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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一段不忍细读的历史。无言、意难平。西夏、辽、金,你们将面对不一样的大宋。李清照、小潘、岳飞、武松……怎么有点乱?!
主角:杨元奇,李清照 更新:2022-11-25 0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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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元奇,李清照的其他类型小说《北宋:好巧我也是纨绔》,由网络作家“土著与土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靖康,一段不忍细读的历史。无言、意难平。西夏、辽、金,你们将面对不一样的大宋。李清照、小潘、岳飞、武松……怎么有点乱?!
大宋元祐二年,宋哲宗在位第二年。
这是大宋朝最好的年代,星光璀璨的一代还未落幕,力挽狂澜的一代正在成长。
中原大地村民休养生息,逐渐恢复了昔日平静。
河东路,太原府,杨家庄。
背倚着连绵起伏的山林,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从村前淌过,村头一座不大不小的石桥,两棵很有年头古意盎然的老树矗立桥边。
风和日丽,空气清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一个十来岁的小童躺在小河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任由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杨元奇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发着呆,美其名曰,得用时间消化穿越这个现实。
其实,他的理由非常充分,穿越这种事情,只能是老天安排的,老天最大嘛,够臭屁的!
再说,都已经十多年了,该消停了。
杨家庄是个分支,主家是坐落在开封的杨府。
杨家历代将门,在整个大宋也是有点名号的。
主上也曾有着赫赫威名,现在却是逐渐没落。
杨元奇最抑郁的就在于这点,他要走出去骑马牵狗,路上遇到一个妹子,打个口哨围上去调戏几句,别人倒认为符合粗坯将门的形象,不闹出大事笑笑就过去了。
他要是抓把扇子,来两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或者问问“娘子芳龄几何、可曾婚配”,正正经经发生点邂逅的故事,恐怕会被大家以为,他脑子有坑,一个粗胚还咬文爵字呢。
杨元奇一直认为自己“满腹经纶”,只差去外面灯红酒绿的时候,吟风弄月,迷死那些小妖精。现在被人直接定义为粗胚,这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家庄是百年前老杨家崛起之地。
老杨家很多的先辈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征战沙场,为老杨家打下了莫大的名声。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随着大宋经济中心的南移,杨家已是举家迁往开封,杨家庄就日渐冷清下来。
杨元奇的老爹是杨家庄的庄主,日常并不在庄中,带着庄子的一帮子人一直在西北服役,不大不小是个致果校尉,这可是一个县太爷的级别。
大宋重文抑武,或许在政治地位上,一个致果校尉不够看,但在经济社会层面上,实打实的给予了武将足够的补偿。
再加上杨家庄和开封杨府源出一脉,杨家庄在这一带算得上是土财主,能欺男霸女的那种。
“元奇,杨元奇!!!”
远处传来呼喊声,来人是杨元奇的姐姐,还有几年就要及笄的女孩子,名字叫杨垣紫。
看着从大石头上磨磨蹭蹭爬起来的杨元奇。
杨垣紫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杨元奇的脑袋上,
她说道:“还不赶紧回去,母亲都生气了,听说杨凶爷爷跑去告状,说你今儿下午又翘课没去演武场。”
杨元奇龇牙咧嘴的往家里去,心里嘀咕这能怪他么?!
演武场那百斤重的石盘,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去抡,还抡上几个回合,关键他似乎天生神力,真的能抡得动。
这就麻烦了,他还在长身体,抡下去个子都长不高了。
那个叫杨凶的,还美滋滋的说,杨元奇你要是不再长个子,这就好了,你天生神力,越矮下盘就越稳,那样努力点又会出个杨无敌。
杨元奇听完,全身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要是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梦想成为“高富帅”的美梦,肯定碎一地。
想着自己的身体果然有横向发展的迹象,杨元奇果断的终止自己在学武上的努力。
什么骨骼清奇,什么维护世界和平,统统不重要,他好歹自家算个土财主,钱咱们不缺,长得伟岸才是根本。
要不,以后怎么寻花问柳,真是用强么?
“最近你怎么这么不省心,以前不是挺喜欢去练武场,让你在学堂里多呆一会就像要你命一样。现在倒好,突然又想起往学堂凑了?老妈脸色非常不好看,你今天得小心点。”杨垣紫有些关切的说。
杨垣紫和这个老弟最是亲厚,但凡她有什么念头要实现,和这个老弟一商量估摸着就能成事。
两人从小就相互友爱,虽说最近老弟有些不成器,但自家弟弟,看什么都是好,这几天他应该累了,多休息休息就好。
杨元奇嗯嗯的答道,心里转着,找个好点的理由,把这事糊弄过去。
杨元奇家是一个颇为大气的四合院,分前后两进。
这在杨家庄算是数一数二的宅子,放在太原府一带,这院子也算不错。
“母亲,我和弟弟回来了!我们洗漱一下进去吃饭。有些饿了呢。”说话的是杨垣紫。
她大声嚷嚷,在吃货的逻辑里,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还重要的事情,她母亲总不至于让他们两个饿着,这饭一吃,时间一过,母亲的气应该就消了不少。
院子里这时候过来两个婢女,笑嘻嘻的拉着他们两姐弟到屋里,洗漱换衣。等到一切弄好,他们走到后院东屋,天色已晚。
在杨家东屋,一个不大的圆桌摆在中间,一个端庄的妇人坐在对着大门的主位,她是杨元奇的母亲,杨门陈氏。
这时,杨垣紫已经坐在陈氏旁边,招手喊杨元奇过来,杨垣紫旁边又坐着一个妇人,身段风流,后面还站着一个婢女,抱着一个小婴站在后面。
妇人姓谢,是杨元奇的姨娘,人长得清秀,在内院很能做事,日常又谨小慎微,很得杨老爷和陈氏喜爱。
前年抬举做了姨娘,生了个男娃,更是让杨老爷欢喜。
只是西北战事频繁,杨老爷很快就去了边疆。
“怎么洗漱这么久,比我还慢,今天熬了鲜鱼汤哩。”杨垣紫对着杨元奇招手。
“这么大闺女了,不知道安静点的。”
陈氏虽说是批评杨垣紫,嘴里却满是溺爱,将门不像书香门第那么多规矩。
她转头却是问杨元奇:“你说说,今天下午在练武场学了些什么?!”
这时屋里分外安静,谢氏和几个女婢都不敢说话。
下午杨凶老奴过来,大家都是看到的。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事,最近杨元奇不喜练武,不是什么秘密。
陈氏性情温和,这话虽说是问,语气却异常冰冷生硬,大少爷怕是惹到夫人。
“嘿嘿……老妈!这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儿中午太阳大,躺在河边一个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杨元奇也不隐瞒,陈氏耳目众多,还不如老老实实交代,最起码他守着孝道不欺瞒母亲。
陈氏脸色果然好了很多,这才多大的孩子,贪玩贪睡都不是事,告诉自己就行。
陈氏开始了她的嘀咕:“学武这事贵在坚持,你父亲就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有了一身武艺,才能在战场挣下命来。你倒是好,热一阵冷一阵,老杨家好歹也是将门。现在式微,你一个七尺男儿不该更是努力,光耀门第。”
“母亲,你也说七尺男儿,这武艺要这么练下去我怕就只能五尺。”
杨元奇一听可就来劲:“现在我正是长身体时候,多睡多吃,锻炼一下是好。再说,我也不是非得学武去沙场啊,刀剑无眼,老爹用命挣家业,儿子非得跟着一条道走下去。”
杨元奇继续忿忿不平的说:“现在大宋最重什么?读书人!不过一袭青衫,竟能站老爹这种军功卓越的人面前呼喝。好听点说,我们是将门,不好听点说,我们就是兵痞。强如狄青那种不世出的将军也忧郁而亡。”
狄青的早亡是大宋将门心中的一根刺,一想起就让将门隐隐作痛。
陈氏听着有些目瞪口呆,倒是旁边杨垣紫频频点头。
这让陈氏有些下不来台,她随口问问,你倒是翅膀硬了,跟她讲起大道理,还一茬一茬不带停。
陈氏觉得不能这么争辩下去,以后怎么做就好。
儿子向来有主见,争来争去哪怕自己赢了,实质也是输的。
她一个母亲犯不着和儿子论对错,不听话打就是。
陈氏敲了敲桌子,努力把脸扳起来。
狠狠的说:“你不要给我讲其他,人无信不立,学武是你自己选的,你现在就说以后怎么办?!”
