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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洁双病娇+甜文无虐+顶级豪门】杨颜人如其名,容貌绝色昳丽。智者不入爱河,偏偏他来了。他是宇宙之巅的神明,没有心跳,偶然为了她身上的一抹香,藏身于她的闺房之内。他莽撞,“我叫肖琢,你可以叫我老公。”他纠缠,“宝贝教我,把我教成你喜欢的模样性情。”他深情,“百年之后,我变成棺椁供你长眠。”……最后,杨颜温婉柔美的面孔支离破碎,强势地囚禁了他,“哥哥,我不想你后悔,不想你坠下神坛,卑微如泥地求取我的原谅。”从此,红颜薄命她也认了。最后的最后,他摁她在床,嗓音有些哑,“宝宝,我的心又不跳了,你亲我一下。”
主角:杨颜,肖琢 更新:2023-01-03 10: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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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颜,肖琢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妻在上,病娇大佬的心跳加速了》,由网络作家“琢小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洁双病娇+甜文无虐+顶级豪门】杨颜人如其名,容貌绝色昳丽。智者不入爱河,偏偏他来了。他是宇宙之巅的神明,没有心跳,偶然为了她身上的一抹香,藏身于她的闺房之内。他莽撞,“我叫肖琢,你可以叫我老公。”他纠缠,“宝贝教我,把我教成你喜欢的模样性情。”他深情,“百年之后,我变成棺椁供你长眠。”……最后,杨颜温婉柔美的面孔支离破碎,强势地囚禁了他,“哥哥,我不想你后悔,不想你坠下神坛,卑微如泥地求取我的原谅。”从此,红颜薄命她也认了。最后的最后,他摁她在床,嗓音有些哑,“宝宝,我的心又不跳了,你亲我一下。”
夜色深浓。
指尖传来熟悉的疼痛,杨颜从佑佑的嘴里抽出手指,往它细腻顺滑的毛发里蹭,摆脱了湿热粗粝的触感。
她睡意朦胧地嘟哝道:“佑佑,你再咬我,我给你套嘴笼。”
然而以往都行之有效的威胁,失灵了。
佑佑趴在她的胸口,猛地张开嘴,咬住了她脆弱的侧颈,尖锐的獠牙浅浅地刺入她的肉里。
“疼……”杨颜粉唇微颤。
湿漉漉的温暖在肌肤上游走,从脖颈一路向上,停在她的耳根,她彻底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闪过睡前撞见父母相拥的画面。
佑佑在学她的父母???
下一瞬,她的耳朵被它含在了嘴里,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任其发展的话,它接下来是不是会叫她一声“宝贝”?
她不敢想。
杨颜头皮发麻地摸到佑佑的脖子,拎起来往床下一丢,“开灯。”
人工智能自动点亮了华丽雅致的卧室。
睡裙细细的肩带擦过锁骨,卡在玉白的藕臂上,欲落不落,她毫无察觉地坐在床头,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小白狐。
一个月前,表哥送给她一只小白狐,她替它取名佑佑。
臭狐狸天天咬她。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清纯绝美、明眸皓齿的小脸变得扭曲,“你信不信我把你阉成太监?或者剥了你的狐狸皮做包包?”
她的声音细弱动听,语调似怨似怒又似委屈。
小白狐的蓝眸眨了眨,跳进她的怀里,一只脚勾住了她的肩带。
啪嗒!
断了。
“坏东西,明天我就不要你了。”杨颜羞愤不已,一脚将它踹下床,娇美精致的容颜令人目眩。
她扯过床单包裹好自己,看也不看小白狐一眼,兀自进了衣橱。
再出来时,小白狐趴在床边。
杨颜看进它的蓝眸里,张了张粉嫩水润的唇,柔柔地诱导,“佑佑,你是不是知道错了?”
小白狐耷拉下眼皮,一动不动,好像是知道错了。
“你知道错了算什么?犯错了就得受罚。”杨颜气鼓鼓地将它锁进床边的宠物房里,关了灯继续睡觉。
在她沉沉地进入梦乡时,一个男人轻车熟路地睡在了她的身边,幽冷的蓝眸平静无波。
她的凉被太短小,遮不住他颀长健美的身形、年轻干净的肌肤,只堪堪挡住了他腰腹间的俗物。
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凑近她的脸颊舔了舔,补上刚刚不能说出口的话。
“宝贝。”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
东方的天空刚露出一点鱼肚白,房间里的闹钟、水晶灯开始工作,杨颜睁眼看到睡在胸前的小白狐,想起了昨夜的大战。
爱恨交织成了一张网。
小白狐最开始只有两斤重,像是一个幼崽,她好吃好喝地供着它,它的体重却没变过。
也一直没有心跳。
它像一个布偶玩具。
“今天是肖叔叔和小姨的婚礼,佑佑要去吗?”她抱起小白狐,起床往卫生间里走。
小白狐咬住了她的鼻尖。
又来了!
无情的玩意儿!
委屈涌上心头,杨颜甩手扔它到地上。
……
参加婚礼的服饰妆容在两周前便已经敲定,一个小时后,杨颜抱着小白狐乘坐直升飞机,准时出现在了肖家庄园。
她一出现,宾客云集的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美眸清澈明亮,纤长的睫毛自然地卷翘,白净无暇的小脸未染胭脂。
一袭裸色长裙飘逸如仙,楚腰纤细得不盈一握,身上缀以别致精美的珠宝,无形中彰显出她不凡的身份。
她不急不躁地穿过人群,裙摆随着细柔的身姿翩飞,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拖在脚腕处。
一个黄衣女子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撼,惊问身边的人:“她是谁啊?比帝都第一名媛宋春月好看。”
旁边的白衣女人直摇头,“没有家世,再漂亮也低人一等,所以我们不认识吧。”
黄衣女子反驳道:“她可以抱着宠物进来,怎么可能没有家世?我们可是连一根针都不能带。”
她不死心地换了一个人问。
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好被问的人聪明一点,“她和今天的新娘乔仪仪有两三分像,我们唯一没见到过的名门大小姐只有杨颜,多半是她吧。”
白衣女子激动道:“乔心玥和杨凯峰的女儿?那个生来体弱多病,薄总统不愿参加她成人礼,被贵圈抛弃,一事无成的杨颜?”
黄衣女子鄙薄道:“你怎么不说我们国家的经济控制权有一半在杨家的手里?”
……
“杨颜已经到嫁人的年龄了吧。”
小白狐听到周围人的议论,用两只前脚缠住杨颜的脖子,脑袋往她的脖子里贴。
我的!
杨颜后悔带小白狐来了。
天气本来就热,它一身毛还来充当她的围脖,捂她一身痱子。
找到一身疏离淡漠的表哥,她把小白狐放沙发上,“宣平哥,我不想要佑佑了,还你吧。”
小白狐扬了扬爪子,准备勾她的裙子。
“臭狐狸,你不许动我的衣服,我还得见人呢。”杨颜娇嗔,护住裙子避了避。
宣平英俊硬朗的脸上神色平淡,“佑佑暂时放在我这里,杨叔叔和小姨他们在隔壁,你快去吧。”
“好。”杨颜站在镜子前,雪肌上的一片红色格外惹眼,于是用头发遮挡了,毫无留恋地走出了房间。
小白狐跳到了地上,迈着从容的步子往门口走。
宣平叫住他,“阿琢……”
“嗯。”房门遽然关上,肖琢倒回沙发里,优雅霸气地坐下,蓝眸里闪过星星点点的火焰。
她对众人搔首弄姿!
她敢对他始乱终弃?
