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了起来,雾气渐渐退散。
迷雾的出现是末日开启的征兆。
一开始,先是夜里起雾,白天太阳出来之后,雾气散去。
两天之后,白天的能见度变得跟夜里一样,只有三十米左右。
再过两天,雾气突然加重,无论白天黑夜,能见度只有眼前一米左右的距离,这个时候出门,即使摸着墙走,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死法。
浓雾持续七天。
七天一到,台风突至,吹散迷雾的同时也带来暴雨,暴雨三天后转为酸雨,那一刻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一定要在迷雾天气结束之前做好万全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持续一个月的暴雨洪灾。
如果能和师父一起历险,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她加大马力,往师父居住的百家村驶去。
……
百家村并非由一百户人家组成。
这里靠近界河,原本没有住宅,周边的村子人员扩张,渐渐有人到这里起房子,师父就是那个时候移居过来的。
H市的孤儿院就在百家村旁边,她小的时候,师父和师母常常一起到院里做社工,琴千千跟他们很投缘。
有一阵子,师父一家想收养她,可是家里还有一个大她两岁的哥哥,后来师母的健康又出了问题,达不到收养条件,最后琴千千被另一家人领走了。
这些年来,师父一家跟她一直有联系,时不时转些生活费,只不过她上大学以后就没有再收。
师母说给她存着做嫁妆……
他们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着。
天色还没大亮,琴千千选了一处浅滩,卷了裤脚提着鞋下了水,趁四下无人,把快艇收入空间中。
空间又开始闪烁浅红色的光芒。
琴千千微微皱眉。
空间还是太小了,里面攒了一堆东西全在集装箱里,以后找东西不太方便。
上一世她每次能收集的物资不多,顺手就整理完了,昨晚一次性囤了那么多物资,看来还要抽空进去整理一下。
师父家离河岸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时间还早,她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看到。
前院的砖墙不到三米高,她攀上一棵矮脖子树,两下就翻了进去。
院子中央种了一棵桂花树,树下的树池石上摆了一圈花盆,琴千千从大门方向往东数了六个,稍稍掀开,伸手往里一摸,摸出来一把钥匙。
好安静——
师母三年前过世,他们的儿子江喻冬到外省上大学之后,师父一直一个人住在这里。
“师父……千千来了。”
琴千千用钥匙打开防盗门,进去之后又顺手关上了。
屋里很干净,显然最近收拾过。
玄关进去一点,她看到师母的遗像就挂在大厅边柜上,还在老地方。
琴千千走过去,点燃三支香,祭拜师母。
边柜上留有一封信。
【千千:师父年纪大了,到上京投奔你喻冬哥去了,手机出了点问题,以后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信的末尾留了一个手机号码,字写得又工整又大个,生怕她看错似的。
字是师父的字,可整件事从头到尾透着一丝古怪。
师父昨晚半夜才发的信息,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走了,然后就是……
这屋子实在太整齐了。
桌子椅子,甚至桌面上的餐具都被人刻意摆过,她抹了下柜沿,竟然一丝浮灰也没有。
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自从师母离开之后,他的日常起居粗糙了不止一点半点,屋里的卫生有时候还是她来探望的时候顺手弄一下。
像现在这样干净,简直太反常了。
最重要的是,师父如果打定主意离开,不可能不带上师母的遗像。
正想着,突然发觉眼角的余光有个红点在闪烁。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摄像头。
师父的房子什么时候安装摄像头了?!
不对,出事了!
她下意识扯了一块抹布,往摄像头上一盖。
不论是谁,她不想被人监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一大早的,没必要现在过来蹲人吧?”
“收了钱,叫你过来就过来,哪有那么多话?”
“谁会天不亮就往村里跑,起码也要吃过早饭……”
琴千千从窗口向外瞄了一眼,院子里进来两个人,看穿着是住在附近的村民。
“老板说了,把人留住,另外再给一万。”
咚咚咚——
那人小心翼翼地敲门,“有人在家吗?”
琴千千没有回应,她蹲下来,躲到餐桌下面。
果然有人从窗口往里望了望。
“我就说吧,没有那么早来的,我们哥俩到树底下坐着等吧。”
来者不善,加上这屋里处处透着古怪,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猫着腰往后挪了两步,头顶的发丝刮到什么东西,她偏过头,看了一眼。
是一张小小的便签纸,被人塞在桌腿和桌面的缝隙间,纸张被揉出了褶皱,显示着当时塞纸条的人有多么慌乱。
她扯下来一看,笔迹潦草。
【后*(被水渍掩盖看不清),不要相信任何人!】
“任何人”三个字还被人用笔认真地圈了出来。
写的很匆忙,还语焉不详,也是师父的笔迹,感觉却跟台面上那张大相径庭。
后什么呢?难道是后山……
后山,有师父承包的一处小果园,不为盈利,只作休闲用途,平时她回来,师父不在家里,一定是去果园了。
如果不是突然来了两个外人,她原本也要过去的。
师父特意留下这句话,是为什么呢?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手机铃声。
“老板,早啊……在啊,现在就在院里……没有人来啊……不会吧?……人已经在屋里了?……摄像头?!……我们马上进去看看!”
被发现了!
那边手机还在通话,两个村民已经往屋子方向快步跑来。
琴千千猫着腰快速移动,侧身打开厨房过道的小门,从后院溜了出去。
时间紧迫,不能被人拖住,她必须到后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