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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个世界有尼玛的诡

发表时间: 2022-12-17

清晨日出时分

黎明破晓,不仅驱散了黑暗,也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二狗哥,我先走了,内个,二狗哥晚上能不能再给我带个鸡屁股回来啊?”

破屋中的少年们已经收拾整齐,带好了他们的装备出门去行乞了,而李长生则是不慌不忙的在院子中迎着朝露

悠闲地喝着早茶翻看着一本叫做《民间诡闻录》的话本,这是李长生最近才在集市上淘到的孤本,里面全是一篇篇的灵异短篇故事,有的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写的像是亲身经历一般,有的则是第三人称视角写的就像是亲眼所见一样,各个离奇诡谲的短故事看的李长生是津津有味。

李长生前世就爱看一些灵异恐怖类的作品,不管是短文,漫画,还是影视都能让李长生看的啧啧称奇,忘乎所以。

猴子临出门前的请求,李长生也只是“嗯嗯”的敷衍,头也不抬的盯着手里的话本,此刻他正看到精彩部分呢。

这是一篇以第一人称撰写的故事,开篇便像是日常记录一样撰写道

姜国 开平历壹佰捌拾年,二月二 阴

今日我家中又没余粮了,家中小儿嗷嗷待哺,老母也是饿得两眼昏花。

妻子嫌弃我穷跑了,我并没有去追她,因为家里确实太穷了,难道指望她和我一起饿死。

是我没本事,但是家中老母和小儿还得吃食,我饿点也无所谓

我又开始在村里借粮食,这不是我第一向村里借粮食了,所以他们很不待见我,毕竟我这也算是老赖了。

本来我的记事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但是之后发生的事让我选择在这篇记事下,继续将后来发生的事给写上。

走投无路之下,我都想和家人一起食那观音土,了却残生算了,但有一个人找到了我。

他叫大牛,大牛是我们村人人嫌弃的烂赌鬼,他凭一己之力就将他祖辈给他留下的积蓄给拜光了。

我好歹也是个秀才,虽然穷,也力不能耕,但也算是有些学识,可教村中孩童认字念书,所以即使我欠了村民们许些粮食,但是村民们当面也是态都不差,只是婉拒我再借的请求。

大牛却是不同,他不仅借钱不还,并且身无长物,真的就如同一个无赖,村民们厌恶他,我也是,但今天他告诉我,能帮我弄到很多粮食,只需要我帮他个小忙,并且他给了我一斗米作为定钱,让我先回家安顿老娘和小儿。

本来,我辈读书人是羞于赌徒为伍的,但是看着老母和小儿吃食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我不再犹豫了,羞耻心又怎能比得上家人的笑容呢?

于是我便离家和那大牛会合,大牛见我前来十分欢喜,顿时与我称兄道弟,说是有我在,此事定能成功。

我问他究竟需要我做何事?我只会念书,大牛也不答,只是说没事,只需要我念书就行。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还是和大牛踏上了离乡的路。

离乡后又行数里路,我本就是一介书生,平日里也不善劳作,所以短短的数里便让我精疲力竭。

终于在我快要累瘫倒时,大牛说到了,我再一看,险些吓的我是三魂离体,这是乱葬岗啊!

大牛竟是将我带到了乱葬岗来,他想干嘛?莫非是想要做那挖坟掘墓的勾当?原我行路时心中有事,并未观察来路,只闷头跟着大牛的脚步前行,所以现在我才看见这是乱葬岗。

大牛见我惊慌失措,大骂我是软壳的王八,又不停的在一旁劝说我想想家中老母和小儿。

掘了这乱葬岗中一新坟,他大牛就能发一笔横财,而我也能得到一份,家中老母和小儿便能吃很多粮食,还能改善家境。

原来是大牛前几日又去县里牌坊玩牌九,输了个精光,心情郁闷之下用藏于鞋底仅剩的三文钱,去喝了闷酒,在喝酒途中听邻桌闲聊,说是那县里的张员外的女儿死了,但不知道是何原因却葬在了乱葬岗,端是离奇。

那大牛听见是县里大户的张员外,死了女儿并葬在了乱葬岗,还觉得好笑呢,但是待到回家上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脑子里全是张员外,葬女,乱葬岗。

就这么翻来覆去到天明,大牛赌瘾又犯,前去县里牌坊,但还未进入便被牌坊的庄家给逮了个正着,要大牛还月利了,原是大牛赌牌,十赌九输,向牌坊庄家借了不少赌资,已经利滚利利滚利,多到月利都四百文了。

