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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调教纨绔夫君

八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成家破人亡、身世离奇的大家闺秀上官柔。带着两岁的弟弟逃难两天两夜,被好心的裴府夫人所救。但,裴夫人这个刻薄又蛮横的纨绔儿子为什么老跟她作对?!为了安顿下来,上官柔要在镇上落脚挣大钱。可裴寅居然拖着狐朋狗友给她出资创业?!卖肠粉、炸猪排、臭豆腐。收获两枚暖心闺蜜。开桌游室,建温泉山庄,小镇青年们互相扶持,共同成长。看上官柔如何将刻薄自大的纨绔公子教导成暖心夫君。(后期微虐,HE结尾。)-无宫斗无宅斗,这是一个关于欢喜冤家如何成为小镇夫妻的故事,全员善人!携手并进!开创钱程!

主角:   更新:2022-11-20 03: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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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其他类型小说《看我调教纨绔夫君》,由网络作家“八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成家破人亡、身世离奇的大家闺秀上官柔。带着两岁的弟弟逃难两天两夜,被好心的裴府夫人所救。但,裴夫人这个刻薄又蛮横的纨绔儿子为什么老跟她作对?!为了安顿下来,上官柔要在镇上落脚挣大钱。可裴寅居然拖着狐朋狗友给她出资创业?!卖肠粉、炸猪排、臭豆腐。收获两枚暖心闺蜜。开桌游室,建温泉山庄,小镇青年们互相扶持,共同成长。看上官柔如何将刻薄自大的纨绔公子教导成暖心夫君。(后期微虐,HE结尾。)-无宫斗无宅斗,这是一个关于欢喜冤家如何成为小镇夫妻的故事,全员善人!携手并进!开创钱程!

《看我调教纨绔夫君》精彩片段

江南丰陵镇的南边有一处背靠大山的宅院,宅子绿柳周垂,充满生机。

这就是做布匹生意发迹的上官家的居所。

上官家是丰陵镇有名的布商,当家的上官老爷乃是布行行会的会长,妻子文静贤淑,膝下有一儿一女。

女儿上官柔,芳龄十五,已是沉鱼落雁,才情卓尔。

儿子上官希,方才两岁,正是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时期。

上官家在当地富甲一方,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本是令人羡艳的一家四口,不料却在八月十五这中秋团圆之日惨遭灭门。

月上树梢,夜晚安静得只有一两声鸦雀声响,一些突如其来的刺客杀手,身穿黑衣,蒙着面潜入上官家。

一个起夜的家丁发现了他们,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便被一刀割喉,倒在院子里。

听到声响的家仆们举着火把纷纷赶来,只见来者不善,四处逃窜。

“不好了!有刺客!快跑啊!”

“老爷!夫人!有刺客!快逃啊!”

听见动静的上官老爷和夫人连忙起身,连鞋和外衣都顾不上穿,急忙去叫了一双儿女来到书房,准备带他们躲到密室里。

上官老爷将书房柜子上方的一个木匣子拿下来,上官夫人挪动了一个青瓷花瓶,先是将花容失色的女儿和嚎啕大哭的儿子塞进去,就听见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死亡在逼近。

上官老爷只得把匣子往上官柔怀里一塞。

“柔儿,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一定要交给正直廉明的大官,还有里面的金锁,你带着它,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上官老爷的语气决绝,话里带着悲痛万分的分别意味。

“柔儿,不要出声,照顾好弟弟……”

上官夫人已是泪流满面,眼中无奈又不舍。

两夫妻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等他们做足准备,便来的如此之快。

“爹……娘……”

上官柔小声呜咽着,不等她说话,两夫妻就已将密室的门关上,下一刻,那群黑衣人便闯了进来……

上官柔躲在密室的角落,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捂着弟弟的嘴。

她害怕地瑟瑟发抖,只能暗暗地祈祷。

希儿……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黑衣人训练有素,出手果断,麻利地解决了上官夫妇,上官柔听见他们在书房翻箱倒柜的声音,过后又恢复平静。

她死死地抿着双唇,热泪不断从脸庞滑落。

只听见人说

“一把火也能烧个干净,赶紧走。”

他们是有目的而来,在寻什么东西,不止要杀人灭口,还要放火烧了上官家以绝后患。

上官柔看着身边的木匣子,难不成,他们找的是这里面的东西?

仿佛有一股浓烟气味袭来,继续呆在密室不被活活烧死也会被熏死,她要活下来,她要出去,否则对不起舍命保她平安的爹娘。

那些人放完火就会走,这些证据找不到也会被火烧得一干二净。

这么大的阵仗会惊动官府,他们绝不会做多停留。

上官柔放下弟弟,披上一旁父亲的放置的披风,又找了块布将匣子包起来系在身后,才抱起哭闹的弟弟走出密室。

她推门,发现推不动,又瞥见一旁的青瓷花瓶,与外头那个一模一样,她赶紧挪动了一下。

密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刻,热浪也跟着扑面而来,红色的火光几乎要吞噬整个书房。

看着地上爹娘的遗体,上官柔纵然泪水沾满眼眶,也毅然护着弟弟冲出火海。

她听到木材被火烧裂,烧断,在她耳边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到处张望,只觉得那大火在舔舐她露在外面的每寸肌肤。

上官柔从后门逃了出来,一边奔跑一边安抚着裹在披风里的弟弟。

“希儿乖……别怕……有姐姐在呢。”

上官柔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她怕那些人知道他们姐弟还活着,一定会追过来,不留活口。

她只能跑进大山,跑进树林,跑累了就坐下来歇歇脚,她的身上有一些地方被火烧伤了,脚底也磨出了水泡。

疼痛难忍。

就这么一连逃了两日,终于在第二日的夜晚,下了一场大雨。

不能再逃了。

雨势这么大,希儿一定会生病。

上官柔的脚步停在脚下这座山上,她望见山脚下似乎有一座城镇。

弟弟的身体有点发烫了,两天两夜没有进食,又淋着雨,小孩子肯定受不了。

上官柔来不及多想,抱着弟弟寻找下山的路。

“希儿乖,没事的,姐姐带你去找大夫。”

七拐八拐,上官柔终于下了山,她赶紧奔到大街上,如今是夜半时分,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

大雨磅礴。

上官柔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医馆,开门的守夜小伙计揉着睡眼,见她如此落魄,断定她没钱付药钱,便把门重重关上。

“开门啊……开门……求你们救救我弟弟……”

都说医者仁心,这医馆竟以貌取人。

上官柔不停拍着医馆的大门,任凭雨点无情地砸在她瘦弱的肩上。

医馆没了希望,难道要抱着弟弟等死吗?

刚经历了父母双亡,仅剩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也要被命运无情地夺了去。


雨还在下。

上官柔的身体冷得发抖,根本就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她来到一处安静的地界,看着边上的一座大宅院,抱着弟弟不假思索地跑了过去。

朱红色的双开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没点亮,这户人应该不在家。

又见宅子的门匾上写着两个烫金大字。

“裴府。”

想来这也是大门大户,门前一大块地方都没被雨水淋湿,可供他们姐弟歇息片刻。

上官柔抱着弟弟在屋檐下坐着,二人身上都满是雨水,看着弟弟逐渐失去生色的小脸蛋,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上官柔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希儿的身体越来越烫,不由自主地又将希儿抱紧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身体好像失去力量似的,她搂着弟弟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朦朦胧胧,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躺在咱们府门口啊?”

“夫人,这姑娘怀里还有个孩子呢!”

“可怜见的,姑娘,姑娘。”

“淋成这样,人八成是没了啊!”

“寅儿,不许胡说。”

“姑娘……姑娘……”

上官柔一睁眼,便看见眼前穿着华服的美妇人,身后跟着两个仆人打扮的中年男女,还有一个满眼疑问盯着她的公子。

这是在哪?

我不是快死了吗?

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病已经没法医治了。

这是做了个梦?到梦里了?

她记得自己梦到一个古代家破人亡的逃难少女。

是梦吗?还是……

穿越了?

她看着怀里抱着的那个奄奄一息的小豆丁,再抬眼看着面前的四人。

又抬头一看。

裴府?!

这是真穿越了?没想到她死了,却在另一个时空活了下来?

她全身疲惫,已经没有力气再思考,只觉得出气的多,进气少。

这样的感觉,刚刚在医院里抢救无效时,才经历过。

一道干净清澈的声音撞入上官柔耳中,那语气带着些恣意和傲慢。

“娘,这个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还是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

是那面如冠玉的公子在说话,他手里还拎着一把湿漉漉的油纸伞。

上官柔倒在地上,只得见雨水顺着公子手中那把伞的伞尖溢出来,晕湿了地上一大片。

“救……我……”

这两个字耗尽了上官柔所有的力气。

美妇人没有搭理那公子,只吩咐这两个仆从。

“陈伯,宋妈妈,叫人将这位姑娘和她怀里的孩子带进去,我瞧着有些不好了,再去叫个郎中来……”

来不及听完这美妇人说话,上官柔没有力气动弹了,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视线模糊,意识混沌。

她又要死了吗?

