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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起阴阳,卦定乾坤

真神山的阮包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古有长生之术,日起阴阳,卦定乾坤,化而为盘状。莫家自有记载以来都是拥有秘术的传人,可是却生出无穷尽的祸事来,自多年前爷爷那辈出事起,莫家便逐渐没落,莫明身上有的责任也日渐显现,他究竟该如何抉择,背叛,刺杀,人心究竟哪个是真的,我们终将有回答!

主角:莫明,刘墨   更新:2023-04-11 09: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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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明,刘墨的其他类型小说《日起阴阳,卦定乾坤》,由网络作家“真神山的阮包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有长生之术,日起阴阳,卦定乾坤,化而为盘状。莫家自有记载以来都是拥有秘术的传人,可是却生出无穷尽的祸事来,自多年前爷爷那辈出事起,莫家便逐渐没落,莫明身上有的责任也日渐显现,他究竟该如何抉择,背叛,刺杀,人心究竟哪个是真的,我们终将有回答!

《日起阴阳,卦定乾坤》精彩片段

诡卦之术,日起阴阳,可医百病,可得长生。

一百年前。

莫家大院,暮色四合,乌云遮月。

一个穿着十分穷酸的少年,带着一个像盘子一样的东西,在小门中探出头来,他逃也似的向前奔跑着。粗布衣服上边全是灰尘,身后重重叠叠的树林将他衬得特别瘦小。

这是一个极其隐蔽的深山,而莫家大院在四面环山的崇山峻岭中,距离城镇至少要十里。他在这每天都要经过的小道上,拼命地跑,似乎后边追赶的是只能够吃人的猛虎。

然而,后边草丛中发出了细碎的声响,他渐渐感觉自己体力不支,而那种恐惧感从始至终都驱使着他不能停。

此刻他的旁边就是万丈悬崖,这是唯一的一条通往城镇的的道路,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要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深呼一口气,他在悬崖旁边只有五十厘米的地方奔跑,他喘着气,顾不上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旁边的稻草刮成了一片一片,稻草刮伤了他的腿,留下一道道深红色的印记,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后边的一个黑影也在身后突然跳了出来,他打了一个寒颤,如果自己的任务完不成,那么自己该如何交代啊。

终于他来到了城镇边上,那象征城市的依稀灯光,昏黄的打在脸上。此刻那黑影从草丛里探了出来,几乎在同一时刻,他进入了一个人家里,那门直接为他留着,而里边全是黑暗。

许多个黑影从草丛出来了,昏黄的灯光,照在了黑影身上反射出一片片光芒。

最开始黑影在灯光下显露出形状,他竟是个人。

他的上半身已经被沓湿,手中拿着柄利剑,若仔细观察,他们的剑柄上雕着同样一种花纹。那花纹十分繁琐,剑身泛着寒芒,一群人中只有带头的那个人手中的剑有些许不同,上边有一颗蓝色的宝石。

只听那人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三爷,追丢了吗?”这人瘦瘦高高的,长得有些许文气,却是个缺了一只腿的瘸子。

那被称为三爷的人,只是个年轻人模样,他皱着眉头,看向了远处的一所房子,“我不会记错,他的身上有我的追踪气息,乌粉,这种东西在这么短时间消不掉的,他应该在那里。”

三爷的长相十分魁梧,说话非常有底气,谁都不会怀疑他的作为。

他指向了一栋临街的房屋,他们飞速朝那里赶去。

正在街上贴海报的大婶,头上缠着头巾,穿着花红的棉袄,蓝色的裤腿上还缠着布条,忽然她抬头一个激灵。

一群黑色的穿着斗篷的人影,从旁边经过,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这些人就像是飞一样,在奔跑,连村里跑的最快的李铁柱都没他跑的快。她不知不觉有些后怕,那些人不会是鬼吧,人怎么可能跑的那么快。

只见那群人影向着村东头的老莫家疾奔过去,似一道黑色的狼烟,从村子西边跑到东边,又在东边靠近树林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大婶猛然想起了些什么,便不顾自己手里的广告掉到地上,直直的朝着家里走去。不,不是走,而是跑,她撂下广告单便跑回了家,紧紧锁死了门,对着家里的人说:“你们知道我见到什么了吗?”

一个穿着蓝色补钉的布衣服的男人从他身后攘攘着:“怎么关门啦,见到鬼啦,不去贴广告回家来啦!”

“是莫家人下山来了。”

“什,什么?”

“是莫老莫家宅子的人”。她小声地说着,眼中充满着惊恐。

哒啦一声,男人便摊坐在地,“完了,完了,这下村子要遭殃喽,那是个不干净的人家”。他双腿颤抖着,手上也止不住的抖着,害怕的表情把女子也吓得不轻,她只听男人说过老莫家族不能惹,惹了就有杀身之祸,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这男人对着女人说道:“咱们走吧,去的越远越好,明天一早就走,这地方是不能呆了”。

“我看挺好的呀,怎么就不能待了”。

“他们是北边出了名的土夫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上次因为有人看见过他们的容貌,便噩梦缠身,似是痴了,还有一次,他们去了一个村庄,那个村庄第二日便消失不见了,你说吓人不?”

“那收拾收拾明早一早就走。”女人吓的脸色煞白,慌忙说着。

一晚都没睡好。

稻香村东头的山连绵起伏,上边有唯一通往更大镇子的路。

那少年从一个小屋出来,立马往东头跑去。他从始至终都在向前跑着,大口大口的喘着。

终于乌云拨开,月光透了过来。照了少年的容颜,他汗流浃背,依旧背着个圆形的物事,用蓝色的包袱勒在自己身上,他穿的很薄,在冬日里不合时宜的薄。

他其实是个像是只有十岁的少年模样。面容范了层白,薄唇努力的控制住呼吸,不让呼吸显得太过局促。瘦削的脸上沾染了一片绿叶,他顾不得绿叶,只是忙拂开眼前的树枝。

迎面是两条道路,一个通往城镇的唯一道路,一个是山顶。

他选择的没有犹豫。

远处的黑影已经越来越近了,他们在树间不断地跳跃,其实少年知道他们会赶上自己的。

但他还心存些侥幸。

终于黑影的带头人被称作三爷的人,停了下来,他看到前边的两条道路。

他微不可闻的犹豫了一下。瞬间其他人追了上来,问他该怎么走。

他将手中的剑抬起,插在了地上,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突然那剑上的珠宝折射出了一丝月光,照着上山的那条路。

他叫了一声“不好”便直接快速跑起来。

月色下的山顶,有些许的美感,此山虽说不高,却是龙脉之地,少年想,能葬身此地也是好事。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也算是可以瞑目了。希望自己的选择可以让爷爷放心了。

“不要”三爷冲了过来,他不是怕年轻人寻死,只是怕他手里的东西会从此了无踪迹。或者毁了。

年轻人坚毅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恐惧,他此刻干的掉皮的嘴唇上还残存着血痕。胳膊上有许多的伤痕,大大小小,有的伤痕深可见骨,他面色发白,在月色的映照下却显得十分神气。他勾唇一笑着,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你们谁也夺不走诡卦辞,你们连人心都没看懂,还妄想着看懂诡卦辞,夺走本来不属于你们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不过,你们终是败了。”

说完他似是痴傻的笑着,一瞬间他便握住那圆盘似的诡卦辞,直接抬头看向起伏的山峦,回忆自己的90多年的一生,启唇说道“我这一生,值得”。

说完便直接从七百米的山顶跳了下去。

他跳的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丝胆怯。

诡卦辞。

可生阴阳,可得长生,不退虚妄,不堪人心。

这位少年叫莫安,是数个因诡卦辞而死的人之一。

至此,诡卦辞不知所终。

再寻无果。


100年后,云灵街是静城的集市所在,所以此时虽是一大早,叫卖声却已不绝于耳,莫明揉了揉耳朵,这旁边的大娘已经喊了整整30遍了。

莫明有些惺忪的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伸了一下懒腰。在大街上行走的他长得很是阳光,按时下流行审美评价就是典型的初恋脸!今天莫明要去见面试官,所以准备了一身行装。一套西装,一双皮鞋。外加上180的身高,十分惹眼!吸引了不少目光。这虽然是一大早但是云灵街上人已经不少了!其中一个女子身姿十分妖娆。

细细一看那女子虽然气质妖娆身材婀娜,却是一张娃娃脸,表情人畜无害!莫明不禁多看了一眼。

大学毕业的他学的是考古学,父亲选的专业!当然也是因为自己的分数让父亲相当为难!不得不选个冷门专业才能混个211背景!本来觉得毕业肯定就失业了,没想到舍友兼好哥儿们的刘墨直接给他推荐了个工作!说是专业对口!说就是个小古董店的工作。

“莫明!这里”刘墨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他猛然转头。只见刘墨站在路边,这是去面试的必经之路,看来他是在等自己。

“你怎么来啦?”莫明赶忙上前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毕业分别后已经数月,一见面立刻又想起大学一起翘课打游戏的日子。刘墨外表英俊,篮球更是打得好!在大学的时候就是万人迷行事不拘小节,是个靠得住的人。

刘墨拍了拍他的肩说道:“教你的行话你都记住了吗?你放心面试很简单不要紧张就好。我陪你一起去”

“当然记住啦,几个月全在背,能记不住吗?”莫明对着他笑道。

有了刘墨在身边作陪,他原本紧张的情绪舒缓了许多。

说着他们拐了个弯,穴楼出现在了眼前。

居然是穴楼!这可是整个城市最大的古董店。大学上专业课的叶老头,跟他们显摆自己的好物件,其中六件有五件是穴楼淘来的!别人不知道,他们专业的肯定知道!穴楼就是行业的明灯!

