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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修仙,打爆诸天

尘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横推诸敌,打爆一切】江流天,六岁时陷入沉睡,一睡就是三年。至九岁,又惊觉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十二岁,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能挟山超海。十五岁,体若金刚,刀枪不入,水火难伤。十八岁……

主角:江流天   更新:2022-11-26 1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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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流天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不修仙,打爆诸天》,由网络作家“尘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横推诸敌,打爆一切】江流天,六岁时陷入沉睡,一睡就是三年。至九岁,又惊觉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十二岁,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能挟山超海。十五岁,体若金刚,刀枪不入,水火难伤。十八岁……

《我不修仙,打爆诸天》精彩片段

紫川王国,烟霞城。

柳家,乃是烟霞城五大家族之一。

家主柳云相,曾官至兵部尚书,后因厌倦了官场纷争,遂解甲归田,回到烟霞城,创立了柳家。

这一日,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缓缓走向柳府后门。

她玉手微抬,刚欲敲门,却蛾眉轻蹙,似有踌躇。

“我堂堂暮云谷弟子,岂能走后门!”女子心中很是不满。

但是很快,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唉!既然答应了秋雨的请求,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进去看看。”

念及此处,她抓起门环,轻轻拍了几下。

“门没关。”院内响起一个声音。

“咯吱!”

女子推门而入。

她环目四顾,却发现整个院落里就只有一个人。

他正在劈柴,因是背对自己,无法得见其真容。

“我找江流天。”女子说道。

“我就是!”那人回了一句。

他没有回头,亦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女子眉头一皱,似有不喜。

她稍一犹豫,想起此行目的,遂轻声说道:“我叫夏幽怜,来自暮云谷,乃是你妹妹江秋雨的师姐。”

江流天依旧没有回头,但他手中的斧头却骤然停在了半空。

夏幽怜继续说道:“你妹妹命在旦夕,她让我前来向你求救。不过,看你这个样子……”

江流天猛地站起身,他随手将斧头别在腰间,转身说道:“带路!”

夏幽怜抬眼而观,发现这是一个少年,也就十五六岁,除了头发略显散乱之外,生的倒还算俊俏。

看着他脚下刚刚劈好的干柴,以及墙根处码的整整齐齐的柴垛,夏幽怜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你知道暮云谷吗?”

江流天点头道:“知道,我妹妹就在那里。”

“你……”夏幽怜顿感无语。

她张嘴欲言,忽听前院传来一个声音:“小天哥哥,你在……”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裙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后院之中。

少女的年龄不大,也就十一二岁,但却生的极为漂亮,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她甫一踏进院门,就看到了高挑性感的夏幽怜。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后院?”她紧紧盯着夏幽怜,冷声问道。

“她叫夏幽怜,来自暮云谷,是秋雨的师姐。”

夏幽怜还未曾开口,江流天就竹筒倒豆子般将她的身份交代了个清楚明白。

“暮云谷?你来这里干嘛?”少女皱眉问道。

夏幽怜没有回答,她冷眼看向江流天,沉声说道:“我不知道秋雨是怎么想的,为何偏偏要向你求助。

恕我直言,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劈柴吧!

就算你去了,也是毫无用处,反而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少女闻言,美眸微闪,她冷冷地看向夏幽怜,大声喊道:“喂!你什么意思,是看不起小天哥哥吗?他……”

夏幽怜低头看着她,轻声笑道:“一个在后院劈柴的小子,你想让我怎么看得起他呢!”

“哼!你们暮云谷是不是有个叫柳轻烟的?我告诉你,她是我四姐,我……”

少女的话还没说完,又被夏幽怜打断,“柳轻烟?我知道啊!只不过,她好像已经死了呢!”

少女双眼陡然瞪大,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夏幽怜,惊声喊道:“你……你说什么?”

江流天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我说,柳轻烟已经死了,就死在三天前。”夏幽怜摇头说道。

“她是怎么……”

少女刚刚开口,就听江流天说道:“小蝉,你先回前院,我要去一趟暮云谷。”

“小天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少女脆声喊道。

江流天摇摇头,“听话,你就在家里等我。”

不等少女回复,他便转身看向夏幽怜,皱眉道:“我们走吧!”

说罢,他当先朝着后门走去。

“我……”少女抬起头,她张口欲喊,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闭口不言。

夏幽怜看着她,摇头一笑,亦是走向后门。

“我们怎么去?”

江流天站在门外,回头看向正走出来的夏幽怜。

“你真的要去吗?你可知道这……”

夏幽怜欲要劝阻,却听江流天再次说道:“我们怎么去?”

夏幽怜:“……”

“骑马还是步行?”江流天再问。

夏幽怜颇为无语的摇摇头,她双眼微眯,撮嘴发出一声低啸。

“唳!”

天空中骤然响起一声鹰啼。

江流天抬头看去,一只墨青色雄鹰直冲而下,径直朝柳府后门飞来。

夏幽怜看向江流天,忽然问道:“你是武者?”

江流天摇摇头,“不是!”

“你是修士?”

“不是!”

“你既不是武者,也不是修士,为何要去暮云谷?”

“我们可以走了吧!”

江流天说着,看向已经落地的雄鹰。

此鹰甚巨,双翅展开,足有七八米。

夏幽怜皱眉道:“小子,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嗯!”江流天随口应道。

“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我先走了!”

夏幽怜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就欲乘鹰而返。

但江流天的速度却是比她还快,已然抢先一步踏到了巨鹰背上。

夏幽怜紧盯着他,问道:“你真的要去?”

同时,她也心生疑惑,“咦?这家伙的胆子倒是不小!若是寻常人见了小鹰,怕是会被吓到腿软吧!”

江流天点点头,未曾言语。

夏幽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希望你不要后悔。”

说罢,她飞身而起,轻飘飘的落于鹰背,站在江流天身前。

“铁背鹰,二阶妖兽,性格温顺,轻易不会伤人。”

夏幽怜回过头,她神情怪异的看了江流天一眼,继续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坐下的好,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可能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江流天没有多说,他老老实实地坐了下去,却又单手托腮,看着天边的彩云发呆。

夏幽怜轻声喊道:“小鹰,我们出发,返回暮云谷。”

“唳!”

雄鹰展翅,冲天而起,径直朝着东方飞去。

两人离开之后,那个名叫小蝉的少女走出后门,她抬头看着天际,低喃道:“小天哥哥,千万要小心啊!”

烟霞城距暮云谷并不远,也就三千多里。

不足一个时辰,铁背鹰便落在了暮云谷的山门之外。

江流天双眼微眯,冷冷地看着门口那块高大的石碑。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已经告诉了你。

切记!进去之后莫要冲动,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秋雨。

然后,我们再想……想……”

夏幽怜的话还没说完,就目瞪口呆的看向江流天。

但见他轻挽衣袖,径直走到那块石碑之前。

这块石碑高达十数丈,重达数万斤。

“砰!砰!”

江流天连挥两拳,直接在石碑上砸出两个深深地坑洞。

“轰隆隆……”

紧接着,他将两手置于坑洞之中,看似毫不费力的将石碑举了起来。

“你……你要干……干嘛?”夏幽怜娇躯剧颤,震惊无比。

江流天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你先离我远一些,别到时候溅一身血!”

夏幽怜:“……”


夏幽怜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竟真的退到了十丈开外。

“嗖!嗖!嗖……”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暮云谷,接连有五六道身影闪身而出。

他们甫一赶至,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面面相觑,均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江流天,以及那块被他举在头顶的石碑。

暮云谷只是一个小宗门,这块石碑又重达数万斤,即便是谷中长老,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举起来。

“你是何人?安敢来我暮云谷撒野!”一白衣青年壮着胆子喊道。

江流天瞥了他们一眼,视线重新放在暮云谷的山门上。

“咚咚咚……”

他未曾言语,径直举着石碑缓缓上前。

“小子,你给我站住!”

“你可是不想活了?赶紧将石碑放下!”

“你若再不停步,我们可就动手了啊!”

“……”

几人色厉内荏的大声喊道。

“砰!砰!”

