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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她不小心把宗门带飞了

小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修仙+大女主+无cp+群像】一朝穿书,行然成为戕害同门,被罚挖出灵根挽救女主的炮灰女配。行然一边逃离宗门一边骂骂咧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逃离宗门后她险些曝尸荒野,被捡垃圾路过的少阳宗四长老捡了回去。行然一睁眼,发现围着她的个个都是未来掀翻整个修仙界的大反派,全宗门都是推动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工具人!为了挽救师兄师姐们,为了拯救全宗门,她反躺为卷,带领少阳宗众人脱离既定命运,从倒数第一逆袭到天下第一宗,横扫整个修仙界。没有了反派炮灰做垫脚石,原男女主茫然摸头顶:我主角光环呢?

主角:行然   更新:2023-03-27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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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行然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师妹她不小心把宗门带飞了》,由网络作家“小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修仙+大女主+无cp+群像】一朝穿书,行然成为戕害同门,被罚挖出灵根挽救女主的炮灰女配。行然一边逃离宗门一边骂骂咧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逃离宗门后她险些曝尸荒野,被捡垃圾路过的少阳宗四长老捡了回去。行然一睁眼,发现围着她的个个都是未来掀翻整个修仙界的大反派,全宗门都是推动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工具人!为了挽救师兄师姐们,为了拯救全宗门,她反躺为卷,带领少阳宗众人脱离既定命运,从倒数第一逆袭到天下第一宗,横扫整个修仙界。没有了反派炮灰做垫脚石,原男女主茫然摸头顶:我主角光环呢?

《小师妹她不小心把宗门带飞了》精彩片段

“孽徒行然,戕害同门,罪该万死,念在往日师徒情分,本尊饶你一命,便罚留下灵根,偿还妙颜。”

行然一睁眼就听到了这话,茫然地抬头看去,只见高台之上坐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只眼神中的冷意似是能将她冻化一般。

一人呈着托盘也朝她走了过来,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行然头忽然一疼,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一股脑朝她涌来。

原来,她穿书了,穿到了自己最近在追的一本名叫《三界都为我着迷》的玛丽苏小说里了。

而她穿成的角色就是书中的炮灰女N号,与自己同名的行然。

原主行然是个拥有极品火灵根的孤女,自幼被华清收养,她天赋极高,却并不受重视。

十几年前华清带回来一个叫宁妙颜的少女,说是她的小师妹,要她多加照拂,所以小师妹一哭,她就要挨骂受罚,小师妹擦破点皮她就要去祠堂跪祖师爷,好好一个天骄活成了个女婢。

华清对宁妙颜亲身教养,悉心陪护,宗内弟子皆把这个小师妹奉若明珠,宗内将所有资源都倾斜向这个杂灵根的小徒弟。

日前,宁妙颜偷偷溜出门去,闯入魔窟身受重伤,被找到时她的灵根已然残破不堪。

华清目眦欲裂瞪着面色苍白的行然,怒斥她监护不力,害宁妙颜至此,命她将灵根移给宁妙颜,以赎罪过。

全宗门皆迁怒到行然身上,说她戕害同门,因嫉恨小师妹便将她骗到魔窟来,想借刀杀人。

眼前的这一幕,就是他们为了给小师妹报仇,生生剜出她的灵根的一幕。

惨,好惨。

别人穿过来大杀四方,她一穿过来就是死局。

穿书人的光环呢?

拿来捂捂手也行!

按照取灵根的流程,便是需要灵根的主人自愿用那把金色匕首插入丹田处,剜出灵根。

取灵根的方式有很多种,这是最痛苦的一种,堪比凌迟。

而这么做,只是为了能让她的灵根给小师妹使用而已。

而她从此,沦为废人,惨死荒野,尸体还成了飞禽走兽的盘中餐!

想到这里,行然倒吸一口冷气。

好狠的宗门!

好一群臭不要脸的强盗!

他们明明可以抢,还要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模样。

呸!

行然双臂撑地想站起来,她宁折不弯,似乎拼尽粉身碎骨也要爬起来,她啐出一口血,咬牙:“休想!”

“孽障!!”华清怒喝一声,更强的威压一瞬袭来,行然一口血喷在地上。

淦!

这狗东西!

周遭传来弟子小声的吸气声。

大殿之中回荡着骨骼碎裂的“咔咔”声,她的脊骨被寸寸压断,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仍旧咬着牙,鲜血浸透了法袍,湛青的袍子变成了暗红,身下积了一摊血渍,顺着地板的雕花流淌出蜿蜒的画卷。

行然看着那把匕首,压在身上的威压几乎要折断她的脊骨。

不行,不能硬来。

行然低垂着眼眸,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脑海中飞快分析着当下形势。

眼前身处绝境,她在华清面前只是一个刚结丹的弟子,只要他想,一根手指就能碾碎她。

所以要想活命,这个灵根是非剜不可了。

承泽走到她面前,正色厉声:“行然,不要冥顽不灵,这是你将功赎过的机会,只要你自愿挖出灵根,师父仁慈,会留你一条生路。”

行然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眼含讥讽:“那你告诉我,一个修士没了灵根会怎样?”

不待他开口,行然继续:“在修仙界没有灵根的修士,就是废物,没有活路。”

从来对他言听计从的师妹竟然用这种轻蔑的口气跟他说话,承泽脸色一黑,“你的意思是不想挖?”

三师兄倪方听到这,立刻拍桌而起,冲行然怒喝道:“每次你犯了错都是小师妹出口维护你,宗门中大家都对你那么好,明明是你看管不力造成小师妹受伤,你却连灵根也舍不得赔给小师妹,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宗门养你,你能这么早就结丹?”

栓Q,原主结丹这么早不是宗门的培养,宗门真正倾心培养的只有那个杂灵根的小师妹,她从练气到结丹从来无人引导无人问津,都是她自己天赋异禀悟性高,刻苦努力,跟宗门没有半毛钱关系,反之她还要经常下山赚灵石养这些师兄弟们。

行然嗤笑:“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华清凝眉,抬手下一股威压就要翻涌而来。

行然抬手打断他,“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也没说不给啊。”

她嘴角勾着自嘲的笑,似是认命了一般,绝望地拿起匕首,“噗”地一声,匕首没入腹部,剖灵刀刺进丹田,想要拔出来势必要剜出些东西。

她扬起下巴,瞪着高台之上一圈自诩正人君子的伪善修士,清越的声音回荡在殿中。

“灵根给你们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倪方不耐烦地抱臂:“你还敢有要求?”

二师兄乔鼎打断他,“让她说。”

“我要退出宗门。”

对上行然深不见底的眼眸,离她最近的承泽竟然忍不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华清脸色黑沉,“可以。”

感受到身上的威压松动,行然趁机猛地竖起脊背,扶着膝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她顺手拽下腰间挂着的内门弟子玉牌,摔在地上,碎了一地,算是彻底断了她与苍穹宗的联系。

宁妙颜出声道:“师姐要退出宗门,可要把法袍留下,这是宗门的服饰,也不是计较一件法袍,只是师姐已经没了灵根,穿着咱们苍穹宗的法袍出去,影响不好。”

乔鼎点头,“是啊,法袍留下。”

原主给他们当牛做马几十年,累死累活做任务为宗门赚了多少灵石啊,临了却连件外袍都不许她带走。

他们宗门可真不是人啊。

都是扒皮抽筋骨头炖汤血都要放干净做毛血旺的资本家吧?

行然眯了眯眼,抬头看着上方宛如白莲的宁妙颜,眯了眯眼,忽然轻笑一声。

下一秒,她从善如流地脱下法袍,只穿着一身染血的里衣,抬头时对上宁妙颜看向她的目光,没有错过宁妙颜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宁妙颜以为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地抢走修仙界罕见的极品火灵根了?

行然转过身时,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想要她的灵根,也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福气!

只可惜,华清他们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一拿到灵根,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房中,将灵根搁入宁妙颜丹田之中。

宁妙颜目光贪婪地看着这一幕,从今往后,她也是极品火灵根的天才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来,还不等她高兴,她猛地一僵,“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痛,好痛!

见状,华清也是一怔,飞快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把了个脉,他脸色骤然大变。

“行然!该死!”


而此时,行然早已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下山后,她忍着心痛用仅剩的几张符咒抹去自己的痕迹,这符是原主自己画的,苍穹宗是法修宗门,技能主要点在法术攻击上,也有原主这种买不起符,自己偷偷学画符的。

作为一个现代工科社畜,行然对修仙界的画符术法一窍不通,通也没有用,灵根没了什么都修不了。

如果非说有点什么能力,天生神力算不算?

她自幼力气异于常人,不知道穿书以后,这项能力有没有被削弱。

这样想着,她抡起拳头,目光在藏身的小山丘旁扫了一圈,冲着一块三人高的巨石砸了下去。

以她从前的能力,至少也要砸出一个小坑。

可如今巨石纹丝不动。

她遗憾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看来连她的神力都消失了。

突然,听到一声“咔嚓”细响,她猛然抬头,见那巨石忽然从中间裂开一条缝,缝隙顺着石头攀爬,然后,巨石轰然裂......裂开了?