莫明来不及惊讶就被刘墨拽着进了穴楼。

刘墨领着莫明大方方的的进了店门。里面两个跑堂的见他们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刘墨示了示意,莫明便开口略微生涩的喊起了刘墨教给他的行话之一。“走穴看位问北斗,走货遍地是撒豆”。跑堂的一听这话对了对眼,其中一人边往后门跑去。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50多岁的男人从后门出来。他穿着黑色的像古代马褂的衣服,手里提着鸟笼,里边却是只鸡。莫明看着这画面觉得有些好笑,心中腹诽到,这鸡看着不太乐意呀。心中虽这么想却依旧面上不漏声色。

那男人对了句“若问乾坤卦者谁,来如星移去穴楼”。

话毕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莫明刘墨便被请去了里屋。里屋内有一面雕漆百宝嵌屏风。其实与其说是请,倒不如说是驾着,因为瞬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彪形大汉跟在身后,在他们进里屋的时间立刻把门关上,还给了把锁,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没站稳。

男子示意他们往屏风后走去,拐过前方的雕漆百宝嵌屏风,眼前出现一条廊道,相比外面的阳光暖意廊内有些些清冷,廊道上两边分别贴着两片精美的石壁画,上面的仙女栩栩如生。这廊道浑然一体,没有一丝不和谐之处。

廊道尽头立着一盏惊叹雁鱼灯,烛光幽幽。旁边是个黄檀木案台上摆放着一尊洒金铜三足香炉,丝丝缕缕的香烟冒起,很是好闻。穴楼真是名不虚传别有洞天啊。

身边有刘墨在,莫明并不是很担心了。刘墨长得虽然有些文绉绉的,但是酷爱运动,力气大得很,每次拔河比赛他都是最有力气的,甚至比体育老师还厉害。

来不及细看廊道已到尽头,出现个的房间。刘墨直接示意进去看看,莫明赶忙跟着。

屋内貌似没有人,莫明觉得暗想摸索着把灯打开,一阵鼓捣后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灯!不是没找到而是这个房间的设计是压根没有打算装灯,为什么这么想呢?因为一般的装饰最起码留一个灯座作为以后打算装饰灯的底座和线路,而这里没有任何的东西,是平的。

莫明拿出手机照明,发现房内全是现代的装饰,与前边的古朴风格大相径庭。这里有好多精美的物件,都用玻璃装裱起来,里边有很小很小的灯,他们可以看出这里有元青花,还有帛书,甚至唐三彩。这要是卖可属实太贵了啊,莫明不由得一惊,这栋屋里的东西说价值连城是最起码的吧。

他和刘墨看都的太过认真,以至于后边出现了一个黑影都没有看见。

“咳咳”莫明突然听见后面两声咳嗽声,顿时背后冒出凉意。

“谁?”他一激灵,跳了起来,面对着那声音的来处。

一个穿着蓝色马褂的男人,在阴影处现了出来。

这男人用低沉的嗓音说出了第一句话:“你叫莫明?”

“是啊”。莫明轻轻对他说到。

那男人踱步靠近,站定在莫明面前,他带着黑色有些显得土气的圆眼镜。样貌非常清秀,只是眼睛有点怪!不对,他好像……没睁眼!

氛围从男子出现后开始变得有点诡异。这男子一身质朴甚至有点过时的长衫打扮,却难掩他一身的贵气。眼镜下边能看出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从始至终没有睁开过。

只见他径直向屋子中间坐在了正中靠近左边的灰色沙发之上,十分优雅的开口:“你好,欢迎来穴楼!我是刘奇。是刘墨的叔叔。”

“啊,叔叔?!。莫明一愣,这个奇怪的男子居然是刘墨的叔叔,他更加认真的打量了一番。“明明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啊,感觉比我和刘墨都小。”似是心里的话被听到一样,那男子接着说道:“凡事不可看表面,表面是最不可靠且最具有欺骗性的。我是这里的老板,小墨经常提起你,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这里工作。”

莫明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这么轻松就有了工作。这次纯凭关系,要好好谢谢刘墨这个好兄弟了!这刘墨!居然是穴楼老板的侄子,他怎么从来不提呢?这也太低调了!

被领着熟悉了一天的店铺,晚上莫明只觉得饿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可以去吃个夜宵了。

刘墨被他叔叔直接留在了店里,本来想请他宵夜谢谢他的,只能下次了。

静城是一个大城市,早上来时人群熙熙攘攘,此刻却如城名一样,静!

云灵街上空无一人,有些许萧瑟之感,虽然是初秋,却在此时已经感到一些寒意。

突然,他感觉有脚步声离自己很近,几乎近在咫尺!他急忙转身。

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戴着面具女子正在靠近他,比起她的装扮她手中的匕首更是显眼,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莫明大喊了一声“救命”,拿起一旁菜贩子留下的废筐扔了过去!这女子敏捷的躲开,向莫明扑来!显然是有身手的。近身后莫明很快就觉抵挡不住,摔了一跤。女子眼见机会来了,挥起那寒芒向他刺来,瞬间那匕首只与他近在咫尺。

莫明手心冒着冷汗,

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这是要我的命啊。

赶忙开口说道“姑娘,别冲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口袋有钱你随便拿,杀人可犯法”

莫明有些后悔,平时父亲老是逼自己运动锻炼,甚至还给自己请过专业的跆拳道教练,可惜自己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就是不好好学。

后悔晚矣!难道今天真死这儿不成?想到这莫明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他发挥了自己的性别优势,男人比女人力气要大。他用尽全身力气,双腿乱蹬,刚好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她吃痛松手,此时不远处跑来了两个人,边跑还边喊“干嘛呐”她见势不好,直接在夜色中隐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待二人跑近了,莫明发现其中旁一个人是刘墨,他看向自己满眼担忧“你没事吧!”

此刻看到刘墨来了,莫明紧绷的神经一下缓了下来,刚想开口忽然觉得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次日莫明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家里。中午阳光正好,暖暖的撒在他的床上,薄薄的窗纱,随着风摇曳着。相当舒服。

他起身,依旧觉得头有些痛,睁开眼便迎接上父亲目光,满眼担忧。见他起身父亲赶忙如同变脸似的换上了另一种表情,满脸严厉,眉眼间写满了“你个臭小子,我是你爹”!

父亲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昨晚是怎么回事?那么晚你怎么会在云灵街?那里是老街监控少,一到晚上就不怎么太平,你可知道都惊动了警察了!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我没有!昨天去穴楼面试,被留下来带着熟悉业务,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了,我估计对方就是个抢劫的吧”。

莫明虽然一直都是觉得因缘际会都有其所因之事,但是左想右想都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什么人,会遭来杀身之祸。况且他一向不希望父亲因自己而太过担忧!

“我听刘墨说,你被一个女子摁倒有这事吗?”

“咳咳……”

心想刘墨怎么连说话说半句啊对方是普通女子嘛。只能无奈囔囔道“这……非要这么说的话,的确如此。可是……。”

“该多锻炼啦!”不等他说完父亲便严厉的打断他“你从小身体弱,平时我怎么督促你,让你锻炼,你都不听,妈妈过世前嘴里念念叨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莫明蹙眉,脸色微变,有些难过的摆了摆手。“爸,我累了。”每每一听见父亲提起母亲莫明总是非常难过。有点恍神,半晌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的说。

他以为他早已习惯了母亲的离去,可是每每心里的难过总在提醒着自己,比起父亲的严厉,母亲总是那么温暖,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情感寄托。为什么上天要将她带走。

两年前的一天,母亲不知为何忽然去大学探望他,也没有提前告知,父亲说是为了给他送他爱吃的腊肠,结果在路上出了车祸,送到医院时已经生命垂危,莫明接到电话时正在上课,瞬间只觉得天都塌了,拼命赶去医院。

那天的感受有些模糊,他只记得路上自己的双腿如同踩在云朵一般,心里不停的恳求上苍,只要能留下母亲自己愿意拿一切交换,可最后母亲还是走了!