接连两声巨响,江流天手举石碑,直接将山门撞碎。

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谷内走去。

“不好!赶紧回去通知长老!”那几位弟子惶然色变,急声吼道。

“你们盯着他,我去禀报钱长老。”一人说罢,匆匆闪身而去。

“咦,夏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直到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正站在远处的夏幽怜。

夏幽怜回过神来,轻声说道:“我因事外出,刚刚回来,就看到江……这个少年站在山门外。

我正感到疑惑呢!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几人点点头,也是没有多问。

“砰!”

就在这时,谷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夏幽怜眉头一皱,说道:“我先进去看看。”

说罢,她便闪身进了暮云谷。

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

距离谷口百丈之地,江流天停下了脚步。

此时此刻,他已被人团团围住。

但他眸子森寒,却无任何惧意。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我暮云谷闹事?”郭青山踏步上前,皱眉问道。

他是暮云谷的外门长老,闻听有人捣乱,自是不敢耽误,遂匆匆赶来。

刚才那一声巨响,就是因为他一掌拍在石碑上而导致。

直到现在,他的手臂还在轻轻颤抖,掌心亦微微发麻。

他暗自庆幸刚才没有用全力,否则,他可能痛失双臂。

“让云沧海出来见我!”江流天冷声喊道。

“云长老?你找他何事?”郭青山沉声问道。

江流天冷冷一笑,却是未曾言语,他手举石碑,继续朝前走去。

“站住!”

郭青山大怒,他身形高高跃起,又是一掌拍向江流天。

江流天双臂微一用力,用石碑挡在身前,并轻轻一推。

“砰!”

“咚咚咚……”

郭青山一掌拍在石碑上,却被震得连连后退。

他强忍疼痛,缓缓抬起手掌,已是红紫肿胀。

江流天没有再看他一眼,而是朝着暮云谷深处走去。

夏幽怜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心神俱颤,她喃喃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难怪秋雨要让我去找他呢!”

说罢,她身形一闪,亦是朝谷中掠去。

但她所去之方向却与江流天完全不同。

夏幽怜心思缜密,她曾想过直接带着江流天去救江秋雨,但又怕那些人会拿江秋雨作为人质,故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砰!砰!砰……”

江流天身边围的人越来越多,但真正敢出手的却没有几个。

无他,看看他身后那条鲜红的血路就能明白。

事到如今,他已不再心慈手软,但凡对他出手之人,几乎都被他用石碑给砸的稀烂。

他给过这些人机会,让他们将云沧海喊出来,无奈这些人压根就不听,不但不听,还直接对他动手。

江流天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失去了耐心。

“吧嗒,吧嗒……”石碑的边缘不停地向下滴着鲜血,夹带着皮毛碎肉,触目惊心。

“嗖!”

又有一人自暮云谷深处掠出,径直冲向江流天。

“何方宵小,竟敢在我暮云谷杀人,给我去死!”

这人大声喊着,一掌拍向江流天的胸口。

“哼!”

江流天冷哼一声,他将石碑往地上一杵,继而又猛的一推。

“砰!”

“咔嚓!”

“啊!”

江流天单手举起石碑,径直朝那道不停后退的人影砸去。

“啪!”

那人惊恐的瞪大双眼,瞬间被拍成一滩肉泥。

“钱长老!”

周围的人尽皆呆愣在当场,并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流天。

“太可怕了!连内门的钱长老都挡不住他一击。我……我们……”

“云长老呢!他怎么还不来?”有人大声喊道。

“大家都退后!他是来找云长老的,我们没必要上去送死!”另有一人喊道。

江流天不为所动,他单手提着数万斤重的石碑,缓缓向前走去。

那石碑在他手中轻若无物,他单手而执,竟似不费吹灰之力。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有人低声叹道。

待到此时,没有任何人敢挡在他的身前,他们纷纷退到很远的地方,遥遥观望。

另一边。

夏幽怜步履匆匆,着急忙慌的跑到一所破旧的小院前。

“站住!”

院门口站有两人,各执刀兵,将夏幽怜挡在门外。

夏幽怜深呼一口气,稍稍平复心中的兴奋,她张开手,掌中托有两颗青褐色的丹药。

“两位师兄,这是两颗增元丹,还请通融一下,让我见见江师妹。

我跟她素来交好,只想在其临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夏幽怜低声说道,状甚悲伤。

那两人眼神一亮,他们对视一眼,点头道:“进去可以,莫要久待。记住,你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其中一人说着,一把将两颗增元丹抓了过去。

夏幽怜颔首道:“多谢两位师兄,我明白。”

说罢,她身形一闪,瞬间掠进小院之中,径直朝其中一个房间冲去。

“秋雨,秋雨……”她急声喊着,推门而入。

江秋雨躺在床上,她脸色苍白无血,有气无力的问道:“夏师姐,我哥来了吗?”

夏幽怜激动道:“来了!来了!他正在谷中大开杀戒呢!”

“秋雨,我着实没有想到,你哥竟然会这么厉害!”夏幽怜俏脸通红,极为兴奋。

“对了!秋雨,你哥这么厉害,为何当初没有被选入暮云谷呢!

如果有他在,谁还敢欺负你!”

江秋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她幽幽一叹,道:“当年,他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连手无缚鸡之力都谈不上。

因为,他压根就站不起来,只能瘫在床上。”

夏幽怜:“……”


江流天的脚步再次停下,在其前方又多出三位老者。

他们穿着绣金长袍,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正是暮云谷的三位内门长老。

“哪个是云沧海?”江流天皱眉问道。

“你在这里大开杀戒,是欺我暮云谷无人吗?”左侧老者冷声斥道。

“你是云沧海?”江流天紧盯着他。

“我是你大……”

老者甫一开口,江流天便踏步上前,他单手擎石碑,砸向其胸口。

“哼!”

老者冷哼一声,一掌拍向石碑。

“砰!”

“嗖!”

“咔嚓!”

掌碑相撞,他的身形骤然而飞,手臂更是寸寸断裂,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老邱!”

另外两人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咚咚咚……”

江流天双眸森寒,大踏步朝他走去。

“住……住手!我……我不是云沧海!”那老者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江流天没有反应,依旧是迈步前行。

“住手!他真的不是云沧海!”另一位老者急声喊道。

江流天陡然止步,皱眉道:“一刻钟,云沧海若还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便将你们暮云谷夷为平地!”

“你为何要找云沧海?”那老者问道。

江流天看了他一眼,却未曾言语。

“砰!”

他微一松手,石碑坠落在地,群山皆颤。

“他虽然天生神力,但却只是一阶凡人。”

“若没有这块石碑,我们斩他犹如杀鸡。”

“如今,他已放下石碑,我们不若出手……”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暗暗传音说道。

江流天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微掀,露出一丝略显残忍的笑意。

“上!”

三人大喊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江流天身前身后,同时拍出一掌。

“砰!砰!砰!”

三掌全部命中,未有失手。

“哼!臭小子,我暮云谷又岂是你能够……”

这位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眼前一花,拳影乍现。

“啪!”

他的脑袋遽然爆裂开来,鲜血混合着脑浆,溅射而出,洒向四面八方。

江流天轻轻一带,将石碑置于身前,挡下了那些令人作呕的红白之物。

“呕……”

“快跑!他就是个魔鬼!”

“炼气期的内门长老都挡不住他,他到底是谁?”

“……”

众人纷纷做鸟兽散,无人再敢待在附近。

剩下的两位长老双眸骤缩,就欲闪身逃离。

“想跑?”

江流天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他单手提起石碑,猛地扔向其中一位长老。

与此同时,他身形一动,朝着另一位长老追了上去。

这正是那位最先向他出手而被震断手臂的长老。

“砰!”

“啪!”

两道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他一拳砸在断臂长老的脑袋上,直接将其打爆。

另一边,石碑也撞击在最后一位长老的后背上,将他撞成一团血雾。

“竖子敢尔!”

就在这时,暮云谷中忽然响起一声大吼。

一个硕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兜头朝江流天砸去。

“是太上三长老!这次,且看那小子还如何嚣狂!”

“太上长老已达筑基期,这小子绝对不会是对手。”

“哼!他仅仅是一个凡人,不过就是力气大了一些而已!”