裂!开!了!

“卧槽!”

与她一起仰头目瞪口呆的,还有一个拎着个破口袋路过的老头儿。

老头缓缓看向她,捏着袋子夸夸鼓掌:“少侠好功法!”

行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才反应过来:“你谁?”

老头没答,上下打量了她半晌,啧啧两声,“灵根废了,内丹爆了,筋骨破碎,好完美的破烂儿。”

行然:?你骂谁破烂儿?

别以为你是老头我就不敢打你!

老头满意地笑成一朵菊花,“我这一趟没捡到什么好东西,我们也算有缘,这样吧,你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就拜我为师。”

行然:......拜他为师,跟他学捡垃圾吗?

老头似乎猜中她心中所想,哼了一声,“我乃少阳宗四长老凝海,捡破烂只是我的业余爱好,当我的徒弟可是你走了狗屎运。”

行然冷漠脸:“真的吗?我不信。”

修仙界五大宗门,傲剑宗、天行宗、鸿蒙宗、苍穹宗、少阳宗,其中少阳宗是最没落的,因为弟子最少,全宗门上下所有活物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个,比起其他内外门弟子几百上千的宗门来说,全靠底蕴撑着了,在五大宗门的边缘岌岌可危。

但就算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行然还是不信少阳宗长老能落魄到出来捡破烂。

凝海急了:“三界第一剑卫漪就是我徒弟!”

行然:“......吹牛。”

卫漪的大名她是听过的,书里正儿八经的女二,推进男女主感情发展的工具人之一。

卫漪本是修仙界要飞升的第一剑修天才,但也逃不过炮灰工具人的命运,因恋慕男主爱而不得走火入魔,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修,最后却被男女主关在崩塌的秘境中,在爆发的魔兽潮中尸骨无存,一代天骄就此陨落。

看到这里时行然很是扼腕,好好一个剑修天才可惜是个恋爱脑。

见行然还是不信,凝海哼了一声,“反正我那包吃包住,你不想去?”

行然脸上写满了“你包得起吗”的质疑。

她就是饿死,冻死,让鸟粪砸死,让苍穹宗那群狗咬死,也不能去捡破烂的宗门!

尊严受到了挑衅,少阳宗四长老凝海重重地把口袋往地上一扔,从腰间挂着的储物袋中掏出一个泛着暗紫流光的小瓶子,瓶身刻着紫虚二字:“喏,你若做我徒弟,这就是我的收徒礼。”

这个就是书上说的紫虚还灵丹!

据说可以修复经脉,是不可多得的灵丹。修仙界现存的紫虚还灵丹都出自少阳宗那个大师兄之手,就算是华清也只得了三颗,在苍穹宗这种好东西全都是送去宁妙颜那里,记忆中行然可从来没吃过。

能拿出一小瓶还灵丹,行然立刻就信了三分,识时务地态度一转,笑嘻嘻接过小瓶子,清脆地喊了声:“师父!”

反正她也没处可去,现在动了苍穹宗的团宠小师妹,日后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少阳宗虽然没落但好歹也是五大宗之一,有宗门庇护,量苍穹宗也不敢随便动她,非常适合她去混吃等死。

凝海嫌弃地看着她,这小丫头好没志气,但他实在是喜欢她。

她看上去破破烂烂,但根骨实在不错,刚才那一拳虽然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将他都给震慑住了。

跟在老头身后,行然边走边倒出一枚丹药,仰头吞了下去。

不愧是灵丹,虽然她没有灵脉运转吸收,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筋骨的变化,筋骨碎裂太严重,修复的过程比碎骨还疼。

她咬着牙听着骨头咔咔重新复位的声音。

凝海背着手赞赏地看着她:“小丫头还挺能忍,倒是个修士材料。你虽没有灵根,不能修习寻常术法,但修仙界中曾有一种修行叫武修,武修一脉修行不易,早已没落,修炼之法十分艰辛,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之痛苦,却只能事倍功半,对于你这种无灵根的修士聊胜于无,你可愿意?”

嚯,这不是干回老本行了吗?

行然磕了一颗丹药:“你真是少阳宗长老?”

“那还有假!”见行然还质疑自己,凝海气得吹胡子瞪眼,“算了,不跟你这个破烂丫头计较。”

行然又磕了一粒丹药,看着他那个破破烂烂的口袋,“那我去少阳宗,也要捡破烂吗?”

不是她歧视再生资源回收行业,捡破烂也能发大财,主要是这鸟不拉屎的修仙界,除了土坷垃还能捡点啥,加入这个宗门早晚也会饿死的吧?

凝海:……从未被如此看轻过!

他扶额:“我们少阳宗也是正经宗门,不会让弟子捡破烂为生,捡破烂只是我的个人爱好,我们门派还是能管的起饭的,包吃包住包丹药。”

这回听到包吃包住,行然眼睛一亮,又咽下一颗丹药:“那我……咕咚……咳咳咳咳呕……”

行然两眼一翻,晕过去之前想,她不会是第一个刚穿书就被丹药噎死的穿书人吧?

那也太丢撵了吧!!

凝海看着她手里空了的药瓶......这新徒弟脑子有病吧,这个嗑药法噎不死也会被毒死吧?


少阳宗门外,大弟子卫漪和四弟子时慕蹲在个破口袋旁。

卫漪戳了戳口袋,好奇:“糟老头子这又是捡回来个啥?”

时慕抱着膝盖摇头:“不知道,打开看看?”

俩人对视一眼,立刻一起上手扒拉开束口,异口同声吐出一句:“卧槽!”

行然睁开眼时,就看到两张震惊的陌生面孔,忍不住一个激灵,下意识两拳直接打过去。

只听砰砰两声,树叶沙沙作响。

她缓过神从口袋里钻出来,一只脚刚迈出来,就见远处的树上挂了个人,再一转头,少阳宗牌匾下漆黑的木门上也嵌了个人。

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从门上滑了下来,“啪”地掉在地上,满脸是血。

......

少阳宗弟子-2

行然摸了摸鼻子,那啥,少阳宗这门质量不错哈。

就在行然准备开溜时,那漆黑的大门打开了,门口站了个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脸血的卫漪,微微皱眉,一脸嫌弃地用脚尖把她往一边扫了扫。

“师姐,你要睡回屋睡,躺门口多碍事。”

然后他抬起头,望向行然,笑得如沐春风,“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吧?”

行然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腿有点软呢?

“我是你大师兄,秦如昼,师父把你交给我啦,随我来吧。”秦如昼侧身,示意行然进门。

行然一呆,脑袋缓了缓......这就是书里说的那个温柔男二,未来的魔尊秦如昼啊,原文中他为了保护女主成为魔修当上了魔尊,为救女主带领魔军压境,结果男女主终成眷属了,秦如昼却被天雷击毙化成飞灰身死道消。

怎一个惨字了得。

行然忍不住怜悯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秦如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师妹看他的眼神,怎么充满了遗憾呢?他长得有那么丑?

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他的衣摆,无视他瞪圆的眼睛,拽着他的袍子站起来,一脸血乎刺啦的卫漪打量了行然两眼。

秦如昼低头看着法袍上黑乎乎的手印,脸都黑成碳了,他咬着牙忍住把卫漪踹飞的冲动,掐了了个除尘诀,看着恢复白净的衣摆,神色这才恢复正常。

哦,大师兄他有洁癖,原文里好像提过一句。

这时候卫漪已经走到行然面前,“小矮子,你应该也听过我的大名,卫漪,是宗门行首,年年剑修大比的第一名。”

行然:哦,听过,是个震惊三界的恋爱脑。

就在行然缩着脑袋做好挨打的准备时,却见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冲行然竖起大拇指:“你这一拳可真带劲,练的什么功法?好生厉害啊!再打我一拳我仔细感受感受!”

行然:??

......这个宗门的人不会都有病吧?

现在报别的宗门还来得及吗?

“师姐,”秦如昼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拍掉卫漪伸向行然肩膀的手,“不洗干净不许进门。”

然后他一把拉过行然,“啪”地把门关上。

他和颜悦色地引着行然走向正殿,“小师妹不用怕,大师姐她人其实蛮好的,就是有点剑痴,你刚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们少阳宗门内上下共二十四人,一位宗主,四位长老,共有弟子十九人。我们师父现在有五个徒弟,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

“由于师父长期在外修行游历所以你可能联系不上他,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想到凝海那副不怎么靠谱的样子,这个大师兄明显靠谱多了,行然点头,决定以后就跟着这个大师兄混了。

她也不客气,“大师兄,我饿了。”

虽然紫虚还灵丹已经修复好了伤口,可是她已经不是金丹期的修士了,她现在就是个人是铁饭是钢的凡人,干饭是活着的必要条件。

尤其是醒来之后,她感到格外地饿,肚子里像是烧了一团火。

秦如昼愣了愣,这倒是难住他了,他一个元婴期修士都不记得多少年没吃过饭了,门内更是连食堂都没有,二师弟时慕倒是经常下山去解馋。

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粒丹药,“要不,你吃个辟谷丹?”

