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终究会逝去,而人性不会······这个夜有点冷,大雨滴在童瑶的身上,她知道她没法回头,或许从此只能当个平凡人,过着逃命的生活。但是她的剑并没有停下。她开始怀念从前在雪地上练武的冰冷,和这冰冷的现实是那么的相像。她手腕转动,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雨水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蓦然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卷起的雨水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器,洞穿了眼前的三人。
“哎”空中响起的一声叹息引得童瑶抬头望去,却见空中那人,一身月白色锦袍,微卷的黑发慵懒地垂下,不扎不束,在风中微微漂浮,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中闪着琉璃一般的色泽,容貌如画,那种漂亮的不似真人的美态仿佛已经超越了男女,整个人在丰神俊朗中又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此人正是天机门幻无极。这个男子静静地看着下面的这个女人,不禁有些走神,往昔的一幕幕似乎又浮现在眼前,但是很快他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淡淡说道:“童师妹,还是把阴阳一气锁交出来比较好!”童瑶摇了摇头,苦笑起来:“幻师兄,阴阳一气锁是天一门复兴的希望,难道师兄真的要如此咄咄相逼!”幻无极哼了一声:“世间有天机门就够了,师妹若是肯放下复兴天一门的执念,天机门必有你一席之地。”
童瑶的目光坚定了起来,抬起剑锋指向幻无极。幻无极也不多话,在空中轻轻一跺,一股沛然难当的巨力向童瑶袭去,童瑶身旁的巨木发出阵阵哀鸣,诉说着这一脚的无可匹敌。童瑶用剑划破手掌,鲜血汩汩。童瑶手上的宝剑发出尖啸,剑身开始透明,剑柄处璇玑二字变得醒目刺眼,透明的剑身发出蓝色的光芒,剑身淡蓝色的光芒越聚越多,那光芒清冷、朦胧.童瑶灵力运转,手腕一翻,璇玑古剑缓缓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空中.紫萱化指为兰,双手缓缓推开,不难看出,她是用了全力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一排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古剑和幻无极那一脚的巨力猛的相撞,在空中相持起来,巨大的威压让童瑶的脸色愈发苍白,反观幻无极突然手指一引,童瑶身上流光一闪,一枚锁状的令牌自发飞了出来,向着幻无极而去。童瑶惊呼一声,顶着空中巨大的威压,向着令牌抓去。幻无极冷笑,五指一张,向令牌摄去。随着两人双掌的不断接近,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起来,突然间,两人之中,一个金色的卍字在一张白皙的手掌中亮了起来。同时接下了童瑶和幻无极的掌中的秘法,将两人手掌击退。童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幻无极在空中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更是在刚才那一击中,感觉到原本稳固无比的经脉居然隐隐有浮动之感,定睛看去,却见一个男子背靠树干,坐在古木之上模样慵懒,打量着手里的令牌。这个男子乌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把人衬得刚强中有些魅惑。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自信。这个男人端详着手里的令牌,嘴角扬起:“不错不错,阴阳一气锁,这次也算歪打正着!”
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令牌,冲着童瑶笑道:“童姑娘,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我的话,你可是要丢了小命,作为报酬,阴阳一气锁我就收下了!”幻无极皱起了眉头:“阁下是什么人,和无相禅寺是什么关系?”男人摆了摆手:“我和那群秃驴没什么关系,倒是你堂堂天机门世俗行走,居然为难五百年前本是一脉的天一门小师妹,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真是讽刺呀,如果我没看错,你的梦幻无极大法起码到了第五层的巅峰之境,这位姑娘的大衍归一诀仅仅是初窥门径的第三层,啧啧啧,这个晚上当真是有趣。”幻无极冷笑:“阁下不敢透露真实身份,却又对我们的事情妄自揣测,横加干涉,岂不是更可笑!”男人嘿嘿一笑:“你也不必拿话来激我,今天我目的已经达到,本不欲横生枝节,但是你既然屡次挑衅,那么我就让你长长见识。”话毕,男人的身形突然开始模糊,幻无极全身紧绷,紧紧注视四周,却发现这男人毫无征兆地站在自己身前方寸之地,抬起一只手指。幻无极猛地后退,躲开了这危险无比的一指,惊呼:“梦幻无极第六层!你怎么学会的!”幻无极心里念头百转,惊讶无比,也庆幸自己躲开了刚才那致命一击。正思索间,却看见童瑶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幻无极英俊无比的脸变得通红,额头渗出一滴鲜血,显然是刚才的一指幻无极并没有完全躲开。幻无极正要继续分说,却是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童瑶惊讶地捂住了嘴巴,这人一击之间竟击倒了世俗之中有偌大名气的幻无极。正待询问,却见这个男人收起了令牌,冲着她微微一笑:“童姑娘,在下元无相,感谢的话不必多说,我们各取所需,若是有缘,应该会再见!”说话间元无相的身影开始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竟是不知不觉间离开了这里!
童瑶懊恼收起了璇玑古剑,恨恨道:“这个可恶的元无相,居然不等我说一句感谢的话就走!不过阴阳一气锁对我们天一门来说十分重要,怎么能让你这么拿走!”说完看着消失不见的元无相,童瑶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不过如果本姑娘是这么好摆脱的话,我就不是天一门的小魔女童瑶了。想到这里,童瑶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幻无极,把他扶到树边,摇了摇头,朝着一个方向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