杨元奇一看,这争论没辙。
只能说道:“我能不能每天演武场习武一个时辰就好,主要强身健体方面,打好基础就行,多花点时间去学堂?”
陈氏眉头一皱,倒不是杨元奇这个说法有问题,只是杨家毕竟是将门,所谓读书不过就是认点字,能读兵书策论更好,难到还指望能去考个状元。
杨家最合适的路子还是战场杀敌,功名马上取。
旁边坐着的谢氏,左右看气氛有点安静,笑着接口打了个圆场。
她道:“夫人,少爷现在年纪不大,读书学武穿插着学,不会拘禁了少爷性子,等长大了性子沉稳再来定夺可好?”
陈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就点头不再言语。
杨垣紫撇了撇嘴,还是自己这老弟能耐,最能忽悠,回来看母亲一肚子气,却雷声大雨点小,这会子饭都没吃,似乎看着她这个老弟又是麒麟儿。
……
第二天,杨垣紫去学堂。
杨元奇因为学武的时间减少,剩下的时间老实呆在演武场,跟着杨凶习武。
刚刚练习一会,河对面桥头有一队人骑着马奔了过来,引起大家张望。
大宋由于北方未定,马匹很是稀缺。一下子能有多骑浩浩荡荡而来,自然让人称奇。
杨凶望过去,脸色有些微变,对杨元奇说:“你赶紧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杭城主家有人过来,要她有所准备。”自己却是对着队伍奔了过去。
杨元奇撒开腿往家里跑,他们家自从搬到太原杨家庄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必须上交的定例,和开封杨府极少来往。
杨老爷在西夏服役,更是几乎断了往来。这次一队开封杨府人过来,却又未提前通报,事情有些蹊跷。
杨元奇跑回家门,刚好陈氏正在屋里,听闻杨府来人,赶紧让下人准备一下。
还未等收拾停当,这队人就从大门进了里来。
领头的一人一边走一边喊:“陈氏,陈氏。”
陈氏眉头紧皱,语气非常不虞:“这位小叔是哪一房?带这么群人来,有点礼数没?”
陈氏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领头的这个中年男子,眼中已有恼意。
领头男子是开封杨府的一门远房亲戚,叫杨宏,一直在杨府办事。
陈氏是杨家的正儿八经的媳妇,往上数个两代却是实实在在的爵爷。
虽说现在破落,嫁到杨家庄,但就血缘亲疏,这个远房亲戚大呼小叫的带人直闯进来,确是失礼。
陈氏出身也是将门,骨子里自然有股煞气,站着盯着这个中年男子。
这时,杨凶满脸怒气的带着杨家庄几个汉子进来,说道:“诶,是杨宏啊,我说谁呢?怎么不在开封杨府办事?跑来太原撒野?!”
他和后面的几个汉子站一起,有了问罪的意思。
杨宏原来以为杨家主人不在,在家的不过是妇孺,而且听说这代杨家庄主人在前方有些事故,他是带着杨府旨意来办事,只为尽快办好。
无论怎么说,太原杨家和开封杨府都是堂兄弟关系,而且太原杨家主人还有军职,这个主母看上去也不是个善茬,事情真要闹将起来,他办不成开封杨府交代的事,回去难脱干系。
想到这里,杨宏语气缓了缓,只想把事情先行办掉。
“杨府要我过来和太原杨家通知一下,杨府有重要事情需要办理,今年杨家庄加两成份额上交。”
陈氏听着非常来气,太原杨家主要有两个产业,一个是杨家庄的收成,一个则是太原府的一点小产业。
杨家庄这几年虽说没有增加份额,人口却是不断增加,同样的田亩养活更多的人,已是非常不易。
太原杨家想着,开封杨府更难熬,就没有提议减租,现在却是要增加份额,这有点欺人太甚。
至于太原府上的杨家产业,杨家庄一系,除了领取必要的开支,所有利润都按年运去开封杨府。
这里还有一桩公案未了,按当年老一辈的家产划分,太原府上的产业就是属于杨家庄。
太原杨家考虑到开封杨府更需要这笔收入,一直未做任何截留,全部运给开封杨府,实际是吃亏的。
按说太原杨家就是留下一半也说得过去。
没成想这次开封杨家来人,直接又加两成份例,太原杨家根本承受不起。
陈氏没有想到,开封杨府竟然着人来提高份额。
陈氏声音冷下来:“我老杨家无能挣不来田产,杨家庄要养活的人却在增多,份额却每年按时交足,就是想着大家都是亲戚,你们要增加两成份额,总得有个说法。或者至少来个人先行商议。叫你一个管事带着一群人过来,是为了唬人还是能拿人啊?!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让她自己来谈。”
杨宏心里暗笑,你一个妇人,让你着了本爷的道。
他也不说破缘由,只是口气强硬:“现在所有店铺行商产业均是增加两成。怎么,太原杨府自认关系亲近,可是不想加这份例咯?!”
下人这般蹬鼻子上脸,陈氏大怒:“不加又如何?!”
陈氏眼睛发黑,有点向后倒,开封杨府现在一个下人也敢如此?!
谢氏刚好听到前厅有争吵出来,赶紧过来扶住。
杨元奇一直站在母亲旁边,看到杨宏虽然咄咄逼人,嘴边却带有阴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是要激怒自己的母亲。
杨元奇想了想,走出来发话到:“母亲,您千金之体,何苦与这般腌臜置气,赶紧端水来,且先不论加不加这两成。我倒是问问,一行人未报闯入太原杨家本家,开封杨家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
杨宏被人话语一堵,发现是个孩童,一直站在陈氏这边,自己竟然没注意。正想回话或者吼住他。
杨元奇先发话:“杨凶爷爷,杨家庄主母被人气倒,身体有恙,近期需要将养。等身体恢复,自会遣人去趟开封府,和主家商量加份例的事情。”
杨宏有些心惊,收起轻视之心,这小娃娃几句话把所有责任推给他,不说不加份例。
只怪杨宏一行吓着太原主母,太原想晚点再谈论这件事,就让他很是被动。
看着少年乌黑眼睛里的冷意,听着后面杨家庄众人的嘘声,他觉得自己有点节外生枝,还是应该把份例这件事先行办好。
“太原杨家自然不会在意这些,杨家未能袭爵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杨宏嘿嘿的说:“杨府增加份额是关于爵位承袭有点眉目,杨府打算在京城活动一番,看能不能成事。”
杨家到了这一代的家主,按说应该不大不小也有个爵位,只是太原一系犯了件事,至今未能袭爵,现在和礼部吵得不可开交,这里还牵扯到当年一桩公案。
公案没个定论,事涉太原这一系,正有这个原因他们搬出开封,陈氏听着堵得慌,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杨元奇顷刻间判断他说的是真的,哪家都不会拿爵位承袭开玩笑。
只是份额要加多少才足够,却是大家不知。这又不能过多去质疑,毕竟就算加个两成多了,那多准备点也是应有之意。
“份例是为田庄产出,目前农田未熟,何来钱财。至于太原府产业的收入,杨家庄未做丝毫扣留。”杨元奇马上有了主意,说道:“我家来到这庄子来,还是带了些值钱的东西。这位杨宏大爷,怎么样?”