大牛当然还不起,庄家便要取他的赌手,大牛吓大嚎有钱有钱,三天就能还,所以大牛为了保他的手,也有着搞一笔大财,再赌一手的想法。

所以,他就将主意打到了被张员外,葬到乱葬岗的张家小姐,尸身之上。

按他的想法,就算是张员外把他的女儿葬到了乱葬岗,但是陪葬品肯定不会少,所以他多方打听,如果要掘坟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也算他这些年没白赌,认识了一帮子的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其中还真有知道门道的,大牛不敢明问,旁敲侧击之下。

那人告诉他,掘坟需要三根青香,一捆麻绳,一点灯笼,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

三根青香是立于尸身双脚之下的,墓中陪葬品都是用于打点幽冥的鬼神,若是贸然取走,没了打点鬼神的陪葬品,尸身亡魂会不得超生,那他的鬼魂便会缠着掘坟者,而这三根青香的作用就是在亡魂双足之下燃起一缕青烟,在没有陪葬品打点鬼神时,助亡魂直接飞入幽冥得以超脱的。

一捆麻绳是在开棺后用来吊尸的,挖坟掘墓已然是大忌讳,若是取棺中之财时,还触碰到了尸身,那是在亵渎亡魂,容易被尸身借到一口活人气,人死如灯灭,尸身属阴,活人属阴,尸身借活人气,搞得亡者阴阳不分,这是要起尸的,并且尸身不得安乐,亡魂也受到牵连,那么掘坟者必死无疑。

灯笼没啥特别的作用,就是用来照明,不然谁敢大白天的挖坟掘墓啊!

读书人的作用,当然不是用来祭祀或是陪葬这么变态,常言道,文可通神,书可震鬼,若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朗诵先贤之言,更是能鬼神裨益。

不管这是真的假的,终归是一种心理安慰。

在大牛不停的劝说与怒骂中,我沉默了,百善孝为先,我是要继续顾忌读书人的名节还是要顾忌家人的死活,这并不是一个难题,因为一旦心中有了选择,那么答案就是必然的了。

我还是答应了大牛与他一起掘坟,怎料他却说不必我下手帮忙,还嘲讽我说,我一个穷秀才挖得动这乱葬岗石土吗?

我涨红了脸,问他不要我帮忙,那叫我来做甚,他说只要念书就好。

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但是不用我自己挖坟掘墓,我心中宽慰了不少,于是不做他想,便在一旁念起了先贤之言。

大牛在我的朗诵诗文之中,显然胆气壮了不少,找准一个新坟,就开挖。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就已经二更天了,大牛的身影伴随着下铲挥铲,一点点的下沉,最后在大牛只剩个脑袋时。

大牛大声叫喊,挖到了,挖到了,然后大牛让我帮他提着灯笼打光,他要吊尸摸棺了。

我打着灯笼走到坑边,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烛光,我也终于看清了这坑中的棺材。

白色,白色的棺材!大牛惊叫出声,我也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

大牛盯着棺材良久,才将这棺材是张员外女儿的葬身之棺的事,给我讲了。

听完,我也是一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棺材可是有讲究的。

棺分,金棺,黑棺,白棺,和黄棺。

金棺,顾名思义是纯金打造的棺材,只有王公贵族能使用。

黑棺,是取桃木打造,以黑狗血寖泡七七四十九天,黑狗血干涸将桃木棺染成通体黑色,故名黑棺,也有的叫法是血棺,因为是血染出来的,黑里透着红,这种棺材是葬那些砍头的,冤死的,大奸大恶之人的棺材,以与镇压尸身怨气。

白棺,是用白桦木打造,千年腐而不变色,这种棺材是葬那些怀有身孕死亡的女子,这白棺也叫子母同身白煞棺,这种棺材最为邪性,因为棺中之人都是一尸两命的苦命女子,怨气可比黑棺葬送之人大的多。