只要能吃饱,行然也没有太多奢求,直接嚼了一个,可腹中仍然空落落的,她问:“还有吗?”

秦如昼把所有的辟谷丹都掏出来,行然一口气都吞完了。

秦如昼心惊肉跳地看她磕辟谷丹跟磕糖豆似的,生怕给她撑着了,却见她面色如常道,“还是差点意思,但是不那么饿了。”

他练的辟谷丹药效都是普通丹药的几十倍之多,那二十几颗辟谷丹是寻常修士十年的用量了。

捂住被小师妹吃瘪了储物袋,秦如昼连忙拽住扛着一篓药材匆匆路过的三长老,硬拉着他打了个招呼,冲行然介绍:“三长老是掌管灵丹阁的,你需要丹药就去找他吧。”

行然认真地记住了三长老懵逼的脸,然后低头,专注地抠着地上的紫蓝色小果子,满脑子就仨字,能吃不?

长得好像蓝莓啊。

栽在门内,肯定是能吃的吧,万一有毒的话,被小孩误食了不就坏了。

秦如昼刚聊两句,一扭头,大惊失色:“小师妹!”

只见行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手里还抓着一把穿肠烂肚果。

三长老不解:“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吃?”

秦如昼赶紧掏出解毒丹给她塞进嘴里。

行然嚼了嚼,吞了,评价:“不好吃。”

秦如昼:......

他心下决定,要给小师妹开小灶做饭,不然说不定哪天就把门框啃了。

三长老蹲下探查了行然的脉搏,面露疑惑,干巴巴地道:“这孩子天生神力,饭量比寻常人大些也正常。”

这不是大一些的问题吧?比他这个元婴期男修饭量还大啊喂!但是一想到挂在树上的二师弟,趴在门口的大师姐,秦如昼沉默了。

能把快要破镜的元婴后期大师姐和结丹的二师弟都揍成那样,本身就不是一个寻常凡人能做得到的吧!

三长老凑近秦如昼,小声问:“你老实说,这丫头是不是你师父的私生女?”

秦如昼:?

三长老八卦的眼睛闪亮亮的,“我徒弟打探的消息,说你师父把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领回来当亲传弟子,肯定是把他的私生女养在身边的借口,这瓜保熟吗?”

......

行然和秦如昼齐齐翻了个白眼。

收拾齐整的卫漪也凑过来,“咔嚓咔嚓”嗑着瓜子,跟三长老聊起来:“我也听说了,有证据吗?我师父啥都没跟我说就又跑了。”

三长老从她手里抓过半把瓜子,酸溜溜地:“不无道理啊,真是小看了四师弟,怪不得他天天在外面不回宗,原来是在外头老婆孩子热炕头!”

卫漪也啧啧摇头,呸地吐出瓜子壳:“老不正经。”

行然:?

当着当事人的面热火朝天地造谣有些太嚣张了吧!

秦如昼拎起卫漪的领子,“行了,别贫了,快带小师妹去房间休息。”

卫漪自然地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揽住行然的脖子就往东边的寝院走去。

行然挠了挠头,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但是想不起来,算了。

……

少阳宗门外,阳光和煦,微风吹过,挂在树枝上的时慕,摇摇晃...“啪叽”,掉在了地上。


卫漪个子高挑,吊儿郎当地把胳膊肘子撑在行然的肩上,“小矮子,进了宗门就是一家人了,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姐,以后你出门遇到麻烦就报我名字,师姐罩你,去山下满月楼吃饭也报我大名,可以打折。”

原书女二是个嚣张跋扈的性格,看来原著描写不够贴切,大师姐虽然看上去不大靠谱,但还是挺暖心的...吧?行然也不太确定。

二人先去二长老的登记处做了登记,领了弟子令牌和一个储物袋。

行然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令牌,跟卫漪腰间挂着的一模一样的。

在修仙界废灵根就等同于一级残废,根本不可能修仙。

她一个无灵根的废修士,跟剑道第一一个等级?

她仰着头问卫漪:“那我这算内门还是外门弟子?”

卫漪懒散地屈指数着:“咱们宗门就几十个人,一个宗主,光长老就有四个,不分什么内门外门,只要进宗门的都是长老们自己选的弟子,照别的宗来说,咱们宗里的弟子全是亲传。”

她又补充一句:“咱们宗虽然人少又穷又落魄,但是弟子们分到的资源却比别的僧多肉少的宗门要丰厚。”

说话间就到了寝院,院子里冷冷清清,中央种着一棵枝干遒劲的参天古树,迎面就是一排房间。

这一大排寝室啊,不是说少阳宗上下从老到幼一共二十来人吗?

卫漪解释道:“从前我们祖师爷还在的时候,这些房间都是满的,现在不行了,我们宗主和长老们都废物得不行,把祖师爷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压根没人愿意来少阳宗,我说宗主也该找玄机阁去请人来看看风水了。”

行然深以为然,一共二十多个人的宗门,聚集了这么多奇才,确实该看看风水。

这些房间中有两个不大一样,右边那个门上镶了金边,挂了个金蟾蜍,还贴了八方来财的门联。

卫漪说这是她二师姐贺盈的房间。

另一个门破破烂烂,锁扣挂在门板上摇摇欲坠。

卫漪上前推开那个破破烂烂的门,扭头冲行然大一挥手,“随便挑,喜欢哪间住哪间,都空的。”

行然最终挑选了卫漪隔壁的房间,在第一剑修身边住着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房间内空间比她在苍穹宗住的大了两倍,虽然东西不多但是胜在宽敞整洁。

卫漪把钥匙扔进她怀里,“有什么事可以敲我的门。”

收好钥匙,目送卫漪打着哈欠回房,行然才亮起房间里的灯,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就坐在桌子前整理自己身上的东西。

她先是用卫漪教的法诀打开储物袋瞧了瞧,忍不住嚯了一声!

好阔气的入门大礼包!

里头有一本书,一个绣着符文的红色储物袋,一件红色法袍,是少阳宗弟子统一服饰。

行然摸着法袍袖口绣着她的名字,原书中描写秦如昼时曾说过,少阳宗所有弟子法袍皆出于秦如昼之手,慈兄手中线,逆子身上衣,这合身的法袍一针一线,全都出自秦如昼之手。

凝海给她的那瓶紫虚还灵丹这储物袋里就有七八瓶,还有一些她在苍穹宗时见都没见过的丹药,秦如昼还贴心地附上了药效、服用方法和用量,灵丹阁中的丹药门内弟子皆可随意取用。

行然没想到,她一下子实现了别的宗门梦寐以求的丹药自由,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她这才想起,书里曾说过秦如昼是这一代修士中最厉害的丹修,少阳宗虽然位置偏远,却正处于一条灵脉之上,还有自己的灵圃,就连原料都是自给自足,保质保量。

真是低估了凝海那个老头的抠门程度,亏她还以为凝海给的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想到这在少阳宗都是弟子随意取用的!

储物袋里还有一本半新不旧的《武修入门》。

行然随意翻了两下,书中讲武修乃三界最接近自然的修行之道,修士以及凡人皆可修炼,入门主要讲了锻体之术,简而言之就是要抗揍。

这个不难,只要嗑药的速度够快,疼痛就追不上她。

她翻到入门拳法第一式,流星拳。

拳法通俗易懂,就是画了几个小人打一套拳法,跟漫画似 ,图画旁还有之前看过的弟子吐槽评论:

“这个动作好猥琐,不想练了。”

“这本书谁画的?跟鸡挠的一样。”

“大家吃饭的时候不要看书,谁淋上菜油了!!”

“传讯符号:壹玖叁叁伍贰伍,请漂亮的女修联系我!”

......这就是最远古的弹幕评论区吧。

这本书不厚,书中总共讲了六式基础拳法,行然都认真地记在脑子。

点灯熬油到了后半夜灯油不够了,昏黄的烛光下看书看得眼睛疼,行然好怀念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现代生活啊。

看不进书,也睡不着觉,她干脆起来凭照书里讲的内容打了一套流畅的拳法。

书里的记忆像是在脑海里刻了一个小火柴人,她跟着灵活的火柴人一遍遍打了起来。

奇怪的是,明明没有灵根,在运拳收掌时,她却感觉到从脊骨到四肢有酥酥麻麻的热流滚过,流淌到手臂的时候,拳风带着呼啸的声响,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道口子。

行然忍不住讶异,武修竟然是这样神奇的修行之术吗?

流星拳正如其名,速度快和拳法快得像流星,她一拳挥出,桌上的油灯晃了晃,彻底灭了。

但这并没有影响她继续练习,漆黑的房间里一丝光亮都很耀眼,她也是这才发现,她的拳风中竟然带了一小簇赤红色的火焰。

她不由更兴奋了,她还能打火!