难道

还能再穿回去?

上官柔再次醒来时,还未睁眼,一股中药味就迫不及待地涌入鼻腔,有那么些刺鼻,也有几分安人心神。

她不禁皱了皱鼻子。

屋外传来一些嘈杂声,她这才缓缓睁开眼,只见身下是柔软的雕花大床,床边垂着青色的帐幔。

上官柔觉得自己的头脑没有那么地昏沉了,浑身轻松了下来。

躺了太久,四肢有些无力。

上官柔撩开幔帐,只见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窗将光影散落在地上。

又去打量着屋子,一扇画着花鸟图案的醉枝木屏风、黄花梨木打造的桌椅,桌子上有个香炉,丝丝青烟升起。

大概是某种安神香,一股中药味道。

思绪回到晕倒前的那一刻。

飘摇的风雨、朱红色的大门、端庄温柔的善良美妇人、一脸忠厚的中年奴仆。

还有那个满脸厌烦、话语刻薄的公子哥。

她是被裴府收留了?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总之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上官柔的人生如走马灯一般从她的脑海里演绎了一遍。

一个在深闺养了十五年的模范闺秀,在中秋之夜父母被歹人所害,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告诉她。

她不是亲生的。

并将亲生的儿子,两岁的上官希托孤于她。

于是姐弟俩便逃了两天两夜。

上官柔心中大概有数了。

真正的上官柔,已经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就死在了裴府门口。

而现在这具身体里,是穿越而来的她。

不过,那个小娃娃呢?

上官柔掀开被子起身,脚还没落地就先碰到了什么东西,是从密室带出来的包袱。

淋过一场雨,这包袱湿透了又干了。

匣子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不知淋湿了没有,但在陌生人家里,她不敢贸然打开查看。

“姑娘,我进来了。”

是昨晚那个宋妈妈的声音。

宋妈妈推开门,见上官柔正坐在床边,惊喜说道“哎哟,姑娘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了。”

跟着宋妈妈身后进来的是那美妇人,她的口吻中也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再看那美妇人怀里抱的小娃子,不就是她那两岁的弟弟上官希吗?

上官希换了一身干净的小衣裳,正在那夫人的怀里咬着他的小手指,一张小脸蛋粉雕玉琢。

那位公子哥提着个鸟笼子也想进门,被那美妇人一声止住。

“寅儿,不得无礼,这是姑娘家的屋子,你跟着进来成何体统。”

看上官柔带着个孩子,都以为这是一对孤儿寡母,这也是他娘会收留他们的主要原因。

谁知奶团团的那个小家伙,身体比他姐姐更快好转,一醒来便口齿不清地闹着要姐姐。

裴家人这才知道,这是对可怜的姐弟。

裴寅挠了挠后脑勺,俊秀的脸上有些尴尬,便带着笼子里那只色彩斑斓的鹦鹉退出了房门。

可上官希却回头,朝着门外招他的小手。

“鸟……小鸟……”

想来主仆三人是在外头院子逗鹦鹉玩,逗得小豆丁都乐呵了。

裴寅退出门后。

那美妇人走到上官柔身边坐下,同她解释

“让姑娘见笑了。那是我的儿子裴寅,从小就是个没规矩的,但他心地善良,没有恶意。姑娘见谅。”

上官柔不疑有他,这裴府的主子仆人都是面相温和,一看就是良善之人,想必他们家的公子虽顽劣了些,品性坏不到哪里去。

美妇人又将上官希塞到上官柔的怀里,小家伙进入姐姐的怀抱便将小脑袋在姐姐的怀里蹭。

“你弟弟感了风寒,请大夫开了药,现在身子已经无恙了,刚刚还和我们一同逗鸟玩呢。”

一边的宋妈妈也笑着点头,“是啊,这孩子可乖了,不哭不闹。我给他换了我们少爷小时候的衣服,穿着还很俊俏呢!”

上官柔扯了扯嘴角,小娃子跟她跑路的那两天可没少哭着找爹娘,现在倒是安静了。

“多谢裴夫人,多谢这位妈妈。若不是您府上好心,我和幼弟这会已经踏进阎王殿了。”

上官柔这才仔细打量裴夫人。

这位夫人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气质温婉又大方,皮肤柔嫩保养极好,叫夫人怎么也显得老了。

“姑娘。”裴夫人轻轻握着她的手,更显亲切了几分“你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你应不是本地人,怎么会跑的我们津门镇来?”

裴夫人估摸着这姑娘那日在门口的落魄穿着,想是逃命来的。

津门镇?


关于津门镇

上官柔有些印象,也是一个江南小镇,论地界大小,论繁荣,比不上她生活了十五年的丰陵镇。

但在江南却是出了名的风景秀丽,民风淳朴。

上官柔松了口气。

上官老爷为了做生意,几乎跑遍了大大小小的江南城镇,上官柔也听父亲说了在外的不少见闻。

津门镇和丰陵镇隔得远着呢!

平日里马车都要赶两天两夜,她带着弟弟就那么靠着脚力穿过山野和树林,误打误撞到了这。

只不过,她有些惋惜。

上官柔被养在深闺人未识,却又带着幼弟如此奔波逃命,这是何等坚韧的女子。

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想来那些人要追杀也不会追到这里来,上官柔便娓娓道出了家门,学着古装剧里拿腔拿调的语气。

“裴夫人,小女子名为上官柔,弟弟上官希。家父本是在别的镇上做买卖,不料家中半夜走水,只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人,我们无处可去,流落到津门镇,好在有夫人救我们一命,夫人真是菩萨心肠。”

这番话,有真有假。

上官柔认为这家不是坏人,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否则哪能让她这么舒服地在府上躺个三天三夜,还请了大夫看病。

裴夫人笑了笑。

“说不定还真是菩萨的意思。那日我带着寅儿去庙里还愿,跟住持谈得久了些,因此回来时就下了雨,这才发现你和你弟弟。”

宋妈妈合掌,诚心道,“这还真是菩萨显灵了!”

裴夫人吩咐“宋妈妈,去给上官姑娘准备一些吃的。”

宋妈妈便出屋子张罗去了。

上官柔知道,裴夫人支走了下人,真正的打探来了。

裴夫人温柔地问道“上官姑娘,你日后可有打算?”

打算?目前的打算当然是要生存下去。

占据着这具身子,必须要做些什么。

她现在身无分文,先要赚钱,有了钱才能接触到权贵,才有给养父母沉冤昭雪的机会。

至于上官柔真正的身世,她暂时不去想。

而且裴夫人话里的意思是在下逐客令,再待下去就显得不懂事了。

她没那么傻。

上官柔看着怀里粉嫩嫩的小团子。

“裴夫人,小女子打算在这个镇上找个小房子住下来,再找些活计挣钱。爹娘不在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有义务把弟弟抚养成人。”

上官柔的这番话听得裴夫人愧疚又心酸,她摩挲着上官柔的手。

“你一个娇养的小姑娘,带着这么年幼的弟弟,又能做什么活计呢?”

这个姑娘是个明理通透的聪明人,裴夫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隐忍的神色,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肯留你,只是我家老爷……常年在外经商,他不着家,我做不了这个主……可怜的孩子,你千万不要怪我。”

听见这话,上官柔连忙摇头。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你我萍水相逢,救我一命已是大恩,我不敢求其他。我理解夫人的苦衷,也不忍心给您添麻烦。夫人这份恩情我记住了,日后必将报答。”

她在现代时身患绝症,连专家都摇头。

本以为自己活了下来,却穿到上官柔身上,被善良的裴夫人救了。

裴夫人眼角湿润了,看着她微红的眼眸,上官希也忍不住伸出小手想要抱抱,嘴里呀呀喊着

“不哭……不哭……”

可见这几日,这位夫人待她弟弟,是极好的。

裴夫人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又握住上官希的小肉手,语气和蔼可亲。

“好,不哭。”

这孩子活泼可爱,看见他就想起自己儿子的小时候,眼下竟生出几分不舍来了。

她不敢多留,只让他们姐弟好好休息。

裴夫人离开了。

宋妈妈和两个小丫鬟马上将吃食端了进来,另外还有一身新做的衣裳,款式低调,布料却柔软丝滑。

这裴夫人还真是有心。

毕竟上官柔是没出阁的小姑娘,穿得太招摇难免惹歹人注目,故而挑了简单的款式,用的却是极好的料子。

上官柔用过饭后便背起包袱带着弟弟走出裴府的门。

上官家被灭口,与上官老爷交给上官柔的那个木匣子脱不了干系。

那匣子看着本就像个首饰盒子,应原本就是用来放那只证明上官柔身份的金锁,不知上官老爷威胁到了哪位的利益,而这匣子里的东西便是证据,跟金锁一同被藏在匣子里。

上官柔提出从侧门出去。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给裴府带来麻烦,或招惹流言蜚语。

裴夫人当然明白她的用意,她带着宋妈妈送上官柔出门,另又准备了一个包袱。

“这是给你们姐弟二人来时穿的衣物,还有我准备的几件换洗衣裳……”

又从宋妈妈手中接过一个食盒

“这里面是枣泥糕,希儿这几日在府里最喜欢的便是这个了……”

说到这,裴夫人又回头问宋妈妈

“公子呢?”