杨元奇一边说一边向陈氏行礼:“母亲,实在不行,杨家小儿元奇不孝,求借母亲的嫁妆一用。”
话一出口,杨宏脸色都变了。
他要真是搬走了这家里值钱的东西,那他的日子也到头了。
这事传出去,奴大欺主是跑不了的,开封杨家也不会放过他。
“小孩子说话的就没个把门,我是主家派来凑些份子钱的,你们要真没有,缓上一缓也行,只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庄内总能凑出一些。”杨宏这个时候也不敢继续作死,语气先软了下来。
杨元奇抓住要点,先把话敲定下来,吩咐下人道:“算算杨家庄的两成份例是多少?看看庄子有没有什么办法。”
关于加份例还是凑份子钱,这里涉及一个非常本质的问题。
份例最大的可能是以后每年如此,这是能形成惯例的。
凑份子钱却是一锤子买卖。而且,份子钱,要是最后没用上,以后是可以收回的,毕竟能留个说法,加份例钱却最后肯定是一笔烂账。
开封杨府名声凋落,举步维艰,一直在勉力维持,形势非常不好,旁边各路豪门虎视眈眈。
杨宏这次出来,的确是为了杨府爵位的事情凑集费用。
只是他也带了小心思,立功心切,想为主家多挣些钱财,想着刚好借这个由头增加各地份额,以弥补开封杨府日益亏空。
杨宏一路上都是以势压人,几家已经同意提高份例,如果按这个持续下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杨府资金的紧张,没成想到最后一站碰到硬茬子。
他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让杨家的亲戚族人闹将起来,那受到的反噬会非常大。
现在,杨家能勉力不倒,主要就是靠杨家各系共同支撑,各系杨家人在军中任职带来影响。
杨家庄的主子远在西夏边陲,不大不小也是个军职,这要是彻底闹翻。
不说其他,就是传来出去,风雨飘摇的杨府里面还发生内讧,杨府会被周边盯着的豪门世家扑上来,被撕成粉碎。
杨宏有些举棋不定。
再说,他出来时候,开封杨府的本意也是份子钱而已。
“我儿,你退下!”这个时候陈氏开口说话:“开封杨府是否有把握?”
杨宏脸现喜色,知道事情有所转机。
杨宏语气更是缓和:“这个怎么会有把握,不过总得试试。夫人您应该知道,这些年袭爵事情一直拖着,已经让周边很多有心人想入非非。”
“庄子目前钱财的确仅够维持生计,毕竟庄子未加大,人丁却增加很多。不过我屋里有一些体己钱,还有早年的一些嫁妆。”
陈氏沉思说道:“只是这笔钱需要我变卖一下,还有你要是自个儿拿走,传出去也不好听。你回去禀告你家主子,既然是袭爵一事,太原必会全力以赴,我们梳理一下,遣人送去开封。”
陈氏有着不同的大气,关于爵位,这不是哪一家的事情,是每个杨家人共同的心愿。开封杨府自杨文广起,爵位再未承袭。
杨家不能袭爵,对于整个老杨家都是一场祸事。
在很多人眼中,这就是朝廷对杨家的态度,这如何不让周边豪门觊觎。
杨元奇知道母亲是个刚强之人,关键时候能拎得起放的下,清楚这个时候不能有一点犹豫,传出去众口铄金。
杨宏总算得到一个交代,也没脸继续耽搁,赶紧给陈氏行了一礼,在众人呱噪声中赶紧离去,狠话都不放一句。
他知道,要是真如杨元奇带出的节奏,这事他吃不了兜着。
陈氏召来杨垣紫,把事情简单述说给杨垣紫,她在学堂,错过杨宏的到来。
杨垣紫脾气很像陈氏,一听大怒:“开封杨府欺人太甚,以后太原府的利润我就不送过去了。”
陈氏嗔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脾气改一改,杨家袭爵是大事,我们要尽力。左右不过是一些下人无事生非。”
杨垣紫这话倒不是没底气,自她懂事以来,杨家庄太原府那点产业就是她在打理。
杨元奇能猜到陈氏的心思,大宋男女经济地位上差距并不明显,那些产业就是给杨垣紫的嫁妆。
只是开封杨府缺钱,太原杨家日子比他们好过一些。陈氏就没有留下利润,但杨垣紫长大,这产业最终还是想给到杨垣紫。
太原杨家现在大不大不小也是个七品校尉,再扯上点开封杨府的虎皮,放在太原府算是一户人家,总不至于自己大小姐的嫁妆太过寒酸。
杨垣紫道:“那好好来商量就是,开封杨府剩下那几个,躲在那花花世界,早就没了老杨家当年的心气。”
杨垣紫最气愤的在这里,她老爹可是来太原,现在还去了前线挣家业的。
陈氏道:“好了,好了,这事你嘀咕不是一两天,我喊你来是议论个章程。”
陈氏对杨垣紫很是纵容,杨垣紫在太原府的产业维系上,表现出极大的当家天赋,现在太原府都流传杨家的大小姐是个未来主母的好料子。
杨垣紫撇着嘴道:“怎么,母亲你还真把带来的嫁妆处理一下啊。”
陈氏说道:“那能怎么样,你这几天去太原处理一下吧,搞不好还要去趟开封府呢。”
杨元奇一听,不淡定了,说道:“母亲,也让我去趟太原府吧,刚好一并跟着见见世面。”
杨元奇被困在这杨家庄都有怨念了,特别最近听说有哪个大佬调任太原府,更想去太原见见大宋的风华。
陈氏想了想今天杨元奇的表现,这个儿子总要长大,总得行万里路,犹豫一会点头同意下来。
不过陈氏说道:“也行!不过去太原府凡事都听你姐姐的!”
杨垣紫听着一喜“母亲放心,不听话我打断他的腿。”
杨垣紫每两个月都会进趟太原府,现在总算有机会带自己老弟去转转,那是自然乐意。
“知道知道!母亲你就放心,老姐喊我往东,哪怕前面是水坑我都跳”杨元奇赶紧许诺发誓,这事不能黄。
陈氏微笑看着这个赖皮猴子,转头又看向身后的谢氏,谢氏点点头出去。
陈氏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一直跟着我,现在也不小了,这次你跟你姐姐去太原,正好见个世面。你谢姨娘那里调教了个丫头,本来也是给你留着的,刚好提前送给你。”
杨元奇点头一喜,他在院子里也没缺人服侍,所有的丫头都是陈氏、谢氏还有老姐的,真正属于他的贴身丫鬟却是没有。
这用着也没有不顺手,但自己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他也瞒不住谁,这些丫鬟总不至于帮着他瞒自己的主子。
现在老妈总算想起要给弄个丫头,这贴身丫头非常重要,杨家庄不算豪门也是大户人家,总得认真对待。杨元奇开始梦想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这时候谢氏领着一个丫鬟进来,倒是熟识,还服侍过杨元奇几次,院子就这么点大,人本来不多,谢氏和杨元奇姐弟关系一直非常好,谢氏对他们两姐弟很是亲善。
在北方,太原北面东面连接辽国,西面还接西夏,像他们这种城外庄子,要是里面尔虞我诈太多,撑不长久。
只有家庭和睦团结才能走的长远,这是边陲之地的人生存的法则。
“她叫白妞,跟过我四五年,懂事的紧,你应该也熟悉。我看着是个伶俐人,庄子里人不多,就让她跟着你吧。”谢氏直接对杨元奇说,这个和陈氏本已商量确定。
陈氏对着小丫头说:“你过来拜见你家少爷,以后你主要就是伺候少爷,其他事情不用过问,别人有什么使唤你的,让他们找你家少爷或者来找我。”
这么说意思白妞就是贴身丫鬟了,以后院子里有老妈子或者其他什么人要吩咐她去帮忙,她可以自由选择去或不去,能对她有决定权的只是她的主子。
杨元奇内心激动,以前在庄子里倒不是没有丫头伺候,但都是陈氏或者谢氏的丫鬟,年纪大了不说,时常换来换去,现在老妈总算想着给自己个贴身丫头了。是不是问问老姐能不能让她暖床呢?!
