一放,好像什么气都风消云散了。

不自觉的和田曼走到一旁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王大成一脸欢喜的走过来。

“牛少,听说你想玩大的,我里面还有大场,跟我来!”


玩大的?

我隐隐觉得被田曼耍了,不动声色的看向她。

“牛少,昨晚你不是说护照被家里收走了,澳门去不成,留着几十个手里都要发霉了。”

田曼走过来挽住我的手,千娇百媚的说道:“王大哥这里的场子童叟无欺,放心大胆的玩。”

“是……是。”

我不知道田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配合她的表演,装作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

“走……走,到里面去。”

王大成热情的招呼我们往里走,我特意慢几步,和田曼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嘴巴凑到她耳边。

“你到底搞什么鬼?”

“帮我赢王大成,本钱我出,五五分账。”

说着,她悄悄往我口袋里面塞了一张银行卡。

“你耍了我,凭什么还帮你?”

“赢了王大成,我告诉你花姐下落。”

田曼捉住我的弱点。

“你知道我一定能赢?”

“你是花姐的弟弟,我对你有信心。”

这个时候王大成回头过来,张着一口大黄牙。

“你们嘀咕什么呢?”

我将田曼搂得紧紧,在她脸上狠狠香了一口,俏脸上满是口水。

这是我对她的一点小报复,不能总让她牵着我鼻子,我也要收点利息。

“曼姐说我要赢了钱,今晚床上特别奖励我。”

“讨厌,这事你也说!”

田曼一副害羞的样子,假意的掐了一把我腰间的细肉。

她是真用劲,我敢保证腰间绝对是淤青一片了!

疼痛得我呲牙咧嘴,脸上还要保持着憨憨的笑容。

不就是亲了一下而已,又不会怀孕,至于那么狠手么!

这个女人的报复心还真重!

“哈哈……你们年轻人真会玩!”

王大成一阵大笑,领着我们走到一个更大的仓库,里面摆放着上百株还带着叶和泥的黄花梨。

“我这里面的都是活树,刚刚从海南运过来,一万一颗随便挑。”

“你要是开出了格来,无论品质、大小,我一律五万块回收!”

赌木这一行我也熟悉,三年前黄花梨还没那么值钱的时候,我和花姐还去过一趟海南,到大山里面看过活树。

格长在树心里面,不打孔、不切面的情况下,就是用X光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料。

真正的赌活树那是真的赌运气!

不过王大成这里的显然不是,我一眼就看出这些所谓的活树早已经被开过,用一种特殊的胶水粘合起来,外面又重新包裹了树皮。

一般的行家都看不出。

“一万变五万,这比去澳门还赚得快!”

我兴奋的跑过去对着黄花梨又摸又敲,十足小白的模样。

田曼趁机拉王大成到一旁,小声说道:“成哥,我没晃点你吧,这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的水鱼一条。”

田曼和王大成都不知道我会读唇语,他们的对话我听不到,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小白是没错,就不知道他口袋里面有几个钢镚。”

“我不是说了,他家是在虎门开服装厂,过亿身价,他身上就有张一百万的卡,我见过。”

“好,这次要把他一百万全部榨出来了,给你2个点回扣。”

“规矩不是三个点?”

“你上次从我这里赢走二十多万,不要还点给我!”

“那……那好吧。”

“对了,这小子等会选木的时候,你不能在这里。”

“成哥,你这是不信我咯!”

“曼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可不想与虎谋皮!”

田曼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点了点头。

“行,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嗯,去吧。”

田曼扭摆着腰肢,风情万种的走到我身边。

“牛少,我到成哥的办公室喝杯茶,你自己这里慢慢玩。”

我一把搂住她,一副不舍的样子。

“你不和我一起?”

“人家又不懂赌,留在这里多无聊。”

说着假意在我脸上亲一口,耳边小声说道:“卡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卡号后六位,放心大胆赢他,输死这个王八蛋!”