裴寅这几天爱这个小家伙爱得紧,知道姐弟二人醒来便是要走的,竟没出来送送。

宋妈妈面露难色“今日张公子来寻公子,二人结伴出去了。”

“这孩子……”裴夫人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追究。

她对这个纨绔儿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又爱那个了,一点儿都不稀奇。

上官柔不在意那位公子有没有送别,毕竟她的恩人是裴夫人。

在她一无所有的紧要关头,裴夫人赠予什么她都照单全收,没有那些矫情,只在心里记着一定要挣大钱,日后报答。

她身上伤口虽然多,但是面积都不大,伤势也很轻,状态逐渐好转。

她将两个包袱分别斜挎在身子两侧,又见裴夫人拿出一个刺绣钱袋塞给她,沉甸甸的,让人一下就有了安全感。

“这是五十两银子,你也一并拿着。”

这……

上官柔还是收下了。

“裴夫人,您是我的贵人,我一定铭记您今日的大恩大德。”

说着,上官柔从宋妈妈手中拉过弟弟的手,姐弟二人后退了几步。

朝着主仆二人庄重地说道。

“告辞。”

上官柔深深地鞠下了身子。

小肉球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告辞,只学着姐姐的样子也弯了弯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脸盈盈。

见他笑着,裴夫人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清泪。

她一手扶在门框上,看着姐弟俩远去的背影,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姑娘背着两个包袱,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走路一颠一颠还在吃着手的小团团。

那个姑娘的身影那么地孤独又坚毅,这日头将她的身子淬上了一圈光线,慢慢消失。

裴夫人仿佛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对着身旁的宋妈妈说道“上官姑娘命苦啊……”

宋妈妈尚且还有几分理智

“夫人觉得这上官姑娘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裴夫人摇了摇头。

“她的确是个闺秀,手掌柔软细腻,十指纤纤。且那日她身着的那件披风,用料极为考究,想来她也是富贵人家,只是突然遭了难,怕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故而,裴夫人自是不能留她在家中,给那个人添麻烦。

这一点宋妈妈认同,她是为上官柔更过衣的,那样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样柔嫩白皙的肌肤,啧啧,真真儿是水做的身子。

不是讲究人家断是养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

只可惜啊。

“夫人,起风了,回吧。”


上官柔出了裴府侧门的小巷子,走在大街上细细盘算,她才惊觉裴夫人究竟给了她多少银两。

五十两银子的购买力在这个时代可以够普通人家过上一年,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买个小门面,做些小买卖,卖些这个时代没有的吃食?

毕竟她在病发前就是个吃货……

“姐姐……糖糖……”

上官柔低头,只见小团团不停晃着她的手,指向路边小贩卖的糖葫芦。

小团子想吃糖葫芦了。

她将弟弟带进旁边的巷子,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敢打开钱袋。

里面出人意料地有银锭子、碎银、还有一些铜板。

上官柔不得不佩服裴夫人心思细腻,正苦恼着没有零钱总不能一锭银子给出去让人找吧?这也太招摇了。

没想到钱袋子里都准备好了。

上官柔数出五个铜板捏在手里,带着弟弟去买糖葫芦。

“老板,一根糖葫芦。”

“两文钱。”小贩嘿嘿一笑

上官柔给了小贩两文钱。

小奶团拿到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之后,又闻闻又舔舔,然后伸起小手臂。

“姐姐也吃。”

上官柔看着这晶莹剔透的糖衣包裹着红红的山楂,想必咬一口便是酸甜开胃。

上官柔在现世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但小豆丁的分享让她觉得这串糖葫芦更显得甜美可口。

于是上官柔蹲下身,扶着弟弟的小手咬下一颗冰糖葫芦。

好吃!

等上官柔吃完,小豆丁才用稀稀疏疏的几颗牙去刮那冰糖葫芦。

这温馨的一幕在远处被一个人瞧见了。

裴寅和狐朋狗友要去天香楼喝花酒,远远就看见这姐弟俩的动作。

没想到这姐弟俩这么快就走了。

裴寅心中不免疑惑,按照他老娘的性子应该给了不少银子,这姑娘怎么还抠门地抢弟弟的东西吃呢?

裴寅心中不快,秀气的眉眼拧地皱皱巴巴的。

他对那姑娘无感,但对小团子可是喜欢的紧。

他怎么能容忍小团子被抢食!

难道小团子是被拐卖的不成?

裴寅当下便吩咐了府上跟着他的小厮五儿。

“跟着那对姐弟,他们今天去了哪,干了什么,都要向本公子汇报!”

五儿应下,“小的这就去。”

这边的上官柔还不知道自己后面偷偷摸摸跟了个尾巴,也不知道已经被误认为她“抢”了弟弟的糖葫芦吃。

上官柔正忙着向路人打听牙行,直奔牙行找庄宅牙子去了。所谓成家立业,她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能开创事业。

上官柔找到了房牙,说着自己的要求。

“麻烦你帮我找一有人流量,做生意嘛,人来人往的地界最好。”

这房牙是个男人,看上去三四十岁,一脸憨厚能干的模样。

“姑娘,临街的店面贵,这有人来往的就更贵了,我先带您看看铺子,您看中哪个咱们就定下来了,临街铺面抢手得很。”

上官柔点点头,“好”

不止古代,现代更甚。

不,至少现代还有烂尾楼和一堆价格极高发了霉也卖不出去的房子。

“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我今天就能把房子定下来,不然我们姐弟没地儿落脚。”

走没两步,上官希就闹着要抱,大概是走累了。

房牙很有眼色,接过上官柔的包袱跟食盒,上官柔这才将弟弟抱起来。

“叔,您帮我找个地段不错,相比价格又低的铺子。”

最主要是价格低,她可不想花冤枉钱。

这一声叔完全拉近了感情,房牙拍着胸脯保证。

“没问题!”

姐弟二人跟着房牙走街串巷,先是去看了北街的铺面,不过周围人做的都是打铁铺,木匠,棺材铺之类的买卖,不适合吃食。

而且北街住的大多都是贫苦百姓,还有附近村落里来镇上做工的人。

上官柔摇头,将弟弟放下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臂。

于是三人又风尘仆仆奔去西街。

走没两步上官柔就立刻回头了。

西街是一些大饭馆和酒馆,只有巷子里有几家吃食铺子,根本接触不到人流,也难以和大店铺做竞争,生意做大了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况且这还有青楼,花柳之地,人员难免复杂。

不行。

三人又来到南街一个街拐角的铺子。

这家铺子有些旧,在南街和东街的交界,是一个小独栋,铺子右边有座石桥,底下是一条小河,过了桥就是东街的集市,铺子左边是一条巷子,住着一些人家。

上官柔对这家铺子印象不错,便听着房牙娓娓道来。

房牙两手拎着东西,但丝毫不影响他掏钥匙开门的麻利动作。

“这房以前是开馄饨铺子的,他出手急,打扫得很干净,座椅板凳还有里屋的基本家具都是齐的,省的您另外添置了不是?”

“姑娘您看这有两个屋子,外边的大些,能摆下四五张桌子。外屋旁边是灶房,东西都有。后面是里屋,没有门,有一道布帘子挡着。里屋虽然小些,住你们姐弟也算宽敞,来来来,里屋这边还有个后门。”

上官柔边听边打量。

“这是个后院,后院有口井,不想去河边洗衣,打井水也是一样的!还有块石磨,也是干干净净的。”

姐弟二人跟着房牙走进去,只见里屋左侧有扇门,推开是一个小院子,院子围了一圈篱笆,面积大小合适,又紧挨着小河,岸边还栽着柳树,河对岸泊着三三两两几只小舟。

可谓是小桥流水人家呀。

“灶房也有后门。”

上官柔瞧见灶房的门也能通向后院,一个想法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

既然灶房也通着院子,那么院子日后可以改成用餐区。

房牙还在不停夸耀着,只见上官希小手往河边一指

“鸭鸭……姐姐,有鸭鸭……”

上官柔抬眼一瞧,果真有几只灰白的野鸭子悠闲游过。

她也欢喜起来,又出去打量了一圈。

看看这个旧旧的铺子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该添置些什么。

她先是来到外屋,看上去有个十几平的样子,摆了五张桌子,桌椅板凳没有缺胳膊少腿,都很牢固。

这才好,不然摔坏了客人她赔都赔不起。

上官柔又走进灶房,灶房也有个五六平的样子,砌了一大一小两口灶,灶边还堆着柴火。

锅碗瓢盆有,还有两把大菜刀,只需要添置一些盐油调味便可。

东西可以说是很齐全了,不然添置这些七七八八的杂物,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她现在必须要把抠门发挥到极致。

上官柔回到里屋,里屋有一张桌子,两条板凳,一个柜子,一张炕,炕边还有一张矮桌。

倒也是够用了,让小团子在矮桌上吃饭,免得掉下来。

“叔,这房多少钱?”上官柔开口问。

“小丫头,之前房主挂价是三十两,你要的话二十八两吧,叔不赚你钱。”

二十八两,那就要花掉一半多的钱。上官柔有些犹豫,她的理想价格是二十两,可偏生她在现代也是个不会砍价的主儿。

她红着脸抱着弟弟,踌躇着开口。

“叔……二十两成不?实不相瞒,我们姐弟父母双亡,现在只能相依为命,身上实在没有多少银钱,只想有个家住,做个小买卖安身。”

房牙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偏上官希看出姐姐为难的表情,瘪着小嘴,一脸委屈,像是要哭出来。

上官柔心中一动,这小肉团什么时候这么上道了?