莫明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到。

母亲去世,让他一度陷入了抑郁之中。他办了休学,哭了一个月,眼泪无声却不停。不吃不喝如同行尸走肉,日日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

后来父亲带来了医生,再后来的事情莫明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好了又回去学校上课了。

这件事一直是莫明是解不开的心结。所以莫明总会烦父亲在自己面前提起她。

父亲见他貌似又沉溺进那段回忆中,有点无措,黯然的走了。

见父亲走后,他回过神来,想从悲伤的回忆里挣脱,猛地坐起,准备洗漱。

起身时他抬起胳膊,碰到了旁边的小案台,那是父亲工作的小案台,有一阵子没见着它了。记得从小他数次抗议父亲在他房里工作,父亲找的理由是他的房间在阁楼上,天窗的位置打的光画图正好。

每次父亲画图的时候,会带一大堆工具,其中最特别的就是一个圆盘一样的东西,那东西通体黑色,上边有两个银色的指针,像钟表一样只是从没见它动过,盘子上边布着一个像是阵法图一样的东西。

莫明回回看着眼馋想摸摸看,都会被父亲赶出去。而此刻黑色的圆盘就在案台上。

莫明手痒起来,这东西父亲从不让他碰,无论他再怎么好奇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他上大学后还试图找资料仔细研究过,只是这不是八卦阵,他在专业书上也从未见过。问过父亲这个东西叫什么,父亲从未正面回答只对他说这东西不详,小孩子不可碰,也不许他跟别人提起。

只是这盘子之前父亲小心得很!有个玉匣子专门放置,今天怎么被放在这里?

他正准备拿起来父亲却不容他多想,喊他吃饭。莫明心虚,让那圆盘留在案台,自己赶忙快步走到饭厅前,忽然想起什么问父亲:“是刘墨送我回来的?之后他有说自己去哪儿了吗?”

听完他点话父亲直接蹙了蹙眉头看着他,开口道:“以后不要离他太近了。”

“为什么?”莫明觉得奇妙。

父亲从小极少过问自己的事。父亲名叫莫怀,就职于静城的工程院,是个高级工程师。平日里非常忙。据说父亲在当工程师前还做过其他工作,他出于好奇问过几次,每次他都会故意支开话题。

大学四年自己跟刘墨天天瞎混父亲也从未过问一句,为何今日忽然过问起自己的交友。“刘墨他对我很好,在大学里对我颇为照顾,为人靠谱仗义,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不要太相信外表了!外表是最具有欺骗性的东西,人心是看不透的”父亲边用那布满老茧的手去端着盘子给他盛上他爱吃的鸡蛋面边缓缓说道。

“好好”。莫明不以为意边敷衍着边想“这话好耳熟啊,感觉在哪里听过”

父亲见他这样。默默叹了口气。出去抽烟。

有些事情他已经控制不住了。

莫明吸了口面条!父亲真是奇怪,又凶又严厨艺却极好!特别是鸡蛋面,莫明怎么吃都不腻,他吃的正开心父亲貌似抽完烟进来了。

用一种破天荒的柔软,问了莫明一句“吃饱了吗?吃的怎么样,好吃吗?”

莫明只觉得受宠若惊道:“嗯~嗯”。废话三连问,这是有大事儿啊!

“那你吃好了的话先过来。我有事情想告诉你。”

父亲将手上收拾的东西放下,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什么事啊?”见父亲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他觉得此刻父亲有点疲惫,甚至在一瞬间有一种父亲老了的错觉。

父亲才五十多,背怎么这样驼!

莫明直接走过去父亲旁边坐下,他貌似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给自己说。

只见父亲的面前摆着那个黑色的圆盘,父亲不知何时将它取了下来:“你知道这个东西叫什么吗?”

“什么?”莫明一听讲的是这个,便来了兴趣。从小他缠了多少回,父亲都不愿告诉他。

“其名是,诡卦辞,你的爷爷…是个土夫子”。


父亲娓娓的说着眼神有点迷离,貌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莫明的爷爷在临死前,曾同父亲说了一些旧事。

爷爷叫莫然,他小的时候,莫家还是个世家大族,并不住在静城,而是在长白境内的深山老林里。

在莫然的记忆里,那个叫莫安的人一直都是保持着十岁的模样,莫然的父母在打猎时不慎跌下悬崖双双殒命,年幼的他成了孤儿,在族里吃百家饭常遭冷眼,别的人们都不大愿意搭理莫然。

只有莫安,他像一道光一样,不仅和他玩,还一直照顾他。

莫然既欣喜又自卑!要知道莫安可是下一任族长的继承人,那是嫡系血脉,高不可攀。而莫然则是旁系,就是家族中一个不入流的分支蝼蚁一般。

莫家久居深山,大人们需要外出打猎,莫家的孩子们,则会在大人不在时被安置在一个小院里。有一日一些略大的孩子玩闹,说莫然克父克母对家族不利,把他赶出了小院,他淋着雨走进茫茫山林。

那时莫安不在,后来莫安回来,冒着大雨将蜷缩在山林里的莫然找到,将他安置在了深山里的一个小木屋中,告诉他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很安全没有人会欺负他。

莫安每日给他送食物和水,还教他一些本事。有的时候还会带来一些糖葫芦和小玩具。那是属于莫然最幸福的时光。

可忽然有一日莫家老族长召见了莫安。莫安那日一反常态的严肃,坚持带上莫然一起去。

他们来到莫氏宗祠,族长老爷爷看起来十分的紧张,看见莫然一并来了竟也不避讳,直接将族里的秘密告诉了他们,莫然才知道莫家镇守长白境,守护诡卦辞里的终极秘密,所以只能世代居于深山不得外出!

莫家为了严守诡卦辞的秘密,族规森严,嫡系后代的繁衍只能由嫡女子按照诡卦辞的提示外出寻找出对应的人并且带回长白境,成立家庭,伴侣及其子女也必须居于深山。

而旁系则要不停打猎供给给嫡系,旁系只能与长白境内的村民就近结婚。

老族长知道自己大限将近,族内不满的声音日渐严重,很多反叛势力对诡卦辞虎视眈眈。老族长告诉莫安,他身为下一代族长必须守护诡卦辞。不能让诡卦辞落入坏人手里。

后来老族长还跟莫安耳语了很久,莫安离开时表情似乎有点悲伤。

当晚便有一群人闯入莫家宗祠,挟持老族长要他交出诡卦辞。老族长豁出了性命扑倒了宗祠的火坛。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莫安趁火跑了出来,跑入山林中来到莫然所在的木屋里,将诡卦辞交到莫然手里,扔下句“带上它快走!里面的秘密不可让他人知道。你记得不可被他蛊惑,那是你无法承受的诅咒”

说完转身走出去,莫然根本来不及问,追出去时,莫安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那晚特别寒冷。冷的刺骨。而后莫安不知所踪。

爷爷在木屋躲了一段时间,等外面风声平息,拿着诡卦辞乔装打扮,逃出了莫家深山,离开了长白境,边讨生活还入了行就是为了能跟道上打听莫安的消息!

爷爷临终时囔囔道,他总觉得莫安还活着,这件事是他的心病,不停的交代父亲要把诡卦辞交到莫家族长手中。

“爷爷为什么不报警?”,莫明直接表达出了自己的疑问。“爷爷也可以向莫家询问莫安的消息,为什么只在道上偷偷的打听呢?”

父亲似料到莫明会这样问一般,道:“你爷爷被赶出来后,躲在木屋本来就无人知道,最后还是娶了你奶奶陈露,陈家有点名气,道上一传莫家视你爷爷为叛徒!根本不会告诉他。

另外那晚反叛的那群人具体是谁你爷爷并不清楚,诡卦辞还在你爷爷身上,如果闹太大害怕让那些人注意到,你爷爷他不得不隐姓埋名”。

正当父亲说到一半时,屋内的灯忽然开始摇晃了起来,屋子里的东西都开始摆动,从一侧向一侧倾斜。父子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大喊,是地震。

静城在地震带的旁边,时常有一些小震,虽然震感明显,但是并不会有巨大的破坏力,大家都习以为常。地震很快就如同往常一般没了动静,这时莫明瞥见旁边

“诡卦辞动啦!”

莫明一手拉着一手父亲指着诡卦辞有点激动。

只见那黑色的有些纹路的盘子,上边的指针不断地运动着,盘里纹路发出刺眼的光。

外边风云骤变,顷刻间便从阳光大好化作了风雨飘摇。

莫明回头看向父亲,父亲此刻脸上正露出了一丝微笑显得非常诡异。但是几乎是瞬间,他发现莫明的眼光后立刻变回了原来的表情。

渐渐震感不那么明显了,外面人群奔跑声音很杂乱,大家都受到了惊吓,父子两人暂时无恙。

“你先出去到空地上待着,等地震局广播安全了再回家。我带着东西随后就来。”父亲说。

“一起走吧爸,什么东西都不如你重要”。莫明执意拉着父亲往外走。

父亲犹豫了一下,拿起还在动的诡卦辞快速的走出去。

莫明跟在父亲身后,父亲刚才的话在脑中循环。莫安!爷爷!土夫子!