空气中的灵力随着她的动作张驰,渐渐向她涌来,逐渐在她周围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她额头沁出薄汗,脑中空得只有一团光一样的意识,身体似乎都不再受自己支配,只是跟着那团意识行动,她一个翻身,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

漆黑的房间突然透过幽幽光晕,行然忍不住眯了眯眼,这才懵逼地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光的来源是墙上一个一人高的大洞,她一不小心,一拳把房间的墙砸了个大洞。

灰尘洋洋洒洒呛得她干咳两声。

行然的拳头僵在空中,尴尬地与隔壁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小黄书的卫漪面面相觑。

卫漪:6


跟卫漪一起连夜凿石头补上墙,行然再也不敢在屋里打拳,盖上被子睡了两个时辰。

一大早她就被秦如昼敲门:“小师妹,你有早课,记得不要迟到哦。”

行然捂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好。

良久后,她忽然猛地坐起来,早课??!

来不及细想,行然飞快地跳下床,套上法袍,磕了一把辟谷丹,边跑边心酸得想掉眼泪。

上辈子刚毕业,这辈子还要赶早课。

赶到授课堂时,行然扫视一圈,哦豁,“下课了?”

坐在讲台上打瞌睡的大长老闻声抬头,精神一振,双眼放光。

大长老的授课堂也有几十年没开过张了,此刻不由兴奋地招呼行然,“老四家的行然是吧?快来快来,师伯就等你呢。”

等等,不会就她一个人上早课吧?

当大长老把她安排坐在第一排讲台对面的位置后,行然绝望地闭上眼,没错了,就她一个人怨种弟子。

少阳宗可以说是修真界最高教育水平了,全宗门就一个授课长老,还能给她一对一授课。

此刻行然只觉得,上课如上坟,很想给大长老哭一个。

大长老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破破烂烂快要散架的书,“你了解武修吗?”

行然:......

他好像个骗子。

她的沉默让大长老觉得她是不知道,但不好意思说,对着这盼了几十年才盼来的一根独苗,大长老很有耐心。

他捋着胡子娓娓道来:“武修乃是天然术法,没有门槛,没有限制,也没有上限,只要悟性高便能把十成的功法练出万倍的威力,不只有生带灵根的修士可以练,就连没有灵根的凡人也可修习来强身健体。”

“但武修又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练的,修仙界看不上武修,是因为鲜少有人见识过武修的强悍,数千年来,直到武修没落,无数人号称武林高手但其实学会的都只是皮毛,真正能摸到武修大门的人屈指可数,能于此道深耕之人更是凤毛麟角。”

接着他拍了拍那本破书,行然眉头一跳,生怕他给书拍散架了。

“这本《武学一百式》被无数人翻阅,书都翻酥了,却只有一人参透。”

行然捧场地问:“谁?”

长老高深莫测地抬了抬头,看向远方,“武修第一人梅元星,是武修最后一个宗门的宗主,可惜已然在两百年前陨落,其衣钵无人继承,只留下几部经书,皆藏于我们少阳宗藏书阁。”

梅元星,听到这个名字,行然脑海中的剧情飞速划过。

原书中,这个大佬是世间罕有的武学天才,由于陨落之时没有找到人继承衣钵,其一缕神识一直游荡在宗门旧址,在后期被华清发现,成为了华清的机缘,华清在获得梅元星的传承后实力暴涨,能与卫漪打个平手。

那确实是个厉害角色,行然把大长老面前那本书挪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翻开。

大长老背着手道;“你的情况老四也跟我说了,你的天生神力也算武学天赋,虽然我不擅武修之道,但为了授你功课,我可以从头学起。”

行然:大可不必,等你学会我可能都要入土了。

行然把书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拍了拍大长老的肩膀,“大师伯,你已经没机会了,我还有大把时光,我自学吧。”

大长老瞪着眼抖动着胡子,抽出剑想吓唬吓唬她。

在剑劈下来的那一刻,行然的目光准确捕捉角度,速度极快地来了个空手接白刃。

只听得大长老喘着粗气,行然小心翼翼抬头,见大长老死死盯着自己的双手,她看着被自己拍变形了的剑,心虚地松开了手,一步、两步......悄悄往外挪。

大长老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撅过去,他掐着人中,“孽障!孽障!”

他的本命灵剑啊!!

大长老家的师兄们把大长老抬回去,走之前还一脸钦佩地看着行然,偷偷给她竖个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行然欲哭无泪,一转头正好看见授课堂门头翘首以盼的少年郎。

时慕一见她,疯狂摇手,“小师妹!”

少年青涩,脸上透着朝气明朗,笑容中有一股二了吧唧的气质,眼神中有一种澄澈的愚蠢。

时慕蹦跶到她面前笑吟吟开口:“我来接你下课啦。”

行然欲言又止,“二师兄,你脑袋上那是啥?”

时慕摸了摸自己五颜六色的脑袋,得意地挑眉,“我用彩虹石染的头发,好看不?”

行然想吐槽,真的很精神小伙啊!

但为了避免跟他解释精神小伙的意思,她绞尽脑汁夸了一句:“别具一格。”

时慕摸着五彩头毛,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颠颠地要跑去给大师兄看看。

真是很难想象,眼前这个高兴得跟个狗崽子一样的时慕,会是未来的妖皇,也是男女主的爱情保镖之一,女主的终极舔狗,为了女主放弃妖皇之位,身受重伤英年早嘎的大冤种。

凭他这澄澈愚蠢的眼神,被宁妙颜那雕虫小技蛊惑也不奇怪了。

俩人晃悠悠走到秦如昼院子门口,正巧遇到卫漪,她显然也被时慕这闹心的头发晃到了眼睛,眯着眼睛假装不认识他,飞速钻进秦如昼的院子。

时慕摸头毛,喜滋滋进了院子。

端着饭桶走出厨房的秦如昼看到时慕那缤纷的头发,狠狠一噎,脸上表情复杂。

然后越过他看向行然,比起时慕这个闹心的小兔崽子,小师妹可爱得多。

他笑得一脸慈爱,“我炖了只鸡,给小师妹补补。”

行然瞬间心情大好,好家伙,没想到捡垃圾宗门竟然伙食这么好,这宗门也不是全无优点嘛。

干饭魂驱使着她飞速落座。

跟目光炯炯的卫漪和时慕对视,她忽然想起昨天在宗门口那两拳,给二人诚恳道歉。

卫漪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眼睛死死盯着秦如昼的背影,哈喇子快要从下巴颏流到了宗门外。

时慕则更是不在意,托腮凑到行然身旁,摇头晃脑地嘻嘻笑道,“小师妹,你一来我终于不是宗里最小的弟子啦!”

秦如昼端着砂锅落座以后,算是人齐了,行然又看了一圈这仨师兄师姐。

心里忍不住一阵发愁,暗暗叹息: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恋爱脑!

该怎么救你们啊我的怨种同门!

秦如昼给她舀了一碗汤。

一口热乎乎的鸡汤下肚,行然感觉到有一股热意从腹部暖至全身关节,这修仙界的鸡汤都带灵力啊,幸好的是这鸡炖的比较烂,灵力含量较低,对她一个肉体凡胎来说并没什么不适。

没有被夸赞新发色的时慕失落地端着饭碗,坐到行然身边,“小师妹,听说你昨晚把墙锤了个大洞,好牛啊!没有灵根都这么牛,那要是有灵根,还不得把其他宗的首席打得屁滚尿流啊!”

秦如昼担忧地看了一眼行然,敲了一下时慕的脑袋,示意他住口,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师妹没有灵根肯定很伤心。

时慕摸了摸脑袋,莫名其妙地瞪了大师兄一眼,“小师妹力气这么大,一见面就把我跟师姐打飞了,说不定打其他宗的首席也不在话下!”

行然面无表情地竖起两根手指,夹住时慕的筷子,手腕微微一转,筷子立刻搅成了麻花,时慕立刻打了个寒颤,想起初次见面被撅飞的那一拳,他换了双新筷子,安静如鸡。

“诶?大师兄,你哪儿来的鸡?”时慕啃着鸡翅,香得满嘴流油。

秦如昼把鸡腿夹到行然碗里,“哦,就后院灵圃红毛的那只,养挺肥的了,鸡毛水滑油亮,我还做了个鸡毛掸子,挺好用的。”

时慕咀嚼的动作一僵,“脊背红毛,腹部白毛,尾巴是孔雀绿的那只?”

秦如昼点头。

“啪嗒”,时慕手里的筷子掉下来,他黑亮的眼睛里一瞬间盈满了泪水,开口就带了哭腔,“大师兄!那是我养了半年的红缨雀!”