居然还会卖惨了。

见状,房牙眉头拧了拧,“这……最低只能二十五两了。”

怎么整得他像在欺负这对孤寡姐弟似的,冤呐。

其实二十五两的价格并不过分,上官柔走过这么多街巷看过这么多铺子,对比价格,二十五两买这个带院子的河景房已是极为公道。

又在南街和东街的交界。

南街多是书铺,茶馆,戏馆还有书院,毕竟弟弟以后要念书,免不了熏陶一番。而过了桥的东街则是集市和一些小客栈,她采购日常用品过个桥就到了。

所以这个铺子正处于普通人家和一些富贵人家都会途经的位置。

那就决定了。

不止上官柔,连躲在隐秘处的五儿都觉得二十五两银子很公道。

上官柔看着怀里眼神闪烁的小豆丁

“希儿喜欢那些小鸭鸭吗?”

小人儿立刻手舞足蹈起来,声音奶呼呼。

“喜欢喜欢……我喜欢鸭鸭!”

上官柔抬眼,朝着房牙点点头。


她就这么买下了这家又旧又小的铺子,交完银子,原本沉甸甸的钱袋轻了不少,换来一纸脆弱的房契文书。

她还是将房契叠好,找了个干净罐子放进去,再放进柜子里。

上官希奔波一天怕也是累了,上官柔关了铺子的大门,收拾了炕,又铺上被子才让他去睡觉。

这被子也是新买的,三十文一条,买了两条,姐弟铺一张盖一张,花了六十文钱,还有两个枕头又去掉二十文。

弟弟窝在炕上睡得香甜,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放在脸颊两侧,整个小身体奶呼呼的。

上官柔打了一桶水,直接用瓢舀了一口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干净无污染的清凉井水,喝起来有一丝甘甜。

喝完水,上官柔这才有空去收拾包袱。

当初将木匣子带出来时,她还特地带了一些书塞满包袱,淋过一场雨后书都湿了,皱皱巴巴挤成了渣滓,如今干了又变成饼干块块了。

“真可惜,书没坏还能留着给小团团。”

毕竟上官老爷密室里的都是好书啊。

好在这匣子做工精良,看起来很是严密,还是防水木料,里面的东西也一定完好无损。

上官柔打开木匣子,锁扣是个活的,但是在开盖的一刻,她又犹豫了。

总觉得事情会很复杂,关于父母之仇,关于上官家的泼天惨案,关于自己的身世……

现在就打开,难免会被这些问题所扰,她还没有赚到第一桶金,还有裴夫人给的五十两银子。

她没打算白拿那钱,她是要还的。

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心境,先赚到银子,等她足够强大,再去面对这些腥风血雨,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最好的办法便是厚积薄发。

掀开了这盒子,她只会日夜想着如何报仇,如何寻找亲生父母。

再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单纯的心思,一心只想搞钱。

目前让弟弟和自己活下来,生存下来才是第一要务,后面的事情排着队,一件一件做。

“对,就这样!”

上官柔又把盖子合起来,用包袱包好,塞进柜子。

炕上的小奶团翻了个身,接着懒懒地跪爬在炕上,瞪着圆圆的睡眼看她。

“姐姐,我饿。”

“你醒啦,姐姐给你拿吃的。”上官柔将食盒放在矮桌上,又将矮桌移到炕中间,端出裴府的枣泥糕。

“是不是你喜欢的呀?”

看到枣泥糕,小家伙朦胧的睡眼一下就亮了。胖乎的小手捏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

小团团吃东西,上官柔则坐在一旁谋划生意经。

她想起房牙说的话,这个铺子以前是卖馄饨的,那她就不能再接着卖馄饨了,免得不好吃,客人都跑了。

她也不会包馄饨。

她努力回想现代有没有什么低成本,简单又好吃的食物呢?

她看见院子里那个石磨。

啊!

一丝灵感闪过!

她每天早上吃的肠粉不就是吗!?何况这还有现成的石磨,正好可以做出石磨肠粉啊!

这个时代只有面条包子饺子一类面食,就连米粉都没有,别说肠粉了,肠粉简简单单就能做出来,调酱汁也不难!

裴府那等富贵人家,都是住东街和西街的,她的小店面目前本就不适合那边大酒楼竞争。而南街虽然住的是普通人家,但有着镇上最好的书院,衙门也在南街,就意味着官差衙役、学子、东南街群众都有可能光顾。

可是那做肠粉的用具,在古代可没有啊?

她冥思苦想,只能去找铁匠打一个了。

上官柔抱着小团子风风火火地跑到北街去,想找个打铁铺。这个镇不算大,上午跟房牙走了一圈,大致地形她已经记住了。

只可怜了五儿,以为上官柔不会再出来,正准备回去跟公子禀报,她又去折腾了!

上官柔走了差不多两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北街,找到专门做打铁活计的地方。

只听见叮叮叮的打铁声响不断,有人牵着马走过,马蹄踩着地上的泥滋滋响,木匠做工时刮下来细小的木屑,随着微风和空气流动飘散。

上官柔赶紧掩住小团子的口鼻,进了最角落的一家铁铺。

很简单,其他铁铺的男人都光着膀子,在这个时代她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她不怕见光膀子的男人,只怕别人惦记上这对孤寡姐弟。

这家铁铺没在干活,里面安静得很,门口收拾得也干净。

上官柔走近,看到一个男子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读得很认真。

一道影子盖在他身上,他才抬头。

上官柔见这人一副书生模样,莫不是铺子里的学徒?

“大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那男子起身,一脸真诚。

“我就是掌柜的,姑娘想做什么东西?”

“我想做一个蒸笼,一个方形铁蒸笼,但要做成像柜子一样的,再做四五个抽屉。”

年轻掌柜有些愣,哪有铁蒸笼,而且还带抽屉的?

“在下见识短浅,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蒸笼,姑娘能否将它画下来?”

上官柔思索了一下。

“应该可以。”

只见年轻掌柜从屋里拿出一张粗糙的纸,又拿出一支炭笔,俨然一副穷酸书生的模样。

“有劳了。”

上官柔接过笔,这哪是什么炭笔啊,分明就是一根削尖的木炭包上破布条。

不得不佩服,哪怕是穷酸人家,只要想读书成才,再艰难的地步都会坚持。

“好”

上官柔在草纸上画了起来,无法就是个立方体,难不倒她。

掌柜盯着上官柔白嫩嫩的小手,这姑娘的握笔姿势他真的很想纠正啊。

可他不知道,这就是现代人的正确握笔姿势。

上官柔画完蒸笼的图,又在一旁画着像菜刀刃的东西,然后指着这个东西对掌柜说。

“这个东西虽然像刀,但不要做的太锋利,不要刮伤人,要做的光滑一点。可以吗?还有那个铁蒸笼,做得薄一点,轻便一点。”

年轻掌柜见面前姑娘目光灼灼看着他,他又看看那图纸,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难度,故而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好奇和讶异,只点头答应

“没问题,这还真是个稀罕玩意。烦请姑娘告诉我住址和姓名,这几日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其实他是不用送货上门的,只怕这个带着孩子的姑娘扛不动。

“我叫上官柔,就住在南街桥下第一家带院子的那家。”

掌柜眨了眨眼睛。

“卖馄饨的那一家,你是店家的女儿吗?”

上官柔摆摆手。

“我现在住在那里,准备做一些小生意,也卖吃食。我听你的语气,你和以前的店家很熟?”

“算是吧,他们店里的桌椅是我做的。”

桌椅?

她冒了个想法出来。

“你还会木工?”既然他会木工,以后院子改成用餐区免不了要重新修一道矮木栅栏。

掌柜点头

“我父亲就是铁匠和木匠,我也继承了一点他的手艺。”

但是他更想参加科举。

“你真厉害。”上官柔竖起了大拇指,“那我就等着收货了!”

她牵着弟弟转身便走,被掌柜叫住。

“上官姑娘,押金要先付。”

上官柔回头朝他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以为收货时才给呢。”

真是太粗心了。

“多少钱?”

“三百文,得先交一百五十文定金。”其实除去原料成本,他能赚的不过五六十文,还远远不够……

“好。”

这掌柜目光诚恳,又是读书人,看上去也不像乱开价的样子。

上官柔给了一粒碎银子,便带弟弟出了门。

掌柜捏着手里的银钱,又看看那图纸。

这么奇怪的点子,能用来做什么?