诡卦辞忽然有了反应跟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有关系吗?

地震很快停了,人们也在地震局的广播下三三两两回家了。

一日后。电视上多个台轮番播报着这里突发地震的新闻,这次的地震中心在离静城不远的石川县的老界岭上。虽然行政管辖属于静城,但是由于地处边缘,人烟稀少,已经荒废许久也没人开发。

没人真正关心地震的原因,此刻大家真正关心的是是否有人受伤是否有城市建筑遭到破坏。那个地方莫明是有些印象的,跟刘墨过去钓过鱼。那里虽然山势险峻但是旁边有条河,经常有人自驾过去去钓鱼。

说来也怪,地震发生之后,连着几天那河里再没出过一条鱼,这件事只是在小电视台里有报导。

父亲也看到了,囔囔的说

“这倒是桩奇事”

莫明点了点头。那里一般出的鱼挺多的,记得去钓的时候,里边全是大鱼。

父亲站起身来在房内踱步,忽然转身对他说“给刘墨打电话,喊他过来!如果没人接,就去穴楼找他!快。”

见父亲如此着急,莫明不敢耽搁拿出手机,幸运的是才响了两声刘墨就接了。

十分钟后刘墨已经到了家里。

“父亲这是刘墨,我的大学同学兼好朋友…”莫明的介绍才说到一半就被父亲打住了。

“诡卦辞有动静了。”

“什么时候?”

“前几日地震之时。”

“盘身有变化吗?这次是什么提示?”

“嗯前几日纹路每个时辰都在变,今天停下来了。”

“拿给我看看……”

父亲跟刘墨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莫明根本插不进去话。

那我走?这两人认识啊!一个我亲爹,一个我兄弟!

可是其他两人的注意力此刻都在诡卦辞上,无暇顾及莫明的小心思。

只见父亲指着诡卦辞上的一些纹路问道“你看这里像不像这次的……”

刘墨俯下身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直起身点了点头。

“那这次我们……”父亲见到刘墨点头后更加激动。

“不行!楼里摇人,准备充分了再去!”刘墨打断了父亲,然后看向莫明

“这次,带他一起去”


父亲听到这话表情复杂,忙把刘墨拉到隔壁关上门。莫明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只知道刘墨晚饭时匆匆走了。

父亲在天井小院儿里坐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儿把莫明喊了下来。

“来!你也大了!陪我喝点酒”父亲坐在餐桌前倒酒,面上看不出表情。旁边是那个常年用来放置诡卦辞的玉匣子。

莫明赶忙坐下“刘墨他走了?你们在房里……”

“刘墨说你修了古文翻译?”父亲微微的笑着问打断了莫明的话。

莫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大一选选修课的时候在刘墨的怂恿下选了这个。

“那你看看诡卦辞上的纹路”父亲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玉匣子里拿出了诡卦辞。

莫明接过后起身准备去往父亲的工作室。

“回房,天窗”父亲没有抬头吐出几个字又继续小酌。

莫明看了一眼父亲,回头往自己房间走去!

半个小时后莫明回到餐桌前,狼吞虎咽的开始吃菜,都是他喜欢吃的,父亲也只是喝酒多半的菜还是给他留着。

“只认得一些,部分水葬的记载,还有一个小形状像是地图”莫明嘴里都是菜鼓着腮帮子兴奋的跟父亲说着自己的发现。

“哈哈哈哈,就是这个种!拦不住”父亲大笑,下一分钟收起笑意“明明,一起下墓去吧”

莫明先是呆住了,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自己了。自从那日诡卦辞发了光,动了指针,连父亲都有一些不真实感。

愣神的片刻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看着父亲认真的目光,爬满了皱纹的脸颊略显沧桑,眼神复杂,既担忧又严肃写满了对儿子的不舍却又有一些些认命的淡然。

莫明感觉到一股力量推了自己一把,都不及细想,脱口而出说“我去”。好奇怪!骨子里貌似有一个声音替他回答了!而且每个细胞都对父亲的这个提议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这股力量让他觉得他必须要去。

“好吧”,父亲看了看儿子,一脸认真的模样,命运的召唤岂容你我拒绝!

于是第二天清晨,父亲去了工程院辞了工作。接着连续几日父亲都很忙碌!领着莫明买了好多东西!有洛阳铲,火折子,手电筒、飞虎爪、荧光棒、压缩饼干等等。

出发的那天,来了好多人!其中就有刘墨和他叔叔刘奇。连那个带着大公鸡的男人也来了!依旧是拿着铁笼,认真看一下今天里面的鸡貌似有点特别,鸡冠上有三点黑色!

莫明觉得有趣慢慢靠了过去。

“阿飞叔,别担心,这不带着三凤吗?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刘墨倚在大门边上,轻松的说着,他叔叔刘奇在他身边,依旧戴着眼镜,看不出什么表情,就是,好像还是没睁眼。

原来那个男人叫阿飞叔,莫明回想起那天刘墨陪自己初次去穴楼的情景。刘墨表现得就如同初次见面一样。也可以理解,毕竟刘墨除了个性有点不拘小节外为人还是很低调的,大学四年都没有人知道穴楼姓刘。

“可是……”

“咳咳……”刘奇咳了两声“你同学来找你了小墨。”

刘墨看见他笑着跑了过来,边跑边回头“阿飞叔你就别担心了!叔叔的卦象你还不放心吗?那就没错过!此行大吉。你们回去吧”

队伍出发了,目的地是石川县老界岭。

“喂,怎么了,发什么呆呢?别害怕我陪着你”刘墨跟他一辆车,看他有点晃神,过来搭话。

“你懂盗墓吗?”莫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墨沉默了10几秒。

“生在穴楼有些事注定会懂的,你也一样。这些人都是之前跟着你父亲的兄弟,每次都是穴楼集中联系,都是可靠的人,你大可放心”。刘墨忽然之间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突然转为了严肃,手摁了摁莫明的肩膀。

“不,不是这个,你为什么……?”

刘墨打断了他:“你想问的是为什么我会参合进来?我们穴楼拥有多少宝贝你应该能想到!你觉得是哪里来的?

我祖上是北派刘氏土夫子传人,鬼影听说过吗,那是我爷爷。你我两家是世交,这次诡卦辞出了大动静,我们穴楼肯定要参与。有你父亲和他的弟兄们在,我家里很放心”。

莫明愣愣的看着刘墨,才发现自己一直不太了解这个好兄弟。

靠近石川县不远那诡卦辞纹路上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指针不断地颤动着。最终他们来到了石川县老界岭。指针在一阵狂颤后停住了,纹路上的光芒却愈发闪耀。

刘墨一路还给他讲了许多,有南派和北派啦,有南北恩怨啦,有静城鬼影啦!当然了也给他讲了讲土夫子的基本装备怎么用和进入墓里的一些基本忌讳。

岭上树木丛生,秋天的薄薄的暖阳洒在他们有些疲惫的脸上,此刻他们已经从山底爬到了半山腰,诡卦辞此时发出了剧烈的声响,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上边的指针震裂。

父亲举手停下了队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诡卦辞,确认后让大家开始搭帐篷。

莫明不解,刘墨笑了笑答道“我们只是探墓,不是玩命,露营的面儿还是要有的,我可不想挨枪子儿!”

莫明恍然,笑了笑连忙上去搭手。

很快帐篷群就出现了,各个帐篷颜色不同错落有致,貌似很有章法。

刘墨像能读心一样“这是个阵法搭起后外面就看不到里面了”

话刚落就听见父亲喊了一声,探穴!