世纪婚礼从下午两点二十二分准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夜晚。
应酬了半天,杨颜坐在湖边脱下高跟鞋,释放出被囚禁了许久的脚丫子。
将莹白秀气的小脚伸进凉丝丝的湖水里,樱桃小嘴里终于发出小小的喟叹声。
如玉的侧脸边,一缕碎发借微风之势,牵出一点痒意,她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指,将它顺到身后。
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她被人重重地推进了水中。
一瞬间。
身体里涌入了大量的液体,极致的痛充斥全身,令人生不如死,她只想阖上眼睡觉,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不要放弃。
她不能永远地消失。
竭尽全力地挥了挥四肢,她试图扑腾出水面,然而睡眠不足,又劳累了一天的身体早已筋疲力尽。
她努力往上游动,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像是被人无情地拖拽着往下沉。
杨颜不知道在水里挣扎了多久,最后的意识被死亡吞噬,她停止了动作,慢慢地坠入了黑暗的湖底。
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肖家庄园灯火通明,负责杨颜安全的保镖说她回卧室休息了,宣平去她的房间没见到人,连忙查看监控。
肖琢隐身在肖家庄园的上空,没听到杨颜的声音,没闻到她的味道,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她的身影。
他的目光投向沉寂的湖里,一眼看到了躺在水底的尸体。
他纵身一跃,站到了湖底,伸手捞起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
鬼魅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残影无痕。
肖琢稳稳地落在了岸边的草地上。
她一息尚存。
他在用大理石砌成的花坛边沿坐下,食指越过她的唇齿,任由自己的鲜血滴答进她的口中。
她柔弱无骨的身体瘫在他的大腿上,喂她的鲜血很快被她吸收干净了,融进她的身体里,再也无法分离出来。
他贴近她纤弱修长的脖子嗅了嗅,自言自语道:“宝贝,你死了就不香了。”
不一会儿。
透过薄薄的衣衫,肖琢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温度、心脏的跳动,空气中属于她的香味也愈加浓郁。
骨节修长的手指离开她湿润的口腔,他俯身咬破她苍白的嘴唇。
杨颜吃痛,卷翘的长睫轻轻地颤了颤,弱弱地嘤咛了一声。
“真香!”肖琢含着她的唇吮吸了两口,意犹未尽地收手,指尖拂过她唇间殷红的伤痕,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宝贝,我救了你。”
他垂落手臂,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腰身。
男人的嗓音低磁沉稳,没有抑扬顿挫的起伏,没有情感波动的痕迹,杨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脑袋昏沉,她靠在他的右胸前,墨色的双眸转了转。
他穿了一件纯黑色的衬衣,玉色的纽扣散开了两颗,里面的皮肤偏白。
质地轻薄的布料因为被水浸湿,完全贴附在了他的身上,从胸膛到腹部,肌肉的线条隐约可见。
更多的寒冷从骨头里肆意地冒出来,杨颜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细细地颤抖,完全没有力气抬头去看他的脸。
“冷。”
她紧闭着双眼,声音微不可闻,夹杂了不明显的哭腔。
肖琢闻言手里多了一条凉被,是昨晚他们盖过的那一条,他将她从头到脚地包裹住,“宝贝,还冷吗?”
他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
杨颜再次睁眼。
男人五官矜贵,俊逸容颜的轮廓线条由一笔勾勒,棱角分明,纯净的蓝眸淡淡地看人,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明澈。
目光偶一流盼,却魅惑迷人。
她的心跳骤然错乱,身体回暖,脸上被血液的热度烫出了绯红。
“你……是谁?”她没见过他。
肖琢俯身,薄唇抵向她的小嘴,为她干燥的唇瓣覆上一层莹莹的水色,“人不琢,不成器,我叫肖琢,你可以叫我老公。”
“肖琢。”杨颜无意识地念叨他的名字,猛然想起落水时,肖若瑶的声音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肖若瑶说:“你去死吧。”
脊骨僵冷,心脏撕裂般地发疼,杨颜咬紧了嘴唇内侧的一点,闷声不吭,半晌才问道:“你和肖锦霆是什么关系?”
她熟悉自家的三亲六戚,不是完全认识肖锦霆的亲朋好友。
“没关系。”肖琢在心里说道。
他在一个月前来到这里,见到杨颜后决定留下,做了她的小白狐,在前几天,他又改变了主意,想做人了。
人类的世界里容不下一个没身份证的人,所以他准备借用肖锦霆儿子的身份做人。
“便宜父亲。”他最终回答道。
他是肖若瑶的哥哥,杨颜的心一层一层地冷下去,很快地,整颗心都被冻住了,“你放开我,是你的妹妹害了我。”
心中的感激之情化为灰烬,她开始挣扎,没几下就头疼欲裂。
她无力地伏在他的胸脯前,半阖着眼,眼尾泛红。
肖琢贴着她,不急不缓道:“我知道了,你不要乱动,老公帮你报仇。”
脑袋太痛了,为了少受罪,杨颜真的不再乱动,清澈灵动的双眸里水雾氤氲,樱唇轻启,“你说你要为我报仇?”
她没死,肖若瑶的罪行会败露。
他作为肖若瑶的哥哥,不该杀她灭口吗?
“嗯。”肖琢重复道,“老公帮你报仇。”
他的眼里波澜不兴,五指穿过她的青丝,一梳到底,反反复复几次,将她湿漉漉、乱糟糟的秀发理顺了。
“老公……”
带你去找宣平。
他一口一个老公,杨颜恼羞成怒,一把拍开他的手,嗫嚅着唇,“你不是我的老公,我不认识你。”
“救命之恩,你应该以身相许,而不是打我。”肖琢捏住她的细腕,凶悍地咬她的小手,又狠狠地亲她的小脸。
他开始发疯了,周围又没有人,杨颜咬着唇,不敢继续激怒他,担心无辜失了性命或者清白。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不就是叫他老公吗?
她以进为退,一边躲避他毫无章法的啃噬,一边圈上了他的脖颈,娇弱无力道:“谢谢老公救了我,但我现在身体不舒服,你能送我去找宣平哥吗?他会看病。”
宣平不仅会看病,还能杀人于无形。
现在的她稍有动作便生出万种痛,根本无法行走,只能哄骗他带她去找宣平。
找到了宣平,她不介意手刃“老公”,当“寡妇”!
肖琢空寂的心微弱地跳动了一下,“我可以带你去找宣平。”他冷色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吻我。”
听到他恬不知耻的要求,杨颜怒视近在咫尺的男人,想到他刚才的蛮横粗鲁,她大喊,“有没有人?救命啊!”
痛意在喉咙里生龙活虎,她根本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我不是人?”肖琢勾起她尖尖的下巴,音色清凉,“你再喊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他凑近几分,主动送上门,“你亲不亲?”
杨颜泪眼婆娑,沉默地将腰往后压,隔出一些距离,然后用脑袋猛力地撞向他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肖琢避开。
“你们兄妹一个害我,一个辱我……”杨颜扑了一个空,脑袋更疼了,索性不要命地胡乱摆动,试图拼尽最后一口气,挣脱出他的怀抱。
她就算死也要离他远点。
胸膛里升起一丝异样,稍纵即逝,肖琢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胸口,揉按她的脑袋,“你不想亲就不亲,我不是欺辱你。”
他的态度软和了,杨颜忍住浑身蚀骨锥心的胀痛,趁机拿捏住他的话,提出小小的要求,“既然你说你不是欺辱我,那你放开我。”
男人用大拇指碾过她湿红的眼尾,声音低了低,“你叫我一声老公,我就……”
“老公,你可以放开了吧。”他的话还没说完,杨颜毫不拖泥带水,干脆直接道。
没有刚才莫名其妙的感觉,肖琢漠然地松开她。
腰上失去了束缚,杨颜差点从他的腿上摔到地面。
本能地抓了下他的手臂,几乎同时,她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力气移动,摔倒在地是她唯一离开他腿上的办法,于是放开了他。
肖琢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肢,轻巧地将她扯回了怀里,贴着她的脸说道:“宝贝,乖一点,草地扎人。”
猫哭耗子假慈悲,杨颜不受他的美色和温柔蛊惑,暗暗地搜罗他的西装裤袋,没找到手机。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献媚于他。
玉臂缠住他的脖子,她用手轻触他的脸庞,低软了声音,“颜儿生病了,老公,你带我去找宣平哥好不好?”