他莫名对这个姑娘生出几分好奇来了。


上官柔带着弟弟出了北街,回到南街时又钻进一家铺子买了些便宜粗糙的纸张笔墨。

再去东街集市赶了个晚集,买了些低价蔬菜米面、鸡蛋、还有一块五花肉,油盐酱醋也是必不可少。

今晚给小团子炒个五花肉,煮一小鸡蛋蔬菜粥就齐活了。

上官柔将灶房的门打开,让小奶团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看河里的鸭鸭,确保弟弟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才开始忙活晚饭。

当她把柴火堆好时,难题来了!

怎么生火?

现代的她当然不知道,大家闺秀的上官柔记忆里也没有!

做吃的不生火还怎么做?

完了完了,要扑街了。

正当绝望之时,上官柔瞄到灶台边缘上的一物。

这这这。

这不就是古代黑科技火折子吗?!

馄饨老板真是个大善人!

居然连火折子都留下来了。

上官柔幸福地捏着火折子,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一吹,火折子燃起了红色的火芯。

她连忙送进灶里点燃。

上官柔将洗好的米放进锅里,加入清水,将锅放在小灶上煮粥,又把青菜切碎备用,碗里两个鸡蛋打散,最后才开始切五花肉。

五花肉她只买了一小块。

她将五花肉切下一半剁成肉馅儿,另一半切成片,然后往锅里倒了一点点油,才开始煎五花肉。

油滋滋的五花肉香味被一点点逼出来,上官柔下了一些盐,瞬间香味扑鼻,令人生津。

她的嘴很馋,必须要吃一吃香煎五花肉。

门口坐着的上官希闻到香味,奶气地喊道

“肉肉……香!”

上官柔笑着看了他一眼。

“很快就有得吃啦!”

煎出了一部分猪油,上官柔不敢浪费,把五花肉盛出来后,再将不多的猪油舀出来盛进小碗里。

灶火烧得很旺。

上官柔掀开小锅的盖子,白粥已在翻滚,她把肉馅倒进去,一边煮一边搅拌。鸡蛋液倒进去,锅里头开出黄色的鸡蛋花儿,上官柔又加了些青菜碎做点缀。

她其实很想把鸡蛋煎来吃的,只是弟弟还小,不可能像她一样大口吃肉,吃煎鸡蛋,只能放进粥里煮软。

不多时,姐弟俩的第一餐开饭了。

一小锅蔬菜鸡蛋五花肉粥,一小碟自己爽的香煎五花肉。

上官希饿得不行了,自己晃悠悠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入口前还不忘放在嘴边吹吹。

一勺粥入口,小家伙吧唧着小嘴嘴。

“好吃!”

当然好吃了!没有什么是比家常便饭更宽慰人心的!

裴府

裴寅懒懒地躺在榻上,他刚喝完酒回来,正老神在在地轻口品尝着枣泥糕,另一只手也不闲着,拿着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若无其事扇来扇去。

他的面色有些微红,让那张贵气逼人的俊脸更显几分桀骜了。

五儿正站在他面前回话。

“公子,小的听您吩咐去看着那上官姑娘,只见她带着她弟弟进了一个牙行……”

裴寅桃花眼一瞪

“她把小团子卖给人牙子了?!”

五儿连忙摆手

“不是的公子,上官姑娘找了一个房牙,一直在镇上看铺子,遛完北街溜西街,遛完西街溜南街,小的跟了他们一圈下来,腿都溜细了……最后上官姑娘买了南街桥边上那个小院子。”

“就是馄饨铺那家?”

裴寅吃完枣泥糕,接过小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手。

那家馄饨铺他是顶爱吃的,别看人家面脸儿小,馄饨特别好吃,皮薄肉多,咬一口,汁水在口腔里爆开,那馄饨汤也是特别鲜美……

呸呸呸!

想哪去了!

“然后呢?”

裴寅将帕子往小几上潇洒一扔,复而拿起折扇扇得自己发丝飞舞。

“然后她窝在家里不出来,小的以为她睡午觉呢,正准备走了,又见她出来了,去南街一家铁铺定了个玩意,小的在门外偷听,只听那掌柜的说自己也没见过这稀奇玩意,上官姑娘还画了个图纸,掌柜的才看懂。”

“什么稀奇玩意?”裴寅来了兴趣。

五儿挠挠头

“小的也不知道呀公子,只听上官姑娘说要用这个东西做买卖,要开吃食店呢!”

“这么好玩?那我可要去凑凑热闹!”裴寅当下便要出门,五儿拦住。

“不可啊公子,现在已经入夜了,小的回来的时候,上官姑娘正在给她弟弟沐浴,准备就寝了。”

沐浴。

坐在小木盆里,鸟儿外露的一个小粉嫩团子。

“谁说本公子要去上官姑娘那里了!”裴寅不屑地说道,“本公子要去铁匠铺,哪家铁匠铺子,带本公子去,好好瞧瞧那稀罕玩意,本公子也要做一个。”

“公子,铁匠铺子这个点儿已经关门了。”五儿解释道。

“那好吧!”

裴寅妥协了,吩咐道

“你明天一早叫醒本公子,陪着本公子一起杀啊啊啊啊啊过去。去晚了看我怎么罚你!”

裴寅一个杀字拖了这么长的音,还没等五儿回答,他家公子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嘴里还喊着

“来人,本公子也要沐浴。”

五儿汗颜。

他家公子可是镇上有名的俊郎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知多少姑娘曾芳心暗许。

可是这性子也只有他们裴府人知道,他家公子的纨绔不是因为品德不好,而是太过孩子气导致的!

夫人本以为裴寅年龄大了就会收敛性子,逐渐沉稳。

眼看着已经十七岁,正是议亲的年龄,可他家公子这些年来的纨绔做派,哪有正经姑娘愿意嫁过来呀!

可把夫人愁死了!

第二日清早,几只鸟儿落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岁月静好。

可下一刻鸟儿们突然受了惊,四散飞去。

全归功于屋内的那位公子。

“想死啊!想死啊!五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裴寅的怒吼犹如那滚滚的天雷,在五儿的头顶上方轰隆隆地涌动。

五儿瑟瑟地缩在一边。

他还委屈呢。

昨晚明明是公子让他一早叫醒他去铁匠铺,去晚了可是要罚的。

可是五儿外院子里叫了半天的门,也不见公子有回应,便进了房。

只见公子睡得四仰八叉,怎么叫都叫不醒,推也推不动,五儿只得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脸,在耳边嘟囔着

“公子,醒醒,该去铁匠铺啦。”

下一秒就是他家公子的死亡威胁!

“公子,是您让小的一早叫醒您的,您睡得那么死,小的是万般无奈才出此下策嘛。”

五儿满腹委屈。

“叫我干嘛……”

裴寅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睛还是紧闭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床上。

“去铁匠铺啊,昨天上官姑娘不是让人做了个新稀罕玩意嘛?”

稀罕玩意?

裴寅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脸上的怒气和怨气消散,眼神也清明了几分。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裴寅连忙起身,“快快快……更衣!”

主仆二人一番洗漱打扮,两刻钟后才在南街现身。

裴寅下了马车,铁匠铺子里传来的打铁声让他很是烦躁。

“吵死了吵死了。”

捂着耳朵,那股带着颗粒的木屑味道用意图钻进他的口鼻。

“呸呸呸!”

“这都什么呀?我刚刚吃进去什么东西?”

五儿撩着自己的衣摆在主子面前扇,讪讪答道,“没事儿的公子,都是一些木头屑子,小的这就给您扇开。”

噗嗒噗嗒噗嗒,在五儿的扇动下,木屑和微尘更是飞扬。

裴寅只觉得自己的脸快被木头屑子糊满了,连忙摆了摆手。

“你快住手!别扇了,扇得到处都是。”

“公子这边走。”

五儿放下衣摆给裴寅带路,裴寅将折扇挡在面前,遮住口鼻。

一些人的目光不禁观察这对主仆。

他们这地界又味又脏,像这种大户人家需要人做活计的时候,都是下人家丁过来给活,没见过哪家主子亲自过来的。

裴寅站在一处偏僻而干净的小铺子前,头也不转地问身边的五儿

“就是这吗?”

五儿点头。

“是了。”

裴寅进去,戏谑又嘲讽地问道,“掌柜的在吗?可是江川江掌柜的铺子啊?”

江川在后院收拾着上官柔定做的铁蒸笼,他对这个东西特别感兴趣,无法相信这个东西可以做出吃食。

他几乎连夜就赶出来了。

听到铺子里有人在喊,以为来活了,出去一看,竟是裴寅。

让他意外了。

“裴寅?有何贵干?”


裴寅倒是显得一点都不诧异,他知道江川家住在这。

只是……

上官柔的稀罕玩意是找江川做的?

呸啊。

找谁不好,偏找他?

裴寅抬脚徐徐走进屋内,他一身的华服显得这屋子更破败了,于是他得意道,“昨天有位上官姑娘找你定做东西?”

江川双眼一眯

“你怎么知道?”

五儿在一旁吹嘘,“我们家公子神通广大,有什么不知道的!”