秦如昼僵住,恍然:“啊,我以为是鸡呢。”

卫漪啃着另一根鸡腿,端着碗站起来,往角落走去:“不愧是灵禽,还挺香。”

行然拿着鸡腿左右看看,吞下嘴里的肉,一手端碗,一手拿着鸡腿,跟着卫漪一起蹲在角落啃得喷香。

顺带看秦如昼跟时慕打得桌上馒头与骨头齐飞,好不刺激。

这顿饭以时慕鼻青脸肿惨败,还得收拾残羹剩饭告终。

刚进宗门,不好原形毕露光吃饭不干活儿,于是行然帮时慕收拾着碗筷。

她想着那本武修入门她已经全学会了,等下收拾完要去一趟藏书阁,再找找武修相关的书。

时慕以为她还在为自己灵根的事伤心,歪着嘴“嘶”了一声,还安慰她:“小师妹,你不用担心,废灵根而已,山下有个灵宝阁,那里什么稀罕的珍宝和线索都有,说不定能找到重新让灵根长出来的法子。”

一句话,让行然想到了什么,对啊,灵根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她才是土壤,在土壤不变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让灵根重新长出来?

行然兴冲冲去藏书阁翻阅典籍,想找一下有没有修复灵根案例的记载。

少阳宗曾经也算底蕴深厚,在巍峨耸立的藏书阁上便能尽数显现。

一推开门,行然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灰尘洋洋洒洒扑面而来,不知多久无人打扫了。

她眯着眼,挥手打散灰尘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经书,随意堆叠的书卷垒在门后,阁中有一个古木旋梯,木阶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光顾过了。

少阳宗心是真大,偌大一个藏书阁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这在其他门派都得是多人把守的核心地点吧。

反正原主的记忆里苍穹宗的藏书阁不是谁都能进的,就算是她这个天赋弟子每个月也只能进去三次,且阁中古籍皆不能带出藏书阁,管理非常严格。

行然扫视一圈,注意到墙上有结了蜘蛛网的木牌,她仰头细看,木牌上写着个熟悉的名字,藏书阁负责弟子:卫漪。

......怪不得。

想到大师姐屋里四散的武器、秘籍、话本子和小黄书......确实不能有什么指望。

这么乱根本没办法找书,她只好撸起袖子,硬着头皮开始打扫。

半柱香后,行然举着抹布,看着被自己擦塌了的书架,神色复杂。

她也不是什么干活的料啊!

行然叹了口气,蹲下认命地收拾着古籍,怀里抱了一摞书,脚下忽然踩到一本,低头一看,是一本《从零开始学阵修》。

嗯,跟《从零开始学数学》一样深奥。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顺带翻阅。

这排书架上摆放的都是有关于阵修的秘籍,时慕学的就是符修和阵修,那就说明对智商要求不高,她放心地偷学。

整理完书架,行然扫了扫台阶上的灰坐下翻开那本《从零开始学阵修》,发现阵修很是玄妙,竟然忍不住看了进去,最低级的阵修没有灵根也可以学。

看到捕灵阵教学时她眼睛一亮,捕灵阵主要是用来捕捉一些小体积的低级灵物,作者在后面标记:用来捕鸟捉野鸡再好用不过。

行然兴冲冲跑到从门外捡了几个小石子,照着书上说的在地上摆了上捕灵阵,插上最后一根树枝,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抱着膝盖蹲在一边,等一个坠入陷阱的有缘鸟,最好是红缨雀。

但红缨雀没等到,却看到一个五彩缤纷的脑袋晃了过来,时慕看到她眼睛一亮,“小师妹!”

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行然刚想阻止,他已经一脚踩进那个阵法,接着“砰”的一声,凭空消失了。

行然目瞪口呆地揉了揉眼睛,人呢?她那么晃眼的一个二师兄呢?

她连忙把书掏出来翻了翻,是最低级的捕灵阵没错啊,她又没有灵根,摆的捕灵阵都没有效果才对吧?

没办法,她只能烧了一张传音符召唤了秦如昼,大师兄听到她说时慕消失了,慢条斯理地赶来,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还安抚行然稍安勿躁,背着手研究着行然的阵法。

“小师妹,你还挺有阵修天赋的哈,你这个阵法挺有创意的,也很有美感......”

“你看不懂是吧?”行然冷漠拆穿他。

秦如昼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哈,我是个丹修,确实不善此道。”

“那还等啥,咱宗门最擅长阵修的是谁?快叫过来呀!”

秦如昼无奈地一笑:“是师父,二师弟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咱们宗没有第三个阵修了。”

哦,就是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父吗?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呢。

秦如昼试图安慰她,“小师妹你也别自责,时慕他最多也就是被传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以他的能力。”

他摸着下巴沉思,“嗯,还真不一定回得来。”

谢谢,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行然绝望地看着那个阵法,最终眼一闭,这破宗门没一个靠得住的!

她一脚踏进阵法,紧接着天旋地转,她哐当摔到木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扶着腰站起来,四周灯光昏暗,照出墙上堆叠的书籍,这似乎是在藏书阁里面?

没跑远啊,她就知道,以她的能力还真能让人消失不成?

挪了两步,她发现不远处一个十分有辨识度的彩色脑袋,有时候特立独行点也不全是坏处,起码比较容易被找到。

她松了口气,赶紧走过去拽了拽时慕,他一动不动,行然刚想探探他的鼻息,就听到他忽然翻了个身,打了一个呼噜。

......

行然撇下他,在藏书阁里转了一圈,远处的东西似乎又一层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

藏书阁是有楼梯的,顺着楼梯下去就可以出去了吧,但她找了一圈,没有见到楼梯的影子,也就是说没有出口,行然还发现雾气是流动的,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气息,渐渐向他们涌来。

她没有离时慕太远,警惕地打量着环境,思量着对策。

她没有灵根和修为,就连她的怪力也只能对有实质的东西起作用,打一团雾气,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她又轻轻踢了一脚时慕,只见他挠了挠肚子,翻了个身,吧砸着嘴继续睡。

好想给他一大逼兜,全他一个完整的青春期。

算了,算了,亲师兄,亲师兄。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把时慕往肩上一抗,她想闯进雾中往前冲,靠蛮力把墙撞开,不知道能不能行。

也不知道这是几层,万一是顶楼,他们不会摔死吧?

白雾拢到眼前时,行然举起手刚要把它拍散,它却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回落在了行然面前三步外。

雾气里传来空灵的女声,在藏书阁中回荡:“你是,怎么进来的?”

行然脊背绷紧,用一只手比划着:“砰地一声就掉进来了啊。”

雾气沉默了,“本尊问的是,你是通过什么媒介进来的?”

“是阵法,我做了一个捕灵阵,本来想捕鸟,没想到把我俩给捕进来了。”

“不可能!本尊羽化之地怎么可能随便让一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就能轻易踏足!”


“不信拉倒。”行然翻了个白眼,俯身准备往前冲。

雾气: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它伸出手拦住她:“你给我看看是什么阵法?你画给我瞧瞧。”

一支毛笔、一卷宣纸自书架后飘到行然面前。

行然挑眉,“你让我画我就画,我不要面子的吗?”

雾气差点再次羽化登仙被气死,它抬起手,行然只感到背上一轻,她背着的时慕忽然飘起来,随着雾气的手往下一落,“哐当”一声被摔到地上。

行然不忍地闭了闭眼,这回应该不是睡着了,是直接昏过去了吧?

刚才雾气一出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它的对手,但它似乎也没有攻击她的意思。

不明确对方目的,她戒备地看着那团雾,“你到底想干什么?”

雾气不屑地哼了一声,毛笔和宣纸重新出现在行然面前,示意她照做。

行然看了眼脸着地扣在地上的时慕,老老实实拿笔把那个捕灵阵画出来。

雾气笼罩在她身后,“什么玩意儿这是?”

“阵法啊,我俩就是踩到这个阵法里才掉进来的。”

“诶?”雾气把阵法拿走,“你这个阵法就是寻常的捕灵阵啊,还错了一个地方,你没有灵根,即便是摆出正确的捕灵阵也没有效果才对,更不可能做出可以瞬移空间的阵法。”

“难道说...”雾气忽然一顿,握住行然的手腕摸了摸。

行然:?

她刚想给这雾气来一巴掌,雾气却忽然散去,方才的女声拔高了一个声调,“你怎么会有仙骨?”

仙骨?

行然茫然地看着它散成一团,不耻下问,“仙骨是什么?”

雾气重新组成一个人形,这次难得没有方才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仙骨是仙族血脉天生便有的,不是寻常凡人所出,那些只有灵根的修士可以比的。”

“凡人修士若想修仙,需得有极品灵根、天赋异禀、运气绝佳,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便是将这些都占全了的天选之子中,费尽千辛万苦可以得道飞升的也只有凤毛麟角。”

“而仙族血脉生来便有仙骨灵脉,生来便站在普通凡人修士毕生所望之高度。”

行然震惊:“你是说,我有仙骨,天生便是仙人?”

雾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曾经你可以说是,但如今你灵根残缺,没了灵根,即便是仙,你也飞不上去啊。”

“啧啧啧,是哪个杀千刀的剜了你的灵根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一个炮灰女配,书里只写了她凄惨的下场,仙族是什么鬼?书里没说啊!