莫明的思绪给拉到了眼前。眼看前方,两个人动了起来,刚才在车里刘墨给他讲过他两,那个虽然胖胖的但是身手却很灵敏的叫赵纯。另外一个瘦瘦长长的身穿褐色衣服把自己包的很严实的人叫李如。

他们开始用螺纹钢管钉到山崖旁边,搭起了链道。其他人开始搬动一些仪器,莫明只认得测氧仪。这些高科技在地上还有用,下墓后基本废了。

不知过了多久,莫明他们听见下面发出喊声。

“这里有氧气”

父亲和刘墨同时起身,刘墨回去车里拿出出发前的那只鸡。

三凤!莫明记得它名字。

刘墨把鸡放下去,不一会儿上来后看了看鸡的眼睛,对莫怀说“叔,三凤没反应可以下”

父亲点头,朝身后挥手大家陆陆续续的往悬崖下爬。

悬崖下别有一番洞天。一些古朴的泛着白的棺材,在石头缝隙里随便的摆着,没有任何规律,下边的土地上长满了青苔,一个硕大的裂缝在悬崖下横亘着,既像个容器,又像是个吃人的血盆大口。

旁边有一些细小的声音在回响着,细细一听像是水流声。

最底下是个平地,上边尸骸遍布,应该是前段时间地震引起的动荡让下边的陪葬佣从地底翻了出来,他们的衣服都因为长久的腐蚀而爬满了虫子。

这时队伍前面的赵纯喊了一声

“前边已经没路了”

队伍停了下来。

“别说话,听”父亲忽然让大家安静。

只听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马蹄声,细细一听貌似还有士兵冲锋的呐喊,好像是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快往上爬,快”父亲不知为何忽然变了脸色大声的喊大家往上爬。

霎那间,悬崖的石缝中开始往外冒水,大家赶忙往上爬,可是这水的速度太快了,忽就做滔天之势力,四面八方的卷起所有人扔进了裂缝里,大大小小的背包,都被冲的七零八散,暗流涌动间已经看不到一丝光芒了,窒息的感觉出现了。

莫明不会水,只能拼命的抓着旁边的山岩,努力不被冲走,忽然有一双有力的手拉住了他,是父亲,他在水下睁开了眼,拼命拉着他往外游,刘墨也会水,挣扎着向他们艰难的移动。

可是水势过猛,很快他们都筋疲力尽了,几分钟内局势变化太快,水势越来越猛每个人都只能把鼻子贴着顶部勉强能换上半口气。,顺着水流,不知道这谁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父亲有些力竭,但是始终都没松开他。

呼吸渐弱。

莫明想不会吧,怎么就死了,妈妈,我可能要去看你了。

他渐渐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莫明被一些声音吵醒“醒了醒了,莫明你感觉怎么样了”,旁边不是妈妈,刘墨见状立刻破涕为笑,莫明猛的咳了咳恢复了知觉,莫明突然冒了句:“我们这是在哪?我们都死了吗?”

“当然没有,不信你掐自己一下看看”。刘墨话音刚落大叫了一声“啊”,父亲听到声响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他非常紧张的看着刘墨问道,同时看到了醒来的莫明

“莫明你为什么要掐我!好疼啊”。见刘墨如此反应,莫明瞬间都笑开了:“不是你让我掐一下的吗?看来我们都没事”。

“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父亲支起身子,抻了抻背,脸色有些阴沉。

“你们过来看看”。父亲突然走到了旁边的墙壁面前,指着墙壁上的花纹道,“我们被水流冲着走,我感觉到了一股吸力,醒来后就在这,我们应该是进墓了。我检查过这里四周全是墙壁,没有出口”

莫明连忙爬起来看着眼前的环境。

这里四周全部是墙壁,墙壁上还有些许的残留的好像是壁画的东西,上边有一些花纹,中间有一个水坑,此刻他们正身处在水坑边的有两米长的台阶之上,台阶不断向下,延伸到四周的石壁上,一共有十个台阶之多,形成了中间高四周低的奇特景象。

只不过壁画都已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腐朽了许多,看的不太清楚了。

三人都沉默着,他们是被吸进墓里的?

这里十分封闭,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虽然进来前父亲和刘墨死死抱着背包,背包里的诡卦辞和一些简单的器具都还在,可是里面只有少许饼干。

不够维持三天。这个山占地就很大,这个墓应该小不了,而且如此诡异的方式进墓他们无法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那其他的人呢?”莫明问

“冲散了”刘墨回答着,开始用瑞士军刀上的放大镜看着旁边的壁画。莫明开始摸着石壁,试图看看有没有机关。

父亲在旁一直坐着,貌似累了,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壁画上有文字,莫明你过来看看”刘墨好似发现了什么,边拿着放大镜边对莫明挥手,示意他过去。

莫明去到刘墨旁边拿起他的放大镜便仔仔细细看了起来,根据腐朽程度来看这大概是唐代之后到元代的东西,元代的墓葬壁画多采用三合土,以唐宋和辽金壁画为基础,更加的薄。莫明曾经看展时见过一副。

至于壁画上记载的内容貌似与佛教相关。

“这应该是唐代到元代的东西”。莫明这么概括道“上边有些人在朝拜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个佛,因为那东西手里有个藏传佛教的经轮,这也不奇怪在唐朝左右佛教可是特别的流行的”。

“没错,是这样的,只不过这个人有些不像佛”。刘墨凑近了夺过放大镜看的仔细,转头对着莫明说。

“为什么?”莫明把放大镜从他手里又抢了过来,仔细的看着,突然,他恍然大悟。

因为一般的唐代到元代的壁画很难保存的这么完好,这里边定然涂了什么涂料,这个暂且不说,而且他唐代之后五代十国和元代的壁画都比较崇尚把佛像画的圆头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但是这个所谓的佛却没有耳朵,要知道佛教的佛是耳朵非常大的,所谓高福高寿,寿星的耳朵就很大。

“这是应该也是当时民俗文化吧,因为当时是乱世,乱世中人人都有自己的佛。”

刘墨听了莫明的话,环顾了一圈,突然好似发现什么,抢了放大镜去对面的那堵墙旁边,仔细看着对面最清晰地那幅壁画的一角。

“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很特别的的佛”。见刘墨喊他,莫明马上去刘墨旁边仔细盯着那个角落的位置。

但见到的却是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只见那被万众所跪的东西居然是张着嘴的,和另一幅图完全不一样。而且壁画上的那个所谓的佛,嘴不仅在脸上的位置,而且还有一个在心口的位置。

那佛长得非常胖,身旁围绕着同几个仙子在上边飞着,动作倒似敦煌的飞天。就是仙子的脸颇为怪异。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莫明默默的嘟囔。

刘墨对着他摊开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许久没说话的父亲掏出了包里的诡卦辞,那指针仍旧在转动着,但是没了方向感,似乎是随意的转动,没有指向性,应该是没有磁场了。

此时这里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大家在四周没找到机关,也没发现什么可用线索。瘫坐在一起。

父亲有些发愁:“我感觉呼吸有点发紧,这里空间不大,氧气估计坚持不了多久,手电筒倒是还有一些电”。

莫明第一次下墓,有点无措。

“不要沮丧”

刘墨感觉到了大家的情绪,

“想一想还有什么信息被忽略了。”

听完刘墨的话,莫明立刻冷静下来,

对!一定有什么被忽略了!会是什么呢?

氧气就要没了…氧气,对就是氧气!为什么这里会有氧气,这里四周密闭氧气是哪里来的?

虽然这里的氧气流动很慢,我们三个人进来氧气的量就不够了!可是一定有地方可以流通。

这样只有一个可能,莫明这么说道。“水,只能是水”。

他们是在昏迷后被水带进来的,水能带他们进来就能带他们出去。

他们开始翻包,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够潜水,父亲发现了一个小型的氧气瓶,这氧气瓶可以使用15分钟,刘墨憋气可以憋2分钟,父亲也会憋气,只有莫明完全不会水。


水下的情况不明,需要有人下去探路。

刘墨自告奋勇。

父亲将氧气瓶递上,对刘墨说“要小心啊”

刘墨大大咧咧的笑了笑

“你们放心”

他没接递过来的氧气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那水塘水口潜了进去。

岸上两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水带他们进墓邪门得很,不知里面有什么,这样直接潜下去是非常危险的。

这几日又已值深秋,山内温度更是低。刘墨就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过了一会儿,刘墨从水里出来了。

父亲立刻抽出仅有的毛巾包住他。刘墨有些严肃

“水下很黑,壁上尖利的石头不少,不小心容易受伤。

的确有一个出口,但是被石门封住了。

石门上边有两个环,我试了试,封得很死,完全打不开。”

父亲有点着急,发话,“我下去看看,氧气没多少,咱们时间不多了”。

“好”。刘墨想了想让出了位置

路过父亲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下多注意安全不行就上来我们再想办法”

父亲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动作,跳进了水里。

莫明眼见父亲下水,第一次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只能不停的看手表,一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突然一种细密的水声从中间涌出,

“父亲成功了”?