“谢过母亲,我的贴身丫头,我能不能给她们取个名字先?白妞白妞的,我可是要进学的。”杨元奇想着红楼梦里的贾宝玉,赶紧问道。
“你自己决定!”陈氏回答下来,不过却是转头神色严肃的对着小丫头说:“你好好伺候少爷,他年纪尚小,外面的腌臜事别传到他这里。要是学着外头带坏少爷,杨家将门的家法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陈氏不是很担心,杨元奇自小主意正,但有些话还是得说。
陈氏说道:“东头那间屋子我让他们收拾好了,你就住在那里,那个屋子稍微大点,我把它隔成前后两进,你们几个刚好可以住下。”
她考虑的周全,房子隔开两间,既能让丫头照顾好杨元奇,又能让他们夜间无需睡在一个屋子。
虽说有通房丫头一说,但现在毕竟杨元奇还是个小孩子。
东头的屋子就在主屋隔壁,一举一动她还能看顾到,也不会有什么人乱爵耳根子,这样她要安心很多。
“过段时间你们要去太原府,我不在的时候,白妞你事事要汇报给大小姐,大小姐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陈氏又补充说道。
杨元奇在旁边嘀咕,母亲就是把自己当小孩,不过想想又开心的道:“白妞多俗,以后你叫白鹭吧。”
杨垣紫最是看不得杨元奇的嘚瑟,严厉的说:“白丫头,以后你主子的事定时来我这里汇报,要是折腾什么问题,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白鹭赶紧应承下来。
杨元奇听着牙疼,知道杨垣紫或许舍不得打他,但迁怒给丫头,打断腿赶出家门,她不是随口说说的。
老姐也就比自己大个三四岁,怎么就什么都得听她的。
只是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跟着老姐安稳去了太原府再说。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未老……”
杨元奇坐在马车上欢快的哼着,在撑过五六天被老姐看守着读书练武的日子,他终于踏上去太原府的路途。
旁边的杨垣紫听着忍俊不禁“有这么开心么?你这个曲子哪里来的?我在太原府都没听过的?”
“切~老姐,你在杨家庄呆了十多年第一次去太原府什么感觉?我猜你整晚睡不着才是。”杨元奇反驳道:“至于曲子?你没听过的还少么?你老弟胸中自有玲珑曲目,就差找个大佬填词而已。”
杨垣紫回想当年自己还真是如此,当年得知能去太原府的她除了兴奋,更多的是忐忑不安,这个老弟比自己强。
她说出来话却是“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杨家男人,怎么一点小事情没个正型,以后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交给谁去?”
这句话还是学着杨元奇的,这是他小时候的口头语,那时候他整天嚷嚷来这里是维护世界和平的。
杨家庄到太原府有段路程,这段道路相对宽敞,来往的行人不少,这在西北城外并不多见。
道路崎岖不平,车子行进速度放得比较缓,赶车的老伙计说这边要是速度拉起来,坐上面的人会被震散架,言下之意,作为将门的杨元奇不如骑马。一匹马就在车辆后面跟着。
杨元奇最开始是骑马,不曾想外面风沙实在太大,吹在脸上生硬干冷,离开杨家庄不久就挤进老姐的车厢,能躺着绝不坐着。
杨垣紫素来宠爱这个老弟,虽然也嘀咕了他几声,不过见他皮赖只能作罢。
傍晚,赶紧赶慢到了一处驿站。
由于地处辽国接界,太原府周边驿站众多,条件却是一般。
杨家在太原府一带还有余威,杨家庄老大不大不小武职在身,随行的杨家庄主事人这一路经常来往,和驿站官员很是熟稔,队伍以女眷为主,加上杨家主事人银子开道,驿站给杨家庄一行人安排的房间就比较好。
杨元奇正感叹这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外面却传来杂吵音,听着好像为了住宿之事,这让杨元奇有些惊奇。
驿站这种三教九流之地,驿站的官员往往八面玲珑,应该很有眼力见,一般会安排妥当。
敢来驿站折腾的人,肯定有些来路。
杨元奇以为事情一会就会过去,没想争吵声音越发的响亮。
杨元奇推门出去,隔壁的杨垣紫也被声音吸引,刚好出来。
杨垣紫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让杨元奇跟在自己后面,省的他惹事“这驿站我来过好多次,驿丞是个晓事之人,今儿怎么回事,搞出这么大动静。”
驿站里面还在争执,和驿丞争执的是一个帅气伟岸的蓝纱官员。
这个官员应该刚到而立之年,除了脸有些白,这是读书人的通病。
杨元奇实在找不出其他缺点来。
要不是他旁边站有女眷,明显是夫妇,杨元奇觉得他老姐非得眼冒星光。
杨家的主事人也在旁边,见着杨垣紫和杨元奇出来,赶紧走了过来解释。
杨家的主事人叫杨力,世代都在是杨家庄的人,在杨家庄地位不低。
这事也是凑巧,驿站一般有四间上房,杨家庄要了两间。
按说另外还有两间,只是另外两间刚好整葺,驿丞只能另外弄了几间屋子给这个官员。
只是这名官员坚持要驿丞收拾出一间,他好安顿家眷,自己可以住其他房间。
杨垣紫看着驿丞为难的和那位官员解释什么,眼神还瞄向他们这边。
她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走了过去。
“这位大人,实在不知道这么晚还有人会到,驿丞才把两间房间都给了我们小辈,也算是照顾弱小。现在天色已晚,要再行收拾出一间也麻烦,是我们姐弟唐突,我们腾出一间来,你刚好安排女眷住进来,你看这样可好?”杨垣紫轻声说道。
那名官员没想到出来的是两个未成年的姐弟,心中恼意已经去掉一半。
这两位少年姐弟能住进驿站,肯定是官员亲眷。驿丞这么接待,哪怕与法不合,于情于理也没什么错误,官宦世家两个未成年少年出行,在驿站投宿,驿站认真接待,怎么传都是一段佳话。
他们路途遇上小问题,到来驿站有些晚。只是他夫人体弱,又带着一个四岁的女儿,只想给她们有个好地方歇息。刚才有些着急,在驿站里大声喧哗,已经有辱斯文。
杨垣紫担心官员尴尬,赶紧说道:“我们出生将门,本就不该锦衣玉食磨掉了武将底气。只是杨家下人认为我家小弟第一次出远门,给我们安排过于妥当。现在夜里天寒地冻,倒不要让你的家人沾染风寒。”
一边说着一边让人去把杨元奇的屋子腾空出来。
反正天天看着老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丧气,今儿路途更是如此,骑马都不肯,开始蹭车。
杨垣紫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这还是将门男人么?!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安顿就是。
蓝纱官员看到两姐弟诚恳,展现出文人少有的果断,拱手称谢后就安排人把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安排进内里房间。
杨元奇撇着嘴,老姐做人情就做人情呗,咋就折腾自己的住所,还没来得及抱怨。
杨垣紫一巴掌拍在杨元奇后脑勺,怒道:“还愣着做什么,你赶紧把东西收拾好。里面都住在女眷,你在里头也不方便。”
蓝纱官员也不多说,再次微笑称谢。
他从京城出发到冀州赴任,在京城自然见多了豪门贵族子弟,对于将门称不上好感。开封府将门走马放鹰的多,真正有点本事的已经很少。
没想到在边陲之地倒是看到将门的另外一面,这倒让他对边疆的将门有所期待。
女孩子固然干练有礼,处置得当。
那男孩子一样非比寻常,他能感受到男孩子并没有在意他姐姐要他让出自己的屋子,反而认为让出一间屋子理所当然。
他们并非惧怕他,而是认为需要谦让。
这对姐弟身上,他没有看到京城将门那些纨绔子弟的肆无忌惮,而像眼前姐弟之间关系融洽的更少。
第二天,杨元奇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昨日那个帅气官员已经离去,杨元奇很是抑郁,我不是穿越之人么?按说遇到的不应该是一个被贬谪的大神么?