如果原主真是天道亲闺女,怎么还会被女主这个废柴拿捏得死死的?

雾气打断她的想法,“你是仙族本尊也不意外了,明明没有灵根,却天生神力,抗那么大个男修跟拎鸡仔一样,摆错了个低级捕灵阵,阴差阳错便成了瞬移空间,要知道鸿蒙宗那个大弟子如今也才刚刚学会瞬移阵法呢。”

鸿蒙宗是主修法修和符修的宗门,大弟子凌尘于阵修一门格外有天赋,是这一代弟子之中最出色的阵修。

如果这么说,行然沉默了,她难道真的是仙族?

她把目光放在雾气身上,忽然不急着走了,想跟它聊聊:“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雾气似乎早就在等她问了,骄傲地漂浮在空中,“吾乃敬天道人,三百年羽化成仙,但由于凡尘任务未了,不得位列仙班。”

“所以,你在这里是在完成任务?”

敬天道人颔首,“没错,我的职责是传书,须得找到下一任传书人,将这满阁古籍传承下去,我这一残魄才能离开尘世,彻底登仙。”

“传书人?”

“对,我是这个世界的传书人,修仙界所有失传古籍皆由我记录传阅。”

行然疑惑:“那你怎么会在少阳宗的藏书阁?”

“少阳宗?”敬天道人一顿,摇头,“这里不是少阳宗的藏书阁,是本尊的领域空间,可以连通全修仙界所有宗门的藏书阁。”

领域变幻莫测,在她不了解的时候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幸亏她刚刚没直接撞出去,刚才如果撞出去了,还不知道要掉到什么地方去,万一掉到苍穹宗的藏书阁,那不就白送了吗。

她低头扛起时慕,“不好意思哈打扰了,我们误闯进来不是故意的。”

“那你慢慢等传书人吧,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哈,麻烦指条路,就不用送了哈。”

敬天道人悠悠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们出不去的。”

“那放我们出去的条件呢?”行然也直截了当。

这个敬天闲的没事儿怎么老给人添堵,大姐太孤独了喊她陪着唠嗑?

“我要你当我的传书人。”

行然:“不干。”

敬天诧异地看着她,她竟敢拒绝自己!

“你再想想,传书人可是能看这阁中所有门派失传已久的独门古籍,且你往读的古籍越多,你就能攒下越多功德,要比别人更早得道。”

行然:“哦,不感兴趣。”

她想了想,朝着刚才有毛笔和宣纸飞出来的那边书架走去,她方才似乎从那里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外界的生气。

敬天刚想出手拦住,又怕得到了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心一横喊道:“我有办法帮你修复灵根!”

行然顿住,似乎就等她这句话了,转头笑靥如花:“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说吧,怎么修?”

敬天飘到架子最高处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一本书翻了翻,“其实传书人于你也最有益处,这世上能赚功德的法子可不多,这些古籍经过历史长河留存至今,其中本就蕴含着许多力量和意想不到的能力,你若能将这些书籍都参透,灵根自然会慢慢长出来。”

“正所谓读书破万难,不就是区区灵根,这些古籍中蕴含的能量何止是这些。”

行然一脸,我就静静听你胡说八道。

敬天清了清嗓子,“往后你要每七日来我这里一趟,我要传授你知识,身为传书人修真界相关的所有知识你都需要牢记于心,这藏书阁中每一本书你都要看完,任何人问你,你都要答得上来,这才不违背传书人的职责。”

“哦,能带回去看吗?把这些书都看完就行是吧?”

行然无所谓地点头,她听了敬天絮絮叨叨的讲解,大概明白了。

总之把这里的书看完就可以恢复灵根,也可以涨修为,传阅给别人可以积攒功德,积攒功德还会在天道那里有一些特权。

“可以...你以为看完这些书有那么容易吗?”简直是无知小儿!狂妄自大!

行然不屑地嘁了一声,她以前吊儿郎当混一学期,期末临考抱佛脚,一摞崭新的书,只需三个晚上,就能创造一个奇迹,她一个工科生为了考证短时间内所摄取的知识绝对是这些古人望尘莫及的。

行然一边绕着书架摸索,一边往储物袋里装着书。

敬天:?

“你是来旅游的吗?走的时候还得带点特产?”

行然揉着腰,“你这儿来一次太费命了,我怕哪天摔死了,还是少来吧。”

敬天没好气地在她脑门上点了一下,行然只觉得脑门一阵发烫,只听敬天道:“这是本尊仙阁的通行秘钥,你上藏书阁顶层,穿过墙就能进来了,下次来走正门。”

秘钥,秘钥?!

行然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书中写过,男主有个机缘就是在苍穹宗藏书阁看书时不小心闯入一个秘境,邂逅了一个仙人的残魂,仙人给了他一个秘钥,允许他在秘境中学习失传的上古残卷,男主在秘境中修习了许多新的功法,修为大涨一个境界。

“就只有我自己能进来?”行然忽然问:“除了我还有谁有密钥?”

敬天:“就你一个,也不是谁都能当本尊的传书人,为保这些古籍的安全,传书人只能有一个,要不是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缘,我就把你们困死在这里了。”

行然:你分明是看中我是个冤大头了吧?

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抢走了华清的机缘,她就忍不住内心雀跃,便没有再给敬天添堵。

二人不是多么顺利地达成了合作,很快白雾散去,露出一个楼梯的出口,行然把时慕拖行到楼梯口,终究还是善良地没把他滚下去。

重新把时慕扛上肩,一转身只听得咚的一声巨响,她四周一看,啥也没有,可能楼上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吧?

敬天眼皮一跳,看着她肩上时慕脑袋上鼓起的大包:……这孩子,怎么这么莽?


行然肩上扛着体型比她大一圈的时慕,轻轻松松从藏书阁大门走出来,看到面容急切的秦如昼,终于解放了一样,把时慕扔给他。

秦如昼给时慕磕了粒丹药,时慕悠悠转醒,茫然挠了挠头,想起什么似的,问行然:“我怎么睡着了,睡得脑袋疼,不,浑身都疼呢?”

......算了,人傻不能复生。

行然一心只想回去研究从藏书阁带出来的古籍。

抢了男主的机缘诶,一想到她就想笑,男女主不好她就开心。

华清在原书中那么牛也有这些古籍的功劳,如果没有这些古籍,华清再有天赋或许也不会那么快悟道破镜,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秦如昼打成重伤,导致他走火入魔。

不过秦如昼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丹修奶爹,就算现在华清打败他也没什么太大压力。

行然唉声叹气,还是得变强,才能保护自家师兄师姐们不走邪门歪道啊,反派们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回到房间,她掏出古籍摆在桌子上,这次她挑选的主要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武修秘籍,还有几本阵法书,除了武修以外,也只有阵法对她更友好一些。

她捧着武修的古籍看了半天,记下了书里的招式,在院子里练了半天。

卫漪回院子时,正巧看到她飞腿而过,速度之快引得火风在空气中点燃,爆开一小簇花火,“噼啪”轻响。

卫漪嘴里叼着个冰棍,啪啪地鼓掌。

行然攥了攥拳头,胸腔里也翻涌着澎湃的激动,自己这么练也没什么意思,她目光灼灼看向卫漪。

卫漪并不知道小师妹的想法,还招呼行然再踢一个,看看烟花。

行然:“师姐,陪我练练呗。”

卫漪天真地把冰棍的木棍一撇,撸起袖子就站到行然对面:“好哇!”

卫漪那个啊字还未落下,就察觉到一阵热风向面门涌来,她猛地下腰躲过一击,飞快翻身拉开距离。

行然也立刻收了攻势,转身跳起向她横踢一脚,“噼啪”声音划过,卫漪险险躲过,但法袍却被烧了个窟窿。

她这才正式认真起来,卫漪到底还是剑修第一人,虽然手里没有拿剑,基本功还是拿捏非常到位的,不至于让行然乱拳打死老师傅,观察到行然的攻势猛烈但速度过于迟缓时,更是游刃有余地躲起攻势,还能趁机在行然不查时给她一鼻窦。

好让她知道,你师姐还是你师姐。

行然在战斗的过程中学着卫漪躲闪的动作,很快她就摸索出了规律,卫漪虽然速度快,但躲避时因为太快而不稳,落地时会有片刻的停滞用来稳定身体。

行然会在她落地的那一刻预判她的落地方向,从而将攻击重心放在卫漪的落地处,卫漪一时不察竟然没有避开身形还未稳定就被行然一脚踹飞。

行然那一脚,可不是普通人的衣角,卫漪一下子撞到那扇镶金门上,那声巨响让俩人都愣住。

卫漪都没敢在门口多躺,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嗖得站老远了,她满面愁容,绝望仰头望天:“完了完了,师妹啊,咱俩快收拾收拾逃债去吧。”

行然看着那坍塌的木门,如果她没认错的话,那门的材质应该是金丝楠木的,门把手是翡翠镶东珠,把她拆了卖可能都赔不起一个门把手。

她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问:“二师姐她,脾气好不好呀?”