“修士入筑基,便已可称仙!区区凡人,岂能与仙人斗!”

“……”

众人兴奋嘶吼,并再次围了上来,把江流天围在当中。

江流天不慌不忙,他单手举碑,置于头顶,横挡火球。

“砰!”

火球撞击在石碑之上,瞬间炸裂开来。

“咔嚓!”

石碑上也出现一道长长的裂纹,但却没有断开。

“嗖!”

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骤然闪至,出现在江流天对面。

他眉头紧锁,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来暮云……”

江流天颇不耐烦的问道:“你是云沧海?”

“云沧海?”

老者摇头道:“我不是云沧海,你找云沧海……所为何事?”

江流天抬头看天,低声说道:“一刻钟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什么一刻钟?小子,你不要得寸……”老者双眼微眯,冷声说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江流天打断,“时间已到!虽然你们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但我却是个守信之人。”

“咔!”

说完,他将双手探入石碑的两个坑洞之中,微一用力,石碑便被一分为二。

他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像撕开了一张脆弱的白纸。

石碑是沿着之前的裂纹分开的,恰似两把巨型石刀。

而他的双手也依旧在两个坑洞之中。

“他想干什么?难道,他还想跟太上长老动手不成!”

“杀了几个不入流的弟子和三位炼气期的长老,他现在……已经飘了啊!”

“哼!我赌他挡不住太上长老三招。”

“三招?两招他都挡不住!”

“……”

周围的长老和弟子再次议论纷纷,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却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在向他们招手。

江流天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的性格向来强势,典型的帮亲不帮理。

胆敢伤害他的妹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无论是长老,还是弟子,他们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着实令他感到厌恶。

江流天面无表情,他伸进坑洞中的双手微微一动,手指头更是直接插入石碑之中。

他环顾左右,摇头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无视我,那就不妨让你们对我的印象更为深刻一些。”

说罢,他单脚在地面上一跺,倏地冲了出去,目标却不是那位太上长老,而是周围的普通弟子和长老。

滥杀无辜?

江流天可不这么认为。

这些人心性残忍,眼神凶狠,恨不能啖其肉,啃其骨。

只待他被太上长老打伤,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他剁成肉酱。

战场之上,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子,你怎么敢!”

太上三长老白眉微颤,怒发冲冠。

他猛地踏前一步,抖手扔出一个硕大的火球,再次砸向江流天的后背。

“砰!”

江流天却是不闪不避,任由那个火球砸在自己背上。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一刻,不仅周围的弟子和长老傻了,就连太上三长老都是一脸懵逼。

他呆呆地看着江流天那漆黑的后背,虽然衣衫破碎,但却是毫发无伤。

“呵呵……”

江流天冷冷一笑,两片石碑甩开,轰然朝周围的人群扫去。

“啊!啊!啊……”

真个是虎入羊群,无人能挡。

众弟子和长老皆是挨着死,碰着亡,在江流天手中,未有一合之将。

“太上长老,救命啊!”

他们纷纷叫喊,奔走逃窜,瞬间大乱。

太上三长老竭力阻拦,拼命追赶,但江流天却已经杀红了眼。

任由其术法落在自己的前胸后背,乃至脑袋之上,他却未有任何反应。

“给我住手!否则,我就将你妹妹宰了!”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地声音忽然响起。

江流天的动作戛然而止……


“是云沧海长老,他终于出现了!”

“你们听见云长老的话了吗?这个可怕的家伙,他……他竟然是江秋雨的哥哥!”

“江秋雨?就是那个……那个柳轻烟身边的小丫头?”

“小丫头?我听说,她的天赋犹在柳轻烟之上。

若非如此,云长老那些人为何将柳轻烟杀了,却没有杀江秋雨呢!

据说,是因为某位长老已经收了她为徒!”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知道云长老为什么要杀她们吗?”

“我怎么知……你特么想害死我吗?就算我知道,也不敢说呀!”

“……”

江流天抬起头,眼神森寒无比。

距此不远的山腰处,站着一道佝偻的身影,他满脸皱纹,苍老不堪,一看就是寿数无多。

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太上三长老还要大的多,但却依旧还是炼气期。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江流天要找的云沧海。

此时此刻,他两手各自抓着一个女子,正是夏幽怜和江秋雨。

云沧海听闻有人找他,并在谷中大开杀戒,就想到了柳轻烟和江秋雨身上。

于是,他匆匆赶至江秋雨的住处,恰好听到了两女的谈话,便顺手将她们抓了过来。

“哥哥,不用管我,你只要杀了这个老变态,我纵死亦能含笑九泉!”江秋雨咬牙喊道。

“啪!”

“闭嘴!”

云沧海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冷声说道。

江流天浑身剧颤,怒火冲天。

“老家伙,我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云沧海纵声狂笑,“小子,我本就时日无多,有这么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陪着我,我死而无憾!哈哈哈……”

江流天身形一动,就欲冲杀向前。

云沧海两只犹如枯骨的手突然用力,紧紧抓着两女的脖子,厉声喊道:“你若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捏死她们。”

江流天的身子骤然而停。

“哈哈哈……小子,你很强吗?现在,给老子跪下!”云沧海大笑道。

江流天冷冷地看着他,却是不为所动。

云沧海双眼微眯,手中的力道陡然加剧。

“咳咳咳……”两女脸色涨红,呼吸也变得不再顺畅。

“跪下!我只给你五个呼吸的考虑时间,五个呼吸之后……”云沧海怒声吼道。

江流天伸手摸向腰间,将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拿了出来。

云沧海眉头微皱,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我江流天……从不受人威胁!”

江流天说完,看向江秋雨,轻声说道:“小雨,今天你若身死,哥就屠了整个暮云谷,为你陪葬!”

他的目光扫过太上三长老,扫过所有的弟子和长老,甚至扫过周围的群山。

“你不……不能这样,我……我们都是无辜的!”某长老惊声喊道。

“对!冤有头,债有主,你……你应该去找云沧海。”

“云沧海的家眷就在暮云谷中,他有儿子,还有孙子,你……你可以把他全家都杀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我知道云沧海为什么要杀柳轻烟,你妹妹她……她只是受到了牵连而已!”

“嗯?”所有人的目光就集中在这位长老身上。

江流天也看着他,沉声说道:“说出原因,我饶你一命。”

“云沧海早些年有过奇遇,他曾经得到一本邪书……如今,他寿元无多,又难以突破,于是就将那本邪书拿了出来。

他想要按照书中的方法,将与之同属性的女子作……作为鼎炉,以达到突破的目的。所以,他才会……”

这位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云沧海骂道:“冷寒山,你放屁!你……”

他戳指大骂,愤恨不已。

“嗖!”

就在这时,一点寒光骤然射至,直奔他的面门。

“我……”云沧海大惊失色,他陡然伸手,就欲把江秋雨拖到身前。

“唰!”

然而,他的速度终究是慢了几分。

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径直斩在他的眉心,直接将他的脑袋劈作两半。

“呕……”

夏幽怜和江秋雨同时蹲坐在地,剧烈呕吐起来。

而在她们的身上、头上,均是沾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白之物,血腥至极。

“呃……”

江流天颇有些尴尬的看了两女一眼,遂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太好了!云沧海这个大祸害终于死了!”

“死的好啊!他若不死,我们所有人可都要为他陪葬!”

“云沧海已经死了,这……这少年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吧!”

“谁……谁知道呢!他……他太可怕了!”

“他做事毫无顾忌,更不在乎任何威胁,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弱点啊!”

“……”

周围的人尽皆窃窃私语,他们满眼恐惧和忐忑的看着江流天,不知他接下来会作何打算。

就连太上三长老也在暗暗嘀咕:“这个少年……即便是大哥和二哥出关,恐怕也奈何不了他!

这该死的云沧海!

还有这一任谷主,他也罪该万死!