这一晚,杨元奇还准备了几首诗词,还特意又翻了翻论语。就为了今天有所表现,要不他也不会起晚。
杨垣紫在外催促杨元奇,让他动作迅速点,别有气没力的。只是杨元奇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
“昨儿那个官员怎么就走了?姓名都不知道。”杨元奇吐槽道。
杨垣紫笑着回答“大家萍水相逢,你一个小屁孩,别人怎么还应该和你相见恨晚么?!”
“我一个小屁孩?那你呢?还不是没及笄!”杨元奇不忿的道。
“我昨晚和他家夫人聊了蛮久,帮着她收拾了一下。要不,今天也不会这么晚起,只是他家相公热心公事,急着上任,一早就走了。”
杨垣紫说道:“他们家夫人雍容华贵,书香门第。要不我们毕竟是将门,大家有些门第之别,她都会认我做义女。那个女娃子生的粉雕玉琢,很可爱哩。”
“哦,还有个女娃啊?”杨元奇这才想起昨晚那个帅气大叔就是为了要安顿自己的妻女,才和驿丞冲突。
“嗯~可惜他相公听说得罪了朝中哪个大佬,被迁往冀州。”
“那个帅气老头叫啥来着?”杨元奇问道。
“夫人姓王,家族非常兴盛,她家相公姓李,名字倒是没再细问。哦,她父亲和她相公可都是进士及第!”
一说到这个杨垣紫就眼冒星星无限崇拜,在大宋,进士及第可是政治体系中最高端的存在,是所有痴男怨女憧憬的对象。
“进士果然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她女儿的名字很有诗意,李清照。”
“……什么?!李清照?!”杨元奇目瞪口呆,整个人都麻木,昨晚那个是李清照的家人?这特么贼老天这是耍他么?
杨元奇努力回想昨晚看到的每个女眷,就没有小女孩,想来年纪还小应该坐在车厢里,就这么错过了?!
“嗯?你怎么了?魔怔了?”杨垣紫奇怪道,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杨元奇脸上闪过这么复杂的表情。
“那个李清照多大来着?”杨元奇嘴里有些发苦发干。
杨垣紫眉头一皱“五六岁吧,你管别人小女娃干嘛?!忒让人小瞧了。”
“这不是你说粉雕玉琢么?再加上这个名字的意境,突然想知道文曲星家的闺女是什么样的?”杨元奇连忙说道。
“切~那小女娃当真集天地灵气呢,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姑爷?!你倒是考个进士啊。”杨垣紫打趣道。
杨垣紫知道他们不过是一场邂逅。不管如何,哪怕李家再被贬谪,那也是进士及第,是文官里面的清流,前途谁都不能小瞧。
杨垣紫清楚的知道他们两家之间的差距,别说她们杨家庄,就是现在的开封杨府都不够看。这倒不是说权势这些,而是文武天然有着一条鸿沟。
书香门第对将门天生有种排斥,何况已经式微的杨家旁支杨家庄。一个七品校尉可以说是杨家庄的顶峰所在,能超越她老爹的就没几个。
杨元奇有点颓然,想着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中国千古第一才女,竟然擦身而过,这贼老天怕是对他有意见啊,不就想看看吗?
当然,趁着她年纪小,逗趣几下就更好了。这一路,杨元奇一想到这次错过几欲心碎,后面路途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懵懵懂懂的来到太原府。
……
太原府,宋朝河东路最重要的城市,这里是大宋对大辽的一线。相对于宋朝的河北东路和河北西路,在地势上对辽也不处劣势。
辽国要想在河北平原上长驱直入,就得提防河东路的太原府。当年的杨廷昭就是在这里打下偌大的名声。
现在宋辽休战多年,承平日久,太原府城墙虽然巍峨耸立,实际已经军备松弛,早已没了当年的严谨肃穆。这里演变成宋辽两国最重要的互市城池,这里两国官员商人互相沟通交流,呈现异样的繁华。
杨家庄的车辆到的时候晚霞漫天,城门就要关闭,杨力过去一番说辞就让他们入内,连例行的检查也甚是敷衍,想来这里再也没了当年宋辽交兵时的紧张。
一入城门,人声鼎沸,杨元奇有种再入人间的感觉,在杨家庄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固然过得惬意,但真的少了很多烟火气。
绕过城门瓮城后一条大街延伸至夕阳的尽头,路非常宽阔,石板铺成。两侧大部分都是店面,熙来人往,由于大街非常宽。中间还有两条长长的人流,小商小贩都在这里叫卖,既不会阻挡人进入铺面,还能给铺面聚集人气。好一派市井的景象。
杨垣紫早已熟门熟路,喊杨力他们不要多做停留,直接抄其他小路去往杨家的铺面,这会子集市正好散去,马车占地又比较大,这一路就走的有些艰难。
杨力到车队前头去开路了,总算清理出一条通道将几辆车子折进一条小巷,避开人群最集中的大街。
“杨力是个机灵人,这里虽然绕了很多。只是人是少了很多。我们车子有些大,挡着人家就不好哩。”杨垣紫和杨元奇解释道“这条路连接着一条水路,现在天气寒冷,河水就算没有结冰也不能通行舟船,平时也算繁华,有些人家通过河流运货到这里上岸,现在是安静很多。”
杨元奇本来还希望车子能沿着大路一直走下去,好看看太原府的风土人情,只是不管什么时候,堵车都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想想在太原府要呆上一段时间,这倒是不急,先回到住宿的地方落脚了再说。
车辆七拐八绕最后又到了一个繁华处,一栋两层的楼宇展现在杨元奇眼前,中间一个大门挂着“杨家客栈”,名字甚是没有创意,看着门口几个伙计迎了过来,杨元奇一行人总算到了太原府杨家的地盘。
杨家客栈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大,它分了前后两进,前面就是沿着街道的两层客栈主楼,后面还有一排相对小点的楼,中间隔了个不大不小的花园。前面说是客栈,其实餐饮占大部分。
(这一章描写太原和开封的一些关系,现在看来有点水,应该放在进开封的篇章。大家可以跳过这章直接看故事发展。)
杨家庄的人就是安排住在后面这排房子中,这里曾经做过客栈的一部分,后来因为长期接待杨家各种来人,干脆改成了房间,对外不再营业,成为杨家庄在太原府的私人住宅。
杨垣紫经常来往太原府,她的房间是固定的,熟门熟路的二楼东侧。
杨垣紫安排杨元奇的房子在二楼另外一侧,那里还能腾出一个书房,方便杨元奇看会书,只是看着楼上的美人靠,杨元奇怎么也觉得这更像闺房,哪是他一个堂堂男子住的地方。
其他人住在一楼两侧,留下中间房间一个会客厅。同住在这里的除了过来的杨力,还有杨家客栈的主事人,叫杨和,他是正儿八经杨家庄的家生子,娶的一房太太还是陈氏当年贴身的丫鬟。
杨和深得陈氏信任,日常杨垣紫不在太原府的时候,就是他主持这个客栈的日常事务。
杨和更想回杨家庄,那里有他几亩薄田,在太原府主事是个累人的活,除了达官显贵,还得面对很多官府衙役,杨家在太原府势力已经衰败,他的职位就有些要紧。
这也是杨垣紫经常到太原府的原因,官府衙役可以由杨和沟通,太原府朝廷的官员不是杨和能接触的,却总得给杨家庄的大小姐一些薄面。
只要她在这里,那杨家庄就还在太原府,同样,某种程度她还代表开封杨府在太原府的脸面。开封杨家再不堪,太原的官府也不至于没事找他们麻烦。
杨家客栈与其说是一个客栈,倒不如说一个小型府邸,位置就在太原府的核心区域,离太原府衙门不远,出则闹市入则安静,用后世话这就是一个黄金地段。
这里原本就是当年杨家太原府的府邸,只是现在的规模比原来小了很多。
杨家主要人员迁往开封,这里成为杨家的一个别院。
随着整个杨家的逐渐没落,太原府的杨家产业难以为继,这里的地皮就卖出不少,还有部分是出租,留下的就这不大不小的一个院子和前后两进房子。
杨家庄上代主人,也就是杨元奇的爷爷继承了这份产业。他把这个院子改造一下,弄成客栈,补贴家用,也就成了现在的格局。