莫明来不及高兴只见父亲直接从水里冒了出来,对着莫明他们大吼道

“快带上氧气,我还没靠近那石门就感觉到一股强阻力,那石门的缝里开始涌进来了好多水”。

莫明他们顿时傻眼,刘墨弹跳起身把氧气给莫明安上。

说时迟那时快,水来的汹涌,水位不断上升,逐渐漫过了他们的膝盖。

他们退向了最高处的台阶上挤在了一起,眼看那些壁画都被水淹没了。

父亲貌似想起什么着急的对着莫明说,“我背包里有一个的伸缩牛津对扣快拿过来,”莫明赶忙扯开背包。

包里有个牛津的伸缩对扣,像是个手提箱里的按一下就能瞬间打开的绳索。

有一个一面是凹的一面是凸的按钮,这个东西最多用于保证背包里的东西平整。

平时很少见,但是在背包里却常有。

刘墨好似明白了父亲的想法,连忙上前搭手一起掏出包里的大物件。

但凡有点重量的全部拿出来。

石门既然涌出了水,那么必然就有缝隙。

莫明赶忙用这个绳索的一边绑到这个大物件上,另一边递给了刘墨。

水漫了上来了,他们深吸一口气一起扎了下去。

而那些个大物件留在水面上。

刘墨直接把绳索穿到两个环上,再穿出来。

他们拉着底下的绳索,脚按着墙壁,用尽自己的力气往外拔。

这次是为了保命他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虽然水下边的发力很难。但是从力的作用上来看,这种是借着石门本来的重量来打开石门。

所谓力的反作用力,莫明他们只用了其中很小一部分力。

只要保持绳索的连接不会断,那么这就像一个三角形,最稳定的结构。

差点忘了父亲是建筑学的工程师!

门开了,这个门在水的最底下。

水的重力这个绳索的反作用力。

加上他们三个人的努力,这个十分厚的石门终于打开了,他们连忙往下潜。

四周光线十分昏暗,只能摸着壁沿往下。

这里四周平直光滑像是一口深井里的四面方的墙壁。

越往下的时候石壁开始有些粗糙,光线也越来越暗。

他们打开了手电筒,虽然这种手电筒是防水的,但是在水下也只能聚一部分光。

前面的刘墨仿佛发现了壁上有一些东西,认真一看,吓得差点一口气没憋住。

莫明顺着刘墨的目光看去,毛孔都竖起来了。

只见墙上大大小小的像是睫毛一样的绒毛,在白色的像是鹅卵石一样的东西上长着。

咋一看就像是一个个眼睛在看着自己。密密麻麻的,十分吓人。

父亲和刘墨都吃了一惊。好在这东西没有任何攻击行为,潜过慎得慌!

父亲指了指下边的一线光亮,他跟刘墨憋气快到极限了,先出去再说。

通道尽头拐了个弯,上方便是那一线光亮的来源。

父亲和刘墨冲出水面,大口喘着气。

莫明最后从水里冒出来,摘掉氧气设备,都如劫后余生一般。

啊!活着真好啊!

“刚才那堆毛毛眼睛,是什么东西?好瘆人”莫明想起刚才的场景,心有余悸。

“应该是一种藻类,没有什么攻击性的”。

“那为什么会长眼睛?”。莫明全身冻得有些颤抖着,支起身子,让水流的更快。

“应该是石头上的晶体反射了手电筒的光,所以呈现了白色。

上边的藻类没有太阳的照射就变成了黑色”。

父亲有些关切的看着莫明,又看了看刘墨,对着刘墨说道:“没事吧”。

“没事的”。刘墨只是对着他笑了笑。

三人看了看这里,是一个耳室,中间有一个小型的棺椁。

莫明想上前看看被刘墨拦下,自己走向棺椁。

只见棺椁周围围着一圈都是有点腐朽的木屑,棺椁四周用六条半丈长的铁质绳索链子拴在一起,就这样悬在耳室的正中间。

细看之下,棺上还有雕刻的九龙花纹,九条硕大的蟠龙勾住周围的绳索,雕刻甚为精细。

四周静谧,手电筒开始忽明忽暗,父亲拍了拍,是不是刚才在水里撞坏了。

父亲看到地上的木屑,不知是不是棺椁脱落的,懒得多想便走上前去准备生火,拿出背包里的火石点燃了木屑。

木屑燃烧,四周光芒大盛。

这下他们都看清楚了,周围只有一个来时的深井,从地面直直的往下延伸。

令他们郁闷的是,这里又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地方。

周围的墙壁四四方方,高度五丈。

刘墨忍不住的说道:“这耳室简单,棺椁悬挂,角落有一些瓦罐瓷器,这位恐怕是个陪葬品,或者陪葬甬啊。”

父亲也说道:“陪葬甬的概率很大,可以打开看一看。”

开棺?莫明心跳如鼓

那么刺激的吗?

这棺椁悬挂在那,透着邪门。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蹦出来。

而且四周找不到打开的方式,被铁链禁锢着,悬空离地面的距离只有一米。

刘墨打开背包翻出一些铁刀具,虽然一路磕碰却还勉强能用。

想要撬开棺椁,用了很大力气,棺椁纹丝未动。

于是三人轮流上手一点点的撬着,别无他法,只能希望棺椁里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过了好久三人实在扛不住了,吃了最后一点泡过水的压缩饼干。实在是好累,三人坐着安静了一阵。

“你们穴楼的底在哪儿?应该听过不少的墓吧!

这样的耳室之前有听说过吗?”

莫明率先打破面前的沉默

刘墨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到:“这样说来还真有。”


我听我爷爷说过,他少时候探过个墓,里面的耳室就是密室相连,不过……唉那个墓凶险万分不说也罢”

刘墨摆了摆手。

“一样的耳室,说不定我们可以有点线索呢?”

莫明追问

刘墨沉默了一阵,幽幽的吐出一句:“你相信这世间有鬼吗?”

莫明想了想,摇摇头

“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热爱科学的好青年。”

听了他的答案,刘墨小声的笑了笑。

莫明急了梗着脖子喊

“笑什么?难道你相信?你见过鬼?”

“诶?你还较真了…”

忽然他们听见吱呀一声,棺椁的盖子好像松动了。三人愣了一下,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一种难闻的臭气自棺椁里散发出来,这感觉就像泡了十年的臭鳜鱼。

里边的尸体是一个干尸,婴孩的模样,头竟然有两个。

单个手的手指却有十个,嘴巴张到极限。

死状貌似极其痛苦,身上不着寸缕,只有几个精美的瓶子摆放在旁边。

“这…是畸孩吗,竟然有两个头二十个手指。”

莫明捂住口鼻,强忍着恶心

“这墓里是什么人?居然选择这样的畸孩陪葬?”

刘墨看到那几个瓶子,来了兴趣。

拿出背包里的手套,这是他们穴楼特制的手套。

穴楼收的东西哪里来的都有!

为了防尸毒他们给自己特制的,用黑驴皮制成,阿飞叔让刘墨随身带着。

他拿起了棺中的瓶子。

非常精致,金丝镶的瓶身,打开瓶子里边倒出来一些黑色的药丸。

“仙童奉祭?瓶子上是什么?手套来一双,我看看。”

莫明发现瓶身上好似有点什么。

刘墨从包里拿出一双手套和瓶子一起递给了莫明。

“我怎么看不懂?学霸的脑子跟我们不一样?诶你小心点,瓶子我带回去,好跟我叔得瑟一下。”

莫明没接他话茬,比起跟他斗嘴,眼前的东西更让他感兴趣。他拿起几个瓶子细细的看了看。

父亲见他貌似有什么发现,给他打起了手电。

这是?忍冬纹?青釉!南北朝的东西!

仙童奉祭……

“我c!死变态!”

莫明看了一阵,忍不住后开口骂。

瓶子上记录着这丹药的由来,这是术士炼制出来给王长生之用。

在给王服用之前会先在民间选一些八字符合的孕妇先行服用。

然后生下来的畸胎被称为仙童,在王服药长生前专门用来献祭。

刘墨闻言来不及骂,就看见莫明的父亲对他们比了个手势,

让他们停一下,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

“什么东西过来了”

很快密密麻麻的吱吱声从四周传来,在墓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三人目光顺着声音将灯光找了过去,只见一群个头肥硕的尸蟞朝他们的方向爬了过来,这一幕看的众人头皮发麻。

幽暗的墓室中,光亮照在尸鳖尾部反射出诡异的红光,密集且刺耳的声音吞噬着几人的心神。

“这些该死的东西之前藏在哪了?”

见状,父亲边骂,颤抖着伸手拽向旁边的刘墨,来不及再去看。

尸鳖善于爬行,有个站脚的地方就能爬上来,在这个狭窄的地方想要避开尸鳖逃走是不可能了。

“上面的悬棺,我们爬那个铁链,赶紧上去!”