田曼走了以后,王大成笑吟吟过来。

“牛少,玩几手试试?”

“我第一次赌木,不会选啊。”

“嗨,这格长在树里面,看不到摸不着,谁都不会,能不能开出料来全靠运气。”

王大成蛊惑性十足的说道:

“牛少,我看你印堂饱满、满面红光,运气十足,一定能开个满堂彩!”

“嘿嘿……我这要开出料来,你岂不是要输很多给我,你岂不是赔本?”

“牛少,一般人我不告诉他,我看你是田曼的朋友才告诉你。”

王大成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老实告诉你吧,这些黄花梨我从海南岛入货是八千一颗,我卖一万一颗给你其实已经有赚。你若是开出格来,我五万块高价回收,看似亏本,其实也不亏不了。”

“哦?”

“你想,我回收你的格,车出珠子不是一样能赚钱?”

“有道理……不过既然这样,你怎么不自己直接开就完事了?”

“牛少,这里面就涉及到一个风险分散的问题……你家是做生意的,分散风险的道理你懂吧?”

“当然懂!”

我拍着胸口,中气十足的应和,这模样更像地主家傻儿子。

“这一百颗树里面,要是全部开出来,有一半出格,我自然是赚了;可有不够一半,我就亏了。

倘若我以一万多价格卖给你,无论开出多少,我都是稳赚两千一颗。

这里面你就帮我承担了部分风险,我可以说有赚不赔。

当然,你要是开出越多的格,我回收之后赚得就更多,你开出越多的格,我越高兴呢!”

不得不说王大成这家伙就是早出生了二十年,放到二十年后的网络的时代,妥妥的经济学大V,忽悠得网民不要不要的!

“好,我就试试手气!”

我一副完全被忽悠瘸了的样子,拿出银行卡,一指跟前的十棵黄花梨。

“这十棵全开了!”

“好嘞!”

王大成接过银行卡,叫小弟拿来刷卡机。

“牛少,你看好了,十万一分没多刷。”

我输入密码,急不可待说道:“现在能开了吧?”

“开!”


哧啦……

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第一根黄花梨被电锯切开。

“这……这是输了?”

我装作一副愣头愣脑的模样上去查看。

“牛少,别灰心,这不是还有九根没开,有毒未必输。”

王大成一个劲的鼓励我,不知道还真以为和我是多好的朋友。

“有道理,继续开。”

哧啦……

第二根黄花梨开出来,还是没出“格”。

王大成依然安慰我,我的神色已经变得不自然起来。

哧啦……

第三个黄花梨开出来,还是和前面一样。

“王老板,你这里的黄花梨该不会都没格吧?”

我抱怨了一句,又接连开了几根,结果还是一样。

“没意思!”

我直接站起来,头不回的就往外走。

“牛少,这不是还有根没开,不继续?”

“开了也是那样,不玩了!”

我一副兴致全无的样子,抱怨说道:“输钱没关系,可不能输得那么没瘾。我卡里还有九十多万,去澳门输了好歹也能听个响。”

九十多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明显看到王大成的眉角跳动了一下。

鱼上钩了!

“别……别,牛少别急!”

“怎么?”

我一副不悦的样子。

“只听说过有些赌场赢钱了不让走,我这输了十万都不让我走?”

“牛少,别误会。”

王大成勾搭着我肩膀,依然陪着笑脸。

“我这里无论输赢,都来去自由,哪有赢钱不让人走的道理。”

“你这不是还有两颗还没开,开完再走也不迟,对不对。”

“反正都是输,不开了,你直接拿去烧火算了。”

“那怎么行!”

王大成一副实在人的样子。

“你在我这里消费了十万,要树都不开完就走,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想。”

他说话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在对身后的一个小弟挤眉弄眼。

我抬起左手,看了看表。

不过我看的不是时间,而是靠着手表上微弱的反光,隐约看到后面的开木师傅在偷换我的黄花梨。

这种靠一点点亮面反光观察的技术,在赌桌上是最普通的千术。

所以一般赌桌上的高手自己身上都不会带特别亮的东西,那怕是一颗扣子都是磨砂的。

“行……行吧。”

我给足时间让小弟将黄花梨调包,才是说道:“反正去澳门的船还有两个小时,不将就这两分钟,继续开吧。”

“开!”