父母以为她睡觉了,不会有人来找她,她只能求他。
肖琢心口一缩,湛蓝的瞳色深了几许,“颜儿,你再叫我几声‘老公’。”
他的唇弧锋锐,神色毫无动容,杨颜一下子心灰意冷,“你先带我去找宣平哥,我病好了,可以天天这样叫你。”
“好,不过你得叫好听一点。”肖琢横抱着她站了起来。
杨颜没有理他,没有环上他的脖颈,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腹部,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头脑也越来越清醒,有了思考问题的能力。
肖锦霆和前妻生了两个孩子,男孩一生下来便随了母亲的姓氏,取名霍子义。
十一岁的霍子义患病,因肖锦霆的疏忽导致病情加重,素有神童之称的霍子义斩断了父子关系,孤身去了国外治疗。
他在最初的两三年还和肖家有一点联系,后来音讯全无。
消失了七年,现在他改名换姓成肖琢回来是为了什么?
“颜儿……”
宣平跑到杨颜的跟前,杨颜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忍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宣平哥,我疼。”
“阿琢,止痛药给我。”宣平从肖琢的手里接过她,轻拍她的后背,眼神复杂,“还有矿泉水。”
肖琢依言把药和水递给了宣平,强势地将杨颜从他的怀里逮了回来,语气霸道,“你只能抱我。”
他拉着她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腰间,“抱紧我。”
“我不要抱你。”手臂无力地滑落在他的身边,杨颜想到濒临死亡时的绝望恐惧,继续哭得酣畅淋漓。
“你抱了宣平,为什么不能抱我?”没等她回答,肖琢捧起她嫩滑的脸蛋,细细地吻干她的眼泪、鼻涕。
他的睫毛浓密偏长,眼睛深邃幽然,杨颜呆呆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他恶不恶心?
宣平无暇顾及,倒出了一粒药,准备喂入杨颜的嘴里时,被肖琢拦了过去,“我来。”
他把药塞进她唇间的缝隙,“吃吧。”
杨颜紧闭贝齿,出其不意地朝他的脸上甩出一巴掌,结果被他轻易地躲开了,她愤恨道:“你离我远点,不要碰我。”
宣平把带过来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安抚道:“颜儿,阿琢不会伤害你,你先把药吃了。”
清白没了,杨颜郁结难解,嘴角往下弯,“你亲热地叫他阿琢,你们是好友吧?我都对他说了我痛,我要找你,他却不理不让,还强迫我。”
宣平凝视她手腕间的配饰,里面的毒药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人性命,但她没有对阿琢使用。
“颜儿,是我来晚了。”
他去了监控室,和阿琢兵分两路找她。
当阿琢找到她时,她沉入水底的时间已经超过人类能承受的极限。
阿琢的血液救她绰绰有余,她根本不需要吃药,只是她的身体一向柔弱,恢复的速度缓慢。
在另一方面,她又比一般人多出一线生机。
“宣平哥,不关你的事,是肖家的安保一塌糊涂,半天没发现异常。”杨颜不再指责肖琢的不是,他是宣平的好友,没有谋害她的意图,她心中只有高兴。
药到了嘴边,她没有再次拒绝肖琢,柔顺地服了药,“我有喜欢的男人,你对我再好都没有用。”
她不想天天叫他“老公”。
“你没有,除了一个不太理你的阿朵,你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肖琢直截了当地戳穿她,像戳穿一个五彩斑斓的水泡,破碎得体无完肤。
杨颜的小脸爆红。
肖琢看着她红润的脸蛋,锁定了她的嘴唇,饱满的淡粉色莹润鲜嫩。
他心念一动,薄唇逼近她,急切地想要将她吞入腹中,但不知其法。
宣平一怔。
阿琢连心都没有,怎么会有动物本能?
监控里面,他只看到阿琢用指尖血救颜儿,不清楚后面发生的事,他提醒道:“阿琢,你再继续欺负颜儿,她会恨你。”
肖琢当即放开杨颜,双手握拳,垂在身体的两侧,不甘心地望着她,喉结滚颤。
杨颜正想对肖琢发作,脚上忽然传来一阵陌生的刺痛,她低头一瞧,一条绿虫子趴在她白生生的脚背上,“虫……虫……”
她吓得花容失色、语无伦次。
肖琢弯腰扯了一根草,将虫子撇了下去。
虫子在不远处,周围又都是草地,杨颜毛骨悚然,顾不得脚上的灼烧感,一下跳到了肖琢的身上,两条修长的腿缠在了他的腰间。
肖琢接住了她,单手托住她的臀部,抬脚踩死了虫子,“你被虫子亲了,不干净了,需要洗洗。”
他走向湖水边,半蹲下身体,捉起她被虫子咬过的脚放入了水里。
湖水深幽诡谲,杨颜坐在肖琢的腿上,箍紧了他的脖子,害怕被它再次拖入水底。
“颜儿,不是湖水伤害了你,是肖若瑶。”宣平见杨颜瑟缩的样子,蹲到她的身边,轻声细语地安慰。
“嗯。”杨颜渐渐地放松了身体,想到肖若瑶,“我要去找肖若瑶,让她也尝一尝死亡的滋味。”
宣平的语气微冷,“我已经让俭明去抓她了,等会儿送过来。”
陆俭明是宣平的朋友,身手深不可测,有他出马,活捉肖若瑶万无一失,杨颜探身去抱宣平,“宣平哥,你最好了。”
她被肖琢拉了回去。
“你放开我。”她嗔怒道。
肖琢定定地看着她莹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救了你。”
他挟恩图报,杨颜瞪他,美目里怨念横生,“是你的妹妹将我推入水中,既然你救了我,我和你之间扯平了。”
“她不是我妹妹,我没有妹妹。”肖琢强调道。
颜儿对阿琢的排斥抵触可以忽略不计,阿琢又想和她在一起,宣平扫除他们之间的障碍,“颜儿,霍子义在国外,不会再回来了,阿琢有难言之隐,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
杨颜的世界有短暂的凌乱。
不可否认,霍子义失踪太久,肖琢冒充他比较容易。
宣平的医术出神入化,可以保证肖琢和肖锦霆的亲子鉴定不出现纰漏,只是肖家没几个善茬。
肖琢冒充肖锦霆的儿子,简直没事找事,而宣平最不想招惹麻烦。
……
“臭男人、狗东西,你放开我。”
女声既尖锐又傲慢,打破了宁静的一隅。
血债血偿,没什么好说的。
杨颜站起来,倚在肖琢的身上借力,一脚朝肖若瑶的肚子上蹬了过去。
肖若瑶的双手被绑,趔趄了几步,歪歪斜斜地摔进了湖里。
这面的湖里有一处浅滩,她爬了起来,满目怨毒道:“乔仪仪不过是一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居然勾引我爸……”
宣平拿到了她推杨颜落水的监控,她无法狡辩,只想一吐为快。
杨颜抄起宣平手里的矿泉水瓶,气势汹汹地站在湖边,猛抽肖若瑶的嘴巴。
“是你爸追求了我小姨六年,是你家高攀乔家,你的身份地位因此水涨船高,现在你却恩将仇报。”
肖若瑶被宣平用绳子牵着,无法进退,她若躲避,瓶子便哐当地砸向她的脑袋、脸部。
“杨颜,你疯了。”她被打得鼻青脸肿。