卫漪无力地靠在门框上:“等她回来你就知道了。”

行然眼眸一转,缓缓举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二师姐是不是叫贺盈?”

在卫漪“你怎么知道”的目光下,行然的最后一抹希望幻灭了。

天生邪骨的贺盈酷爱赚钱,用拳头在商界打出一片天,人妖两界半片金山都是她的,说富可敌国都是谦虚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抠,视财如命。

原文中,因为女主闯入她的库房卷走了她私藏的绝世珍宝,而暴怒找女主寻仇,被已经化剑仙的男主一剑封喉。

是所有反派里唯一一个不恋爱脑,仍旧被男女主祸害死的女炮灰。

得,全员反派都在这儿了,毁灭吧。

搞坏了这个视财如命大反派的财物,行然心如死灰地别过头,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想逃,却逃不掉。

要么先把她送走,给她个痛快吧。

书里也没说这四个反派大佬都出自少阳宗啊,跟着这一窝大反派混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她现在退出宗门还来得及吗?

少阳宗真该请人看看风水了!

卫漪让时慕带着行然下山避避风头,她说她一个人在宗门里承受就够了。

行然感动得热泪盈眶,“大师姐,你真是个好人。”

卫漪也眼含热泪,“小师妹,你一路走好。”

虽然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头,但为了防止贺盈突然回宗正面遇上,行然还是背着小包袱跟着时慕下山了。

她打算顺便跟时慕去他说的那家灵宝阁,去打听打听修复灵根的秘法,虽然她觉得听起来有点扯,但万一是真的呢?

山下云州城的集市上人群熙攘,行然好奇地跟在时慕身后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了逛街的心情,原因无他,时慕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那一头张扬的五彩秀发引得周遭路人频频回头,超高的回头率也勾起了这个青春期少年的盲目自信,他一边甩着秀发,一边甩着膀子,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行然捂着脸,拉开距离,假装不认识他。

时慕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家小师妹不见了,赶紧回头冲她招收:“小师妹,快点!”

于是所有目光又都落在行然身上。

行然干笑着拿开手,硬着头皮跟上他,“二师兄,等到了灵宝阁,我送你顶帽子吧。”

出门时秦如昼给她兜里塞了二百下品灵石,嘱咐她穷家富路,别舍不得花。

她现在觉得跟着时慕走的每一步都跟艰难,需要花钱消灾。

时慕不舍得遮住这一头美丽的秀发,但更舍不得拒绝小师妹的心意,于是点头应下。

行然赶紧拉着他快步往灵宝阁走。

二人刚到岔路口,便遇上了一行人,这群人五大三粗,身上穿着墨蓝色的统一服饰,行然扫了一眼腰扣上的鸿字,是鸿蒙宗弟子。

鸿蒙宗、苍穹宗素来与少阳宗不合,鸿蒙宗曾经想抢占少阳宗有灵脉的那片地未成,一直怀恨在心,两宗几代弟子都不和睦。

带头的那个男子挑衅:“呦,这不是少阳宗的老幺吗?”

时慕挺了挺胸膛,不服道:“江千,我现在不是老幺了,我有师妹了。”

行然看看对方,看看他,凑在他耳边小声问:“二师兄,你打得过他们吗?”

少年人决不允许被看轻,所以他说,“那当然。”

行然忽略了青春期少年素来爱逞强吹牛的天性,信以为真。

她也不知道,修士的五感都远超常人,他俩吹牛的话都落到对方耳朵里,对方带头的那个名叫江千的哈哈大笑。

“时慕,你小子过来,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打过我的,朝我扔符纸吗?哈哈哈...”江千和身后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时慕气红了眼,江千一众人向前走几步冲他们围过来。

行然:“二师兄,上不上?”

时慕:“小师妹,我这个人最讨厌打打杀杀了,不如我们跑吧?”

行然冷漠……行了,懂了,不必说了。

她忽然想起,大师姐之前说下了山如果有人欺负她可以报她的名字,她会给自己撑腰的。

她现在也是有师姐的人了,卫漪可是剑修第一人诶。

于是她双手括在嘴旁拢成喇叭状,大喊:“我大师姐是卫漪!”

时慕:!!!

他震惊地看着小师妹,想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


时慕绝望地听她继续道:“我大师姐说了,如果你们敢欺负我们,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行然目光灼灼瞪着对面鸿蒙宗的弟子,那些弟子果然一愣,“卫漪?”

行然重重点头,心里一股得意油然而生,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啊。

不料,江千本就不怎么俊俏的脸上不但没有惧怕,反而愈发凶神恶煞。

“好啊,你们还敢提卫漪那个祸害!上回她出老千骗走了我三块上品灵石,我还没找她算账呢,弟兄们,上!把这俩小兔崽子抓回去!”

他身后的弟子显然也苦卫漪久矣,一群人一窝蜂扑上来。

?大师姐不是说在山下遇到危险报她的名字吗?

这咋不光不管用,还吸引火力,刺激敌人了呢!

见势不对,行然跟时慕撒丫子狂奔。

跑着跑着时慕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符修就开始双腿酸软,行然一把把他扛在肩上继续跑。

时慕趴在行然背上被颠得想吐,还有点疑惑,奇怪,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

……

行然甩开脚丫子穿街绕巷,很快就把那群人甩掉了。

时慕落地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站不住,扶着墙吐了好一阵,行然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警惕地看着街道口,生怕鸿蒙宗那些人追上来,也不是她跑不动了,主要是再这么跑下去她可能就要失去二师兄了。

确定了没人追上来,行然才扶着脚步虚浮的时慕进了附近一家酒楼,进门时时慕直愣愣仰头看着牌匾上的“满月楼”三个大字。

他指了指,说不出话,一开口又想吐了。

行然摸了摸羞涩的储物袋,她只有两百块下品灵石。

不过之前大师姐还说了,去山下的满月楼可以报她的名字,能打折。

虽然遇到麻烦喊她的名字没能吓退敌人,可能只是恰巧那些人跟她有仇吧。

但是在这满月楼能打折总是真的吧?

俩人在满月楼点了桌菜,不得不说,这修真界闻名的连锁酒楼确实是名不虚传,有她以前吃的淮南菜风味了。

俩人吃着菜,竖着耳朵听着旁边桌的人在说话:“听说了没,苍穹宗那个华清的亲传女弟子近日修为大涨,越境到元婴了。”

“牛啊,早就听说苍穹宗有个极品灵根的弟子,好像是叫宁妙颜,自幼天赋异禀细嫩好学,年纪轻轻就结了丹,现在又冲击元婴,那这一代能飞升的修士又多了一个啊。”

“可不咋滴,苍穹宗在五大宗门中的地位又要靠前了。”

“嗨,前四个宗门排名比来比去都差不多,反正流水的第一名,铁打的少阳宗,少阳宗永远垫底。”

......

行然默默扒拉着菜,原来外面人得到的消息都是苍穹宗天赋女弟子是宁妙颜啊。

女主光环真是不得了,可惜原书剧情已经被她篡改了,她把灵根剜出来以后,悄悄把原身曾经用离魂草制成的毒液滴了一些上去,离魂草有剧毒和腐蚀性,沾在灵根上一时半刻看不出来,但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把灵根腐化,所以她的极品火灵根宁妙颜根本不可能用得上。

她现在有点好奇,宁妙颜的极品灵根是从哪儿来的,这世上极品灵根的人凤毛麟角,她还真没听说过除了自己以外,这一届修士中还有谁是极品火灵根。

她没注意到,身旁的时慕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谁说少阳宗会一直垫底!今年的宗门大比,我们少阳宗一定会拔得头筹!”

满堂宾客齐齐向他们这一桌看来,然后哄堂大笑。

“少阳宗要是能拿第一,我倒立拉稀!”一位仁兄笑得满脸通红拍桌子道。

“少阳宗要是能拿第一,我倒立吃屎。”第二位仁兄加码道。

行然本来不知道啥宗门大比,也没想拿第一,但是她有点想开开眼界。

她从前在网络上也没少看这种口嗨立flag的,就是没见过真履行的,不知道这修仙界的人是否言能践行。

时慕一头彩毛都要气炸了,看不起谁呢!太欺负人了!

行然在一旁顺毛,“你不想看看吗?”

时慕两眼放光:“看我们拿第一吗?”

不,看倒立吃屎。

但是她没好意思说,只是胡乱点点头,喊小二来结账。

小二甩着帕子笑眯眯地说,“两位客官,一共一百七十下品灵石。”

行然拿着钱袋子愣住,拔高了声调:“多少?”

小二重复:“一百七十下品灵石。”

行然心口一痛,在这个一个下品灵石能买二十个包子的物价下,他们明明可以去抢,却还是请他们吃了顿饭。

这是黑店吧?

她想起卫漪的嘱咐,赶紧自报家门:“我大师姐是卫漪,能不能打个折?”

