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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夜密谋

发表时间: 2022-12-16

吴国,江陵防线军营。

骤雨初停,乌云消散,落日余晖慢慢自天边洒下,向东奔涌的长江波光粼粼,浮光游金,徐徐凉风吹动着东吴军队高高飘扬动军旗。

在营房里,陆抗双眼呆滞地看着那封丧信,悲戚不已。

李明澈端着饭菜,缓步走近陆抗,轻声说道:“公子,您吃一口吧,老爷已经仙逝,当节哀顺变,切勿伤了自己的身子。”

陆抗脸上依旧挂着哀色,哽咽地说道:“父亲遭陛下猜忌和驳斥后,极为愤忿,身体便每况愈下,我万没想到,父亲会因此而卒亡。早知如此,我今年就应该陪伴父亲左右,不该归伍。”

他一只手握拳捶胸,自责不已。

在去年,陆逊知道孙权有改立鲁王孙霸为储君的想法后,于是立刻上表进言。

陆逊陈述道:自古以来,皇室都是立长不立幼,况且,太子孙和没有犯任何罪过,为何要废兄长而立幼弟乎?

就是因为此事,令孙权大为光火,朝臣公然议论储君之位,是皇家大忌,触碰了帝王的底线。陆逊因此遭到孙权强烈批评,多次派遣使者,怒斥他打听皇家机密。就连他的族侄陆胤也受到牵连,被收押下狱。

自此之后,陆逊每日郁郁寡欢,不胜忿忿,暗叹朝廷不公,最后阴郁成疾。

李明澈问道:“公子,那我们何时回府?”

陆抗站起身,抹去泪水,将书信收进怀里:“我们今晚便走,得赶回去照顾母亲,星夜兼程,赶回武昌。”

吴国京城建业,东城大街,醉春楼。

夜幕降临,建业城中依旧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商铺小摊、饭馆酒楼的叫卖声不绝。

由于吴国同魏、蜀长期处于相持阶段,故而吴帝推迟京城宵禁时间,以增强国中的经济流通。

若是以往,恐怕傍晚便早早地关起了城门,全城宵禁了。

醉春楼,吴国有名的歌舞伎酒楼,选址也是建业城里最好的地段,在酒楼里面,有花枝招展的女子莺歌燕舞,亦有陈酿名菜令人回味无穷,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无不对此处啧啧称赞。

在二楼雅间之一的牡丹间内,有三名男子盘腿围坐着一张木桌前,一名衣着锦绣华服的年轻人,一名灰衣青年和一名褐色长衫中年男子。

牡丹间是一个靠窗的房间位,右手边的窗外是一个小院,院中有一方池塘,高叠的假山和花圃树林,平时只有酒楼奴仆清晨来打理花草,鲜有人在此,故而十分僻静。

房内的年轻人端坐在上座,另外二人则在左右客位。

此时,菜肴名酒已经上齐了,三人皆未动筷,中年男子和灰衣青年都在用余光瞥向那个年轻人,很显然,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身份高贵,他若不动,另外两人便不敢先动。

年轻人笑着斟酒,随后举起杯子道:“全表弟,吕大人,来,本王先敬二位一杯。”

灰衣青年和中年男子连忙端起各自的酒杯:“谢鲁王殿下。”

原来,那名年轻人便是吴帝孙权的第四子、鲁王孙霸,字子威。

被孙霸称为表弟的人,乃长公主驸马全琮之子全寄,另外一位则是吴国偏将军、兼京城越骑校尉吕据,字世议。

三人饮酒毕,孙霸方低声道:“今日,本王收到飞鸽传信,陆逊之子陆抗已从江陵防营出发,在回武昌的路上。”

全寄说道:“陆逊新死,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回家发丧守孝。”

孙霸冷哼一声道:“这个陆伯言生前就支持南宫那边,对本王甚有怨言。他是非得本王离开皇宫,归去封地才肯罢休!”