这个小丫头是我们暮云谷的人,如果能将她留下……那么……”

他看了眼江秋雨,心里开始打起了如意算盘。

江流天缓缓走到云沧海的尸体旁边,将那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捡了起来,并在其无头的尸身上擦了擦,便将之重新插回腰间。

“江流天,你就不能注意点,太……太恶心了!”江秋雨抬起头,娇声斥道。

现如今,整个暮云谷,大概也只有她敢如此呵斥江流天了吧!

江流天挠挠头,没有做声。

他转过身,再次将视线放在了暮云谷的其他人身上。

“哼!”

他冷哼一声,眼中杀意流转,并未因云沧海的死亡而有所收敛。

“这……他……他不会还想杀我们吧!”有人惊恐的喊道。

江流天缓缓朝着山下走去,他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太……太上长老,我……我们该怎么办?”所有人都吓得连连后退。

“谷……谷主呢!他为何不出现?”有弟子颤声问道。

“谷主昨日已经赶往紫川王城,去参加皇上的寿宴了!”有知情的长老开口解释道。

“……”

这一刻,他们心神俱颤,满怀不安,甚至想要转身逃跑。

就在他们惊恐万分之时,一位中年美妇突兀的出现在江秋雨身边。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太上三长老也是双眸骤颤。

他们本能的以为,又有人欲对江秋雨不利。

“我尼玛呀!这不是找死吗?那个小丫头虽然不可怕,但是……她有个恐怖到极致的哥哥啊!”

他们皆在心中暗暗咒骂,以期那美妇能够离得江秋雨远一些。

“你们不用担心,那是江秋雨的师父,曲绿绮长老。

她加入暮云谷不久,且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谷中,所以你们才不认识她。”有长老大声喊道。

“呼……”这位长老话音落下,场中诸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小雨,对不起,师父回来晚了!”

曲绿绮走到江秋雨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说道。

江秋雨抬起头,她双眼红肿,泪水横流,“师父,我……我不会怪您。

毕竟,您因事外出,早已离谷。

再者说,若不是云沧海对您有所顾忌,我恐怕……也难以活到现在!”

江流天回头看了曲绿绮一眼,继续朝山下走去。

曲绿绮看向江秋雨,眼神颇为复杂的说道:“小雨,能不能让你哥……就此停手?”

江秋雨:“……”


江秋雨摇摇头,说道:“师父,我哥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柳轻烟的死。”

夏幽怜微微一愣,“秋雨,那个柳轻烟经常欺负你,你哥怎么会为了她……”

江秋雨叹道:“你们不知道,我们兄妹的命,都是柳家七小姐柳暮蝉所救。

如今,柳家四小姐死在暮云谷。

我哥……怎么跟七小姐交代啊!”

曲绿绮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扭头看向太上三长老,传音说道:“太上长老,欲要平息他们兄妹的怒火,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

太上三长老眉头一皱,传音问道:“什么办法?”

“将云沧海全家抓起来,交给他们兄妹处置。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们暮云谷!”曲绿绮满脸凝重的说道。

太上三长老似是有些犹豫,并未做出决定。

曲绿绮急道:“太上长老,情况紧急,莫要再迟疑!”

“好!我现在就去将云家人抓来,还要麻烦曲长老暂时稳住他们。”

太上三长老说罢,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

一个时辰之后。

江流天、江秋雨以及夏幽怜,三人乘坐铁背鹰,朝烟霞城的方向飞去。

“哥,我让你放过暮云谷,你不会生我气吧!”江秋雨小声问道。

夏幽怜则是低着头,甚至不敢去看江流天。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柳家后院劈柴的少年竟然会如此强大!

闻听妹妹之言,江流天苦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怎么会真的把他们全部杀光?”

“这么说,你也同意我的决定喽!”江秋雨高兴道。

江流天颔首道:“让他们将云沧海的家人押到烟霞城,交给柳家处置,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夏幽怜忽然说道:“谁都没有想到,不仅云沧海是个阴险的恶魔,就连他的家人……也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流天抬起头,轻喃低语:“生在罪恶家,没有无辜人!”

江秋雨看着他,皱眉问道:“哥,若是柳家人问起来,我们又该……”

“不搭理便是!我们只念小蝉的恩,至于其他人……不用太把他们当回事。”江流天随口说道。

“嗯!”

江秋雨答应一声,笑着说道:“哥,等小蝉长大,让她做我嫂子如何?”

江流天嘴角微抽,颇感无语,“她还小呢!”

夏幽怜偷偷看了他一眼,却又迅速低下头去,她俏脸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足一个时辰,他们便回到了烟霞城。

铁背鹰降落在距柳府不远的地方,三人跳下鹰背,缓缓朝柳府后门走去。

但还未等他们靠近,柳府的后门倏然大开,从里面走出一群人来。

为首者,正是柳家家主柳云相。

除他以外,还有柳家族人若干,但大多都是女子。

柳云相膝下无子,只得七女,被烟霞城的人称作七朵金花。

到如今,七女中有三位已经婚配,其夫婿也都是自甘入赘。

“轻烟呢!江秋雨,你作为轻烟的侍女,为何没有照顾好她?”柳家长女柳如媚率先质问道。

“听小七说,轻烟已经死了,这是不是真的?”二小姐柳碧溪眉头紧皱。

“江秋雨,轻烟既然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三小姐柳碧青冷声喝问。

闻听此言,江流天猛地抬起头,他冷眼看向柳碧青,“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柳碧青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就反应过来,娇声斥道:“好你个江流天!若非柳家收留,你们兄妹俩早已冻死街头。

这些年,你们吃柳家的、穿柳家的……到头来,你们就是这么报恩的吗?

怎么着,狗养大了,学会咬主人了?”

江流天双眼微眯,他踏前一步,冷声说道:“第一,救我们的不是柳家,而只是七小姐柳暮蝉。

这三年来,我们兄妹的吃穿用度,也都是我们出力换来的。

至于你们……对不起,我没有从你们身上得到过一枚铜钱,一件衣服,甚至连一个馒头都没有……”

柳碧青张嘴欲言,江流天继续说道:“第二,自我康复之后,天天为柳家打水劈柴,未有稍歇,却没要过一两碎银……”

柳云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就连你的狗命都是我们柳家救的,只是干点儿活而已,你还想着要钱呢!”柳碧溪冷嘲热讽道。

“二姐、三姐,我不许你们这么说小天哥,他……”柳暮蝉跳了出来。

“小七,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闪一边儿去!”

柳碧青抓起柳暮蝉的胳膊,便将她扯到了后面。

“三姐,快放手,你抓疼我了!”柳暮蝉大声喊道。

柳碧青自幼习武,学过三招两式,故而手上力沉,非柳暮蝉可比。

“啪!”

一道身影远远地抛飞出去,非是别人,正是柳碧青。

而出手的,自然是江流天。

当然,他是收了力的,若是不然,柳碧青安有命在!

江流天将柳暮蝉拉到身后,直面柳家众人,冷声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们兄妹只念小蝉之恩,却不欠你柳家半分!”

他转身看着柳暮蝉,低声说道:“小蝉,事到如今,我们已经不适合再待在柳家了。

至于你四姐之事……过段时日,暮云谷的人自会前来向你们解释。”

柳暮蝉抬起头,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小天哥哥,你……你们要走吗?”

“砰!”

“咔嚓!”

“咚咚咚……”

江流天还未曾开口,后背便被人拍了一掌。

他背对柳家众人,也并未对他们有所防备。

于恒天一直退了五六丈,方才停住脚步。

他双腕齐断,露出森森白骨,触目惊心。

“恒天!”

柳碧青爬起身,匆匆跑到男子身边。

她左脸通红肿胀,尚留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于恒天正是她的丈夫,也是一位真正的武者。

在整个烟霞城,他也算是有名有姓的天骄,却不曾想,今日偷袭江流天,反倒落得个身受重伤。

“哼!”江流天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却并未出手。

毕竟她们都是柳暮蝉的家人,而柳暮蝉正站在自己身后,若是不管不顾的将她们杀了……

江流天永远不会忘记,三年前,若非柳暮蝉相救,他们兄妹真有可能冻死在街头。

有了柳碧青和于恒天的前车之鉴,其他人纷纷选择了沉默,也不敢再继续指责江流天兄妹。

她们虽然不语,但却是心中含怨,看向江流天的目光中也全都是厌恶和恐惧。

“小雨,我们……走吧!”江流天叹息一声,便即转身离开。

江秋雨和夏幽怜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但三人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咬了主人就想走吗?”