江川不以为然,“既然那么神通广大,还来找我做什么?”

裴寅高傲地仰着下巴,“本公子听说是个稀罕玩意,自然要看看是什么了,那丫头不是给你画了个图纸吗?快拿来给本公子过目,然后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

说罢,他又扇着他那假模假样式的折扇,一副欠揍的模样,看得江川气从中来。

“裴寅,我不是你府上的下人,你不必趾高气昂的,我不吃这一套,二位无事请回吧,我这地方小,站不下二位。”

五儿仗势大声道,“掌柜的,你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裴寅缓缓地将手掌抬起,示意五儿噤声,他可知道江川的弱点是什么。

缺钱。

江川看着裴寅那举起来的手,洁白修长,骨节分明。

而他,因为这些年做活,手变得枯黄,掌心已经起了一层厚茧。

只见裴寅收回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叩的一声放在一边的木桌上。

“把那图纸拿来给我看看。”裴寅似乎特别有耐心。

江川不为所动。

叩——

又是一锭银子。

“本公子再问你一次,拿不拿?”

“那是上官姑娘的图纸,我岂能私自拿出来?”

主仆二人:所以得加钱?

叩——

“本公子只是看一眼,不会拿走。”

裴寅完全只是好奇,能让这个假模假样的江川都说稀奇的究竟是什么玩意?

叩——

“拿不拿?”

这些钱足够江川进京赶考,他怎么没反应呢?

五儿看着自己主子来回掏银子,眼睛都看直了,脑袋一直跟着来回,来回。

裴寅一连放了六十两,江川终于忍无可忍。

“你拿钱砸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令人厌恶。”

五儿眨眨眼:难道这两位认识?莫非?

裴寅嘁了一声,“厌恶?我看你是羡慕吧?拿钱砸人怎么了,谁不喜欢被钱砸?只有你这种装清高的所谓读书人不喜欢。”

江川气笑了,裴寅一贯是这种秉性,自以为是,无礼傲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自己何必跟他这种纨绔子弟纠缠。

“我江川虽然缺钱,却不贪财,图纸是上官姑娘的,我不会随便给别人,带着你的人和钱,赶紧走。”

“这是怎么了?”

一道清澈悦耳的女声传来。图纸的主人上官姑娘正牵着她的小豆丁弟弟站在门口,豆丁手里还捏着街上买来的大风车。

看江川一脸的隐忍,上官柔走了进来。

“掌柜的,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柔看了看江川,又扭头,先是看到桌子上那几锭闪亮的银子,又看看一边穿着月牙白衣袍的公子。

这衣料极为上乘,在江南布行里是最上等的货色。衣服裁剪合体,衣摆绣着银线祥云滚边衬得穿衣的人身长玉立,风度翩翩。

这人腰间束着白玉带,泛着低调的光泽,更显脱俗。

只是这玉带为何用一圈金饰包边,倒是有些暴发户气息了。

抬头一看,上官柔不由得屏住呼吸。

是裴寅。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自己在裴府三天,总共就粗略地看过他两眼。对她有恩的是裴夫人,裴寅于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还不如宋妈妈亲切。

可他好歹是裴夫人的儿子,上官柔不知道该不该打个招呼。

但小肉团子可不像她这么犹豫,看到裴寅后,那双清澈的小鹿眼活泛了起来,挣开姐姐的手,朝着裴寅要抱抱。

“哥哥……抱……”

裴寅也是低头才看见小团子,便立即面露惊喜之色,笑着蹲下身将小团子抱起来。

“小团子!”

“哥哥”

裴寅用自己的脸蹭着小团团柔嫩的小脸蛋。

“想不想我?”

可是小团子说出来的话,让他当场石化。

“想哥哥……看鸟鸟。”

只见江川一脸惊恐。

上官柔解释道,“希儿是想看裴公子府上的鹦哥儿了。”

她解释个什么劲儿?姑娘家的也不嫌害臊。

裴寅不由得看了看她。

刚见到这小丫头的时候,她还半死不活一身狼狈地躺在裴府门口呢。就连昨日从裴府离开也是风尘仆仆。

今日才见到她正常的样子,她头上没有任何珠钗点缀,身后一袭墨发倾流而下,又是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虽然款式简单,但给人感觉明媚利落。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更显弱柳扶风,好似一阵风吹来,她就倒了。

裴寅看着怀里的团团小可爱,也不知道这个瘦巴巴的女人能不能照顾好小团子。

听了上官柔的话,江川这才点点头,裴寅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手抱着小团子,一手拨得大风车呼呼转。

小团子高兴极了。

“看样子,上官姑娘认识裴公子?”江川发问,不仅认识,看裴寅和上官希的架势,还很亲热呢。

为何今日都是让他意外的事?

“我带着弟弟在裴府做过工,我弟弟爱乱跑,有一次跑到裴公子院子里,裴公子没有怪罪,还十分喜欢他。”

上官柔说谎了,不想牵扯到裴府。

裴寅想她倒是个识相的。

“原来如此。”江川将上官柔带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

裴寅有些愤愤不平,怎么不给他倒水?

看着公子的气势,五儿连忙拿过水壶也给他家公子倒了一杯水。

“上官姑娘怎么突然过来,是图纸需要修改吗?”

江川有些不安,那铁蒸笼已经做好了,他认为做的十分漂亮,也符合上官柔的要求,不需要修改。

“是我的不是,我没告诉你我灶房里是多大的锅,生怕做出来不合适,便一早过来告诉你。”

上官柔有些愧疚,这事本来也是她没说清楚。

既然是这个问题,江川就放心了。

“无妨的上官姑娘,馄饨铺……不,你的铺子我去过很多次,我清楚的。这蒸笼做出来一定十分合适,我瞧着这东西新奇,便连夜赶出来,东西已经做好了,打算一会给你送去的。”

“是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可以完成!”上官柔很是欣喜。

毕竟把这个活交给他,自己还是有些后悔的,看他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知道到多久才能把东西做出来,耽误开店可就不好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完成,她不禁另眼相看。

“哟,你可真厉害。”

裴寅酸酸的声音传来。

没人请他坐,还是五儿从边上拿了张小凳子。

裴寅也不嫌弃,屈着两条大长腿坐下,刚好让小团子窝在怀里。

上官柔看着这场面只觉得有点好笑。

她昨日来,江川在这小凳上看书。

她今日来,裴寅在和小团子逗乐。

只是这两位之间貌似有些误会?一个清贫铁匠,一个富贵公子,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江川直接无视裴寅,他是一秒都不想看见这个纨绔了。

“上官姑娘,我还是带你到后院去看看东西吧。”

上官柔应允,她本就迫不及待了。

听到这话裴寅也坐不住,牵着小团子,立刻跟了过去。

“走,咱们也去瞧瞧!”

看到东西的时候,上官柔的内心真的太激动太想哭了。

太像了!

这股熟悉感和亲切感,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穿越了,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有这个肠粉笼子是真的。

“掌柜的,你的手艺真的太赞了!这跟我要的简直一模一样!”

上官柔抚摸着小蒸笼,这银白的颜色,推拉顺畅的小抽屉,她仿佛看见早点摊老板一拉一推又一刮的惟妙惟肖模样。

她还真的想念肠粉了。

江川很谦虚,淡笑着说,“上官姑娘谬赞了,是你的图纸画的好。还有,不必叫我掌柜的,上官姑娘不嫌弃在下的话,不妨交个朋友。我叫江川,以后叫我江大哥便是。”

他是真觉得上官柔冰雪聪明极了,愿意交这个朋友。

上官柔应了一声,“行!”

“还江大哥呢。”

裴寅作呕吐状yue了一声,这江川真是会装模作样啊。

五儿在后面捂嘴偷笑。

“话说回来,这是干嘛的?”

裴寅牵着小奶团,不解地发问,这东西看着像个盒子,又有抽屉,居然还是铁的。

上官柔回头笑着道,“是做吃食的,我在……我家乡见有人这样做过,相信我,做出来的东西叫肠粉,特别好吃!”

上官柔一愣,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裴寅说话。

肠粉?

听都没听过。

裴寅没有那么多心思,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不过他要尝尝这个怪东西做的肠粉好不好吃。

“好吃吗?本公子要尝尝。上官姑娘,既然这东西做好了,你现在就抬回你的铺子,然后做肠粉给本公子吃,只要好吃,本公子重重有赏!”

重重有赏!

