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和老祖宗都赶来。
谢云溪痛苦的嚎叫,吓的茹儿不敢靠前,周氏冲过去抱住女儿。
“大夫,快去找大夫!”
老祖宗赶紧命人去把宫里的张太医请来,给谢云溪好好瞧瞧。
周氏想不到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疼成这样,她回头瞧见谢母的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抓着谢母的胳膊大喊,“是谢婉下毒害的云溪,一定是她!”
谢母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大声斥责道,“周氏,你太放肆!云溪也是我的女儿,你胡言乱语什么!”
周氏哭着大喊:“老祖宗,都是谢婉害的大小姐,你要给大小姐做主。”
谢母被她说的有些慌乱,心里真害怕是谢婉干的。
“老祖宗,婉儿绝不会加害云溪?您不能听信片面之言!”
周氏大喊道:“云溪疼成这样都是吃了二小姐给的丹泽丸,一定是她因为腿伤所以存心报复云溪。”
她是又哭又喊,谢云溪又嚎又叫。
谢母冷声道:“婉儿的腿伤与云溪有什么关系,周氏你说清楚!”
谢云溪疼的没有力气,还忙着替母亲遮掩说:“老祖宗,此事也不能怪妹妹,要是我伤了腿也会不开心,使点小性子捉弄人也是有的!”
老祖宗很疼谢云溪,见她这么说眼眸的沉色中闪过一丝狐疑,:“把婉儿叫来,一会张太医来了自有分辨。”
老夫人是庶出的女儿,自小被嫡出的姐姐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嫁给老将军时他只是一个参军,她熬了多少年才熬到现在这个位置,她对谢云溪的偏爱都是因为想起儿时的自己。
谢婉走到众人近前不卑不亢,挺直了腰背没有丝毫惧怕。
老祖宗见她如此又觉得自己多虑,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冤枉孩子。
谢婉开口道:“老祖宗,姨娘让我去求母亲,希望对张妈妈网开一面。临走时说起姐姐因我受伤,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我这才把丹泽丸拿出来送给她。”
老祖宗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网开一面?你不说这事与你无关吗!”她的龙头拐杖敲打着地面哐哐作响。
吓的一屋子人一句话也不敢说。
明眼人都知道张妈妈的事一定和周氏有关。
周氏扑腾跪倒在地上,她谎称账本上的一切都不知情,是张妈妈擅作主张,所有的钱银她也不知去向,只因张妈妈年岁已高实在不忍她受苦。
谢婉暗叹这周氏的戏真厉害,谢云溪也是得她真传。
“我疼!老祖宗我疼!”
谢云溪故意喊叫,吓的众人回过神来,眼前还有一个病人躺在床上。
张太医进来时见一屋子人吓的直哆嗦,好半天才道,“病人呢?”
谢婉指了指床上,“求求张太医好好医治我姐姐。”
老祖宗叹了一口气,压低着嗓音道,“婉儿,云溪与你一向亲厚,我不信你会害他,可若是真查出来你有心害人,我也绝不会因为你是嫡女就姑息养奸。
谢婉知道要想讨老人家喜欢得另想法子,不过有一点,老祖宗一向公正严明,从不徇私。
张太医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摇头,周氏吓的差点没坐地上。
“太医究竟如何?”老祖宗担心的问道。
“这补品吃的太多了,云溪小姐多久没拉?”
太医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忍住不笑,周氏更是面露尴尬,将茹儿推到前面。
茹儿小心翼翼道,“七天。”
张太医笑着,“小姐花胶燕窝进食太多,血躁气弱,嘴巴又臭。加上进食丹泽丸这种大补的药,那就更拉不出,肚子不疼才怪!”
谢婉否认道,“不可能,姨娘说姐姐因为我的腿伤吃不下饭,我这才把丹泽丸给她的。”
周氏皱着眉站在原地,一张脸臊的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祖宗道,“太医,可有办法医治。”
张太医抬手开了一张药方,“巴豆半斤,拉出来就好。”
老祖宗瞪着站在一旁的周氏,真想不到她这做母亲的如此不堪,当年的知书达礼,现在也变成的一味贪婪。
她慢慢转身盯着周氏道,“从今儿起家中大小事物就交还给大夫人,全府上下彻查账目,周氏你好好歇息!”
周氏心头一震,却又不得不低头认错,苦心经营多年,真是功亏一篑。
老祖宗笑着道:“婉儿,我从江阴老家带了些好吃的给你,一会让你母亲去取来。”
“那婉儿可要多吃点。”
“好好!你想要就都拿去!”
谢婉天真的笑容里透着温婉,老祖宗发现这次回来她的性子变了许多,见人也不是冷冷的不能亲近,反而活泼了不少。
踏出房门时谢婉回头看着躺在床上气的咬牙切齿的谢云溪,又瞧着一脸错愕的周氏,前世谢云溪就喜欢吃些燕窝、花胶,今生依旧如此。
府里传言谢云溪这半斤巴豆吃下去,整个人抱着恭桶睡了一夜,身上是臭不可闻。
腿软脚软走路都不会,最厉害的是她还有力气责骂茹儿。
“你个死丫头,动作快一点,赶紧给我拿换洗的衣服!”
周氏出声喝止道:“云溪,你住口!这府里上上下下人多眼杂,你大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谢云溪气的发疯,捂着肚子直哭,“都是谢婉那个丫头存心害我。”
这丹泽丸是谢婉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
周氏摇了摇头,否认道:“那蠢丫头没这个脑子,否则我也不会哄的她摔断了腿。”
“只是有点可惜,她的腿只是断了却不是废了!”
周氏安慰道:“凭她这副模样,乞巧宴上绝不会抢去你的风头。”
“可我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如何能得长公主青睐。”
“我女儿天姿国色,气质超凡别说长公主,连带着几个皇子都会拜倒在你脚下。”
周氏压根没有在意乞巧宴上长公主能否收谢云溪做义女,她更在意的是陛下的几个皇子,每年的乞巧宴太子和几个兄弟都会出席,京城贵女云集,要是在当日拔的头筹,第一贵女的名声足够谢云溪扬名京城。。
谢母忙的焦头烂额,这府里的账目涉及太多一时间无从头绪。
谢婉翻开账目,发现一家叫许记的米铺,将军府多年来的米面五谷都来自这家铺子,南城庄上的粮食也都进了这家米铺。
灵儿从外面回来,她爬在谢婉的耳边嘀咕了一句,“张妈妈死了!”
谢婉抬起手端起茶碗仿佛她早就猜到一样,她将一块点心塞进灵儿的嘴里。
“查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灵儿摇了摇头,“说是畏罪自杀。”
谢婉没有说话,手指在碗沿边打圈,好一会才道:“给我盯着周氏。”
他们正说话,谢母和老祖宗同一男一女先后进了内堂。
“婉儿,你堂姐来看你了。”
来的人是二房的幼女谢新瑶,她为人桀骜不驯却同谢婉关系很好,前世谢家为保全她的性命,不得已将她远嫁塞北,一场浮华梦最终客死他乡。
谢新瑶知道谢婉受伤,就急着从军营里跑出来看她
谢母柔声道:“豫王殿下,你还记得婉儿吗?”
薛青元?谢婉缓缓的站起身来,抿着嘴不动声色,眼睛不知道该放在何处,知道会再见,却想不到这么快。
“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