江流天:“……”


“爹!”于恒天大喜过望。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于逢春,也是烟霞城五大家族之一于家的家主。

论及武力,在整个烟霞城,他都能排进前三。

看到儿子那血肉模糊的双臂,于逢春顿时大怒,“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把你伤成这样!”

柳暮蝉急声喊道:“于伯伯,姐夫的伤乃是他……”

“小七,你给我回来!”柳云相双眼微眯,冷声喊道。

他抬头看着江流天,眼中寒芒微闪,不知究竟作何打算。

“小蝉,你还是先回去吧!”江流天轻声一叹。

柳暮蝉摇摇头,她本不想走,但扭头看到柳云相那近乎吃人的目光,她又非常无奈,只能缓步走了回去。

江流天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向于逢春,皱眉说道:“我今天不想再杀人,劝你莫要自误!”

“嗯?”

于逢春摇头讥笑,缓步朝江流天走去。

他眼神冷寒如霜,杀机更是毫不掩饰。

夏幽怜抬头看了他一眼,暗自腹诽:“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武夫,连修行的门槛都没有摸到,竟然敢……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于逢春冷冷地看着江流天 ,摇头说道:“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啊!”

说罢,他的视线又放在江秋雨和夏幽怜身上,眼神微微一亮,继续说道:“我尚有一子,其名恒顺,生的是俊秀无双,风流倜傥。

这样吧!

只要这俩女子同意嫁给我儿子,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也不再追究。”

柳暮蝉闻言,俏脸一变,大声喊道:“于伯伯,那于恒顺就是个傻子,你怎么能……”

“老大,将你妹妹带回去!”柳云相忽然说道。

“是,父亲!”柳如媚答应一声,拉起柳暮蝉就走。

“不!我不走!父亲,你不能……”柳暮蝉奋力挣扎。

“你给我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柳云相怒声呵斥。

柳暮蝉双眼瞪大,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泪水滚滚而下。

眼看自己难以挣脱,她回头看向江流天,大声喊道:“小天哥哥,答应我,不要杀人,好不好?”

整个柳家,只有她知道,江流天究竟是有多么的强大!

江流天看着她,略一犹豫,点头说道:“好!”

这个世上,或许只有两个人的要求他没法拒绝,一个是自己的妹妹江秋雨,一个就是柳暮蝉。

三年前,大雪纷飞,地冻天寒,兄妹二人双双晕倒在柳府门前。

柳府中人来往频繁,却视如不见,甚至要将他们两人丢往深山。

若非柳暮蝉看见,将两人带回柳府的后院,他们恐怕早已长眠。

江流天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必偿。

他本欲留在柳府,护其一生,怎奈世事无常,如今却只能远走他乡。

也正是因为柳暮蝉,他才不想与柳家人过多计较。

若是不然,以他的脾气,场中没有几个人能活着。

于逢春已经来到江流天面前,他冷冷一笑,“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说说你的……”

“啪!”

话音未落,他就被江流天一巴掌拍飞。

“这……”柳云相身形微颤,双眸骤缩。

于恒天受伤,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但于逢春……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江流天兄妹住在柳府三年,他自然对其有所了解。

三年前,柳暮蝉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兄妹俩带回柳府,柳云相见之大怒,便要将两人赶走,奈何柳暮蝉苦苦哀求,他因心疼爱女,只能选择袖手。

数日之后,兄妹俩先后醒来,柳云相见江流天干活卖力,又不要工钱,遂也就不管不问,任由他们留了下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江流天竟然会这么强大。

于逢春爬起身,他左脸肿胀通红,羞怒交加。

“啊!你竟然敢偷袭,我要杀了你!”

“当啷啷……”

他眼中杀意更甚,咬牙抽出腰间长刀,继而飞奔向前,直斩江流天。

“砰!”

江流天微一抬脚,再次将其踹飞。

“事不过三,你若再敢动手,我就……打死你!”

于逢春正要挣扎着站起身,闻听此言,遂双眼紧闭,干脆装作重伤昏迷。

他趴在地上,羞愤难当,既后悔站出来为柳家强出头,更暗叹流年不利。

“我们走吧!”

江流天摇摇头,若非答应了柳暮蝉,于逢春又安能活命!

“等……等等!”柳云相忽然喊道。

江流天眉头微皱,却是没有回头。

柳云相急道:“你口口声声说着报答我家小七的救命之恩,如今却扭头就走,岂不是……”

夏幽怜眼神骤寒,娇声斥道:“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明明是你将人赶走的,如今却又恬不知耻的把罪名扣在人家头上,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江秋雨银牙暗咬,亦开口说道:“四小姐的仇,我哥已经为她报了,你们还待怎样!

我们在柳家三年,除了小蝉,你们何曾拿我们当人看!

你们让我侍奉四小姐,但她却对我百般刁难,我可有过怨言?

若非我哥想要报恩,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

你们真的以为,我们就稀罕留在这里吗?”

说罢,她拉起夏幽怜的手,转身而走,未有丝毫停留。

柳云相轻轻一叹,却是不再多言。

江秋雨说的没错,三年以来,他们对兄妹俩都是不闻不问,更是将他们当做下人,呼来喝去,任意责骂。

如果早知道江流天这么厉害,他们又怎敢如此!

想及此处,很多人都是冷汗直冒,暗自后怕不已!

柳飘月深深地看了眼江流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她是柳家五小姐,自幼便寄居在紫川王城的姑姑家里,也是前几日方才回到柳府。

所以,对于江流天兄妹的事情,她知之甚少。

眼见江流天三人越走越远,她俏眸微闪,忽然对柳云相说道:“父亲,时间已经不多,我们何时去王城?

还有,让六妹和七妹也跟着去吧!”

柳云相皱眉道:“她们还太小,不适合……”

柳飘月笑道:“皇上寿宴,年轻俊才颇多,两位妹妹此去,或可成就一段良缘。”

柳云相略一沉思,点头道:“也罢!既如此,我们明日便出发。”

“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顺便知会两位妹妹一声。”

柳飘月说着,眼角瞥过江流天,继而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另一边,夏幽怜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恼怒。

“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江秋雨挽着江流天的手臂,随口问道。

“你们两个,不用回暮云谷吗?”江流天扭头看着她。

“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师父给了我一个月的散心时间呢!

嗯?不对呀!

哥,这才过去半天,你就想要赶我走吗?”江秋雨嘟嘴说道。

“当然不是啦!”江流天摇头苦笑。

“我们去哪里玩?”江秋雨再次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家!”江流天笑道。

江秋雨皱眉道:“话虽如此,但你总该有个方向啊!”

江流天抬起头,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去王城走走?听说那里非常繁华呢!”

夏幽怜:“……”


“哼!我就知道,柳家那个臭丫头……她分明就是故意说给江流天听。”夏幽怜暗自恨道。

江流天单枪匹马,威震暮云;

夏幽怜芳心萌动,暗生崇慕。

但中间隔着一个小丫头柳暮蝉,又令她心烦意乱。

如今,江流天兄妹被柳家给逼走,她却倍感欣喜。

她正盘算着怎么和江流天拉近关系,却不曾想又出了这档子意外。

江秋雨皱眉道:“哥,你是不是听……她好像是叫柳飘月吧!

你是因为听了她的话,所以你才要去王城吗?”

江流天摇头道:“我只是想要随便走走而已!”

江秋雨微微一笑,“那我们就别去王城了,还是去北边的雪山吧!

我听说,那里大雪漫天,银装素裹,天地成一线,如梦又似幻……”

夏幽怜闻言一喜,连忙说道:“对哦!八百里雪山美如画,九万丈冰晶玉无瑕!

我早就想去那里看看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江流天嘴角微抽,轻声说道:“我们先去王城玩玩,然后再去雪山,如何?”