听到这几个字,上官柔顿时热血沸腾,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不过……

上官柔按捺住财迷心窍的情绪,说道,“裴公子,这做肠粉需要提前一天泡大米,还得磨米浆,最后再上锅蒸。我没想到江大哥这么快就能把蒸笼做好,所以米浆我还没准备好,不过我现在回去准备,明日就可以做。裴公子要是想尝,明日就来我的铺子。”

上官柔又看向江川,“江大哥一定也要来尝尝。”

先让这两个人试一下肠粉的味道,如果他们觉得不错,那么肠粉就适合这个时代人的口味,不愁卖不出去。

说不定还能打开裴寅所在的富家公子小姐的圈子。

裴寅、江川两人纷纷点头。

裴寅更是道,“好!那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吧!五儿,咱们帮上官小姐抬东西回去。”

诶……

裴寅风风火火,说走就走。

身上搂着上官希,身后跟着抬箱子的五儿,就这么离开了。

上官柔和江川相视,两人无奈地怂怂肩。

想到明日就可以开店,上官柔觉得生活又有期盼了起来。

她马不停蹄地去集市上买了十斤大米,还有青椒、干香菇、大葱、白糖、淀粉……又切了一斤猪肉。

上官柔泡了两斤大米,又去后院打了水把石磨里里外外洗了一遍。

今日裴寅送上官希回来的时候,居然在路上给奶团子买了一个小木马,这会奶团子正在后院骑木马。

今天没有看到鸭鸭,上官希一点儿也不失落,因为他现在有小木马了,摇摇晃晃不亦乐乎。

上官柔时不时从灶房探出头,观察弟弟有没有离开后院,生怕他自己跑去河边。

不过这会,小家伙正蹲在篱笆边,小手手在地上拨弄着什么。

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鸡仔!

“姐姐……姐姐看”

上官希兴奋地蹦跶着小身子跑过来,上官柔见状说道,“小心点,不要摔了。”

只见奶团子的小掌心里,居然是一只小鸡仔,也不知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上官柔笑着给上官希抓了一小小小点儿米,小鸡尖尖的小嘴试探着去啄奶团子手里的米粒,上官希兴奋地两只脚蹦跶起来。

“吃了,小鸟吃米。”

上官柔耐心纠正,“希儿,这是小鸡。”

小鸡吃完米,上官柔又拿了个小木盆给弟弟,当做鸡仔的临时鸡窝。

现在是傍晚时分,风微凉,岸边的柳絮轻轻飘扬,一只小舟摇摇晃晃,从桥底经过。

看着可爱的弟弟,看着这派宁静的景象,上官柔觉得舒适,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孤独。

哪怕连弟弟也是古代人,而她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她无法在这里拥有归属感。

第二日的拂晓,天刚蒙蒙亮,这座小镇是还是浅灰色的,一声鸡鸣意味着,它即将燃起烟火气息。

奶团子还在呼呼大睡,上官柔已经起身了,她吃了昨晚剩的两个番薯,又喝了一大杯水,腹中有了个七八分饱,这才开始做肠粉。

上官柔把泡好的大米端到院子,又拿了个干净的木盆接米浆。她把湿漉漉的大米倒到磨盘上,开始拉磨,发现根本推不动,又咬着牙用尽力气推了好几下,磨盘这才开始转动。

才转了七八圈,上官柔便呼呼地喘着气了,额头也冒出细密的小汗珠,她抬手擦了擦,接着转动磨盘。

真不是件容易事,把这些大米磨完她能累趴了,还不如去牵头驴!

大概三十四圈后,浓白的米浆开始缓缓流出,滴进木盆里,上官柔大受鼓励,又用尽了几分力气。

过了半个多时辰,上官柔才将米浆磨好。她把米浆端到灶房,只觉得双手双腿都轻飘飘的。

看来还是得雇个人,她蒸肠粉的时候不光要招呼客人,还得收钱等等琐事,主要还得照顾弟弟,他还在离不开人的年纪。

光靠上官柔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正好雇个人当伙计,顺便拉磨。

这磨她不想再拉第二次。

上官柔在小灶台上放了个锅,先是倒入清水,把泡发的干香菇切成丁放进去,待香菇水烧开后,再放入白糖、酱油、大葱、盐。

汤汁变成了酱棕色,小锅热气腾腾,因放了香菇,夹带着鲜香的气味。

差不多时,上官柔在锅里放了些淀粉,酱汁逐渐变得浓稠,她把火扑灭,让灶的余热给酱汁保温。

想着今日裴寅和江川要来吃肠粉,上官柔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去打开了门,接着在灶房里剁猪肉馅儿。

刚剁完不久,江川就到了。

“上官姑娘?”

他进门时,上官柔正握着毛笔写招牌呢,只见她面前的粗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

“肠粉。”江川念了出来。

让人看见自己这么丑的字,上官柔有些尴尬地将纸收起来,藏到身后。

“呵呵呵……江大哥来得真早。”

江川笑笑“上官姑娘,在下读过几天书,也会写字,不介意的话,这招牌我来替你写,如何?”

那感情好!

上官柔迫不及待点点头。

“好啊,那就有劳江大哥了!”

只两个字,江川一眨眼的功夫就写好了。

江川的字谈不上清风出袖,明月入怀,也是标标准准,正儿八经。

上官柔很满意,比她写得好多了,当下就拿着浆糊去门口贴好。她正转头回铺子里,就见一八抬大轿从石桥上被悠悠地抬下来,五儿跟在旁边。

那在轿子上坐着,头仰得像一只骄傲公鸡的俊公子,不正是他家公子裴寅吗?

家丁们把轿子放在铺子门口,裴寅风流倜傥地下了轿,信步徐徐走到上官柔面前。

“早啊上官姑娘!本公子是来吃肠粉的。”

上官柔想起昨日裴寅说的话,重重有赏!

她微微一笑“裴公子早,里面请。”

裴寅满意地点点头,用修长的手指啪地一声打开折扇。上官柔瞧见那扇子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富贵吉祥……


裴寅进门时随意瞄了一眼门口贴的招牌,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谁写的字儿这么丑?”

走进铺子里看见江川的时候,他收起扇子啪地拍了一下手,声情并茂地感慨着,“哟,原来是江大掌柜您写的呀!”

裴寅就是故意找事,他都起那么早了,还是来的比这个傻大江晚!

他在门口就看见江川那小人在店里,他又跟江川当过同窗,了解他的字向来是规规矩矩,方方正正,故而讥讽。

江川面上不恼,可心里气得很,只权当没这个人,他虽默默帮上官柔收拾着笔墨,但心底里免不了也想着如何与裴寅较较劲。

裴寅倒是熟络得很,像老朋友似的在江川对面轻松坐下。

上官柔拿来两个茶杯,还有一壶水,正要倒水时,只见这二人不约而同地抬眼盯着她。

上官柔犹豫了。

先倒给财大气粗的裴寅,讨好他?

还是给热心温和的江川,感谢他?

上官柔咽了咽口水,左右为难。一个是金主,一个是朋友,这两道视线太过灼热,快要把她烧焦了。

什么情况?

上官柔灵机一动,将水壶放到二人中间,笑嘻嘻地说

“二位先喝水,肠粉马上就来。”

上官柔一走,二人的视线又交织在一起。一人的丹凤眼里深藏厌恶,一人的桃花眼里满是讥讽。

五儿拿过水壶,先给裴寅倒了水,“公子您喝水。”又才给江川倒,“江掌柜,请。”

裴寅心中自在,不屑地瞥了江川一眼,将水一饮而尽。

上官柔来到灶房,先是抽出一张小抽屉,她在抽屉里刷上一层薄油,舀了一勺米浆倒进去,这米浆里还掺了粘米粉。

她摆动着抽屉,让里面每个角落都布满米浆,接着又往里面打了一个鸡蛋,放了一勺肉沫,再用勺子将配料打散,撒上葱花,塞进蒸笼里。

如此反复,共六张小抽屉,她只先做了三张。

她计算着成本,一份素肠粉卖五文钱,加蛋七文,加肉八文,肉蛋都加则十文钱。另外她还得多看看能不能添加别的配料,例如青菜、牛肉等。

上官柔将最先放进去的抽屉抽出来,米浆已经变成了一张皮,起着气泡,鸡蛋和肉也熟了,黄黄的蛋液加上嫩绿的葱花,遍布在雪白的肠粉皮上,看上去就很有胃口。

上官柔拿起刮板,从上而下将肠粉皮刮下来,被刮下来的肠粉像一截绳索,一张抽屉就是一份,可以刮两条下来。

上官柔将肠粉装了三盘,淋上酱汁,放在托盘里端出去。她将两份肠粉放在桌上,最后一份则给了五儿。

“五儿,这份是你的,多谢昨日帮我抬东西回来。”

五儿受宠若惊,咽了咽口水,他也有份?昨日明明是公子的吩咐,上官姑娘居然还感谢他,好感动,可是……

“上官姑娘,这……”

五儿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公子,上官柔也顺势看去。

只见裴寅勾了勾下巴。

“谢谢公子,谢谢上官姑娘。”

五儿喜笑颜开,接过肠粉和筷子,站在一旁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囫囵着。

“真香!”

“这就是肠粉?”裴寅端起盘子,左看看,右看看,放到鼻前嗅了嗅,“闻着倒是又鲜又香。”

上官柔暗暗自喜,“二位慢用,吃完记得给我意见!”

江川道,“上官姑娘,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夹了一块肠粉送入口,轻轻咀嚼,是从没有吃到过的口感,他立即放大了双眼。

“很美味!”

“本公子也来尝尝。”

裴寅也用筷子夹起一块沾满酱汁的肠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看不出来,这味道不错啊!”