杨颜手累,先停了下来,“你错了,疯了的人会是你,以后的每一天,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小姨在今天嫁给了肖锦霆,从此和肖家同气连枝,她无法送肖若瑶进监狱,但有的是办法报仇雪恨。
她掩下心中的怒火,面上浅笑嫣然,“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对我下毒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小姨有钱有权,难以生育,因此不会威胁到肖若瑶的继承权。
何况肖家的钱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和肖若瑶的交集不多,没发生不愉快,肖若瑶伤害她的行为没有任何预兆。
她想不出肖若瑶致她于死地的理由。
“我来。”肖琢取过杨颜手里的瓶子,一下子捶过去。
肖若瑶承受不住他的力度,失声尖叫,身体倒进了湖里,嘴里溢出的鲜红色染脏了水面。
在肖若瑶昏死过去之前,宣平提绳把她往岸上一拽。
人工湖距离主楼不远,肖若瑶的脸贴着草地,视线混沌模糊地看向天空中连续绽放的烟花。
她没打算亲自动手,只是杨家和乔家对婚礼的管控严苛到不近人情,她的人没有机会进来,没想到天赐良机。
安保措施外紧内松,杨颜孤身一人,璀璨的烟火可以掩盖她的呼救,她没有犹豫地做了。
她的人进不来,她让他们在外面黑掉监控,偏偏他们连这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身体仍在衍生不适,杨颜失去耐心,“肖若瑶,我最后问你一遍,为什么害我?不说的话,永远不要说了,我割掉你的舌头。”
肖若瑶的心脏悚然一震,恐惧在胸膛里炸裂,只能冲杨颜叫嚣,“我每次去乔家,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他们的眼里只有你。”
杨颜低笑,黑瞳浸染了凛寒的冰雪,“他们是我的外公外婆、舅舅小姨,我的亲人为什么要以你为中心?”
她指向肖琢,柔音婉转,“今晚伤你最重的人是霍子义,你的亲哥哥,他……回来了。”
肖若瑶像是见鬼了,喃喃道:“霍子义病得要死了,怎么可能康复?”
杨颜不想学她丑陋狰狞的模样,柔和斯文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当年霍子义吃错药,不会是你从中作梗吧?”
肖若瑶的情绪彻底失控,凄厉嘶叫道:“你和爸爸断绝了关系,还回来做什么?”
父亲从未放弃过霍子义,现在霍子义回来,肖家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肖琢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肖若瑶。
柔弱无力的小手撑在肖琢的胸膛,杨颜仰头,目光澄澈干净,软软糯糯道:“你不是说你要为我报仇,杀了你的‘妹妹’吗?”
她觑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肖若瑶,加重了‘妹妹’两个字。
“好!”薄唇隐隐开合,肖琢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朝肖若瑶丢了出去。
风驰电掣一样的速度。
几十米宽的湖面,肖若瑶擦着水面,被瓶子顶到了湖水的中心。
凉风抖索,孤月冷寒。
杨颜瞥见湖水里已经没有了动静,只有微风吹起的涟漪,“你把她救上来。”
“救活了再把她扔下去。”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嗓音甜软,宛如黑夜里盛放的白莲,既圣洁优雅,又暗里藏刀。
无人敢亵渎!
她的双脚始终踩住肖琢的鞋子,脚背不时往他的腿上摩擦,避免它们再次成为虫子的栖息地。
宣平对陆俭明说道:“俭明,你留下来再循环三次,只确保她不死。”
陆俭明正准备一头扎进水里,救肖若瑶上来,却看到肖琢扔出去一个带钩的绳子。
钩子打入肖若瑶的肩胛骨,肖琢把人拉了过来。
浓稠的腥味飘散在空气里,杨颜皱了皱鼻子,“陆大哥,不要再扔下去了。”
“好。”陆俭明用脚踩上了肖若瑶的胸腔,做急救措施。
按压了十几下,肖若瑶呛出了水。
她奄奄一息、头发凌乱,破败而凄惨,脸色苍白如纸,杨颜对此感同身受,有些倦怠疲惫,“宣平哥,我们走吧。”
她不敢赤脚踏入草坪,于是朝宣平张开臂膀,撒娇道:“宣平哥,我没鞋子。”
“我抱你。”肖琢毛遂自荐。
“家暴男,谁要你抱?我要宣平哥……”身体腾空,杨颜本能地勾上他的脖子,反应过来又矜持地放开。
脸颊透着粉色。
肖琢看着怀里香喷喷的人,薄唇间吐露出一句极重的话,“以后都由我来抱你走路、喂你吃饭、替你洗澡……”
“你闭嘴。”杨颜嗅着他身上无比熟悉的、特别的淡香,“我们避开人群,直接回房。”
肖若瑶不恶人先告状的话,她不想父母知晓今天的事。
三人溜回了卧室。
宣平让肖琢将杨颜放了下来,两指搭上她的手腕,查看脉象,“颜儿,身体好点了没有?”
“好很多了。”杨颜展颜一笑,明媚夺目。
感觉被一道灼人的视线笼罩住,她偏头,收敛了全部的笑容。
肖琢大步跨向她,在她不解的目光中蹲了下去。
他的掌心冰凉,牢牢地贴在脚踝上,杨颜想往后撤退,但又使不上力气。
肖琢替她穿好拖鞋,站起身时,看向她的蓝色双眸深不见底,又似寡情沉厉,始终极具压迫感。
宣平只是清冷淡远,肖琢却是孤傲霸气,杨颜隐匿起落水后的柔弱怜姿,温婉端正地说道:“宣平哥、阿琢哥,我洗漱去了。”
肖琢抿唇,“装模作样!”
她只在人前温婉端庄,人后又纯又懒、又娇又毒,每天日上三竿起床,吃饭、练舞弹琴作画,也去找宣平或阿朵。
杨颜的脚步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只想尽量离肖琢远一点。
宣平用手拉了下肖琢的衣袖,“走吧,我们换一套衣服去‘认祖归宗’。”
走到门外,肖琢决定道:“我要住进杨家,以人的身份。”
宣平放缓脚步,认真地说道:“你若想要住进去,最重要的一条——在颜儿的有生之年,你不能离开她。”
肖琢点头,“不离开。”
宣平继续说道:“你必须先懂得人所有的规则,知道照顾颜儿的一切。”
肖琢依旧点了点头。
“颜儿不会同意你住进去。”宣平加快了脚步,“我们需要尽早让乔阿姨和杨叔叔答应……”
他的话还没说完,肖琢已经凭空消失,洗澡换衣服去了。
杨颜完成梳洗,移步到了楼下,肖若瑶一身狼狈不堪地坐在客厅,向肖锦霆哭诉肖琢将她推进了湖水里,受了伤的事。
肖若瑶肩胛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衣物上的血迹、水草、泥泞犹在,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肖琢刚“认祖归宗”,顺利入住杨家,正想去找杨颜,杨颜自己就下来了。
他见到杨颜就要往她的身边跑,被宣平拉住了,“不要添乱。”
杨颜姿态优雅地坐在了肖若瑶的旁边,脸蛋白里透红,漫不经心地问道:“阿琢哥一直和宣平哥在一起,他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伤你?”