“那怎么行!我只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根本就不够!”江秋雨喊道。

“时间由我说了算!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去王城。”江流天说罢,当先朝铁背鹰走去。

夏幽怜张口欲言,却被江秋雨拦住,“夏师姐,我哥一旦做出决定,没人可以改变。”

……

两天之后,铁背鹰缓缓而降,落在紫川王城附近。

这里是紫川王国的都城,虽然不禁妖兽,但也不能在其上空飞行。

江流天兄妹不懂,但夏幽怜却对这些规矩知之甚明。

她让铁背鹰留在附近,便和兄妹俩步行进入王城。

三天之后就是皇上寿宴,整个王城都已戒严,等闲人等根本就无法进入其中。

夏幽怜拿出暮云谷的令牌,三人才得以放行。

但进入王城之后,他们又再次傻了眼。

城中的客栈和酒楼都已爆满,他们压根就找不到栖身之地。

“夏师姐,怎么办?难道要我们露宿街头不成?”江秋雨眉头紧皱。

夏幽怜略一思忖,轻声说道:“暮云谷在王城是有据点的,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

江秋雨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

她扭头看向江流天,“哥,我说去雪山,你却非要来王城。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江流天挠挠头,也是颇为无奈。

他虽然勇武过人,但却万万做不出仗势欺人之举。

就在他感到为难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赶快把我的行李拿出来!什么破店,难怪没有客人,大白天就闹鬼,谁特么敢住!”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哪里有鬼,那是我儿子!”

“那家伙没手没脚,在空中飘来荡去,你跟我说他是你儿子?你特么糊弄鬼呢!”

“你看花眼了吧!什么飘来荡去?光天化日,哪里来的鬼!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没钱住店,所以才会……”

“放屁!我没钱住店?你把行李还给我,我让你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钱!”

“……”

江流天眼神一亮,急忙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他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两女对视一眼,均是眉头微皱,“夏师姐,你看……”

夏幽怜低声说道:“你哥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们还能改变吗?你刚才不是说……”

江秋雨点点头,叹道:“唉!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等等!”夏幽怜忽然拉住了她。

“怎么了?”江秋雨颇有些疑惑。

“秋雨,争吵的声音这么大,街上的行人又这么多,却为何没人过去看热闹呢!”夏幽怜皱眉说道。

“嗯?”

江秋雨微微一愣,“对啊!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这件事……似乎有些不正常啊!”

她转过身,看向已经走远的江流天,脸色骤然一变,但又马上恢复正常,笑道:“放心!我哥轻易不会欺负人,但若谁敢欺负他,呵呵……”

夏幽怜略一沉思,苦笑道:“说的也是!”

另一边,江流天走到近前,他抬头看向街边的客栈,双眼微微一眯。

这家客栈的牌匾很新,想来是开业不久。

“客官,是要住店吗?”一个满脸精明的小老头凑上来,低声问道。

江流天还未开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喂!你能否先将行李还给我,然后再去拉客。”

这人衣着光鲜,体型偏胖,看起来像是一个商人。

小老头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他回头喊道:“六子,把他的破布包拿出来。”

话音落下,店中便走出一位彪形大汉,他将一个青色布包扔在地上,凶神恶煞的说道:“拿着你的东西,赶紧滚蛋!

还有,少特么在这里胡说八道,再敢乱说,老子宰了你!”

胖子似乎有些害怕,他急忙将布包捡起来,便匆匆离去。

江流天摇摇头,暗叹道:“他那布包里……怕是已经没钱了吧!”

他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四海为家,虽然年纪不大,但早已见惯了尔虞我诈。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客栈有问题。

既然他们在“钓鱼”,江流天也不妨来个愿者上钩,顺便解决一下住宿的问题。

他不会主动欺负人,但若有人欺负到他头上,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江流天和店家都在钓鱼,就看最后谁会成为那条被钓的鱼!

“哥,你要住在这里吗?”江秋雨走过来,颇有些忐忑的问道。

兄妹俩心有灵犀,都是看出了这家店的问题。

她和哥哥稍一对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嗯,其他店都已客满,这里既然有地方,我们为什么不住呢!”江流天笑道。

小老头和那位叫六子的大汉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抹兴奋。

他们的视线大多都放在江秋雨和夏幽怜身上。

“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竟然遇到这么两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小老头暗自想道。

“哥,我听刚才那人说这里闹鬼呢!要不……我们再去别处找找?”江秋雨略显犹豫。

“哎哟!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小老头连忙喊道。

江流天点点头,“说的也是,白天怎么会有鬼呢!如果真有鬼,那也是有人假扮。”

小老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他嘻嘻笑道:“客官说哪里话!你们尽管放心,这里既没有鬼,也不会有人扮鬼。”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街头传来一声大喊:“王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在这里开黑店,你们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小老头:“……”


几人扭头看去,正是刚刚离去的胖子。

他手里拎着个青布包,却是去而复返。

“你特么胡说什么,是不是想找死!”六子上前一步,就欲动手。

“哥,他们是不是要打架?我们还是先走吧!”江秋雨忽然喊道。

小老头见状,心中顿急,这眼看到手的鸭子,怎能让她们飞了!

但若说强抢,他们也是有所顾虑。

这里毕竟是王城,总要找个由头。

“等等!”他眼珠子一转,连忙喝止住六子。

“我们店童叟无欺,岂能容你在这里诽谤!你今天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就拉你去见官。”

小老头跑到胖子面前,冷冷地看着他。

胖子一指青布包,大声喊道:“我放在包里的钱呢!你敢说不是你们偷的吗?”

“偷?我们在王城开店,岂会为了你那三瓜俩枣的砸了买卖!”小老头怒声喊道。

“你丢了多少钱?”他抬头看向胖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胖子想了想,说道:“白银三十两,外加八十个铜板。”

小老头看向六子,对其使了个眼色,“六子,你去他房间里看看,兴许是他的钱掉在了地上。若是没有,老子今天就打断他的狗腿!”

“好!”

六子恶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转身走进店里。

“哥,你看……”江秋雨低声问道。

江流天微微一笑,“有你们这两条大鱼在,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取舍。

若我所料不错,这胖子的钱定然会失而复得。

只不过……”

江秋雨接话道:“只不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胖子……怕是会小命难保啊!”

江流天摇摇头,“我们既然来了,他们又哪里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六子捧着一把碎银跑了出来。

“老板,还真是掉在了地上。我还以为,这家伙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呢!”

小老头接过银子,他先是数了数,随即便递给胖子,“您看看够不够?”

胖子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暗自嘀咕道:“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他拿过银子,放在手里轻轻一掂,心中便已有数。

“数目没错,告辞!”他转身欲走。

“你就这么走了吗?”小老头声音冰冷。

胖子回过身,眉头微皱,“你还有何指教?”

“你刚才那一通吆喝,致使本店的名誉受损,是不是应该道歉?”小老头眯眼说道。

胖子扫视四周,果然见不少人正在围观。但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些人都没有靠近这里。

“对不起!我为刚才的事情向你们道歉,这家店不是黑……”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江秋雨和夏幽怜身上,双眸骤然一缩。

这胖子是个商人,他走南闯北,也算是见惯了风雨。

他认定这就是一家黑店,但是他却想不明白,小老头为何会将银子还给他。

如今再看到江秋雨和夏幽怜,他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们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舍小而取大啊!”

胖子暗叹一声,他略一犹豫,对江流天三人说道:“在这里住店,价格太高。你们不如去外围转转,那里的价格相对要便宜……”

“胖子,你还真是不识好歹啊!如果不想死,就拿着你的钱,赶紧滚蛋!”小老头双眼微眯,冷声斥道。

“多谢这位大哥提醒,你还是先走吧!我们有些乏累,就在这里住下啦!”江秋雨笑道。

胖子还待再说,就听六子喊道:“你特么再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打断你的腿!

怎么着,你这是跑我门口抢生意吗?”

“唉!你们……好自为之吧!”

胖子看向江流天三人,他摇头一叹,便即转身离开。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家客栈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无人敢管,无人敢言,更无人敢近前,其背景实力可见一斑。

见胖子离开,小老头连忙转向江流天三人,笑着说道:“几位客官,快里面请!”

