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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一辈

发表时间: 2022-11-15

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有这种人缘,原因是各方面的,说到原因不由得说说父亲。

父亲在县里机械厂上班,虽然在国企上班,但是没有编制是合同工,靠着过硬的技术在厂里还能站住脚跟。

父亲是个顾家的人,从小记忆中父亲很少在单位宿舍留宿,从村里到单位二十多里路,经过十里的土路上了827国道再十四五里就到单位。

这路程骑自行车通常需要一个小时,下雨天就难说了,每当下雨天经过其中一段黄土路时就得扛着自行车走过去再骑,要不然自行车轮和挡泥板中间会塞满黄泥,父亲笑谈说是晴天人骑车,雨天车骑人。

冬天最能看出农村的悠闲,下雪时更没有人愿意早起出门,路上积雪的第一条车辙总是父亲压出来的。

就这样风风雨雨的父亲一干就二十多年,现在条件改善了不少,去年家里积蓄点钱,父亲买了辆摩托车,省城轻骑集团生产的野马九零,发动机是两冲程的,两个机油箱,一个供给齿轮箱,一个供给发动机,轰轰油门排气管冒青烟,当时买车花了大约四千多块钱。

跟南方发达城市的摩托车没法比,特别是沿海城市,人家骑得大多是进口的125,青年喜欢踏板,黑色的称为乌鲨,白色的称为白鲨,都是台湾省生产的。年龄大点的就是铃木、本田等,那是小日子过的不错那边生产进口的,价格嘛都得两三万块钱一辆。

就这,父亲的野马90行驶过后也是一片羡慕的眼光。

父亲有着正统的农民情怀,待人接物诚实善良,也有幽默的一面,听村里人说生产队时父亲春节写了一副对联自嘲:上班挣钱交给队,回家喝酒吃馍馍,横批写的啥忘了。

那年代上班一个月能挣几十块钱,需要给生产队上交一部分工资买工分换粮食。作为村里为数不多混外的人都盼望着能吃饱饭,能有口酒喝。那些呆在山里基本不出门,除了地里刨食没有额外收入的家庭,生活过得怎样可想而知。

后来土改分田到户,村里没有电焊机,谁家撅头锄头等农具坏了,都是送到家里,父亲早上带到厂里给焊接好,下午回家再给带回来,这也算沾公家的光了吧。

有谁家盖房子,房梁上需要铁耙子,开始的时候是拿旧的让父亲帮忙给翻新一下,淬淬火增加点钢性硬度,这个父亲给单位门卫说声大大方方的带进厂里,到锻造车间找熟人买盒烟给帮忙回回炉。

有时候缺少点钢材,三斤二斤的熟人同事也就照顾面子给加点进去。回家交给庄邻后,庄邻发觉增加了重量,问父亲花多少钱,父亲大气的说没花钱放心用。

这可好了,庄邻们实在啊,以为父亲有路子,搞点这个不用花钱,再有盖房子的直接给父亲报数,十公分的用几个,二十公分的用几个,可是难为着父亲了,拿着旧的复新一下好办,这直接空手套白狼实在没办法,得了,直接去县城集市或者五金铁匠铺按尺寸买耙子。

回家给来取耙子的庄邻们还拍胸膛表示小事一桩请用无妨。

后来一次在集市上给一庄邻买耙子,被村里人看到后传开,你说庄邻们啥心情?

庄邻们啥心情咱不说,母亲可是生了好几天闷气,骂父亲是冤大头,送人家好还不留名。

勤劳善良的母亲没上过学,勤俭持家孝顺老人是全村都称赞的,说到老人不由想起爷爷。

爷爷没文化性格火爆,战争年代打过仗玩过命,农村里老一辈闹过革命的差不多都这脾气,眼里揉不进沙子。

老爷子当年土八路搞游击打鬼子,从区小队、县大队到入编正规编制,参加过无数次战斗,建国后在县里担任过组装部长、水利局长,由于文化的限制,加上行政管理上老是拿出过去在部队的态度发飙,对大小事情过于较劲,对上下级动不动的就拍桌子骂娘,加上在城里生活不习惯,早早的离休回老家南阳庄生活。

回到老家后,附近的几个老战友有事没事聚一起喝酒,成天吆三呵六,五魁首、八匹马的划拳喝酒,每月的退休金基本不到月底就花光了。

爷爷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对庄邻都很好,谁家有个啥难事求上门来,没的说,能帮就帮。

困难期间,爷爷每月养老金外还有部分票据,像布票、粮票、油票等等,谁家买定额分配的物资没有票,去找爷爷兑换,只要爷爷有,给钱不给钱都行。

那年代物质贫乏,老百姓很少吃肉。买豆子做豆腐,自家有石磨,做一包豆腐三四十斤,加上父亲兄妹八个一顿就能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全趁热送给左邻右舍了,然后几天就吃豆腐渣。喝了酒的爷爷号称:饱豆腐一顿,扒渣三天。

曾经有个要饭的大冬天在村里路边冻的瑟瑟发抖,爷爷回家脱了棉袄棉裤往床上一躺就让奶奶给要饭的送去。老人家这种粗犷暴躁但是善良的个性反而得到了庄邻的称赞。

爷爷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唯有一条,别说党和国家的小话,要让他老人家听到了,不管是谁都免不了一顿敲打。

朱炳康走到山下,山下就是朱龙河,这个年代农村没啥污染,河里没啥大鱼,游的都是些窜条,河边墙缝石头下面有些河蟹小虾,河底沙土的地方有些沙里趴,泥土的河底有一些泥鳅。

窜条这种鱼长不大,最大也就是大人手掌一扎多长,鱼肉鲜美但是刺太多,一般都是烧鲜鱼汤喝,朱炳康喜欢用油炸后放上辣椒倒醋炝炖了来吃,又辣又酸筋道鲜美。

泥鳅一般红烧,其实就是放油稍微煎一下,煎的时间太长粘锅,放点酒、醋炝一下去去土腥味,然后放辣椒、姜、葱出味,倒上酱油加水炖几分钟完事。

有年冬天空闲的时候父亲做过一次复杂一点的,号称乌龙穿白玉。就是把泥鳅放置几天,少放点盐让它吐干净内脏,换清水打入鸡蛋,泥鳅吃完鸡蛋后上锅加热,加热到泥鳅难受乱窜时放入大块豆腐,这样泥鳅都钻到豆腐里面去了,温差的作用使泥鳅都闷在了豆腐里面。拿出来放外面慢慢结冰冻结实,这个年代农村没几家有冰箱,然后切成片用砂锅炖出来那个鲜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