肖家的事,她也管?肖若瑶目眦尽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是他们一起让陆俭明推的我。”
“陆大哥是怎么推的你?”杨颜起身绕到她的身后,双手搭在椅背边缘,蓄力一推,天真无知地问道,“是这样吗?”
椅子坠地,肖若瑶的额头着地,磕出响声,身体在地上滚了一圈。
肖家的保镖准备上前扶起肖若瑶。
杨颜挥退保镖,眼神冰冷笃定。
肖若瑶心肠歹毒,不能留在国内,不然小姨稍有不慎,可能身处危险之中。
她遣词酌句,音色柔缓地说道:“肖若瑶把我推进湖里,我看在肖叔叔的面子上息事宁人,她居然弄一身伤来嫁祸宣平哥和陆大哥。”
乔心玥听到女儿说起落水的事,飞快到了她的身边,焦急地问道:“颜儿,有没有受伤?”
杨颜神情一松,笑着转了一圈,“妈妈,我没事。”
乔心玥抱着她,心有余悸,“没事就好,幸好没事……”
肖若瑶的爷爷开口质问,“杨颜,你有什么证据?”
“我女儿的话就是证据。”杨凯峰拉拽起肖若瑶的头发,迫使她跪在地上,“如果是口舌之争,我可以放过你,可惜……”
他带着强劲的杀气,按着肖若瑶的脑袋,猛力地往地上撞。
肖家的几位长辈都被杨家的保镖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若瑶受辱。
杨颜赖在母亲的怀里,望着帅气挺拔的父亲,眨巴着眼睛,“爸爸,肖若瑶脏,你去洗洗手。”
肖若瑶的爷爷气得全身发抖,“杨凯峰,没有证据,难道你觉得肖家的人可以随便让你们冤枉、折辱?”
肖琢摆脱宣平,到了杨颜的身边,一只手伸向她的腰,将她从乔心玥的怀里拉了出来,语气轻极淡极,“宝贝,让老公抱。”
乔心玥猝不及防,正要和肖琢抢夺人,却看到女儿往肖琢的怀里贴了贴。
杨颜的目标明确,不想横生枝节,温柔软绵道:“妈妈,是阿琢哥救了我,他因病而有些愚笨、痴傻,所以乱说话。”
乔心玥:“……”
阿琢哥”愚笨、痴傻,你的脑子是清醒的吧?
“监控恢复没有?接过来。”肖锦霆沉沉地催促。
保镖队长连忙打开客厅里占了半个墙面的超大屏幕,将有关的监控画面转了过来。
只见肖若瑶将杨颜推入了水里,还在岸边咒骂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话,然后逃之夭夭。
杨颜在水里挣扎了两三分钟,直到完全沉没……
接下来的五分钟也没人救她,而监控画面戛然而止,杨颜在水里呆了多久,无人得知。
诺大的房间里是死寂般沉默,每个人的喉咙里像是被堵上了棉花,塞满了石头。
唯独杨颜趴在肖琢的胸前,呼吸里是他的幽香,有些昏昏欲睡。
保镖队长战战兢兢,“接下来的监控凑巧……坏了,无法恢复。”
肖锦霆重重地揉按太阳穴,面色黑沉凝重,“还看什么监控?今天肖若瑶就是死了残了,也是她罪有应得,还有你们负责庄园安全,眼睛都瞎了?”
保镖队长不敢开口。
监控覆盖的区域太大,几十个监控,而湖边不属于重点监控的范围,只在后台记录。
杨颜走出房间,是在婚礼结束时,大家开始放松懈怠了。
归根结底,是他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
宣平见杨颜睡着了,只好代替她开口,“肖叔叔,肖若瑶意图杀害颜儿,请问肖叔叔能不能护我小姨周全?”
肖锦霆知道宣平的意思,“肖若瑶搬出庄园,不能再踏入这里一步。”
“爸爸,我不要……”搬出肖家庄园无异于被赶出家门,肖若瑶爬到肖锦霆的面前,声泪俱下,“我也被他们扔下了水,还受伤了不是吗?”
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的乔仪仪缓步走向肖若瑶,“肖若瑶,监狱或者留在K国二十年,你自己选。”
她用力踢开肖若瑶拉着肖锦霆的手,“同样地,肖锦霆,我们离不离婚,我让你重新选一次。”
肖锦霆没有选择的余地。
肖若瑶伤害了杨颜,如果他和乔仪仪一刀两断,不仅肖若瑶会死,整个肖家会被杨家灭族。
杨家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现在杨家没有动手,是乔心玥顾及自己的妹妹乔仪仪,而乔仪仪一向杀伐决断,说一不二。
她让他选,已经为他留足了面子,只是肖若瑶是他的女儿,他放心不下。
“仪仪,K国现在战乱,可以不可以换成一个地理位置差、经济落后,但还算安定的国家?”
事情基本尘埃落定,宣平示意肖琢,“我们回房。”
肖琢轻轻地矮下腰,大手勾起杨颜的腿,抱起她快速地离开。
女儿差点香消玉殒,乔心玥倚靠在丈夫杨凯峰的身上,泪雨连连,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悲痛里。
注意到肖琢的动静,她跟了上去。
宣平劝导,“杨叔叔、乔阿姨,颜儿只是睡着了,这里还要你们收拾残局,我看着她。”
乔心玥答应,嘱咐道:“你也早点休息,我忙完去看颜儿。”
宣平是姐姐的孩子,姐姐和姐夫走得早,宣平因此比一般人成熟稳重,对颜儿更是宠爱有加,几乎没有让她操心的时候。
看着三人上了楼,她回望乔仪仪,“小妹,让肖若瑶去M国吧。”
“三姐……”M国便宜肖若瑶了,乔仪仪看了看陪伴自己多年的肖锦霆,最终没再提出异议。
楼上的走廊里。
杨颜趁肖琢的两手不得空,揪住他的耳朵,怒目圆睁,“不许你再说你是我老公的话,听到没有?”
肖琢沉默无语,偏头啃咬她横在他们中间的手臂。
她惊了一下,快速地缩开。
进了卧室,他放她在宽大素雅的床上,身体随之叠了上去,勾住她的脚,把她脚上的拖鞋踢开。
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杨颜涨红了脸,细若蚊蝇地问道:“你是想我死吗?又何必救我?”
他凝视她的神色,看不出所以然来,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费解,“你不……喜欢?”
杨颜完全没有理解他的问题,脸上带点愠怒,生硬道:“你起开!”
他再不滚,她会窒息而亡。
肖琢翻身侧躺在床上,手臂自动缠在她的腰间,“颜儿,你还要佑佑吗?”
杨颜急促地深呼吸,心思也跟着百转千回。
还要佑佑吗?因为它,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地睡觉了。
今晚不要。
谁让它学不乖呢?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渐稳。
没听到回应,肖琢准备去捏紧她的鼻子。
“阿琢,颜儿要睡觉。”宣平轻声提醒,躬身将被子盖在她单薄羸弱的身体上。
她的身体娇贵,平时再多的补品药膳,也毫无起色,该生病还是生病。
人类讲气运。
她的心思太重。
肖琢熟练地钻进了杨颜的被子里,嘴巴往她的唇间凑。
宣平:“……”
阿琢在晚上的时候也化为了人身吧?宣平暗道失策,“阿琢,你要么下床,要么变成……”
变成小白狐也是人的心智,有什么区别?