“好!”江流天点点头,率先朝店内走去。

他比那胖子看到的更多,周围那些人虽然不敢靠近,但他们眼中却隐藏着深深地仇恨。

这究竟是一家什么样的店,怎么会令人如此害怕又愤恨!

没碰到也就罢了,既然遇上,江流天还真的想要管一管。

看到江流天三人进入店中,那些围观的人纷纷转身离开。

他们均是面无表情,彼此之间也没有任何的沟通和交流。

直到走出很远,他们才敢回头遥望,却也只能无奈叹息。

“三位客官,你们是先吃饭,还是……”小老头笑着问道。

江流天看向两女,“你们饿吗?”

“还真是有点饿呢!哥,我们先吃饭吧!”江秋雨轻声道。

夏幽怜微一颔首,却是没有多言。

江流天看向小老头,“把你们家的招牌菜来一桌。”

“好嘞!六子,吩咐厨房,招牌菜一桌!”小老头回身喊道。

“几位客官慢用,有事尽管吩咐。”

他说着,再次扫了两女一眼,便即转身离开。

……

与此同时。

一行数人缓缓走进王城,为首者乃是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

“太上长老,谷中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若非您亲自前来,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谷主交代呢!”

“哼!跟他交代?若不是他疏于管理,怎么会出现云沧海那样的败类!”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暮云谷的太上三长老,聂清辉。

他接到谷主传信,说这次皇上寿宴,金鳞帝国也会派人前来祝贺,所以才让他前来主持大局。

作为紫川王国三大宗门之一的暮云谷,只有筑基期的太上长老,才能表达出对帝国来人的敬意。

紫川王国只是一个小国,受金鳞帝国所管辖。

而像紫川这样的小国,在金鳞帝国境内,还有大大小小数百个。

就算来者只是一个不入品的小官,都能和紫川王国的皇上并肩而坐。

足可以预见金鳞帝国的强大。

“太上长老,我们是直接进宫,还是……”

聂清辉略一思忖,说道:“先去暮云谷驻地,柳家的人……估计也快要到了吧!”

“轰……”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动四方。

“快来人啊!杀人啦!”巨响过后,又传来一声嘶喊。

“正值皇上寿宴,竟然敢在王城动手,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聂清辉冷声说道。

“太上长老,我们……”

“过去看看。”

聂清辉说罢,当先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江流天低头看着脚下,他的眼神极为复杂却又满含杀意。

江秋雨站在旁边,她脚踩客栈老板,也就是那个小老头。

而夏幽怜的脚边也躺有一人,正是那个名叫六子的大汉。

“哥,他们好残忍,真是罪该万死啊!”江秋雨咬牙切齿。

江流天脚下是一个大坑,坑内有着累累白骨。

而刚刚的巨响,正是他一拳砸开地面的声音。

这一刻,江流天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那数之不尽的白骨,一看就是来自于孩童……


“夏师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密室?”江秋雨疑惑地看着夏幽怜。

夏幽怜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

“感觉?”江秋雨柳眉微蹙,满脸不解。

“嗯!我好像可以闻到尸骨的腥臭,也能够听到冤魂的嘶吼。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秋雨,我……我有点害怕。”夏幽怜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看似是被吓得不轻。

“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江秋雨看向江流天。

江流天摇摇头,他看了眼夏幽怜,若有所思。

“你们好大的胆子,赶紧把我放开!”小老头在江秋雨脚下奋力挣扎。

他是一位武者,而且实力还不弱,但却摆脱不了江秋雨的一只莲足。

这令他既感到震惊,又充满了恐惧。

“你们是修士?”小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颤声问道。

这个世界,人人都可以习武。但修仙,却要看资质。

有人说,武道的尽头亦是仙。

然你习武百年,待寿元耗尽,依旧是黄土一堆。

而修仙者自幼修行,若有所成,则会寿元激增。

修为越高,寿数越多,虽仙路遥遥,终有所期。

因为走得路不同,所以修士要比武者强大的多。

当然,不排除有强大的武者能够压制修仙者,但那只是个例,几率更是可以忽略不计。

江流天走过去,冷声问道:“这些孩子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小老头眼珠子一转,冷哼道:“哼!这里可是王城!皇上寿宴在即,你们竟敢肆意动手。就算你们是修士,也终究难逃一死。”

江流天嘴角一撇,“如果你不说,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踩死。”

“你……你敢!”小老头脸色大变。

若不是想要问出一个结果,江流天早就将他宰了,又岂能容他活到现在!

“你仔细听,这些幼小的冤魂正在哭泣,

他们在控诉你的恶行,痛斥你的罪过……”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地声音忽然响起。

声音响起的瞬间,阴风乍起,令人不寒而栗。

江流天兄妹同时一愣,扭头看向夏幽怜,却发现她两眼无光,似乎正在走神,亦或是已经睡着。

“哥,夏师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

江流天点点头,低声说道:“她的身世恐怕不简单。”

“什么意思?”江秋雨皱眉问道。

江流天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小老头,双眼一眯,“这是……”

“啊!啊!啊……”

小老头正在不停的挣扎,嘴里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小雨,放开他!”江流天忽然喊道。

江秋雨一愣,她看了眼小老头,瞬即抬脚后退。

“我……我说,是……是三皇子,他修炼阴阳血煞功,需要三岁的童男童女,用他们的心脑作为引子……”小老头大声嘶吼,状甚痛苦。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短短片刻时间,周围就聚集了无数人。

因为客栈的外墙已经完全倒塌,他们能够看到里面的人,但却听不到声音。

“怎么是他?”

“怎么是他?”

人群之中,同时响起两声惊呼。

聂清辉看向身边的胖子,皱眉问道:“这位兄弟,你认识里面的人吗?”

胖子肩头背着一个青布包,正是那个刚离开这里不久的商人。

“不认识。”胖子摇摇头。

“不过,这家店应该是一家黑店。”他忽然说道。

“哦?你为何这么说?”聂清辉再次问道。

胖子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老人家,你认为……这家店是不是黑店?”

聂清辉低喃道:“若不是黑店还好,如果真是黑店……这店主可就惨喽!”

“什么?”胖子好像没有听清,遂低声问道。

聂清辉摇摇头,“没什么,我们看下去吧!”

客栈之中,小老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出来。

江流天双目冷寒,江秋雨怒火冲天。

“啊!”

忽然,小老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刹那间便没了呼吸。

“哥,这……这是怎么回事?”江秋雨不由的打了个冷颤,顿感背脊发寒。

江流天还没有回答,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大胆狂徒,竟然敢在王城行凶!”

“呼呼呼……”

就在这时,夏幽怜也清醒过来。

她弯腰而立,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是溺水之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小雨,你们在这里稍等,我出去一下。”

江流天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客栈门口有一棵大榆树,高达十数丈,数人环抱有余,少说也得有近百年的树龄。

他看着那棵榆树,随手拔出腰间的斧头。

这斧头看似锈迹斑斑,但却是锋利异常。

江流天单手执斧,没几下便将榆树砍断。

“他在干嘛?”

“好像是在砍树。”

“这特么还用你说!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他是在砍树。关键是,他为什么要砍树?”

“你问我,我问谁去?”

“……”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江流天,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聂清辉的眸子骤然一缩,发生在暮云谷中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

“不……不会吧!难道他想要……”

江流天砍掉最后一根枝条,他慢慢直起身,重新将斧头插回腰间。

“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瞬闪而至,出现在江流天对面。

这是一位中年男子,他手执亮银长枪,身穿漆黑甲胄,面色冷寒,杀气凛然。

“你是何人?”

“带我去见三皇子!”

两个声音几乎在同时响起。

江流天弯下腰,他右手微微用力,五根手指全部插入榆木之中。

“嗯?”

黑甲将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大吼一声,擎枪便刺,直指江流天的脑袋。

“哼!难怪杀气这么重,你果然是和三皇子一伙的。”

江流天冷哼一声,他随手提起大榆木,兜头砸向黑甲将。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力降十会,破尽世间法。

黑甲将的银枪尚未杀至,江流天的榆木便已临头。

“砰!”