南宫,即太子孙和,吴国的太子并非如前代一般居住东宫,而是居于南宫,故而成为太子的代称。

吕据道:“陆伯言也是个奇才,猇亭击败刘备,石亭大破曹休,立下不世之功,只可惜,不能为殿下所用。他若早早支持殿下,自会一直受到圣上荣宠,也就不会落下忧郁忿死的下场。”

全寄道:“陆逊支持南宫,还不是因为其儿媳与太子妃是亲姐妹,有此姻亲关系······”

“表弟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孙霸提高声音打断后道:“陆逊老儿,死不足惜。就怕陆抗回去后,会继续支持孙和。”

全寄笑道:“殿下多虑了,谅他一个在朝无职、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一个陆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其身后的陆氏家族。陆逊之死,与本王亦有间接关系。倘若彼鼓动家族有声望的族老,联络朝廷内外有势之人全力支持南宫,对本王也是不小的压力。”

孙霸长吁一口气道。

江东吴郡有累世公卿的四大家族:陆氏、顾氏、朱氏、张氏。

而这四大家族,全部都支持南宫太子,尤其是陆家,不但底蕴深厚,而且在朝中的人脉盘根错节。

现今孙和因为此前的一系列争斗行为而不受孙权喜爱,让孙霸暂时占上风。但是,孙和身后势力依然令孙霸颇为忌惮,视为阻止他取代孙和的绊脚石。

虽然他自己有淮泗士族和皇家宗室支持,但是影响力远远不如四大家族。

吕据疑惑地问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孙霸忽然面露警惕,朝全寄、吕据使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全寄关紧了窗户,吕据则半开房门,往左右看去,见并无可疑之人才将门再次合起。

孙霸看着眼前的二人,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掌,在脖子上一划。

吕据大惊地说道:“殿下,他可是大臣子嗣,岂能轻易动手。”

孙霸不以为然:“父皇对陆逊生前的所作所为,至今仍旧耿耿于怀,即使铲除了那个小子,也不会追查到底。”

全寄神色凝重地道:“只怕陆氏家族不会善罢甘休,一定猜得到是我们所为。”

“那又怎样?陆氏家族无凭无据,即使猜到,又能奈本王如何。”

孙霸轻蔑一笑,自斟自饮了两杯,旋即望向全寄、吕据二人:“可行否?”

吕据拱手道:“殿下放心,从江陵防营至武昌,快马而行也得两日方能抵达,我有一支人马在武昌行营,我可调遣出二十名身手不错的死士,在其必经之路劫杀。”

全寄道:“我去知会我父,让他派人暗中给管理军籍的官员下令,抹去这二十人的籍贯,无论成败,皆无证可查。”

孙霸眼神阴鸷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吴国荆州武昌,陆府。

陆府上下挂满了白布幡,红灯笼也换成白色,陆逊的棺椁放在大堂正中央,灵位就摆放在棺前。

一名披麻戴孝的妇人侧跪于灵前,并一边烧着纸钱,满面哀伤愁容。

这时,一名同样白素服丫鬟上前,恭恭敬敬地道:“夫人,您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不如今夜换奴婢们守夜吧。”

原来,那位披麻戴孝的妇人,便是陆抗之妻张颜。

张颜的年纪不过十七岁,守孝期间不能涂粉擦脂,素颜的她,看起来依然美丽动人,明眸皓齿,冰肌玉肤,即使挂着哀伤神情,是个百里挑一、出尘脱俗的美人。

张颜听完丫鬟的话摇头道:“老爷辞世,我岂能轻易离开?况且公子尚未归来,我更要在此守灵。你们去照顾老夫人吧,不用管我。”

陆抗的母亲孙氏,见自己的丈夫病逝,几次哭得差点昏厥,伤心得下不来床。

丫鬟闻言都急了:“那怎么行,夫人您这般熬自己身子,若是无人在旁照应,万一有个好歹,我们如何向公子交代?”

而后又道:“老夫人有红绸她们照料,夫人不必担心。这样,我们东院几名丫鬟,轮流陪着您守着。”

张颜点点头,随后又嘱咐道:“这两天多派些人去城外候着,看到公子,就直接往家里带。”

丫鬟有些奇怪地道:“夫人,老爷逝世这等大事,应该不用怕公子回来会到处乱跑吧?”

张颜道:“我并非怕公子乱跑,只是老爷这次走得突然,我这心头,隐隐有些不安,总担心会出事。你们只管照做就行了。”

“是。”丫鬟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