阿琢的表现让他担心,教化之事宜早不宜迟,“阿琢,我们从今晚开始学习吧。”
既然答应了宣平,肖琢并不反对,临走时嘴唇往杨颜柔嫩的脸上亲了亲,又去吻了吻她的眉心。
一路到了鼻尖。
表现出十足的占有欲。
宣平眼见颜儿被轻薄,忍不住扶额,“阿琢,你再亲她,她就醒来了。”
被子捂出了一身闷热,杨颜不安分地在睡梦中踢开了它,小腿露在了外面。
绸缎的宽松裤脚向上缩。
白嫩的肌肤上赫然有一道浅浅的长长的伤痕,肖琢骨节匀净的手指握上了她细细的脚踝,就要下嘴……
杨颜感受到了凉意,小脚伸了伸,直接揣进了他的腰腹间。
更凉了。
于是另一只脚也无意识地动了动,一起送往他的怀中。
“长得像大白虫。”肖琢评价她的双脚。
虫!杨颜惊醒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满道:“家暴男,你说什么?”
“你的脚长得像大白虫。”肖琢目不露怯地重复了一遍。
“阿琢是说你的脚白。”颜儿招蚊虫,包里时常备有伤药,宣平取过她放开床头柜上的包,递进她的手里,“既然你醒了,把腿上的伤处理了再睡。”
“我们走吧。”灾难现场频现,他迫不及待地拉上肖琢出了门。
贝齿轻咬红唇,美眸黯然地看着肖琢离去的背影,双脚上仿若还留残了他属于的凉意,杨颜使劲地揉了揉。
直到生热,她犹不解很。
哪里像虫了?
他竟然将她和虫子相提并论,她无法不计较,嘀咕道:“你也有脚,有本事不要啊。”
她扯过被子,蒙头睡觉。
学习了半夜的医术,肖琢问宣平,“怎么让颜儿心甘情愿地亲我,叫我老公?”
宣平一本正经地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得知宣平的办法可能需要耗费漫长的时间,肖琢发短信问宣平的朋友——柳风。
柳风嬉笑怒骂样样精通,更像人类。
柳风说:“苦肉计!为小颜儿受点伤,再让她贴身照顾你……这只是第一步,你先达成了,我再告诉你下一步。”
”想起颜儿老往乔心玥的怀里跑,他又问:“怎么让乔阿姨、杨叔叔不和我抢颜儿?”
柳风说:“让乔阿姨再生几个孩子。”
肖琢并不遮掩,宣平看清了短信的内容,打电话给柳风,“柳风,你再乱教阿琢,我冻结你的银行卡。”
乔阿姨生了颜儿后,再也怀不上。
他挂了电话,“阿琢,让乔阿姨生孩子的事得先问颜儿的意见,万一生出一个“肖若瑶”,难以收场!”
“我现在就去问。”肖琢离开宣平。
鼻尖陷入温湿幽香,杨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软软地轻哄道:“佑佑,你乖乖地别闹,我累。”
肖琢刚看完成人的启蒙教育,顺口道:“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做,你累什么?”
他说完从床上无声地消失,不过两分钟,又坐回了床头,手捧一本《病态攻略——追妻篇》。
是柳风历经十年的大作之一。
里面汇集了千百个坑蒙拐骗的套路。
宣平等了一会儿,知道肖琢不会回来了,开车离开了肖家庄园,着手替肖琢准备入住杨家的事。
当天地间灰黑交织,四野朦胧,广播在上空响起,“一号车库着火了,大家快远离一号车库和主楼。”
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肖琢当即抱起床上的人跳下了三楼,带着她狂奔。
杨颜醒来,听到广播,被空气里的味道熏得眼泪直流,“你停下来,我爸妈不会相信我逃走了,他们找不到我不会离开。”
小手颤巍巍地摸进了肖琢的裤袋,这一次,她找到了手机。
还好!
但父母没接电话。
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她连续输入了几个号码,群发短信,“我和肖琢已安全,杨颜留。”
肖琢用暴力打开一辆停放在路边的车,放她进去,往车库的方向前行。
车库发生了爆炸,火光冲天,主楼受到波及,燃起了熊熊大火。
父母和小姨都歇息在主楼,杨颜在等待回信的过程中,全身脱力,唯独紧紧地握住手机,指骨作响,手心后背全是冷汗。
“姐姐和姐夫被困,还没出来。”
是小姨的回信。
“如有必要,遣阿琢救人,我已回家。”
是宣平的回信。
杨颜脸色苍白,鼻子有点儿酸,弱弱地请求肖琢道:“我爸妈还在主楼,你能帮我救救他们吗?”
主楼的火势越来越大。
她凭什么让他不顾性命?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出事,而特殊的肖琢是最后的希望了。
他会答应吗?
她的声音哽咽,眼圈发红,黑眸里水光莹莹,肖琢不懂人情世故,气势却睥睨世界万物,清寒冷冽地乘人之危。
“宝贝,嫁给我,我帮你救人。”
没有什么比父母还重要,只要他们能平安无事,杨颜愿意付出一切,但……
她收起了涌动的眼泪,停止了难抑的颤抖,“我自己去。”
宣平会生病,也会受伤,肖琢同样是血肉之躯,她怎么能让无辜的人枉死?
已经到了,肖琢没有作声,将车停在主楼没起火的西面,侧身袭上她的粉唇,稍触即离,“宝贝,你呆在这里。”
杨颜眨了眨眼,残留在眼眶里的泪水滑落后,视线清明了些。
面前哪里还有肖琢的影子?
“你注意安全!”她自言自语道。
可他是往火海里冲,哪里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肖琢在宣平的房间找到了杨凯峰和乔心玥,他们躲在卫生间里,戴着防毒面具,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除了被大火包围,出不去,并无大碍。
乔心玥焦心道:“小琢,你看到颜儿和宣平了吗?他们怎么样了?”
肖琢快速道:“没事!”
卫生间做了安全措施,是遇上灾难时,最后沦陷的地方,杨凯峰见肖琢毫无防护,取下了自己的防毒面具,“小琢,你戴上!”
肖琢没接,递给他们两套防火隔热的衣服,声音毫无温度,“穿上它,我带你们出去。”
衣服来自于宣平的实验室,但凡他看上的东西,只要打上标记,他想要的时候便能出现在他的身边。
但是有强烈自主意识的生物不行。
不然也不会劳烦他上来一趟了。
杨凯峰和乔心玥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即便肖琢痴傻,他们也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只是迅速地穿好了黑色的衣服,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没有空气来源,也完全遮挡了视线。
作茧自缚的感觉。
但没有肖琢,他们注定会葬身于此,还不如另辟蹊径。
肖琢用两指捏住他们衣服的绳子,牵着他们从浓烟烈火里快速通过,到阳台时,往下飞越出了一条高低不平的斜线。
杨颜没有守在车里,正一边躲避危险,一边接近父母可能在的地方。
火星碎片落在她的面前,热浪扑向全身。
她有惊无险地退了几步。
丢开杨凯峰和乔心玥,肖琢跑过去,将某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抱回了车前,“我九死一生地回来,你可以不可以叫我一声老公?”
杨颜从他的胸前偏开脑袋,确认了父母安然无恙,又柔声询问肖琢,“阿琢哥,你受伤了吗?”
没有受伤,即便有外伤也会马上愈合,肖琢把本来放在她后背上的一只手臂移开,垂直吊着不动,“手臂好像断了。”
柳风教他计策,宣平昨晚教他急救常识,里面就有骨折了的症状以及处理方法。
正好用上了。
杨颜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打开车门,“先上车吧,我们去医院。”
杨凯峰终于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坐进驾驶室,“颜儿你有手机吗?”