黑甲将刚欲躲闪,却已然来之不及。

大榆木砸在他的脑袋上,直接将他砸成一滩肉泥。

聂清辉双眼微眯,暗自想到:“好古怪的力量!

看似轻易就能躲开,但实际上却是难以动弹分毫。

这个少年……他绝对不是单纯的力大无穷,其中必然另有隐秘!”

江流天拖着十几丈长的大榆木,缓缓向前走去,目标正是皇宫。

他要去找三皇子,为死在客栈里的孩童讨要一个说法。

虽说皇权至上,但公道自在人心。

更何况,在江流天心中,压根就没有高低贵贱的概念。

人命等同,不以身份而轻,不以地位而重。

皇子又如何!既然敢肆意谋害他人性命,自当为此而付出代价!

江流天离开之后,那些围观的人纷纷涌入客栈。

很快,里面就传出歇斯底里的痛哭声和咒骂声。

“砰!”

忽然,一声惊天巨震响彻王城。

“三岁孩童骨虽轻,怨气却有千斤重,紫川皇子萧孤城,冤魂重重来索命!”

话音落下,满城寂静……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皇宫!众将听令,杀无赦!”皇城之中陡然响起一个声音。

江流天抬起头,冷声说道:“皇家既无德,那便换个人来做!”

说罢,他两只手同时插入榆木之中,一手在前,一手在后,猛地撞向前方的城门。

整个紫川城分为内城和外城。

外城即是王城,不限人们在此居住和来往,只要口袋里有钱,怎样都行。

内城又被称为皇城,乃皇家所居之地,除了皇亲国戚,普通人禁止入内。

“砰!”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皇城内外尽皆摇晃。

“当啷啷……”

两扇高大的铜门轰然破开,跌落尘埃。

江流天看了眼手里的榆木,又看向倒在地上的两扇铜门。

他略一犹豫,将榆木扔掉,走到铜门前。

每扇铜门高达十多丈,宽有六七丈,重达数万斤。

他俯身就是一拳,在其中一扇铜门上砸出一个深深地窟窿。

“万箭齐发,射死他!”皇城中传出一声怒吼。

“嗖嗖嗖……”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全部射向江流天。

江流天抬眼而望,他单手提起铜门。

“当!”

铜门斜插入地,横档身前。

“砰砰砰……”

那些箭矢全部射在铜门上,江流天却是毫发无伤。

这里的动静早已传进宫中,萧漠然高坐金銮殿,满面森寒,怒发冲冠。

再过三天,就是他的寿辰,四面皆贺,八方来朝,谁又敢在此时捣乱!

“传令高万壑,将此人就地格杀,查明其身,诛其九族!”萧漠然怒吼。

“是,陛下!”

老太监答应一声,颤颤巍巍的跑出去传令。

高万壑,乃是皇城禁军统领。

他武法双修,既是一位强大的武者,也是一位筑基期的修士。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皇宫之前,冷眼看向城门方向。

“高统领,陛下有令,将此人就地格杀,并诛其九族!”

老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便即匆匆而返。

高万壑身穿黄金战甲,手握一杆方天画戟。

他踏步而出,边走边喊道:“此人天生神力,又以铜门阻挡,万箭不能伤。

但人力有时尽,终有疲累时。

众将且听令,我等近身围杀!”

“是!”

三千禁军高声呼应,满面肃杀。

“杀!”

高万壑大吼一声,当先朝江流天杀了过去……

这个时候,早已经有不少人来到了皇城之外。

他们满脸震惊地看向江流天,看着他凭一己之力破开城门,独对千军。

“这个少年,他要找死不成!”

“他……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悦来客栈,白骨成堆,真的是太惨了!”

“悦来客栈?跟他闯皇城又有什么关系?”

“三皇子修炼邪功,以童男童女作为引子……近些年来,王城数百孩童失踪,都跟他有关。”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们有证据吗?”

“悦来客栈的老板细狗,还有那累累白骨就是证据!”

“怕他个鸟!我的儿子就是两年前失踪的,肯定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这个少年与我们非亲非故,却敢为那些死去的孩童讨一个公道。

他凭一腔孤勇,独闯皇城,我们作为孩子的父母,又何惧之有!”

“……”

众人议论纷纷,均是一脸担心地看向那个略显瘦弱的少年。

无论什么时候,但凡能为百姓做主者,必能获得百姓拥戴。

江流天冷冷一笑,他拎起铜门,单臂微垂,继而猛地用力,陡然将其抛飞。

“呼呼呼……”

铜门快速旋转,直冲向前,迎着高万壑等人而去。

江流天缓步走到另一扇铜门前。

“砰砰!”

接连两拳,这扇铜门亦被他打出两个坑洞。

另一边,看着那扇极速而来的铜门,高万壑眸子骤然一缩。

三千禁军就在其身后,他虽然能够躲开,但身后那些人呢!

他如果挡不下这一击,那三千禁军连躲避的时间都不会有。

“速速向两边散开!”

他大吼一声,双手一上一下,紧握方天画戟,欲要横档铜门。

江流天嘴角微掀,露出一丝略显残忍的笑意。

“当!”

铜门正面撞上了方天画戟。

在两者相撞的一瞬间,高万壑双眼猛的瞪大,充满了浓浓地恐惧。

“咔嚓!”

“噗!”

方天画戟瞬间折断,他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更是被直接撞飞。

“呼呼呼……”

铜门未有稍停,依旧是飞快旋转,疾冲向前。

“不!”

高万壑挣扎着站起身,他双手急速结印,一堵厚达三尺的水墙陡然闪现。

“一定要挡住啊!”

他咬牙怒吼,踏步上前,欲以水墙挡铜门。

“哗啦啦……”

水墙翻腾,浪花滚滚,再次撞上旋转的铜门。

“高统领,我们来帮你!”三千禁军齐声大吼。

高万壑猛地回头,大声喊道:“不要过来,赶紧跑!”

“轰!”

水墙轰然破碎,难挡铜门之威。

高万壑再次被撞飞,他仰躺在地,狼狈不堪。

铜门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依然是旋转向前。

数十名禁军同时迈步,挡在铜门之前。

高万壑挣扎着爬起身,双眸剧烈收缩。

“不要!都躲开!躲开呀……”

“砰砰砰……”

铜门旋转而至,瞬间将那数十名禁军砸成一团团血雾。

高万壑目眦欲裂,他双臂尽断,两腿酸软,想要起身,却又无能为力。

铜门继续旋转,力犹未竭,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径直朝金銮殿撞去

“完了!”

高万壑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此时此刻,金銮殿里也早已乱作一团。

高万壑乃是皇城第一高手,连他都挡不住那扇铜门,谁又敢跑过去送死!

铜门旋转而至,重重地撞击在金銮殿上。

“砰!轰隆隆……”

无数建筑倒塌,很多来不及逃走的人都被压在废墟之中,生死不知。

紫川王国的金銮殿,更是瞬间被夷为平地。

铜门之威,恐怖如斯!

不!应是那少年太过可怕!

“当啷啷……”

江流天拖着另一扇铜门,缓缓向前走去,目标正是已经倒塌的金銮殿。

皇城之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是双眼圆睁,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并不高大的背影,几疑身在梦中。

“这少年定是天上的仙,他感念众生疾苦,遂下凡为我等做主!”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说的对!凡人哪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大仙,请您为我的儿子报仇!”

“大仙……”

声音此起彼伏,响彻皇城内外。

与此同时,柳家的人也刚刚赶至王城。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他们全都是疑惑万分。

“人都跑到哪里去了?皇上寿宴将至,王城怎么会如此安静?”柳云相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城中某处忽然传来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那里是……是皇城!”柳云相双眸骤缩,惊声喊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他当先朝着皇城的方向跑去。

柳飘月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时间不长,他们便赶至皇城之外。

看清这里的景象,他们瞬间呆愣在当场。

王城里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柳云相等人均是满脸疑惑。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高统领恐怕难逃一死啊!”

“高万壑统领为人还是不错的,我们要不要试着为他求求情?”

“天下乌鸦一般黑,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哪有真正的好官!”

“……”

“高统领?高……高万壑?”

听到那些人的议论,柳飘月猛地瞪大双眼,身心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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