父亲个高跳抓住了悬挂棺椁的铁链,棺椁和铁链一同晃动,吱呀吱呀作响,可是莫明距离铁链稍远,正是尸鳖爬向几人的方向。

莫明踉跄的向两人跑了几步,被冒着红光的尸鳖拖住脚步,尸鳖将莫明被围住,眼看就要被拽倒。

一只又一只的尸鳖爬到莫明的身上,莫明向前蹦跳抖落了几下无果后,小腿一阵刺痛感袭来。

“啊…别过来……别过来!”狭小的墓室被莫明这样一叫,尸鳖吱吱的声音似更大了几分,父亲向莫明的方向挪动,伸出手说道:“明明别倒下,快过来拉住我的手”

莫明能感受到腿部的血肉被啃食,钻心的疼痛令莫明的头脑有些发昏,见父亲从链条上伸出的手,强忍着身上的撕扯感冲了过去。

不知从哪生出气力跳起抓住手臂,立刻被拉到父亲旁边的铁链上,父亲迅速打掉他身上的尸蟞,来不及检查伤口,但触目惊心的血液顺着莫明的裤腿流下来,应该是伤的不轻。

不一会儿尸蟞爬满了整个耳室,下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火光摇曳,莫明盘算着如何逃出生天,如果强行跑出去的,估计几人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此刻父亲也同样四下看了圈,唯独墓室内那团火堆的周围没有尸蟞靠近。

心道好生奇怪,难道那里有他们害怕的东西?借着锁链一摆,准确的落在了火堆的旁边,点起火折子对准尸蟞挥舞着。

似乎这些尸蟞很怕火,只在父亲身边围成圈都不靠近,莫明流了很多血,滴答滴答的顺着裤脚滴在了地上,失血过多导致的头昏令莫明想要睡去。

这时父亲好似闻到了一股异香,这香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从棺椁里传来。

他抬头说道:“是金丝楠木。”

刘墨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在穴楼这么多年,马上就想到,金丝楠木可以驱尸蟞,怪不得有那么多尸鳖在棺椁还好好的。

燃烧后的金丝楠木,对于尸鳖来说更有威胁。那些木屑应该就是金丝楠木了,难怪火折子沾了木屑,那些尸蟞久不靠近了。

可是手中的木屑,快烧完了,父亲连忙说道:“刘墨,再拿一些来,我剜开莫明的伤口这些东西爱往里钻。”

刘墨会意,扶着莫明跳了下来,拿了旁边的木屑,一边挥舞着火折子,驱赶着周围的尸蟞。

父亲将莫明的头枕在自己脱下的鞋上,撕开莫明裤子,里边有大大小小的尸蟞在吸血,整个腿都有些发白,父亲心疼的说道:“忍忍,这东西爱钻血肉。”

他掏出匕首,在莫明的小腿上里剜起尸蟞,扯开袖子,将布条垫在莫明的嘴里。

“唔啊……”莫明咬紧牙关低吼出来。

眼看尸蟞剜了个干净,用炭灰止住了伤口的留血,刘墨手里的木屑也只剩了最后一点了,如果再不走,几个人就要交代这里了。

刘墨大声喊道:“叔,木头快用完了。”

“你看看尸体下有没有暗道。”

四周都是尸蟞,棺椁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了。

刘墨赶快将木屑递到父亲手里,将火折子向前一伸,驱散一片尸鳖。

顾不得棺椁内尸体散发出来的臭味,用铁刀具直接挑起了尸体,果然看到了一个石门。

“叔,这里有路!”刘墨说道,两人对视点头,洒下手中的木屑,将莫明背起。

将尸体移至别处,父亲连忙扶着虚弱的莫明,跳了下去,进了石门,刘墨拿着火折子断后,见他们都安全后,也跳了下去。

刘墨跳下来后,头上尸鳖爬行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狭长且只容得人爬行的甬道里。

刘墨咽了咽唾沫脱下外套又脱掉衬衣,骂骂咧咧的将衬衣点燃,随后将外套穿上向前爬去。

石门后是个狭长的甬道,莫明止住血,恢复了行动能力,几人顺着甬道爬行了一段时间,没有再次碰到尸鳖。

甬道尽头是一个大型墓室,墓室的另一头好似有个出口,不知通向何处。


用火石点燃墓室里的明烛,传闻墓室里的烛火燃烧年也不会灭。

莫明此时虚弱得很却丝毫不减好奇,这里边的蜡油好多啊,想碰碰!

刘墨制止:小心那是尸油,莫明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借着火光能见到周围一个个硕大的人像伫立在旁边。

他们捂着耳朵似乎是在祈祷,旁边有一个仕女图甬。

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文字。

莫明此刻已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只想着逃离这里,向远处的出口走去。

但发现这里有一通道通往别处,可见这里还不是主墓室,回过头继续研究石壁。

“据这些文字里写的这个墓的主人有九头巨身,天生拥有巨大的神力,还百毒不侵。”

莫明认真的看着。

“墓主人因为长相奇特被奉之为神明,成立了一方诸侯王国。

你看那些壁画上的图案,都是许多人拿着武器,中间主导他们的就是。”

莫明猜测到:“这是天生畸形才会形成这样的样貌吧。”

父亲蹙了蹙眉,好似想到什么,自顾自的从通道走了出去,莫明和刘墨还在研究石刻。

刘墨也看得蛮认真的

“我之前听我爷爷说过他曾去过一个墓,那里貌似也有这样的壁画,记录着一个怪物样貌的人被奉为神。

我记得那诸侯国唤北周,而他们去的墓的主人是北周的第一个君主。对了,莫叔叔你怎么看。”

刘墨唤了一声见没人答应,莫明也抬头四下找寻父亲。

“老爸?……爹!”他喊了两声,可是没人回应。

莫明连忙走了过去,用火石引燃了旁边的烛火,“刘墨,快过来,我父亲不见了。”

可是一转头,刘墨又不见。

这不由得令莫明的汗毛颤栗,面前是一面密不通风的墙,后边成一个通道幽深看不到尽头。

人呢?

莫明掐了一下自己,不是梦!看了看周围,只有几个破破的坛子,来时的路也不一样了。

“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哪路神仙都行。

我这是第一次来!我平日里乐善好施,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

拿过几次奖学金,还因为扶老奶奶赔掉爷爷留下来的一套小房子……”

莫明边嘀咕边摸着口袋,什么也没有了。

只有一个火石,刘墨和父亲也都找不着了。

哦对手上还有一块表。

他看了一下时间,此刻是晚上七点二十。

他肚子传来了咕噜的声响,在静谧的墓室里显得那么响。

极致的恐惧笼上心头,再遇见尸蟞,他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时,一个重物跌落的声音自身旁响通道起,他差点吓尿了。

声音的来源在通道里,去看看吧!比一个人待着强。说不定是父亲或者刘墨呢。

莫明哆哆嗦嗦的往前走,脚步很轻,只见一个巨大的影子,在瓶子旁显露出来。

通道堆着的瓷器里,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胖乎乎的轮廓。

那轮廓也觉察到了莫明,抬头看过来正对上了莫明的目光。

“哟,是你啊,新来的,我是赵纯啊,记得我吗?”

赵纯虽然体型胖但是身手敏捷,看见莫明哧溜一下便站了起来。

他兴奋的说:“你们被水冲去哪儿去了?我真的点背,直接捡到了个粽子。

还好我机灵跑的快,要不爷就折进去了。”

这上边有个盗洞,这也不知道是哪个前辈开的,还好我窜得快!真晦气”赵纯边讲边叹气。

莫明此刻只觉得赵纯是全天下最可爱的人,胖得相当有型!

赵纯继续话唠“我被水流冲下来时,恰好有一个石柱勾住了我的背包,我抓住它就怕上上面的石洞,怕进了一个小通道。里面全是壁画。

我径直爬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就是富贵险中求吗?我直直往里边走,结果到了一个墓室。

里边有一个棺椁,那面上可了不得了,全金丝镶嵌。我就寻思着看摆放是正主啊!就想摸个金来者。”

他继续说道:“谁知道刚撬开,蹦跶出个湿尸,那个模样吓得我啊。

我怀里掏出个黑驴蹄子招呼过去扭头就跑。哎呦现在都没缓过来,一路跑到这儿才敢喘口气。

那湿尸长得太可怕了,顶着个像头不是头的东西,一个有两个那么大”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墓道口

“要不是我苗条,跑到那狭小的缝隙里挤进来了。

那怪物头大估计会卡住追不过来,否则恐怕我今天就真得送命在这里喽。”

莫明侧身看了看,赵纯掉下来的方向,那里恰好有一个石缝只够一个人经过。

现在里边黑黢黢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真有粽子?”莫明有点不可思议,那东西只在书里看过,不料还真有。

赵纯点点头:“那还能有假,我探墓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粽子。

你爸码人来时可说了这是诡卦辞指的道。我削尖自己才挤进来队伍为了啥?不就想赚点,捞点。”

说完话赵纯才回过神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莫明:“诶?小兄弟,你这是挂彩了啊?”