黄棺,则是普通棺材用于葬送那些寿终正寝的老人。

我与大牛对视无言,没想到这张员外的女儿还待字闺中,未出阁就怀有身孕,怪不得张员外会将她葬于乱葬岗之中。

大牛也只是惊于这张员外死去的女儿竟然怀有身孕,并不在乎这白棺邪不邪乎。

他只想发笔横财还掉月利,然后还有余钱可以再过过赌瘾。

所以他不再多想,当即开棺。

这白棺是真邪性啊!我拿着灯笼站于坟坑之上,所以可以看见白棺全貌,这白棺并不是寻常棺材那般上宽下窄,而是诡异的上窄下宽,棺口只有一人身宽,而棺底却是足有三人身宽。

而且这白棺棺盖之上还有七颗赤红赤红的棺材丁,将这白棺给封的死死的。

大牛在坑下卯足了劲的推着棺盖,是如何也推不动。

他像是看不见这棺材被棺材丁给封死了一样,是推了又抬。

我磕磕绊绊的提醒了他,大牛才发现了这七颗棺材丁。

大牛看着那棺材丁,愣了良久才道:真是邪了门了。

显然他之前并没有看见棺材丁,也不知道是坑中视野和坑外视野不一样还是些别的原因?

大牛提起铁锹框框就是七下,将棺材钉给铲掉,这下大牛终于打开了棺盖。

微光照耀下,露出其内的张家小姐的尸身,只见张小姐外露的尸身,皮肤如同白玉一般,一双芊芊素手放于小腹之上,看不见脸面,因为这张小姐的尸身竟然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宽袍,头盖红霞巾将整张脸面遮挡,只是那透过霞巾的轮廓看出这张小姐身前定是个貌美之极的女子。

按照张家小姐下葬的时间来算,过去头七,大牛得到消息前来刨坟,张小姐死亡埋葬总共已有十数日有余,但是张小姐不仅尸身未腐,还没有一点异味,反而透着微微的幽香。

我已经吓的双股颤颤,汗毛肃立了,但是那大牛却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满脸陶醉之相,空中喃喃道;好香好香。

竟还用铁锹掀起了张小姐脸上的红盖头。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美,太美了,我竟一时无法形容这张脸的美貌,他搜肠刮肚,想要找一篇心中学识的诗词来形容,但我最终发现,我心中的学识,竟然没有任何一首诗词能配得上这美貌。

大牛已是被张小姐的美貌所震惊,他口中不断的说出粗鄙之语,让我觉得他是在玷污张小姐的美貌,破坏了这美景。

还好大牛很快的认清了自己来此的目标,他腰间麻绳取下,套了个活结

掷于张小姐的脖颈之下,微微用力就将张小姐的尸身抬了起来。

大牛就算有一膀子力气,也无法一只手吊着尸身,一只手去摸棺材里的陪葬品,于是将麻绳交于我。

大牛近乎是半个身子都探于棺内摸寻,而我则是静静的欣赏张小姐的美貌,大牛摸寻片刻后,只从棺内摸出一张绢布,顿时破口大骂。

大骂那张员外不是人,女儿死了也不给准备陪葬品,真是晦气。

骂着骂着大牛像是泄愤一般,将手中的绢布给扔出了坑外,那绢布被一股凉风卷起,我的眼力还算不错,见那绢布上刺绣着两只鸳鸯,附带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

想来张小姐也是痴情之人,死了也要带着这定情信物一般的绢布,我不由得为她感到可惜,再去看她那绝美的面庞,却险些吓的我魂飞魄散。

张小姐原本如同睡熟了的美人,双眼紧闭,但不知什么时候却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血淋淋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惊惧之下我双腿一软,手也松了,麻绳脱落,张小姐的尸身顿时跌到棺中,砸在了还在棺中刮地三尺的大牛背上。

都说死沉死沉的,说的就是人死之后,尸身会变得沉重无比,这么一下砸在大牛背上,大牛闷哼一声,就被带了进去。

我吓的赶紧去拉绳索,待张小姐的尸身被拉起后,她的双眼又闭上了,刚才我看见的一幕如同眼花一般,大牛哼哼着从棺中爬起。

瞪了我一眼后便不再多言,反而是盯着那棺材看了起来。

我有些好奇,大牛是在棺材内看见了什么会有如此表现,于是便喊了他两声,大牛也不回答。

片刻后他拿起铁锹对着棺材就是一铲,顿时木屑纷飞,大牛看向那被铲掉的棺面是哈哈大笑。

只见那棺面原本是白桦木面的,但是被大牛铲掉的那一块,里内却是紫棕色的。

大牛如同疯了一样大叫,天助我也,天助我也,然后拿起铁锹对着棺面五个方位都铲了一下,每一面都是这种情况。

原来,大牛祖上是做木匠的,大牛小时候被他父亲逼着学了好些年的木匠技艺,后来他父亲死后,没人管他,他才变得如此的好吃懒做又迷上了牌九,但是他家的木匠技艺是真的没话说。