此话一出,小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光消失了还一抬手召唤了全店的伙计,“弟兄们,这是卫漪的师弟师妹,把他们都抓起来,卖了还债!”

行然:?

时慕无语地看向行然,“小师妹,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强调大师姐?你难道不知道大师姐在山下人嫌狗憎,是个祸害吗?”

行然:这她哪知道啊?

她此刻才顿悟,原来是大师姐坑她!

她就说卫漪那么不靠谱的一人!

不愧是后期的大魔头,小小年纪就不干人事!

不就是一进宗门就给了她一拳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小二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卫漪那小兔崽子赊了两块中品灵石的饭钱不给,还敢让你们来提打折?”

他举起手臂粗的木棍,“要么替她把钱还了,要么我就把你们俩腿打折!反正你们不是卫漪,没她那逃命的本事。”

行然跟时慕对视一眼,她把二百块下品灵石全扔下,时慕也眼疾手快地掀翻了桌椅挡住伙计们的去路,她熟练地扛起时慕,扭头就往外跑。

时慕:啊啊啊啊啊啊......他才刚吃饱啊!

“站住。”门口站了个纤细高挑的女人,浑身散发着有钱的光芒。

该说不说,修仙界虽然奇葩遍地走,但颜值都挺高的。

行然急刹车,差点扑进美人怀里,把肩上的时慕都吓掉了。

时慕捂着嘴,抬头,“小师妹你...二师姐!”

他惊喜地跳起来,“二师姐,你回来啦。”

贺盈嫌弃地避开他扑过来的身影,笑盈盈地打量了一眼行然,“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妹?真可爱呀!”

行然乖巧点头。

贺盈一身金黄色法袍,头顶白玉镶金发冠,浑身金灿灿闪得不忍直视。

小二指着行然二人告状道:“东家,他们砸坏了紫檀桌椅,还有这些妖界买来的碗碟。”

这修仙界连锁的满月楼竟然也是贺盈的产业,修仙界女财神名不虚传啊,怪不得会被男女主盯上。

贺盈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金算盘,修长手指在算盘上飞速到拨弄出幻影,“两把凳子三十四块中品灵石,一个紫檀桌子十块上品灵石,妖界蝉玉瓷碟六十块中品灵石......”

行然的肩膀随着她越拉越长的账单,肉眼可见地垮下去,谁知道这些东西这么值钱啊!!

早知道烂在宗门里也不出来了!


行然跟时慕整齐划一地低着头。

贺盈的算盘停下的那一刻,憋着一口气的行然才缓缓呼出口气,差点没给自己憋死。

贺盈哗啦哗啦晃着算盘,弯着眼睛宣判:“一共是五十块上品灵石。”

时慕险些晕过去:“二师姐,能打个折吗?”

贺盈无动于衷,断然拒绝:“恕不还价哦。”

行然的泪差点砸下来,虽然满月楼是贺盈的产业,但他们还不上钱,还砸了人家的桌椅盘碗,亲兄弟明算账,还钱也是应该的,不过五十块上品灵石,就算跟时慕一人一半,她要还清也得打一辈子工吧?

贺盈顿了顿,掏出一个软金封皮的小本子,一支纯金狼毫笔:“听师姐说,你是老头儿的私生女?”

行然:......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行然可不能让凝海占她这么大便宜。

就在她张口想解释的时候,贺盈低头在本上划拉:“子债父偿,那就记老头儿账上吧。”

行然闭上嘴巴,决定就让误会继续美丽下去。

贺盈收起本子,凤眼斜蔑蔫了吧唧的师弟,这才注意到他的脑袋,嘴角标准的弧度又忽然抽搐:“时慕啊,你这发型......”

一说起这个,时慕可就精神了,他撩着一头花里胡哨的头发,“好看吗,纵观整个修仙界,没有任何修士跟我撞发色,是不是很特别?”

贺盈无语凝噎,“确实特别。”

“特别傻哔——”

时慕:你咋骂人?

“由于伤害到了我的眼睛,追加赔偿款一百中品灵石。”

时慕噤声,含泪捂住头。

贺盈终于想起问:“你俩下山来干什么?”

躲你。

行然当然不能这么说,她另找了个借口,“二师兄说灵宝阁可能有修复灵根的秘法,我被废了灵根,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灵根重新长出来。”

贺盈打断她,“没有,灵宝阁卖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

“师姐你怎知道?”

时慕抢先道:“因为灵宝阁也是二师姐的产业呀。”

贺盈给行然泼凉水,“我走南闯北几十年,能让废掉的灵根重新长出来的东西我听都没听过。”

虽然行然原本抱的期望就不大,但是听到贺盈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失落。

贺盈:“但可以去找找有没有可以代替灵根的东西。”

她看着小师妹重新抬起头,充满朝气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圆溜溜的小脑袋,跟她寝室那只小金猪扑满挺像,应该也挺招财的吧?

不知自己已经变成招财吉祥物的行然,拽着师兄师姐直奔灵宝阁。

灵宝阁豪华的牌匾下,客人络绎不绝,门前挂了个木牌,上面写着:新品,琉璃玉镜,敬请选购。

时慕好奇,“琉璃玉镜?”这名字听起来就耀眼,肯定好看。

贺盈点头,“昂,我从妖界带回来的,玉镜可以留存一些地图和画卷,还蛮实用的。”

行然心思一动,“那书籍能看吗?”

贺盈:“没试过,这在妖界的用途只是查阅地图比较方便,因妖界环境阴湿纸质地图不利于保存才造出这玩意儿。”

“进去看看。”

三人进了大堂,里头竟然快要赶上现代一个百货大楼了,两个楼梯旋上二楼,楼梯上都是拥挤的人潮。

掌柜的和几个小二忙得没空照应,他们就随意逛逛。

行然仰着头看得眼花缭乱,这修仙世界的东西可真五花八门,很快她就被人群挤散了,一转头二师姐不见了,再扫视一眼,巾帽区有个顶着五彩斑斓头毛的花孔雀,不得不说时慕可太显眼了,压根不怕走丢。

她挤到时慕身旁,见他正双眼放光地看着一排排琳琅满目的发冠头巾。

“小师妹,你说给我买帽子的!”

行然随手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漆纱笼冠的价签,明晃晃的二十中品灵石让她忍不住闭上眼。

她拽了拽时慕的袖子:“二师兄,我的灵石不够了,要么下次再买吧。”

然后她就看到时慕的眼睛暗淡下来,他有些不舍地看着那一排价格最便宜的头巾,“买个头巾也不行吗?”

唉,答应孩子的,也不能轻易反悔吧。

她咬咬牙,把入门时储物袋里用来压底,仅剩的几十枚下品灵石拿出来,“你挑吧。”

时慕一眼就看中一个草绿色的头巾,“这个好,很衬我孤傲的气质!”

行然脸上的心痛都有了裂痕,“你确定,不再选选?”

时慕开开心心摘下那个头巾系在头上,“我就喜欢这个!”

行然看了看这个绿头巾价签上写着二十块下品灵石,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孩子长大了,会给家里省钱了。

付了钱,行然牵着时慕正要走,忽然听到门口熙攘声。

“呦,这么大阵仗,是谁啊?”

“是苍穹宗的宗主,和他那个天才女弟子!”

“嚯,快起开让我也看看!”

时慕好奇地往前凑,“小师妹,咱也去看看。”

他也没见过苍穹宗的小师妹呢,不知道有没有他家小师妹这么厉害,能一拳把人锤飞。

行然扯着他逆着人潮走:“不了吧,咱先去找二师姐吧,等会儿耽误二师姐时间,她再记我们的债。”

听了这话,时慕也不好奇了,二师姐的时间实在宝贵,耽误了他可赔不起,于是立刻昂着脑袋四处搜寻,二师姐呢?二师姐呢?

刚进门的华清扫了一眼这摩肩擦踵的人潮,忍不住皱了皱眉,两个弟子立刻在他前面开道。

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热闹的街坊,人太多太杂,他不愿与这些低阶散修有过多接触。

而他身侧的宁妙颜牵着他的袖子走进灵宝阁,满脸具是新奇,“这就是灵宝阁啊,从前只听闻灵宝阁最擅搜罗六界奇宝,妙颜可从没来过。”

华清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他任由宁妙颜牵着他像只小鸟一样跳跃在货架之间,看什么都新奇,半刻以后他们身后弟子身上就挂满了袋子,双手托着包装盒,连路都看不清了。

华清的注意力不在货物上,反倒是随意扫视着路过修士的面孔,其中眼熟之人并不多。

他拿着一个紫玉摆件把玩着,余光瞥见一个鹤立鸡群的绿脑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少年像一根蔫了吧唧的青葱,他恍然记起这张脸,那好像是少阳宗的亲传弟子,是凝海那个老无赖的徒弟,于符修上有些天赋。

宁妙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师父?”

这时一只小手举起来,摁下了那个绿脑袋,行然压着时慕的脖子,死死捂着他的嘴:“别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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