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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家乡聊起

发表时间: 2022-11-15

“听说了吗?老朱家孙子大学毕业回来了,城里给分配到政府上班都没去。上学是不是上傻了,二十多的人了啥也不干,成天闲的到处晃悠”

这是最近村里议论最热门的话题。

五年前朱炳康考上了南山大学,造成了像现在这事一样的轰动。

开学临走时乡亲们你五块我十块的帮忙凑路费,倒不是朱家困难到连路费都没有,反而朱家能支配的钱是村里最多的人家,主要是朱家为人处世很得人缘,加上村里终于又出了个大学生庄邻们也觉得脸上有光。

不过现在毕业回来了,好像还多学了一两年搞了个什么研究生。不管你什么大学生还是研究生,上好学不就图能吃上公家饭吗?

可这小子把政府给分配的工作给推辞掉了,成天有事没事的不是河里就是山上的瞎晃荡,这可是讲究铁饭碗的九十年代,得了,反正这毕业回来的小朱同志,快由村里骄傲变成反面教材了。

这时候小朱同志正坐在山腰一块大石上面,望着山下村里到处袅袅升起的炊烟思考人生。

失败的爱情让他失意了好长时间,农村的生活逐渐唤醒了他,现实生活被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以后小雪会交男朋友结婚生子,自己也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再见面时应该物是人非了吧?

不能再想了,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坚持走下去,再难也要走下去。

朱炳康把烟头狠狠的摁在地上,望着群山包围着的村庄,一条河流镜面一样七扭八拐的穿过田地,穿过村庄像一条游龙盘旋在群山之中。

这条河叫朱龙河,源头就在西边那村子楼道湾村,应该是漏斗湾吧,因为地形像漏斗,公社时期在漏斗窄处修建了大坝蓄水,干旱时期下游几个村就靠水库放水灌溉农田。

今天天气不错,北方连绵不断的巍峨大山清晰可见。

沂蒙山,红色的山。沂蒙山区,传统的革命老区。

开国元帅陈老总说:我就是躺在棺材里也忘不了沂蒙山人。他们用小米供养了革命,用小车把革命推过了长江。

朱炳康就生在这老区,红色革命老区,现在也是贫困的老区。

爷爷的缘故使家庭也粘上了点红色,爷爷是老革命,跟小鬼子拼过刺刀那种。

五年了,在岭南上学为了减轻家里负担,一年两次假期,大多数都去找单位打工或者做点小生意,期间一共回来两次。

这些年的假期不但能挣够自己的生活费,还锻炼了自己,经过各种磨练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的多。

这次毕业回来不准备再出去了,分配到县机关上班被自己拒绝了,自己家里父亲上班有点工资生活还说的过去,可是庄邻们日子过得不是很好,虽然精神状态不错,但物质条件相当差。

家乡太贫困了,少数能做点买卖的日子过得还行,但大多数生活都不是很如意。自己得想想办法帮乡亲们过上好日子才是当务之急。

这个愿望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好在市里有个自己崇拜的偶像,人家早些年把自己的家底捐给了村集体,然后靠着集体力量,带领全体村民致富,听说现在家家都住上了小别墅,小日子过得那个舒坦。

好日子,幸福生活,说白了就是钱在下面垫起来的,能搞到钱,搞到大把的钱就算成功了,现在就是想法去搞钱。

望着山下袅袅炊烟,肚子不由咕噜响了几声,太阳快下山了,该回家吃饭了。

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满山都是栽的地瓜,这山上的梯田与南方的不一样,地薄石头多,最适合种植这玩意。

城里里人想到的大概也就是烤地瓜吃着真香,在乡下,这东西已经失去主粮的地位,地瓜这玩意吃多了不宜消化,容易引发腹胀哩心。

现在收获地瓜后,除了少量打成淀粉做点粉条粉皮,大多数都切成地瓜干,要嘛喂猪要嘛卖给酒厂做酒精。

喂猪根本没什么利润,老百姓功工夫不搭钱,一两头猪喂一年,搭上地瓜干、糠、豆饼等猪食,能挣个屁钱!也就是图个卖猪时零钱换个整钱。

卖给酒厂价格也不高,这两年听说也就三毛多钱一斤,二斤半新鲜地瓜晒一斤地瓜干,鲜地瓜管一毛来钱一斤。

产量倒是不低,一亩地七八千斤。每家根据人口都分有三两亩山地种这个,这是村里人家每年的主要收入来源。

生产队大集体的时候,大队组织把一部分地瓜洗净、粉碎过滤出淀粉。大锅水烧开,把搅拌好的淀粉倒进钻了眼的水瓢里,漏进沸水里成型,捞出来晾干就是粉条。

这种材料做出的粉条,耐炖筋道口感好,吃剩的加热后口感照旧,和市场上卖的不是一个档次。

小雪爸就是做粉条起的家,现在主要做粉丝,大部分都出口到了棒子那边。

想起小雪心里一阵绞痛,往日交往的点点滴滴又涌上心头,边走边挥舞着手,似乎是想把脑里的影像赶走,可是怎么挥舞都赶不走,不由哼一首歌:我怎么能够说忘就能忘,你留下的一切……

就这举动又被地里干活的庄邻看见了,不由嘀咕起来:老朱家孙子又犯病了,这可怜的孩子。

一边走一边胡想着,小雪爸妈就是愿意让她嫁到自己家里来,就自己家这条件她能习惯吗?不说别的,就那大旱厕,娇滴滴的蹲大旱厕里,哎呀,那画面不敢想象啊。

家里条件跟城里没法比,但在农村也得算中上游吧。堂屋是几年前盖的新瓦房,还是带出檐那种,东侧搭配两间小平房。记得当时盖房子是小包工,就是材料自家提供,一天三顿管吃喝,当时是一天五块钱工钱,前前后后干了大半个月。

完工后把工钱给了工头,由他发放到个人,第二天干活的庄邻们陆续来到家里把工钱退还给了父母,最后清点竟然一块钱都不差。

农村里的人情世故是让朱炳康永久不会忘怀的,也是很多城里楼上不认识楼下的那些人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