哧啦……

黄花梨从中刨开,开木师傅夸张叫起。

“恭喜……恭喜,牛少,出格了!”

“真的?”

我满是欢喜的跑过去,抚摸着树心里面那一段油量的格心,眼前其实是瞟在刨开的树干上。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棵树上面的“烙焊”。

“焊”是赌桌千术里面的术语,简单来说就是这棵造假黄花梨上面留下的标记。

一个赌场只赢不输,自然就没人过来赌。

王大成为了留住我,就偷换了这一颗有馅的黄花梨给我。

“牛少,好手气啊!”

王大成带着几个小弟过来使劲的夸,更是直接将五万块现金拍我手里。

“牛少,五万块,一分不少,我回收了!”

我满是欢喜的将钱揣进兜里,憨笑说道:“赌木也有点意思,再玩几手。”

“好……好,随便挑随便拣。”

我过去挑黄花梨的时候,王大成和几个小弟在一旁叼着烟闲聊,一脸嘲笑。

从他们的口型来看,意思明显最是明显不过。

给我一点甜头,坑完我一百万!

我心中冷笑。

等会输死你!

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焊”,清楚知道那一颗黄花梨里面有“格”。

不过我没有直接把所有有“格”的黄花梨都挑出来,那样王大成马上就知道我也是行家,绝对不会兑现现金给我。

我采取的是“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我继续挑选的三颗黄花梨里面,两颗开空,一颗有料。

王大成只以为我是运气好,也不以为然,还是赔了我三万块。

接连几把,我都是采取这种策略,小赢几万,有活着一两轮直接全输。

当时七八轮下来,抛开本钱,我已经赢了他二十多万的现金。

王大成一开始还没发觉,后来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脸上表情渐渐凝固起来,越发阴沉。

我一看他这个样子,我知道不能再继续了,这家伙看着不像守规矩的人,继续赢下去就要发飙了。

“喂,你到了……行行,半个小时就到,等我。”

我假意打电话,收起手机之后对王大成说道:“王哥,今天就玩到这里,澳门的船来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走向大门。

“等等!”

显然我还是高估了王大成的气量,他直接拦住我,一把揪着我的衣领,狰狞喝道:“臭小子,你TMD是来砸场子的!”

“王……王哥,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还装愣充傻是吧!”

王大成怒不可遏的一把推开我几步。

“去,把田曼那臭婊子揪来,敢带个老千来我的场子,我TMD奸了她!”

“是!”

一个小弟匆匆跑出去,不一会又匆匆跑回来,叫道:“大哥,田曼跑了!”

“怎么跑了,我不是让人看着她了?”

“她……她说去厕所,然后就从厕所的换气扇上面溜了!”

我心中一揪,本来以为田曼敢带我来这里赢钱,她就留有后手,没想到她居然跑了!

上当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田曼带我来这里砸场子,根本就不是为了赢钱,就是让王大成对付我!

妈的,这个女人也太小气了!

我砸了她的场子,她就忽悠我过来王大成这里砸场子,然后让王大成教训我。

如此一来,她也没有坏规矩,又报了仇!

“妈的,等我捉到她,一定把她卖去非洲陪黑鬼!”

我对田曼咬牙切齿,不过现在还有更大的麻烦要处理。

王大成一招手,十多个小弟操着家伙向我靠近。

“王……王大哥,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受害者,我也是被田曼忽悠来的,我今天才认识她……”

我一边摆手,一遍后退解释。

“您信吗?”

“你说呢。”

王大成咧嘴一笑,原来就丑的脸更加狰狞。

“这样的谎话也说得出来,骗三岁小孩呢!”

“关闸!”

“给我打,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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