他的手机在躲避高空坠物的时候弄丢了。
大概只有他们因为找颜儿和宣平没能及时出来,现在大家为了救他们还在全力灭火,随时可能受伤牺牲。
所以必须停止救援。
杨颜随肖琢坐进车里,把他的手机递给父亲,“爸爸,你和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没事!”杨凯峰回答道。
杨颜知道父亲准备向大家报平安,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送肖琢就医,“阿琢哥的手臂断了,我们快去医院。”
手臂断了?乔心玥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救援的过程中,她没感受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压力。
说明肖琢和她没有肢体接触。
而且她看见肖琢用两只手抱颜儿了。
但救命之恩大于天,她配合道:“凯峰,我来打电话吧,你赶紧开车去医院。”
昨晚肖琢在一边装傻充愣,而宣平在一边动之以情,让她和凯峰答应了肖琢住进家里的事。
颜儿怕是要被肖琢缠上了。
肖琢握上杨颜的小手,缠裹住她的五指,“不去医院,我们回家。”
“你的家不就是这里吗?”薄凉而宽大有力的手掌,杨颜感觉他的气息、温度正附骨般钻进自己的皮肤。
她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
肖琢此言一出,彻底坐实了他在撒谎,乔心玥选择性沉默,只是解释道:“小琢不愿意住肖家庄园,锦霆拜托我和凯峰照顾小琢,我们答应了。”
以后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吗?杨颜想到自己的屈辱史,吃惊地问道:“妈妈,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乔心玥看女儿不太情愿的样子,“昨晚,在你下楼之前。”
杨颜看向身边沉默无言的男人,似乎在为她刚才的拒绝而置气,所以半低垂着脑袋。
又或者是因为手臂疼。
她用手指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眸光温柔如水,“我让宣平哥来家里吧,痛的话,你忍一忍。”
她知道是宣平设了一个局。
而宣平向来不理世事,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煞费苦心,还是对她,对父母。
足以见得肖琢在宣平心中的分量。
肖琢骤然出击,牢牢地抓起她的手,狠狠地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学着她受了她溺水后的模样,脑袋埋得更低,弱弱叫唤,“痛,痛死了,痛得心肝都碎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疼痛的感觉。
杨颜坐近了些,举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阿琢哥,你不能去医院吗?”
如果去找宣平,还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医院近一些,但他的身体可能不方便让除宣平、陆俭明之外的人医治。
她不确定。
大手拢住她的纤腰,肖琢轻松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我不去医院,你赔我手臂。”
昨晚身体不适,而今天浑身舒泰,杨颜对他的亲密接触有了一清二楚的感受。
她不习惯。
“你放开我。”她靠在他的耳边低斥,却不敢动手推搡他。
“不放,除非我死。”肖琢松开了她一点点,往她的手心塞了一把刀,蓝眸深幽,“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容许我永远阴魂不散地纠缠你、宠爱你。”
十厘米长的刀身泛着冰冷锋利的光芒,杨颜的脸色一白,条件反射地把它扔掉。
她握紧了拳头,深呼吸,循循善诱,“你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不是吗?我们至少要用一两年的时间认识、了解,直到产生了感情,我们才能牵手、拥抱……”
肖琢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香气,“你没有对我一见钟情,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所以你不要我?”
她不要佑佑了,也不要他,即便他救了她,也救了她的父母……
她不该感激涕零吗?
结果又凶又恶,完全和柳风说的不一样。
乔心玥没看到刀的事,所以以为女儿应付得来,但肖琢说话一直颠三倒四,她无法坐视不管。
知道母亲转过身来了,杨颜不想她左右为难,先一步开口,“妈妈,没事,我自己能处理。”
她虽说自己来处理,但半天没有说话。
说不通的。
昨晚她做出了此生最大的牺牲,他都充耳不闻,做足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不过他连美丑都分不清,当然不懂怜香惜玉,所以他也能脸不红心跳地说她小巧白净的脚像虫子。
他都这么说了,怎么还接近她呢?
莫非他喜欢大虫子!
她翻出手机,在网上找出一条大白蛇,“你是不是喜欢大虫子?我去给你买回来。”
肖琢看看大白蛇,又看看她,“我不喜欢大虫子。”
杨颜继续找,看到一只大肥猪,想到他和大白猪抱在一起,还被不懂事的猪踢坏了腰,她笑得眉眼弯弯,“你肯定喜欢大白猪,不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被猪拱呢?”
他以己度人,但她又不是小白菜,他拱她做什么?
她的笑容亮丽生辉,肖琢直接往她软滑细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喜欢你。”
在他和她见面的第十二个小时,这是她第一次冲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我喜欢你笑。”他又说。
他的脸庞似精美的雕塑,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眼里毫无情意,杨颜当然不相信,“是吗?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要对她好吗?”
她抬手抹掉自己脸上凉凉的触感。
他的吻都不带温度,更别指望他的心了。
“知道,我会赚钱给你花,做你喜欢吃的东西,帮你洗澡,勤换床单……”肖琢平淡的嗓音如数家珍。
乔心玥正在喝水,一向温婉优雅的她突然失了态,水呛进了五脏六腑。
杨凯峰当即把车停了下来,抽了几张纸巾,细细地擦拭她身上、脸上的水渍。
轻缓地抚拍她的背,他过了一会儿才问:“玥儿,感觉好些了吗?”
小琢年轻气盛,身体容易冲动,又没有足够的理智,乔心玥回头,“颜儿,你不是最怕热吗?还不从小琢的身上下来?”
肖琢更加拥紧了杨颜,对乔心玥说道:“妈,这是我和颜儿的事,柳风说当初你和爸之间的事,乔家和杨家都没人管。”
“谁是你妈?”杨颜轻嗤,虽然他同她称呼同一个人为父亲母亲的感觉还不错。
“凯峰,开车吧。”乔心玥脸热。
她和凯峰是青梅竹马,但凡长辈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他们可能不会有今日的相亲相爱。
“谁是柳风?”杨颜微微启唇,她的唇瓣饱满,颜色嫣红,清纯中带娇妩。
肖琢凝视着她的樱桃小嘴,认真地背书,还精心改了台词,“如果你做我的小老婆,做我的小宝贝,做我的小心肝……我一定坦诚相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家暴男,谁要做你的小老婆?”杨颜伸出利爪挠他的脸,但他纹丝不动,蓝眸沉沉,连锁在她腰上的力度也没变。
近距离观赏,他的三庭五眼完美到极致。
空气里隐约浮出燥意,她低头,秀发柔柔地落到胸前,拂拭去她脸上的胭脂色。
肖琢伸手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了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断言,“你的脸红了,是爱上我的征兆。”
“我没有。”杨颜快速地否认,抓住他硬实的手臂,无端气恼,“你……再不放开,休想进我家的门。”
兔子急了会咬人,肖琢懒懒地撤回了长臂,搭在她的身后。
杨颜没注意后面,柔弱无骨的身子散漫无力地往座椅的后背上靠,然后听见肖琢说:
“我放开你了,这一次是你投怀送抱。”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腰上一紧。
昨夜下过雨,逃生的时候没穿鞋,杨颜斜着身体,将沾满了黑灰泥土的双脚放在他的腿上。
看到他的白色衬衣一层不染,她又把小脚拨高,从他的腰腹一路蹭到胸膛。
直到他满身污迹。
她满意地收回脚,明媚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脚对你‘投怀送抱’。”
“颜儿开心就好。”肖琢用两根骨节明晰的手指抵在纽扣上,半垂着眸,“你一向爱干净整洁,我的衣服裤子都脏了,得脱掉。”
“你敢!”杨颜扑上去,按住了他的手。
肖琢倏然凑近她,似吻非吻,在她的小脸泛红时,他掏出一面镜子,“我的衣服借你,你的脸要不要也擦擦?”