所以大牛即使很混蛋,但是对于木料,还是很有眼力的。

他之前被砸入棺内就发现棺内和棺外的颜色不同,于是出来后他便一铁锹打在了棺面上,这下就更确定了这棺材不是桦木做的白棺,而是涂了特殊颜料,又施加了障眼法,让这棺材从外面看去是白桦木的白棺。

但这棺材却不是白桦木的,而是很值钱的阴丝楠木。

之后大牛跟我讲了一个丧心病狂的想法,他竟然想要将张小姐的尸身抛尸荒野,然后将这阴丝楠木的棺材劈了,拿去县城卖钱。

我当时是如何都不同意,但是我注意到他眼中的凶光,若是我再敢说个不字,我就会死在这里,我怕了,我若死了,家中的老母和小儿该如何是好啊!

他用铁锹拍着我的脸威胁我说,我若是同意,那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还能有一份收获,若是不同意,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他眼里的凶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最后还是同意了,他让我去丢尸,他来处理这棺材,等到明天一切就结束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我双眼无神的拖拽着张小姐的尸体离开,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对不起,原谅我。

我的力气本来就小,一路拖拽,将张小姐的尸身拖出去不知多远,我也不记得了,只是拖拽着拖拽着,忽然手中拖拽着的麻绳一空,我向前扑了个狗吃屎,我的脸上被碎石子划破了好长一道口子,很痛,但我的心更惊,麻绳断了?

我赶紧爬起来回头看去,麻绳真的断了!

但是!张小姐的尸身呢?!不见了,不见了!

张小姐的尸身不见了,我顿时感觉浑身的毛发都炸立了起来,冷汗打湿了我的衣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狂跳。

我不敢去多想,麻绳断了了,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但是张小姐的尸身却凭空消失了,她,跑哪去了?

一想到张小姐已经死了十多天的尸体竟然自己跑了,我就不寒而栗,不敢再想,我也不管前方是否是家的方向,我只能凭着感觉寻找回家的路,认准方向后我拔腿就跑。

借着月光我跑了好久好久,肺都要炸了,终于我看见了我们村的轮廓,小庄村尽在眼前,我激动了,好像只要回到村子,回到家中我就安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想法,但是,家,确实能给我安全感。

我到家了,但是我怎么也安心不下来,母亲被我吵醒了,问我发生什么了?我没敢告诉母亲今晚发生的一切,只是告诉她会没事的,就安抚她去睡了。

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于是我补上了这后半篇的记事。

若这篇记事被人看到,说明我已遭遇不测,对了,我叫庄游,如果有人看见了我这篇记事,希望看见的人千万千万不要做丧良心的亏德事,希望,永远也没人能看见我的这篇记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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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生吸溜了一口已经凉掉了的早茶,看着《民间诡闻录》中这篇故事的最后,断掉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本故事确实是民间真实记事,由云霄子发现并摘录在册”

李长生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想“怪不得前世网络上都说写小说的人,太监不得好死,太尼玛恶心人了,太监就太监了,非要扯些有的没的,吓唬谁呢?真以为我是十岁小孩啊?”

李长生起身换掉茶壶中凉掉的水后又躺在了躺椅上,正准备继续翻看《民间诡闻录》的后续故事,这时一声如同炸雷的喊声响起

“二狗,二狗!小狗子!”

是大虎的声音,李长生满脸扫兴的将《民间诡闻录》收入怀中,然后挠了挠耳朵。

双眼含怨的看着暴力破门的大虎,李长生一直觉得这大虎跟着吴大狗练刀法简直就是浪费天赋,他应该练狮吼功的,这大嗓门差点把他耳膜给吼破了。

“虎叔,啥事啊?大早上的这么咋呼。”

大虎龙行虎步的走到李长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巴掌把李长生给拍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虽然李长生现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但是对于一米九几的大虎面前,还是如同小鸡崽子一样弱不禁风。

“哈哈哈,你小子,小小年纪怎么这么老成,早起喝茶是那些老大爷才干的事,你要是无聊就多跟我们一起采采风嘛!”

采风就是行骗偷盗的意思,李长生有些无语,自从五年前,大虎参与了那一场针对许崇山的仙人跳后,大虎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一样,并对此,是乐此不疲,李长生问他为啥那么喜欢行骗。

他咋回答的?“废话!又能赚钱,又能演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欺负人,这多爽啊!”