日常客栈的收益一直有点盈余,这笔盈余杨家庄一直送去开封府杨家。对于这单,开封杨家心知肚明,也非常满意。
按说这个院子根据当年开封杨府家主的意见,应该算做杨家庄的产业,房契都是在杨家庄老主人名下。
以前开封杨家还得贴出一笔钱财维护这个院子,被杨家老府邸改成客栈,不但这笔费用省了,还每年能移交过来一些盈余到杨府,这是一件意外之喜。
杨元奇的爷爷在西北战场屡立战功,开封杨府声威也为之一振,要知道,至杨文广第三代家主后,杨府的人已远离行伍,更别说立军功了。
福祸本相依,杨元奇的爷爷因为一事触动其他权贵,被朝廷从重追究,不但自己受到影响,还连累到杨府的袭爵。
不久,杨元奇的爷爷战死沙场,老爹子承父业,长期呆在西北前线与西夏争锋,得授致果校尉,堪堪稳住杨家的局势。
太原城里杨家的产业已经不多,但零零散散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这还是经过陈氏一番打理,才维系住基本的牌面。
原本开封杨府志不在此,太原城的产业只是守着一些祖业,后来更是连年亏损。
开封杨府拆分家业,将所有太原府的产业交给杨元奇老爹这一系,只留下杨家庄的祖业,也由杨元奇这系代管。
太原杨家和开封杨府在关系上一直很微妙。
陈氏花大力气拆分整理,留下一些核心产业,把很多不必要的产业全部卖了出去,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那段时间,杨元奇的老爹都回来坐镇,担心这种大规模的变动惹出祸事。
随着杨垣紫的长大,陈氏开始慢慢交出这些产业,将管理若有若无的移交到杨垣紫这里,她每年不过到太原府检查一趟。
陈氏是个有想法的人,太原杨家人丁并不兴旺,她连个伯伯小叔子都没有。
陈氏看着太原杨家庄逐渐走出困顿之局,心里比谁都清楚,不是谁高看太原杨家,也不是太原城的官员对杨家莫名好感,最大的关键是他们一家在行伍混出名堂,打下了基业,这才是太原杨家的基点。
要想维系局面,杨家的男人就得在外建功立业,至于家族产业,你挣的再多,没有男人在外面撑着是完全经不起风浪的。
陈氏打一开始就不希望杨元奇被这些家族产业困住,有意让自己的女儿打理。
至于女儿外向,这大宋朝的女性地位高的很,多生点女儿光嫁妆就得赔去半壁产业,让她提早介入更好,现在自己还能在旁边看护着,省得以后移交后奴大欺主。
陈氏没想到杨垣紫接手产业会如此顺利,还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这让她很是欣慰。
杨垣紫从小就冰雪聪明,将门子弟气度本来就大,加上读书识字,陈氏又有意识在处理家庭事务的时候带着她,托老天眷顾,杨垣紫远近闻名,
现在外面一说起杨家庄,就是出了个雍容大气的未来主母人选,就差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了。
“你初来乍到,本来想先陪你逛逛这太原城,只是刚才杨和告诉我这个月收入减得有些多,我得先把太原府的账目全部检查一遍,我清理出了房间,要不你先读会书?”杨垣紫对杨元奇说道。
“别介啊,我自个周边逛一圈,我也老大不小,别把我当小孩子成不,我不走远,就看看杨家客栈周边的。”杨元奇回道。
杨垣紫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刚来太原府这花花世界就把他拘着,他心都能飞出去,总得让他习惯这里,不然杨家庄出来的子弟世面都没见过。杨垣紫没再多语。
杨家客栈在钟楼大街,这是太原府最繁华的集市。
杨元奇从客栈出来,扑面而来的都是市井气息,络绎不绝的行人正在赶在天黑前完成自己最后的计划。
道路右侧有一条巷子,巷子青石铺成,有些狭窄,由于是个口袋胡同,行人一下子少了很多,方寸之间竟然换了人间,这里安静幽深,和隔壁正街熙来攘往的吵杂完全是两个世界。
巷子传来酸香的味道,味道纯正,应该是上品的陈醋。杨元奇皱了皱鼻子,往巷子深处行去。
“呀……小心……”
杨元奇感觉头顶有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肩膀有些吃痛,一件物品从上面掉落下来,竟然是一个晾衣杆砸在了他身上。
“哎哟……”杨元奇龇牙咧嘴抬头望去,楼上窗户一女子伸出头来捂着嘴,脸涨的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一眼望去,饶是杨元奇见过太多美女明星,也被楼上如烟似雾的美丽女子震住,只见她肤色白腻,眉如墨画,明眸皓齿,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个……那个……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一个不小心没拿稳就掉了下来。”楼上女子看向他,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人就是犯贱,美女做什么都不是错,杨元奇微笑回道:“不碍事……小娘子,要不要我帮你捡回去?”
楼上女子脸更红了,急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家女婢已经下去了。”
听得她说完,门口一个黄衣服女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给杨元奇道歉,一边要把这晾衣杆捡回去。
杨元奇拾起杆子,一个闪身,努力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你这小丫头,东西砸我身上,虽然没大事,好歹你也给你家小姐报个姓名呀。”
黄衣丫头怔了怔,这个仗势她还没见过,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他也没怎么受伤呀。
倒是楼上女子满脸的歉意,声音温柔可人:“这位小哥儿打屋檐下过,刚才巷子的风来的蹊跷,我才不小心把东西摔下去,这真真有些凑巧。”
杨元奇倒不是真要干嘛,看到美女随口问个姓名,只是看着女子头饰应该待字闺中,再不依不饶就有失纨绔风度,笑笑说道:“无妨!也许是我这路走得不好,哈哈……”
黄衣丫头急急忙忙拿回晾衣架回头走进门。
门旁边隔壁的房间开着一个小铺子,这在巷子里不多,杨元奇百无聊赖的就走了进去。
杨元奇哑然失笑,刚才的醋香应该就是这里传来的,店铺一侧满满整齐摆放着一排醋坛子,醋坛子大大的几个字“清河陈醋”。
“客官……唔……这位小哥要喝点什么?”一个店小二迎了过来。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的?”杨元奇问道。
“我们这里酸甜汤点的人都,加的醋可是清河县最好的陈醋,就是稍微贵了点,而且你喝这个就得点点小食,要不,肚子很容易不舒服。”店小二熟门熟路的介绍说道。
“那随便来点,不要紧……你把点的最多的几样给我上来就好。”杨元奇答道。
杨元奇四周巡视一周,三五坐着的人衣着打扮竟然都是富裕人家,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太原府的二三事。
杨元奇大呼失策,原本以为里面的客人应该是本地的人,会聊些市井琐事,他好找个机会问问刚才的小娘子的事。现在看着情形,店里的消费有点高,不是市井人家能吃得起的。
坐了一会“小二……算账!”杨元奇喊道,然后红了脸,钱袋空空如也,不对,是杨元奇压根就没拿钱袋,口袋也是啥都没,他来这个世界就从来没花过钱。
店小二一下发现杨元奇的窘境,他倒是见过世面,看着杨元奇穿着打扮,不像是个来混吃混喝的主,再说,这身子骨都没长成,混子多少能打或能挨揍。“客官?你这是……没带钱么?”
