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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妖怪来了

发表时间: 2022-12-16

公元前五百五十九年。

东周九月的毂国。

离逐阳城二百多公里的西部,横亘着荆山山脉,翻过崇山峻岭、飞跃沟壑纵横,这里镶嵌着一个美丽的边远山寨赵乡。

赵乡与三国交界,西面与楚国接壤,南面与罗国、庐戎国相邻,北面是毂国,由于地处深山老林,到处都是溪谷河道,交通极为不便。赵凌子祖上赵州就在这三不管的地界上开荒,拥有了几十公里的田地。虽然都是一个湾、一个山坳的,但连接起来还是很可观的,同时还占据着几百公里的山林,面积之大,可以比肩毂国封地的五分之一。

到了老财主赵凌子这代不仅拥有了这片土地的所有权,还修建了一座巍峨壮观的雾落庄园,

这里的人们出门就爬坡,如果要携带物质,不是头顶,就是背驮,穿行在水墨画般的自然美景之中。

这年的秋季,金色将群山点缀得五彩斑斓、层林尽染。

一阵飓风刮起,深绿的落叶松、紫黄的漆树叶,橘色的扇形银杏凌空盘旋,就是灿烂的野菊花也拼命地摇晃。

景虽美,但难挡秋霜的摧残,使万木萧条;骤雨悲悲切切催促着季节的更替。

赵乡的山水美在:三面山水相绕,一面毗邻外国,异域风情不时渗透,再加上终年云雾缭绕。

这里的人们,每天早上背着背篓装着鲜菇踩着云来;晚上换回盐巴踏着雾归,过着世外桃园般的生活。

天将黑,就在雾落庄园对面的章丘铁铺里却是一片火光冲天……

都干了一天了,这里还在紧张地加班加点之中,叮叮锵锵打铁忙;这不,一个小铁匠因为疲劳,身子一歪刚要坐下去歇一会……

管家突然挥舞皮鞭向这个铁匠学徒披头盖脸抽打起来……

小学徒抱着头本能地躲避着,还是躲不过牛皮鞭子将自己满脸满身抽打出一条条血印子……突然“哇”的一声啼哭声传来,一股白光飘忽而过;大家还没听到产妇叫喊,赵孟子肚子里的孩子就忍不住跑出来……要诞生了。

大家只闻哭声,未见着娃娃;忽然一只铁球“噗叱”一声滚到炉火中,人们马上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糊焦味……

一会儿时间,血光渐起直喷到那个管家的眼中,烫得他“嗷嗷”直叫,鞭子也掉到火里发出“噼噼啪啪”地响声。

“叫你抽!我弄死你!”一个顽皮的声音从球里传出!

管家痛得捂住眼睛只顾往外跑,滚烫的血水像一把烧红的铁沙子把他的眼睛烫的是血肉模糊,像炸开的西红柿渐溅得他前襟满是血浆,红的、绿的、黄的五彩缤纷。

那个木讷的奴隶也傻眼了,直觉得后背瞬间湿透;整个作坊鸦雀无声,铁匠们都蒙了,这奇怪的童稚声音咋这么解气;大家面面相觑,明明是从那个球里发出来的声音,咋看不到人?

赵鼎子将眼光直视赵孟子,而赵孟子却低头在看自己的肚子,刚才胎儿还在肚里“轱辘辘”响,转眼像发射炮弹一样,蹦出一热血“铅球”,肚子也随之一瘪,“我的娃……”身子被弹出好远……

剧烈地疼痛让她无力支撑身体,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身下直淌血,她吓的晕了过去……

赵鼎子大喊一声:“孟子……”孟子的洁白身子都暴露在一群大男人的面前。

但大家却把眼光投向那个滚动的铅球,并疑惑着,“庄主女儿生的是哪吒还是炎帝?”

铁匠铺的秩序瞬间大乱,几个铁匠仿佛才明白过来,一窝蜂地往外挤,要回避产房。

小铁匠的出世惊到大家了,出去的人议论纷纷,一个黑瘦小伙子颤抖着说:“我们快跑吧……妖怪来啦!”

“你们说什么?哪里有妖怪?”

赵凌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口,看到大家议论纷纷,几个铁匠都躲闪不及,低着头……这下赵凌子更加气愤竟然破口大骂:“这些奴才还真嚣张!才给你们解了锁,竟然不回老爷的话。”

他走上前去,朝着刚说话的一个黑瘦小伙子煽了一个耳光:“你们是不是活腻了?好一个赵鼎子!这都是你改的新法,这些奴才个个不听使唤,无法管教!这真是小秃打雨伞无法无天管。”

几个伙计羞愧得把腰弯的更低,头匍匐到脚面,脖子像被人定住了宿缩在台阶上等候鞭打。

赵凌子气呼呼地闯进章丘铁铺,恰巧看到了那惊人一幕:一个偌大的血红色铅球,在五个火炉里来回滚过;像在接受烈火的炙烤,又跳进水里淬过竟然又跳将起来落到老铁匠赵鼎子的铁钻子上……