好嘛!大虎这是爱上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为所欲为的感觉了,果然是畜生,恶霸,流氓!

李长生忘了,人家原本只是纯纯的恶霸,是他将他们给带偏的。

“虎叔,到底啥事?”

“哦哦,对了,丐帮传来消息,有陌生人进了县城,目测是头肥羊。”

大虎赶紧说正事

“没兴趣,我今天没心情,找到本好书,这几天都正看的精彩呢。”

李长生又躺回了躺椅之上,就准备再次掏出他的《民间诡闻录》

“诶诶,二狗子,别闹,看什么破书啊?走吧走吧!这样,你陪我玩,我让大嫂再教你门,暴雨梨花针的暗器法门,怎么样?”

原本已经躺在躺椅之上的李长生听见大虎如此说,顿时脚尖点地,身体腾地一下就越出五米,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五米开外。

这是使的草上飞,将体内真气汇聚于脚面发力,弹跳力瞬间的增长使得李长生可以像蚂蚱一样跳出老远。

现如今五年的修炼,他将缩骨功为主功法,练出的真气全力爆发施展草上飞,可以支撑他一步五米的向前飞跃奔跑或提纵弹跳,持续十分钟,然后就得停下调息恢复真气。

“还在等什么呢?走啊!”

大虎看着已经走远的李长生不由摇了摇头“这小子,还是依旧的没有节操。”

不怪李长生如此激动,在这个世界,他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看书,但是很多好书不是他想看就能看到的,就算是许以重金也买不到。

比如武功秘籍,比如皇家密薪.....................

平日里行骗偷盗,只能随时李长生闲的没事干的时候,他才会和吴大狗他们一起出动,算是没事找事吧!

现如今又要学到一门武功,虽然只是暗器法门,但是,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嘛!”

“先说好啊!不是我管婶子要的啊!是你主动找婶子帮我要的啊!到时后吴叔问起来,你不能冤枉我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看,肥羊出来了!”

此时李长生和大虎正蹲在一家客栈门口不远的视觉死角处,盯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

若是寻常人定然会觉得,这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老者罢了。

但是李长生何等的鸡贼啊!五年的下九流生活,使得他那双狐狸眼尖的很,他狐眼一眯就看见了那老者腰间隐于衣袍内的一块血玉吊坠,一看就价值连城。

能带的起这种玉吊坠的人,会是个普通的老人?并且他那身粗布麻衣,一看就不合身,不知道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扒的。

“这老头,有故事啊!”

李长生心下有了判断,不由得啧啧出声。

“嗯?怎么讲?”

大虎这憨货能看出来就怪了,他也只是听丐帮弟子说,这头新入县城的肥羊出手阔绰,是个不缺钱的主。

“你看他那衣服,是不是大了些,这大冷天的穿的这么松垮,显然那衣服不是他的,应该是伪装,不是在其他地方犯了事儿,就是衣服里有什么秘密。”

听李长生这么一说,大虎再看,发现还真是,现在虽然才入秋,但是却比往些年冬天还要冷,大街上的行那个不是穿的跟个粽子一样,臃肿严实,但再看那老人,一身的粗布麻衣宽大无比,冷风一吹,居然还有还衣决飘飘的感觉。

“行了,别看了,再看都走远了,等会看我眼色行事。”

李长生说完,身子骨居然逆向生长,原本一米六的身高竟是缩小到了一米三左右,并且还能再缩。

看着李长生已经走远的身影,大虎张大了嘴很想说一句,“你那双眯眯眼,我怎么看你眼色行事啊?”

但李长生已然走远,很快就看不到了身影,大虎无奈也只能先跟着那肥羊,准备见机行事了。

...................................

这座县城叫康县

康县是一座有着近十万人口的中型县城,康县建筑大多是模仿洛水城的建筑风格修建的。

窥一豹而见全貌,从康县的景貌想象它扩大三倍,就能感受出洛水城的繁华,虽然康县比之洛水是差上了很多,但是康县却有着它独到的人间烟火。

康县最为繁茂的红袖坊内,有落叶街这样的商业综合体,有胭脂街这样的寻花问柳之地,有四通八达贯穿康县连通红袖坊的河道鱼市。

整个红袖坊内即使入秋,天气十分寒冷,但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此时的红袖坊落叶街内,小贩叫卖声,女子娇笑声,男子豪情赋诗声,走南闯北的杂耍者表演时围观百姓的惊叹声,喝彩声,穿插于整个落叶街遍布的乞儿乞讨声,是络绎不绝,交相辉映。