“我第一次来倒斗,也是没经验,遇上了尸蟞群,差点把命丢了”

莫明自嘲的笑了笑。

“他们呢?怎么你就一个人”赵纯疑惑的问道。

“这个墓真有点邪门,刚才我们还在一起。

一句话到功夫,回过头路不见了人也消失了,我记得当时我走没两步。

结果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连来时的路也不见了。”

赵纯听他这么说也纳了闷,莫明却突然尖叫了一声。

刚才赵纯坐的地方不远竟然是一具白骨。

两人都是头皮发麻,赵纯先开口道:“我下来时是不是砸到它。”

赵纯上前认真的看了看,白骨上穿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

但是隐约可以看出是现代的装扮,但白骨化程度看来约莫离现在也有小几十年了。

细细一看,白骨旁边压着一个小本子,莫明捡起来翻开想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这貌似是一本日记。

七月二十号,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墓穴。很是兴奋,这次我们可以解开诅咒了”

七月二十一,见到了水中的潮汐。陈卦之有些奇怪,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的路,是不是来过。

七月二十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走的全都是死胡同,所有人都失散了,可是我还要知道诡卦辞的秘密呢,我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七月二十三,这是一个巨大的秘密,恐怕长生之术会另有所解。

七月二十四,我就要死了,老郭居然没死。年轻一代有叛徒。

翻开他的笔记上边赫然出现了这本笔记作者的名字:刘默。

赵纯的话语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刘墨,刘默,他们是不是有所关联?”

这本笔记一下子如惊雷一般在莫明的脑里炸开。

莫明点了点头回答:“刘墨说过他的名字跟爷爷的一样,应该就是了。”

刘墨在大学时不止一次说过,家里为了纪念爷爷,把他取了跟爷爷一样的名字。

那这本日记是刘墨的爷爷写的吗?他进来过,难道之前刘墨说起的,爷爷口里的墓就是这个?

还有诡卦辞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那么多人涉险前来。

莫明隐约觉得这些日记有些奇怪。

为什么他明明可以写的更加详细,却只留下了这些只言片语,关键信息不说。

就这几个字还信息量这么大,不像是叙述事情,倒像是留下线索

赵纯摸摸脑袋

“唉,要我说啊,你先别分析,咱们先离开这,找到他两问问商量商量,说不定有线索”

莫明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默默收起日记本塞进口袋。


这时赵纯发现一旁有一个过道,很隐蔽不认真看看不出来。

他在过道口探了探手,有氧气!

立刻拽起莫明一起走过去了。

往前缓缓的走,前方的路越渐渐宽敞,有微光。

又走了一段,只见一个金色烛台映入眼帘,烛台上的雕花和色彩很明艳,看起来非常精致。

最引人瞩目的是烛台上雕着一只立体的鸟儿。

似要展翅腾空,栩栩如生,鬼斧神工,仿佛都可以感觉到它带来的风声。

莫明认真的看了几眼,这是…玄鸟?

他曾在《殷本纪》里曾看到过关于玄鸟的记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烛台旁边,堆着一大片的金银珠宝,泛着莹莹光泽。

赵纯看到这个景象眼睛都直了,连忙跑过去拿起金元宝便开始往包里塞。

他看起来非常兴奋,开始开怀大笑近乎疯癫。

莫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总觉得这忽然送上门的一堆珍宝,透露着不对劲。

便开始留意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找了一圈,赵纯突然咆哮起来。

开始肆意的敲打着周围的宝石,宝石碎了一地。

他貌似失了神智,开始往莫明处扑去。莫明感受到危险,他连忙闪身双手挡在前面抵挡住赵纯的攻击,

“赵纯你干什么?”

赵纯没有回应,双眼微红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莫明觉得不对,这是中了邪了?

自己怎么没事?

赵纯只碰了金子,可那堆珠宝还在眼前没有一丝异样,那难道是烛台?

玄鸟!对一定是它!这只存在传说里的鸟,只要出现都透露着不对劲。

要说玄鸟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定论,很多出土的古老物件上都有,各种说法都有依据。

有人说是凤凰,代表的至高无上的威严,只有皇室家族才能用,否则便会招来灾祸。

有人说是乌鸦,因为传说乌鸦可以通灵两界,也预示着死亡。

还有一种说法是一些出土物中有用古文记载的,莫明也是偶尔看到。

说玄鸟是神秘世界的使者,至于是什么世界如何神秘,当时自己只是撇了几眼没继续看……

“啊…我r!死胖子!踹我伤口!”

之前的伤口被踹了一脚,抵抗的实在太辛苦。

莫明火大,牙都咬碎了,挣脱出赵纯的撕扯,跑过去踢翻了烛火。

“哗啦啦!”

烛台倒下去,烛火掉落滚了几下灭了,冒出一股油脂味的白烟。

烟雾就像传说中的灵魂,飘飘荡荡往上去了,然后不知所踪。

四周陷入黑暗,大约两分钟后赵纯似乎恢复了神志。

喘着气问莫明“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md!你刚才中邪了!我猜想是那玄鸟烛火,就踢翻了它”

莫明伤口又裂开了。

捂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好几个地方都破了几个大洞。

赵纯体格大,和他打占不了什么便宜。

点背的!从云灵街开始各种被摁倒。

之前就受了外伤,这下又差点被打出内伤。

莫明只觉得忿忿难平。

周围不知何时开始有一点点微微的光。

“哎哟兄弟!真对不住啊!那破烛台在哪儿我去踹上几脚。

还有那堆金子!都怪这破玩意儿”

赵纯看了一圈没看见烛台,便上前踹金子泄愤,结果一脚踢了个空。

金子如同流沙般全部散开了,赵纯直接愣在原地。

这是幻象?

赵纯仿佛想到什么,回头刚想说,结果余光瞥见房间的角落,一下呆住。

“兄…兄弟…我刚才跟你动手是我的错:但是我是被迷了心智!你别怪我”

赵纯不知为何有点结巴。

莫明觉得奇怪不解的看着他。

赵纯此刻刚踢完黄金流沙,站在离莫明不到一米的地方,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角落。

用手一指

“兄…兄弟,你说那个是不是也是幻象?”

莫明看他的眼神不对,转头去看。

不看倒好,这一看,莫明只觉得脖子一僵,顿时后悔了!

md我就不该转头。

在那个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长发女子。

她面朝里对着墙一动不动,静静的待在那里。

在墓里最怕看见像人的东西!因为在这里像人的东西往往最不像人。

莫明回过头来,心跳如鼓。

mb要不是现在晕过去实在没有可靠的人能救自己,真想直接昏死过去算了。

“兄…兄带”赵纯不知道是不是吓得舌头打结了居然冒出了广东话。

“我觉得吧,刚才那堆金子是幻象,现在这个姑娘肯定也是,凡事总得讲个理字你说对吧”

莫明看着赵纯吓出冷1白的脸,自己也止不住有点抖。

“要不你上去踹…踹一脚试试?说不定她也散了。”

这句话刚从口出还来不及着地,莫明就发现赵纯的眼睛睁的更大了,圆脸更加白。

这眼睛的size,还有肤色!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兄…兄带,我视力不太好只有5.1,你帮我看看,那姑娘是不是离我们近了一点”

赵纯磕磕巴巴的问道。

莫明僵住,一顿一卡的转过头。

这一转不要紧,就见一张脸贴在自己肩上。

那张脸只有人类的一半宽,那东西咧开嘴对莫明笑了一下,露出了牙。

莫明看着那嘴牙,每颗约莫着只有人类牙齿的三分之一。

长得密密麻麻满嘴都是,像插满了秧苗的田。

赵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糯米,急急的撒了过来。

那东西丝毫没有反应。

莫明脑子里“咯噔”了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断了。

md想跪!可惜不知为何身体完全动不了!老爸!刘墨!这里有鬼!

“哎哟我c!牙齿精”

赵纯边国骂边从手里飞出一颗不知道哪儿来的铁片。

那女鬼似吃痛一般,发出一声尖厉的啼叫,缩回到墙根。

莫明感觉到身体的束缚被解开了,一松,跪到了地上,终于能动了。

赵纯冲上前赶紧扶起莫明,往另一头跑。

“我说兄带,我觉得那姑娘看上你了,你可得小心,那姑娘刷牙可费牙膏!”

莫明听完他的话,满心跑国骂,这tm是牙膏的事儿吗?

啊不行了,腿软!

莫明感觉跑了一阵儿了,找到了个角落直接瘫坐。

他两都喘得不行,眼睛死死的看着刚才那个地方。

貌似那东西回去后继续面朝墙,一动不动。

“你刚才伤到她的是什么暗器?好厉害,出去后我也弄一个”

莫明想起刚才赵纯打伤怪物的铁片。

“那不是什么tmd暗器,那是你小胖爷爷的摸金符,到底老祖上留下的东西就是靠谱,对了你得帮我找找,这东西可不能丢”

赵纯边说边往刚才地上看去,想看看摸金符的位置好爬过去捡。

“摸金符极辟邪,咱们遇见的这玩意儿也不知是个啥,我撒了糯米也没动静,被摸金符打着了也没消失,估摸着不好惹。

这会儿不知是不是疗伤呢!一会儿好了还得来扒拉你。咱们最好是快点找到出口!”

赵纯貌似看见了摸金符的位置,一边小声的对莫明嘀咕一边缓缓的向那里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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