赵孟子也惊醒了,看到她爹脸色气得铁青,眼珠子鼓的要掉出来似的。盛子凌使劲地把眼珠子憋回去,怒吼着命令管家:“还不给我起来!把这妖孽扔出去,免得日后害人。“

管家早已捂住受伤的眼睛像个丧家犬趴在地上。

赵鼎子这个时候急傻了大喊一声:“不用你们动手,我来……”丢下妻子飞到铁砧子前,一锤子锤下去……铁娃破胎而出叽叽哇哇飙出好远。母亲赵孟子忍着巨痛飞身一跃在空中接住了铁娃,双手稳稳地捧起,只听得铁娃“哇哇”大哭,赵梦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掉回肚子里。这娃哭完又开心的在妈妈的手心里“哈哈”大笑,笑完后又哭。

笑声清脆、嘹亮;哭声悲天悯人、凄婉悱恻,好像是向世人诉说。

赵凌子把鞭子捡起在空中摔的啪啪直响,他说:“今天我得正式行使庄主的权利:如果谁要在这个庄内生活,都得听从这把鞭子的命令,忤逆者赐五百鞭刑。”

赵凌子一脚向管家踢去,“没用的东西去把妖孩抱过来!”

赵孟子双手紧紧抱住娃儿厉声说道:“看谁敢动我的儿子,我跟谁拼了!“

赵孟子具有叛逆眼光和爹的伪善的眼光对视着,赵凌子的鼓眼泡更加的突出,眼珠冲血就要外泄。他手指着赵孟子:“你……你……你”的啰嗦着,“你这不孝之女……!让你不要嫁给这铁匠,你偏不听,报应来了……”

一个趔趄,直觉得大脑“腾”的一热,脖子往上梗,像一只被宰杀而断气的公鸡……“嗷嗷”着……随之剧痛袭来……只见他的脸由青变红、由红变紫“扑通”一声倒地……赵凌子气绝身亡了。

这妖孽就是重生前的赵戈。只因生前死的冤屈,这会儿重生了。在赵孟子肚里就受不了奴隶主的嘴脸,迫不及待地就出世了,所以出场有点壮观。

赵孟子哪里受得了这突发的悲剧,当场再次晕倒在地。那娃儿就委屈得不行,从妈妈的手中滚出去飞到爹爹赵鼎子的手中,并哇哇大哭;声音宏亮,肺活量十足,震得地动山摇,不觉让人毛骨悚然;余音扯的很长,“啊……啊……啊”地听起来凄婉悱恻,惹人悲伤。

赵鼎子稳稳的把娃接住,看着这个刚刚出生就这么奇异的娃儿一动也不动,娃儿哭声也戛然而止安静地望着他爹。

赵鼎子一手抱着小铁匠,一手搀扶着赵孟子竟傻傻地站在那,眼前出现他和娃他妈赵孟子相遇的情景。

……

赵鼎子思绪在飞,傻傻地站在那里……但我们可以趁着火光看到铁铺里的情形和摆设。

在火光里看到铁铺的前面开始还是一排排新式铁犁铧,这会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烂七八糟。这是春秋时期最先进的农具——铁犁铧,它在一些其他器具间散发着光芒。因为这里山的缝隙之间还是需要耕种。

铁匠们今天加班是最后一天,制作的可不是农具而是兵器,墙角已堆放了整齐的散发着寒光的斧钺、战戟、盾牌。

顺着墙角往里看,整间房屋都堆满着这种杀人武器。但在春秋,就没断过硝烟,尽管在海拔一千七八米高的群山之巅,也逃脱不了战争的血腥味会在山林里蔓延。因为有路过的劫匪和在其他国家打仗流窜到深山里来的楚国军队。

还因为这里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属于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这里的加班正在为今天的交易而拼命,合约里需要的一万支各种兵器只差最后一批了。

让我们将镜头稍稍往前推移一点,铁匠赵鼎子脸膛赤红,满头大汗,头发上落满了黑褐色的铁渣子显得灰鹏鹏的,棕色的上衣尽是灼烧过的大小洞窟,这会儿湿透透的贴在后背上。他的身材看似伟岸,但却是精瘦精瘦的,前胸始终系着他学艺时师傅送给他的那张珍贵的章鱼皮罩,保护着他的黑皮肤不被烧焦;多少年来这张皮罩给了他不少的精气神,并激励他一定将铁铧犁技术推广到华夏每一寸土地。

他本不该这么拼命的,铁铺里叮叮锵锵声音杂乱无章不绝一耳,完全是因为他的小舅子签下的这份兵器合约,违反了他的铸铁原则。

最不该是赵孟子快要生了还要来帮忙,哪里受得了这份嘈杂和劳累,赵孟子很倔犟,非要来给他拉风箱,给他助威!

赵鼎子嘶哑着嗓子说:“都是我的错!”

他也没想到生个“铁铅球”出来,不由得想起和赵孟子的奇特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