真是一番人间美色。

一位穿着宽松粗布麻衣的老者,漫步在这片繁荣朝气的落叶街上,他时不时的转头欣赏四下人间气象,又时不时的到处买些小商品小吃食。

就连街边行乞的乞儿他也会上前去施舍个几文钱,看上去是个十分有善心的老人,但若有人仔细看他的双眼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里只有冰冷,

又是一位乞儿要钱要到了这老人头上,只是这次老人却掏出了一贯,也就是一百文。

“孩子,爷爷问你个问题,你要是告诉爷爷,这一贯就是你的了。”

那个乞儿是个独臂少年

“爷爷,你尽管问就好了,这康县谁不知道我们丐帮消息是最灵通的了,我知道的肯定告诉你,不知道的,我也能给您打听到。”

独臂少年显然有些激动,他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别人都是只要到几文钱,到他这儿,只要回答个问题就能得一贯钱,顿时高兴的喜难自经“我猴子今天算是走运了。”

老人见着少年夸下海口,只是脸上带笑的看着他

“好孩子,想不到你们能团结起来,做出这么一番作为,了不起,孩子,爷爷想问一下,这康县里有没有一个七月半出生的孩子,多大无所谓,主要是七月半出生的,有没有?”

猴子想了片刻,摇了摇头

“爷爷,不是我蒙你,真没有,康县的所有情报我们都知道,包括全县人口的户碟我们也有,像这些特别的日期我们都是特别记载的,七月半出生的人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也没有,不过七月十四出生的倒是有一个。”

“嗯?七月十四?”

老人不由一愣,心中暗暗出声“不可能啊?明明那个人就在康县啊?命宫初成,年纪应该不大,七星指路,直指康县,怎么会只有一个七月十四的?难道出现偏差了?”

“孩子,这个七月十四出生的人是?”

老人并不死心,他决定先去找找看这个七月十四出生的人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孩子,然后再做打算,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个,对不起老人家,我不能告诉你”

谁知道猴子竟然一脸纠结的拒绝了,老人只当是他还想再多要些钱,于是又掏出了一贯,并直接将两百文放在了他的手上。

“不是,不是,老人家,不是钱的事,这个真不能告诉你,不过您找他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帮您转告他。”

老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七月十四出生的孩子是这个独臂少年认识的人,并且关系很好,怕他对那人不利,所以才不肯告诉他。

“呵呵,孩子,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的孙儿很早之前遗失了,最近才听说了点消息,说是他在康县,他出生于七月半,所以我想看看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的孙儿。”

猴子听他这么一说,有些语塞,然后还是摇了摇头,坚决的将手里的钱退回给了老人,然后就回到了乞讨的孩子堆里,不再理会这老人。

首先猴子觉得自己已经犯了大错了,他们贩卖情报最忌讳的就是把他们自己人的消息泄露出去,刚才他一时嘴快,就说了李长生在明面上的生日,还好他及时收住,没有把李长生的名字说出去,也不敢带这老人去见李长生。

其次是,猴子觉得这老人不太可能是李长生的亲人,因为他和李长生都是五年前被抓住的那一批孩童,李长生有多聪明他是知道的,后来更是和吴大狗他们,这些他所畏惧的人打成了一片,康县什么事情能瞒过他二狗哥的眼啊!这老人在进城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上报了这老人的情况。

他觉得他二狗哥肯定知道,但却没有一点表现,说明这老人他确实不认识。

老人见到猴子退回人群,眼中闪烁起一抹杀机,但是很快就消弭于无形,这的人还是太多了。

老人决定晚点的时候偷偷跟着这独臂少年,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想找的人。

老人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继续逛了起来,依旧是四处欣赏,四处吃喝。

就这时一个模样六岁左右的孩童,手上拿着串咬过一块的糖葫芦,鼻子上流着鼻涕一吸一吸的,看上去很是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了,蹦蹦跳跳的跑来。

就在跑到老人面前时,却被一块石子给绊倒了,这小孩顿时在老人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手里的糖葫芦也掉在了地上。

小孩撑起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糊满了灰尘,小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三分疼痛,三分错愕,三分懵懂,一分的呆傻,然后看向自己抓着糖葫芦的手,空空如也。

再看向地上沾灰的糖葫芦,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我 的呜呜 糖葫芦,嗯~呜呜~”

这小孩刚刚笑的有多开心,现在哭的就有多伤心啊,老人见坐在他脚边嚎啕痛哭的小屁孩,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狗子,狗子,叫你别跑,别跑,你非不听,看,摔倒了吧?”