镜子里面是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眼睛红肿,肌肤被大火掉落细小的灰烬染黑了、涂花了。
丑得人神共愤而不自知,杨颜神情恹恹,无语地远离了他。
追妻第一计——不择手段地调动、掌控对方的情绪,肖琢确定杨颜的情绪因他而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是不是很成功呢?
但看到她缩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模样,他真想拥她到怀里,用尽浑身解数取悦她。
为什么呢?
他在一个月之前接近她,只是对她通体的软香感兴趣。
在她运动过度时,香味最浓郁,和她笑不笑没有任何联系。
她不笑,软香依旧。
他坐过去,五指贴着她的下巴尖尖,稍稍将她的脸抬起,又放开,然后用干净的袖子轻拭她脸上混杂了泪水的污渍。
他的眼睛像海上湛蓝的天空,美轮美奂,又像林间不染尘霜的深潭,微风吹不起涟漪,始终无波无澜。
不通感情还是二话不说地救了父母,杨颜拉下他的手,友好地笑了笑,“谢谢!不用擦了,你休息一会儿吧。”
她又笑了,肖琢凑上去,在她的脸上咂摸了一口。
“你这是什么德行?怎么跟佑佑一样?”都是喂不熟的大狼狗,杨颜暗暗决定把他也还给宣平。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她恼了,肖琢伸手,动作缓慢地去勾搭她的小手指,小声道:“我的手臂疼,亲亲你就不那么疼了。”
他说话时只是放低了声音,杨颜自作多情地听出了其中可怜兮兮的意味。
“爸爸妈妈,亲……亲就不疼了,阿琢哥说的是真的吗?”她不懂,于是向父母求证。
乔心玥没答,杨凯峰说道:“有作用,但微乎其微,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杨颜懂了,对肖琢道:“我不喜欢你,你不许再亲我了。”
肖琢放开她的手,坐在了车窗边,偷偷地给柳风发短信:“她说她不喜欢我。”
柳风收到短信乐疯了,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不断地蹬着腿,回复肖琢道:“你从现在开始不要理小颜儿,到家了直接回房睡觉,闹绝食……”
根本不需要闹,肖琢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吃饭的欲望。
她居然敢不喜欢他!
小没良心的。
她不用嘴喂他,他就饿死在她的床上。
他久久不转过身,杨颜担心他,捡起脚下的刀,折叠起来,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腰,“阿琢哥哥,你的东西。”
他不为所动。
白衬收紧在黑色的西装裤里,腰身精悍匀细,背部线条修长挺拔,美得无与伦比。
只是透着萧瑟寡淡。
恶作剧般,她将刀子插进他的裤腰里。
乔心玥偶尔通过后视镜注意后座的情况,不懂宣平为什么塞过来一个妖孽。
在火灾现场,肖琢冷峻霸气,在颜儿的身边,他又换成了死皮赖脸的面孔。
颜儿插刀的位置,也是不把肖琢当外人。
他一身琉璃疏冷,似无法撼动分毫,杨颜拔出刀,不小心将他的衣服带了出来。
她的小嘴微张,眼神闪了闪,不想负责。
“扎进去。”肖琢拉住闯了祸想溜走的人,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杨颜挣了挣,确定没办法脱身,只好改变策略,“可我觉得不扎更好看,你不喜欢吗?”
肖琢牵引着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既然不扎好看,你全扯出来。”
还没伺候过人,杨颜的耳根发红,脸颊发烫,底气不足地狡辩道:“全扯出来就不好看了,这样矜贵中带点随意,刚刚好。”
刚刚好,像露出了一个狼尾巴。
“嗯。”肖琢放开她的手,又面向窗外。
穿衣搭配,他决定做人的第一天就学了,明明是衣衫不整,她也能说出一朵花来。
肖琢动手动脚,杨颜不敢再去关心他,将做工精巧,上面还有印花的刀子放进了自己的睡衣口袋里。
行到中途,保镖们开车赶了过来,杨颜下车,回头看向按兵不动的人,“阿琢哥,我们换一辆车,舒服一点。”
肖琢面无表情地扭开头。
他坐的车是不问自取而来,必须及时归还,杨颜威胁道:“阿琢哥哥,你不下车的话,我只能让人送你去宣平哥家里了。”
又是送回宣平家?她简直是无情无义,肖琢把手朝她伸了出去,高贵得不可一世,声线凛然,“扶我。”
父母还在等这位祖宗,杨颜的心一横,握成拳头递了过去,和他白玉般的手隔了点距离。
“不情不愿,我不稀罕!”肖琢缩回手,干脆利落地从另一个方向下了车。
卓然的身姿,修长的腿迈向前方,连余光都不给她。
想起什么,他又快步到了她的身前,一只手臂落在她的臀部下方,将她竖着抱了起来。
她没穿鞋!
距离太近了,昨天溺水的感觉卷土重来,杨颜用一双小手撑住他的脑袋,让自己的心口远离他凌厉锋锐的轮廓、无可挑剔的脸庞。
她没穿小衣服。
即便如此,还是没能幸免。
丝丝缕缕的电流从心尖蔓延,熔断了理智的弦。
她坐在车上时,一眼睇见他颀长的身体宽肩窄腰,白色衬衣映衬出三分干净清贵,不似昨夜的孤冷魅人。
肖琢上车,弯腰从座位下捞起她的双脚,扯出自己的衣角,一点一点地将她脚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颜儿第一次露出含羞带怯的神情,是她的情窦初开,也是她的迷茫无措,乔心玥的心里一咯噔。
大意失荆州了。
她以为颜儿有心理阴影,不会沦陷得太快……
“阿琢哥哥,好了。”双脚无法从他的手里挪开,杨颜前倾,将上半身折成一百六十度,用手护住自己的脚。
肖琢递给她一条白丝手帕,“该你帮我了。”
“你有手帕干嘛还用衣服?”杨颜把脚放在地毯里,取过手帕,理所当然地塞进自己的衣袋,“我很喜欢这一条手帕,你送我吧。”
不是所有的事都要礼尚往来。
没有手帕的话,她就不用清洁他的臭脚了。
肖琢没错过她眼里的狡黠,像漫天雪白里的一抹深红,格外惹眼,“你还喜欢什么?”
杨颜撇开脸,嘀嘀咕咕道:“我还喜欢你离我远点。”
肖琢将她兜里的丝巾和刀子掏了过来,一脸冷漠,“我的东西只送给喜欢我的人。”
刀子虽然小,却笨重,杨颜摸向空空如也的衣袋,一身轻松,心却无休止地沉了下去,“不给就不给。”
这天下但凡有的东西,她要什么没有?
同吃同睡一个月,她受了委屈闷闷的时候,肖琢见过三次,就跟她现在的语气、神态如出一辙。
他将东西塞回她的手里,“我的东西也送给我喜欢的人。”
他有口无心,杨颜只管左耳进,右耳出,百无聊赖地摆弄手中失而复得的东西。
“这刀是宣平哥吧。”她发现刀柄处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宣”字。
“嗯,都是宣平的东西。”他自觉道。
杨颜不想见到肖琢的手里有刀,万一他一怒之下割她的脖子怎么办?于是点点头,“宣平哥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
她珍视的东西都放在卧室或画室,经常把玩,肖琢拿了回来,“我替你保管。”
清澈透亮的水眸睨了他一眼,零星破碎的怨念浮在表面,杨颜在小冰箱里找了一小瓶冰水喝。
刚喝两口,他的俊脸靠近了她的粉色吸管,幽蓝的眼眸里毫不掩饰他的渴望,“我也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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