杨元奇这个尴尬啊“嘿嘿……这个……出门急,一下子忘记带了。我家离这不算远,要不我回头让人送来给你?”
听到这句话,店小二脸色倒是难看起来。
店小二说:“小哥,你要是没带钱说下名字,家住哪里就好,只要不远,一会子店铺关门,我顺便送您回去就好。你这要人送来别是吃白食的吧?”
店小二的话符合情理,杨元奇虽说衣着不错,但毕竟不是玲珑绸缎,他这么个少年人出来,身边也没带佣人丫鬟,说着让人送来,不得不让人起疑。
“这……”杨元奇可不想呆到店里关门,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道:“要不这样,这里离……”
没等他说完,店铺里面一个掌柜走了出来,招呼店小二走开,拱手道:“小哥不用担心,刚刚有人帮你买过单了。”
“恩?是哪座客人?”杨元奇问道,并环视四周。
“小哥这就不用理会的,不是屋里客人,只管离去就是。”掌柜说道。
杨元奇好奇了,他初到太原府,没结识朋友啊。
杨元奇看着柜台后面隐藏的楼梯,突然心念一转,问道“这个店铺小吃和饮品果然特有风味,不知道东家姓什么?”
掌柜的也不疑有他:“东主姓潘,这店里用的醋就是东主本家的。”
杨元奇笑着鞠躬道:“那就谢谢潘家小娘子,改日再来当面道谢。”说着不等掌柜回话,对着楼梯方向又深深的鞠了一礼。哈哈笑着转身离去,只留下掌柜的呆若木鸡。
杨元奇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后面掌柜迟钝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想,这店铺和刚才丫鬟出来的门都在同一栋楼里,他在这店铺吃喝这段时间,掌柜的就没有出去过,倒是他后面的隔间隐约有个楼梯上二楼。
最大的可能这里二楼是相互连通的,东家就住在二楼,刚才那个小娘子和他有一面之缘,也算伤了自己,她应该注意到他进了她家店铺。
杨元奇说出潘家小娘子试探一下,掌柜呆若木鸡的反应,一下印证他的猜想,二楼摔下晾衣杆的女子姓潘。
杨家客栈在钟楼大街,这是太原府最繁华的集市。
杨元奇从客栈出来,扑面而来的都是市井气息,络绎不绝的行人正在赶在天黑前完成自己最后的计划。
道路右侧有一条巷子,巷子青石铺成,有些狭窄,由于是个口袋胡同,行人一下子少了很多,方寸之间竟然换了人间,这里安静幽深,和隔壁正街熙来攘往的吵杂完全是两个世界。
巷子传来酸香的味道,味道纯正,应该是上品的陈醋。杨元奇皱了皱鼻子,往巷子深处行去。
“呀……小心……”
杨元奇感觉头顶有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肩膀有些吃痛,一件物品从上面掉落下来,竟然是一个晾衣杆砸在了他身上。
“哎哟……”杨元奇龇牙咧嘴抬头望去,楼上窗户一女子伸出头来捂着嘴,脸涨的通红,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一眼望去,饶是杨元奇见过太多美女明星,也被楼上如烟似雾的美丽女子震住,只见她肤色白腻,眉如墨画,明眸皓齿,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个……那个……小兄弟,不好意思,我一个不小心没拿稳就掉了下来。”楼上女子看向他,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人就是犯贱,美女做什么都不是错,杨元奇微笑回道:“不碍事……小娘子,要不要我帮你捡回去?”
楼上女子脸更红了,急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家女婢已经下去了。”
听得她说完,门口一个黄衣服女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一边给杨元奇道歉,一边要把这晾衣杆捡回去。
杨元奇拾起杆子,一个闪身,努力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你这小丫头,东西砸我身上,虽然没大事,好歹你也给你家小姐报个姓名呀。”
黄衣丫头怔了怔,这个仗势她还没见过,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他也没怎么受伤呀。
倒是楼上女子满脸的歉意,声音温柔可人:“这位小哥儿打屋檐下过,刚才巷子的风来的蹊跷,我才不小心把东西摔下去,这真真有些凑巧。”
杨元奇倒不是真要干嘛,看到美女随口问个姓名,只是看着女子头饰应该待字闺中,再不依不饶就有失纨绔风度,笑笑说道:“无妨!也许是我这路走得不好,哈哈……”
黄衣丫头急急忙忙拿回晾衣架回头走进门。
门旁边隔壁的房间开着一个小铺子,这在巷子里不多,杨元奇百无聊赖的就走了进去。
杨元奇哑然失笑,刚才的醋香应该就是这里传来的,店铺一侧满满整齐摆放着一排醋坛子,醋坛子大大的几个字“清河陈醋”。
“客官……唔……这位小哥要喝点什么?”一个店小二迎了过来。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的?”杨元奇问道。
“我们这里酸甜汤点的人都,加的醋可是清河县最好的陈醋,就是稍微贵了点,而且你喝这个就得点点小食,要不,肚子很容易不舒服。”店小二熟门熟路的介绍说道。
“那随便来点,不要紧……你把点的最多的几样给我上来就好。”杨元奇答道。
杨元奇四周巡视一周,三五坐着的人衣着打扮竟然都是富裕人家,大家天南地北的聊着太原府的二三事。
杨元奇大呼失策,原本以为里面的客人应该是本地的人,会聊些市井琐事,他好找个机会问问刚才的小娘子的事。现在看着情形,店里的消费有点高,不是市井人家能吃得起的。
坐了一会“小二……算账!”杨元奇喊道,然后红了脸,钱袋空空如也,不对,是杨元奇压根就没拿钱袋,口袋也是啥都没,他来这个世界就从来没花过钱。
店小二一下发现杨元奇的窘境,他倒是见过世面,看着杨元奇穿着打扮,不像是个来混吃混喝的主,再说,这身子骨都没长成,混子多少能打或能挨揍。“客官?你这是……没带钱么?”
杨元奇这个尴尬啊“嘿嘿……这个……出门急,一下子忘记带了。我家离这不算远,要不我回头让人送来给你?”
听到这句话,店小二脸色倒是难看起来。
店小二说:“小哥,你要是没带钱说下名字,家住哪里就好,只要不远,一会子店铺关门,我顺便送您回去就好。你这要人送来别是吃白食的吧?”