小孩哭了好久才听见远处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待人到近前,嚯!只见一高大汉子出现在了场中。

那小孩见到来人,也不再哭泣,只是还有些哽咽

“爹,我 的 糖 葫芦,呜呜~”

还没说完句完整话呢,这小孩却是又要哭了,壮汉见此赶紧安慰

“哦,二狗乖啊,不哭不哭,爹再给你买一个啊。”

小孩的脸顿时由阴转晴,带着泪痕和鼻涕,笑的阳光灿烂,嗯,这小孩眼睛始终是眯缝着,笑的时候是弯弯眼,哭还是弯弯眼,但你就是能看出他的表情变化,真是奇了。

“哦哦,爹,骑大马,骑大马。”

恶汉也不多说,将小孩抱起托在肩头,向远方行去。

老人还愣在原地,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也没多想,只觉得是这对父子长得太不像父子了,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罢了

“算了,人家父子的事,长得像不像跟我有什么关系了,还是继续在这茫茫人海中苦寻吧。”

说罢老人就要离去,可顿时感觉,不对!赶紧在自己的身上一阵摸索,摸到腰间时,他的双眼陡然瞪大,眼中瞳孔骤缩。

“我的血煞修罗!该死,那对父子是贼!”

赶紧向着那父子离去的方向追去,可再也找不到那对父子的踪迹了。

“玛的!终日打雁,今天居然被雁给啄了眼,我早该察觉到不对的,那汉子表情僵硬,一看就是演的,都怪那小屁孩演的太像,被迷惑了,真是个狡诈小狐狸!”

不怪这老人粗心大意,被骗了,其实今天李长生能骗过这老人并且成功偷走他腰间的血玉,都是天时地利人和齐聚的结果。

首先是这老人最近都在找一个人,这个人对他很重要,寻找良久也没有一点踪迹,心烦意乱下防备降低,然后是环境原因,心理学讲环境对人的心理变化有着很大的影响。

这落叶街众生百态,各种声音都是能扰乱人心的信息素,人处于这种嘈杂热闹的场景之中会被各个画面,声音给影响心境,导致思维混乱,大脑难以处理的过来如此多的信息。

再是李长生的演技,他将一个孩童开心到懵逼再到悲伤的情绪演绎的活灵活现,情绪的变化是抵宕起伏,并且就在这老人的面前上演,瞬间就将老人的注意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再之后,老人的注意力就被带入了李长生所饰演小孩跌宕的情绪之中,这是一种情绪引导,是干扰思维的一种心理手段。

最后加上大虎的演绎,大虎的演技不行,但却没有任何影响,甚至是有火上浇油的效果。

大虎僵硬的演绎,扎入了这流畅自然的情绪跌宕之中,使的原本自然的场景表现出现了割裂感,这会使得当事人,错愕,愣神,感到不真实,出戏的感觉。

若这是在拍戏,这无疑是场烂戏。

但是,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骗局,当那老人被李长生带入他的节奏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李长生这个因为摔倒了没了糖葫芦而哭泣的小孩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糙汉子,僵硬的安慰着孩子,这割裂感是巨大的。

这是先抑后扬,使其分神,老人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混乱的思绪在那一刻出现了短暂的人脑宕机。

也是在那个时刻,李长生果断出手,五年的盗门技艺,加上袖剑的窍门,“袖剑,不仅能藏剑,更能藏这双手,不然的话,如何从袖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拔剑呢?”这两两相加,做到了大于二的效果,使得周围人和那老人都没能发现,李长生将手伸向了老人的腰间。

他们看到的只是,李长生高兴的手舞足蹈而已。

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长生将这一身的本领用于,行骗,偷盗,真是浪费了天赋,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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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丢了血玉的老人,没能找到李长生二人,也就没有去跟踪猴子,想要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很急,这不假,但是那人本来就没找到,再急也还是有些时间去找的。