口感细腻软滑,又弹又有嚼头,里头夹着肉沫,还有鸡蛋和葱花的香气!尤其是那看似不起眼的酱汁,有股说不上来的咸鲜味道,唇齿留香!

裴寅很快席卷完一盘,又让上官柔给他做,一连吃了三份,才满足地摸了摸肚子,打出一个饱嗝。

“上官姑娘手艺真是不错呀,改日教教裴府的厨子,好让本公子天天都吃到。”

江川吃了一盘肠粉,觉得足够,“上官姑娘做的肠粉极好,只是我有个疑虑,肠粉的做法看似很简单,若是被旁人学了去,岂不是影响你的生意?”

裴寅恶狠狠瞪了江川一眼,这个小人,还敢含沙射影,他裴府银子多得江川几辈子都花不完,他只是想府上的厨子学一学而已,用得着跟小姑娘抢什么生意吗?

接着,裴寅就说出了上官柔心中所想的话。

“嘁,别在那不懂装懂。这肠粉虽然用米浆就能做出,但这酱汁可不简单,本公子现在还没回味出是用什么做的,只吃到有香菇丁,具体用了什么配料,一般人肯定猜不到!”

上官柔点头赞同“裴公子说的是了。所以这肠粉我不怕被别人学了去,调不出这样的酱汁,绕是学,也学不到精髓。”

裴寅得意地看了江川一眼。

上官柔又道,“二位若是喜欢吃,可以常来!”

谁不喜欢忠实的回头客呢?

“当然得来,还要天天来!本公子有的是钱!”

裴寅说着从怀里随意掏出一枚金馃子,“上官姑娘,赏你的!”

上官柔双眼放光。

“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克制住自己不受控的手。

江川摸了摸胸口,他今天出门急,忘记带钱了。

裴寅像是看出了江川的难堪,心里得意极了,顺势开口。

“就当是我和江掌柜一起付的吧,不用谢我。”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说给江川听的,江川的脸快要涨成了猪肝色,裴寅在心里大喊痛快。

“可……本来就是我请二位吃的,怎么能收银子呢?”

上官柔当然没空察觉这二人之间的心理官司,只想着裴寅再说一句,再多说一句,她就好把这钱收下!

“本公子出门在外什么时候让别人花过钱?昨日说了给你赏钱就给你赏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

裴寅这话在提醒江川,你可是花了本公子的钱哦!想着,他向江川眉峰一挑,满眼傲气。

“多谢裴公子。”

上官柔压抑住激动,收下了金馃子。

江川清了清嗓子,道“上官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上官柔点点头,“好。”

说完便要去送江川,裴寅一把将二人拦住,事儿还没完呢!

“慢着~”

江川微愠,没好气地说,“你还想干什么?”

上官柔也是一脸疑惑。

裴寅该不会要把金馃子收回去吧?


只见裴寅手中晃着折扇,看向江川的眼神中满是轻蔑。

“门口那两个丑字是你写的?”

“是又如何?”

裴寅不回答,只吩咐五儿。

“纸笔伺候,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字。”

五儿连忙拿了边上的纸笔,放在裴寅面前。

裴寅将折扇交给五儿,一手执笔,一手轻轻按着纸张,毛笔便在他素白修长的手指之间游动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柔的错觉,裴寅写字的时候,周身那股玩世不恭的气质全无,反倒真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涵养。

裴寅起身,将写着肠粉二字的纸张举到二人面前。

“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什么才叫书圣再世。”

上官柔仔细观察,倒是有些惊喜,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字体劲瘦有力,清新飘逸,横折弯钩之间,更是铁画银钩,一丝不苟……

没想到裴寅的字和他的脸一样完美,是谁说的帅哥写字丑?裴寅不就是很好的打脸例子吗?

她情不自禁夸起来

“裴公子真是文采斐然啊。这样的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的出来,不仅需要时间,更是需要天赋。”

上官柔不由得高看了裴寅几分,看来这人的纨绔做派,只在皮不在骨。倒是江川那规规矩矩的字,有些不够看了。

同时上官柔也在心里默默祈祷,裴寅可千万别说什么挤兑人的话。

但他从不让人失望。

听到文采斐然这样的夸赞,裴寅更是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算你有眼力!本公子的字一字千金,今日免费送你了!五儿,拿去门口贴了。哈哈哈哈……”

江川无法无视裴寅的狂傲,他看出上官柔眼中对裴寅的那丝欣赏之意,顿觉挫败。

裴寅生得一副好脸蛋,又有好家世,更写得一手堪比书圣的漂亮字,江川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裴寅面前败了。

看江川脸色不对劲,上官柔才回过神,何止挤兑,居然还要拿出去贴了,裴寅这不是在羞辱打压江川吗?

上官柔拦住五儿,尴尬地打着圆场。

“裴公子的字一字千金,贴在我的铺子门口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反叫人笑话,让人看低了裴公子,不妥不妥。”

裴寅皱了皱眉,距离他成功羞辱江川只差最后一步了,这小丫头出来横插一脚,很烦啊。

他吩咐道,“五儿,贴!”

“是的公子。”

五儿转身,又被上官柔拦住,江川在后面劝道。

“上官姑娘,罢了。你是个姑娘家,不好同他们拉拉扯扯,有损你的名誉。”

江川是个好人,可裴寅今日话里话外都在针对他,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想到这,上官柔更是不乐意,她挡在五儿身边。

“不能去。”

裴寅眉头拧的更紧了,“江川,装什么君子?你能耐你怎么不去拦,让一个姑娘替你出头啊?老子今天还就贴了,怎么着?你拦一个试试!”

那边五儿和上官柔还在纠缠,江川听到裴寅这话,也不禁来了几分怒气,道“我是懒得跟你这种不讲理的人计较。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般,睚眦必报,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

裴寅剜了他一眼,“窝囊废,本公子贴定了!”

又见上官柔一直拦在五儿身前,裴寅不禁怒从中来,用富贵吉祥折扇指着他俩。

“你们俩合着伙排挤我是吧!?”他抓住上官柔的胳膊往边上一拉,“你让开!”

这姑娘胳膊真细,一点嚼头都没有。

上官柔哪禁得住他这么一扯,小身板直接就趔趄着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儿。

她早上又吃了两个番薯,这一摔差点没把屁给蹦出来。

疼倒是不疼,就是拉了那么久的磨,又忙活到现在,全身酸痛,一时根本使不上力爬起来,还得是江川将她扶起,关切地问

“上官姑娘,你还好吧?可有大碍?”

上官柔拍了拍身上的灰,摇摇头,“多谢你了江大哥,我没事。”

裴寅也意外,他都没使什么劲儿,怎么还摔了呢?

装的,绝对是装的!

江川真有点生气了,大声对裴寅喊。

“裴寅!你居然跟一个弱小的姑娘家动手,你还有半分男子气概吗?简直粗鄙!”

哟,这小子还跟他来劲了!他不过是扯了那丫头一把,什么时候动手了,还真会扣帽子。

裴寅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串话犹如炮语连珠般地脱口而出,声音也变得冷冽。

“我粗鄙?本公子端得是玉树临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为人更是春风化雨后春笋般温暖,你说我粗鄙?姓江的,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和你小时候一样,你有男子气概你就不会是个装清高的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小人!你还想坏我名声?说本公子粗鄙,你还不如本公子呢!”

五儿:以前那个把公子气得,导致后来放弃了学业的同窗,竟是这个江川!公子那么好的读书苗子,可惜,这个江川简直可恨!但是公子……您貌似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可以被败坏啊。

“够了!”上官柔大喝一声。

裴寅和江川之间有什么冤枉官司她管不着,为什么偏偏受伤的是她?摔倒也就罢了,还在她的铺子吵吵闹闹,影响吸金啊!

特别是裴寅那不讲理的蛮横模样,刚刚对他才生出的一点欣赏和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码归一码,裴府是对她有恩,那也主要是裴夫人善良,可不带裴寅这么欺负人的。

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上官柔冷眼瞪着这主仆二人。

“请你们出去!”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金馃子她是不会还的。

裴寅也瞪着她,牙都咬碎了,为什么这死丫头站在江川那边,他刚刚可是给了她一个金馃子的!

忘恩负义!

是小团子的姐姐又怎么样,凡站在江川那边的,就是他的仇人。

“呵,走就走,你当本公子愿意来啊!”

裴寅又瞪了一眼江川,衣袖一甩,大步离开。

一个公子哥跟他迎面撞上,见他怒气冲冲,公子哥一头雾水,不是说来吃什么肠粉吗?这会儿怎么又要走?

五儿见此人,喊了一声“张公子好。”

张笛拦住裴寅。

“阿寅,这是怎么了?你昨儿不是叫我今天来吃东西吗?”

“吃个屁,难吃!”

裴寅眼角微红,俊逸的脸上满是怒色,他朝铺子里那俩人哼了一声,然后离开。

“阿寅,等等我!”

张笛只能上前跟上。

难吃?

上官柔捏了捏拳头,不知道是哪只猪投胎的一连吃了三盘!

见上官柔维护自己,江川不知为何,心里有了些许暖意,看向上官柔的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感激与暧昧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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