店小二的话符合情理,杨元奇虽说衣着不错,但毕竟不是玲珑绸缎,他这么个少年人出来,身边也没带佣人丫鬟,说着让人送来,不得不让人起疑。
“这……”杨元奇可不想呆到店里关门,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道:“要不这样,这里离……”
没等他说完,店铺里面一个掌柜走了出来,招呼店小二走开,拱手道:“小哥不用担心,刚刚有人帮你买过单了。”
“恩?是哪座客人?”杨元奇问道,并环视四周。
“小哥这就不用理会的,不是屋里客人,只管离去就是。”掌柜说道。
杨元奇好奇了,他初到太原府,没结识朋友啊。
杨元奇看着柜台后面隐藏的楼梯,突然心念一转,问道“这个店铺小吃和饮品果然特有风味,不知道东家姓什么?”
掌柜的也不疑有他:“东主姓潘,这店里用的醋就是东主本家的。”
杨元奇笑着鞠躬道:“那就谢谢潘家小娘子,改日再来当面道谢。”说着不等掌柜回话,对着楼梯方向又深深的鞠了一礼。哈哈笑着转身离去,只留下掌柜的呆若木鸡。
杨元奇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后面掌柜迟钝的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想,这店铺和刚才丫鬟出来的门都在同一栋楼里,他在这店铺吃喝这段时间,掌柜的就没有出去过,倒是他后面的隔间隐约有个楼梯上二楼。
最大的可能这里二楼是相互连通的,东家就住在二楼,刚才那个小娘子和他有一面之缘,也算伤了自己,她应该注意到他进了她家店铺。
杨元奇说出潘家小娘子试探一下,掌柜呆若木鸡的反应,一下印证他的猜想,二楼摔下晾衣杆的女子姓潘。
杨元奇开心的继续往里走,巷子很深,最里面聚集些人群,一看架势就是本地人,大家都在家长里短,旁边更有小朋友在嬉戏打闹。
杨元奇看到一个小贩正在售卖当地的凉粉,围着一群姑娘小媳妇,旁边还站着几个汉子,就走了过去。
“咦……这个凉粉似乎有醋酸味,倒和门口那家茶水铺有得一拼。”杨元奇大声的说,倒是把周边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那个小贩一听脸有得色,小巷子门口那个铺子用得可是上号的陈醋,这不是他这个便宜货能比拟的,价格就天上地下。现在这个小客官年纪不大,觉着两边陈醋相差不大,这可是好口碑。
小贩开心的说“那小客官要不要来一碗?”
杨元奇正想说好,才想起身上就没带钱,摸着口袋为难的说“这个……那个……刚才在门口的铺子里把钱花光了。”
小贩一下反应过来,生意人本来就心思玲珑,看着周边的人都看着这个小客官,接口说道:“小客官吃一碗,你年纪小,一碗凉粉而已。”说着就递过去一小碗。
杨元奇拿起凉粉吸吸溜溜的吃起来。只是刚刚从铺子出来,吃喝有点多,这个凉粉固然酸甜,但比起铺子里的吃食那是天差地别。
杨元奇忍了一下,面上却是露着欣喜的笑容:“老板,你这个凉粉真好吃,倒和铺子里那个水晶粉感觉差不多呢。应该卖的很贵吧。”
商贩喜上眉梢,这价格天差地别,小客官这句味道差不多,让围着有些犹豫的人都赶紧买碗尝尝,巷子门口那个铺子价格昂贵,可不是他们能随便吃的。
商贩那个开心,这碗凉粉送得值当。
商贩大声的回答杨元奇:“这可便宜很多,他们多个铺子,价格自然贵了,何况他们用得材料的确比我这个贵,不过这个做法还是得看手艺,我自作自卖十多年,自是能弥补一些材料稍微欠缺。”
杨元奇暗自嘀咕这味道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不过这不重要,他要的是另外的一些东西:“那还是大叔你公道呀。那个铺子可是谁家的?东西售卖这么贵的?”杨元奇刚才已经知晓那个铺子是潘家,他所要确定的压根不是这个,话题却都是这么引申开来。
小商贩对于这带非常熟悉,张口就说“好像东主姓潘。”
杨元奇哦的一声,自然的说道“这个潘家东西固然好的,就是价格对比可有点大。也不知道东主究竟什么来路呢。”
情绪一起来周边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可不是,潘家的东西是地道,就是价格有些不便宜。”
“嗯~我上次过节带家人也去吃过一次,味道那是没得说,就是价格有些心疼。”
“听说潘家老家在清河县,那里陈醋极其有名。”
“是哦,他家在这里也有十年了吧。”
“差不多,我记得小时候……”
八卦一旦起来,话题延续连绵不绝。
聊起别人家的事周围的人可就兴奋了,话题四面发散。
杨元奇适当的插了句话进来:“也不知道这个潘东主多大,是否有儿女。”
“这个我可知道一些,听说这个潘家在清河县算的一番豪强,潘家家主正是壮年,儿女都有,好几个哩。”
“嗯嗯~前些天他家大小姐就过来了,听说小娘子生的甚是俊俏。”
“有次我也碰到过,好似天上的仙女……”
“听说他有个儿子很是厉害。”
“他们家枝叶茂盛……”
“仙女,那是什么人物,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嫁人?”杨元奇适时把话题拉回来。
“哦,有没有先定婆家不知道,现在倒还没嫁人,也不知道便宜哪家姑爷。”
“听说她的名字也是有学问的人帮忙起的,还是什么花。”
“春花?这名字我倒能取。”
“去~什么春花,这是我们乡野之人的名字。”
“就是……”
“那不都是花,菊花,茉莉花……”
“是一种花,但名字又没带花字?”
“牡丹?”
“映山红?”
“不对,我上次听过,好像是莲花?”
“那不是带花字么?!”
“那也是哦……”
“哈哈,我知道呢,好像是金莲花。”
“金莲花?”杨元奇被惊得瞠目结舌,听着大家的七嘴八舌,他自然的想到一件事,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潘金莲!!!”
“就是潘金莲呀,哎……我们家小子帮他家干些活,这个没错呢。”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彻底做实了潘金莲这个名字。
那边还在继续天南海北的聊着的时候,杨元奇内心已经波澜壮阔,这你妹的清河县的“潘金莲”,杨元奇内心忐忑不安,不会是这么巧吧。
杨元奇内心翻滚,等等,这事不对,刚才巷子里,他走到屋檐下,窗户打开,一个晾衣杆掉下来,砸中了他,他抬头仰望,窗口的那美女望向他。这怎么看怎么都是西门庆初会潘金莲啊。
杨元奇没好气的问道:“这位老婆婆是哪位?怎么这么清楚。”
“哎哟,王婆小哥儿都不知道,小哥儿初来的吧,她在这一带出名的媒婆。”
杨元奇都懒得搭理那人,转头问向这个老婆子:“你叫王婆?”
王婆惊奇的答道:“小哥儿也真是,我是姓王,大家习惯叫我王婆,我可不是名字叫王婆。小哥儿生的俊俏,可有可心人,我别的不知道,这个做媒在这里可是十拿九稳。”
做媒?杨元奇赶紧摆手,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嗯,潘金莲、王婆……他觉得世界有些崩塌。
杨元奇走在回去的路上,内心非常无力,潘金莲和他初遇宛如金瓶梅。他步履加快,内心非常无力“还好我姓杨”,似乎这样能让他心情平复一点。
……
杨元奇浑浑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是丫头白鹭“少爷,哎哟……你总算回来了!大小姐都急死了。”
白鹭拉着杨元奇往里走,一边喊人去通知大小姐。
杨元奇抬头看,咦,这里似乎也不是刚才的杨家房子。现在的杨元奇脑子有些凌乱,李清照和潘金莲,这都哪跟哪啊。
看着杨元奇有些茫然,白鹭一边过来拉着他,一边打开旁边的门一边说“这是我们的侧门里,这里出入安静。”
杨元奇走进的是院子的一个小门,刚才他就没走多远,除了鼓楼大街走了几步就转进巷子,然后里面兜兜转转,看似走了有会,其实就一直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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