但是他的血玉丢了可不一样,人没找到,还丢了血玉,这是血亏,所以他得先找回血玉再说其他。

虽然他没有直接定位追踪血玉的能力,但是他有让血玉告诉他,它在哪的方法,那就是用人命,用血,来为他引路。

在老人住的客栈之中,门户紧闭,窗户大开,圆月映入窗来,正对窗口的地方摆着一张四方桌。

桌上摆放着,一个骷髅头,两根并不规则的蜡烛,这蜡烛已经点燃,但味道却刺鼻无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

老人脱去外面穿着的那身宽大的粗布麻衣,露出了他麻衣下的神秘面纱。

其实李长生对这老人的判断是很正确的,这老人确实是在外面犯了事,他屠了一个村的人,但并没有被通缉,因为没有一个活人看见是他犯的事。

并且这麻衣也确实是他从别人身上拔下来的,也是为了掩盖身形。

他宽大的麻衣之下是与头部极其不匹配的身体,瘦麻杆这个词真就是为他而诞生的。

骨瘦如柴,胸膛的肋骨都根根分明,还有着数十个畸形的肉瘤,腰腹紧贴在一起,最多只有三指的宽度。

那老人揪住自己胸膛之上的一个肉瘤,脸上露出痛苦神色,使劲一扯。

刺啦!带下一大片血肉。

那原本长在老人胸膛之上的肉瘤子,被扯下之后竟然活了!

在老人的手中扭曲挣扎,原来那不是什么肉瘤,竞是一只活的软甲虫,老人胸膛之上的肉瘤全是这些软甲虫。

若是有外人在此,不被吓死也得被恶心死。

老人强忍痛苦,将手中软甲虫碾碎,墨绿色的血液滴在了桌上的,头骨之上。

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幽冥,魂归故里,伏羲伏羲,明我心意,血煞红衣,圆月显行!”

老人念完口诀后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血煞修罗之中的红衣恶鬼屠杀掉那对胆敢偷到他头上的假父子。

至于会死多少人?他根本不在乎。

死的人越多,血煞之气越重,他就能更快的找到他的血煞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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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李长生已经躺在那间破旧的木屋之中,晕乎乎的准备睡觉了。

他和大虎在偷到血玉之后,便三拐五拐的回到了人牙总部,和吴大狗他们碰头。

当然大虎又是添油加醋的将今天发生的事给讲了一遍。

大家都很开心,于是又是一顿吃喝到了晚上,吴大狗他们都喝多了,李长生也被大虎这个憨货给灌了不少酒,晕乎乎的回到木屋就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之中李长生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李长生虽然看似在这个世界混的还挺逍遥,但是他一直没忘记自己身处于一个残酷的异世界当中。

所以表面他看起来嘻嘻哈哈,但其实他的内心比谁都机警。

闻到血腥味后,李长生虽然脑袋还有些晕乎,但意识还是清醒了些,他悄悄的睁开了眼睛望向房间内。

房内漆黑一片,窗外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乌云给遮住了。

李长生的狐眼原本视力极好,就算是在夜间也能视物,只是因为喝了酒,脑袋发晕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是花的,就像是带上了一副老花眼镜一样,只能看见些大概的轮廓。

于是李长生也不动弹,只是竖起他那对招风耳细细的去听,鼻翼微微耸动嗅着那血腥味的来源。

眼睛不停的眨动,来恢复自己发花的眼睛。

寂静的夜,安静又无声。

忽然!一道细微的响声引起了李长生的注意。

那是像用吸管捅入盒子里吸吮酸奶的声音。

动静很小,要不是李长生五识都极其灵敏的话,还真无法发现。

李长生轻轻的轻轻的,转动着脑袋,在他右手边,四个身位的床铺之上,那里有一道人影趴俯在那个床位上躺着的少年头顶。

李长生极力的聚焦着自己发散的瞳孔,眼睛都快眯缝的看不见瞳仁了。

视线终于清晰了。

李长生顿时想要自戳双眼,眼前的画面太吓人了,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那是个身穿红衣,分不清男女的人?或者不是人?不仅是那人看不见双足,漂浮在半空。

更是因为那人的面部,长的是青面獠牙,下颚更是如同蟒蛇进食一般张的老大,轻松的吞下一个成人的头颅不在话下。

口中弹出一条长长的口器,如同烧红了的铁器轻松的就能没入黄油一般,无声无息的刺进了它身下少年的颅顶。

发出那让人胆寒的吸吮声。

最让李长生感到浑身发麻的是,那被穿透头颅的少年竟毫无差距,还在打着鼾,只是声音越来越小,眼看就活不成了!

“这,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会是鬼吧?”

“这尼玛世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