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羡眠拿出了龟甲,再一次占卜温家的祸福,依旧是大祸。
且还是满门一个活口都不剩。
不禁想到今天在茶铺遇到的老者,她是认识的。
就是云延暄的舅舅,前正三品的御史台大夫,言正。
言家虽不是簪缨世家,但在朝中的势力也不算弱。
今天他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们温家会被满门抄斩,必然是有什么预兆。
不过,他说的是,云延暄会斩她们温家。
莫非,是云延暄要对付她们温家?
想法一落地,温羡眠的眉心便拧得紧紧的,想到爹爹给她的书信,一半都是骂云延暄的,就看向星辰问。
"云首辅和我爹爹的关系,在京城如何?可有到了互相弄死对方的地步了?"
星辰留在京城最大的作用,就是做温羡面的眼睛和耳朵。
打听她不知道的事情。
当即就能回答,"云首辅三年前来京城赶考,就直接入了内阁,极得陛下的器重。"
"不过一年,就手握权力,开始和咱们老爷针锋相对。关系是满朝都知道的恶劣。"
"尤其是今年三月份,云首辅升为了内阁首辅,和咱们老爷在官职上平起平坐,两人更是每天都要吵架。"
"当然都是咱们老爷骂,可老爷骂完,都要倒霉。"
"婢子还记得一回,老爷早朝的时候骂了云首辅,当天,咱们五老爷就入了京兆府的大牢。"
"还是咱们老爷去把人捞出来的,老爷说过,是云首辅搞得鬼。"
听着牵扯到了五叔,温羡眠不禁蹙眉,让星辰把这件事情说得更细致。
知晓后,陷入了沉思。
她要多多关注五叔一家子了。
正静思着,就听到明月的声音传来。
"小姐,您刚回来,婢子伺候您沐浴更衣,先休息。"
"嗯。"
温羡眠点头,是有些累了,她才来京城,先养精蓄锐。
离着卦象的大祸,还有一年半载呢,不急。
她可是会占卜的,即便时灵时不灵,可不灵的,多半是福报。
凶兆还是很灵的,能事先知道,总能避开的。
这样想着,她也觉得轻松了好些,这不,就睡了一个好觉,还没有再梦到让她羞耻的梦。
醒来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且一醒来,还能见到她最喜欢的兄长。
"兄长!"
"阿眠。"
庭院里坐着的清俊男子,着刑部侍郎的官袍,玉冠束发,眉目温朗,容颜和温羡眠很相似。
闻声,含笑起来,大步朝着温羡眠走去,瞧她朝着自己跑过来,便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待她在自己的跟前站稳,才仔细打量她。
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柔声道,"我们阿眠长高了,也长大了。"
"嗯,我下个月该是十六岁的生辰了。"
温羡眠瞧着眼前的儒雅男子,满满的书生气,着实想不到兄长是刑部侍郎。
那刑部,可是被百姓称为人间炼狱的。
兄长在刑部,真的不会被犯人欺负?
哦,不对,眼前的温柔兄长,可是有美人罗刹的称呼。
不过,美,她很赞同。
"哥哥同三年前相比,姿色越发能魅惑人心了,不愧是名动京城的美人罗刹。"
温帘浔失笑,瞧着妹妹打趣自己,让她先高兴高兴,才伸手扶着她坐下来。
倒了一杯凉茶,等她喝了,才问,"这一路,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爹爹让暗影来接我的,三叔和姑父也派了兵马相送,路上安全得很。"
温羡眠笑着摇头,见兄长还穿着官袍,就知道兄长从刑部回来,就直接来她的院子。
眉眼的笑意更浓,却是见兄长散了院子里的下人,神色多了几分凝重,还轻声问。
"阿眠不喜欢京城,怎么忽然来了京城,而且似乎很着急来京城,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有两桩事情,我不得不来京城。"
温羡眠见兄长靠近,就压低声音,说了自己占卜的姻缘和凶兆。
可见兄长的面色有变化,也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柔声说。
"这两桩事情都不必担心,兄长会处理好的。"
"嗯,我是信兄长的,只是虽说我不怎么信自己的占卜术,可这一路,我可没少担惊受怕。"
温羡眠感受着脑袋上的温柔,心中有了依靠,看向兄长说,"不过来了京城,待在父兄的身边,我安心不少。"
"嗯,父亲和我手握权力,就是叫你安心的。"
温帘浔温声道,"天大的事情,都会有我和父亲扛着,阿眠尽管无忧无虑。"
"嗯哒。"
温羡眠轻笑着点头,却还是提了一句,只是表情不禁古怪,却也稍瞬即逝。
"哥哥,温家的祸端,会不会和云延暄有关系?"
"云首辅?"
温帘浔提起他,还顿了一下,先不回答,而是问,"听说阿眠在京城郊外,已经见到云首辅了?"
"嗯,他找我要茶喝。"
温羡眠话落,想到什么,就看向温帘浔说,"刚刚在郊外,爹爹还骂了云首辅,有半个时辰。"
"这可糟糕了。"
温帘浔无奈失笑,"父亲只怕得悲惨地从皇宫里回来了。"
"爹爹也是一品大臣,为什么屡次被云首辅欺负?",温羡眠很不解。
"父亲对付云首辅,向来不是骂他,就是骂他。"
温帘浔解释道,"可云首辅每回都是微笑以对,可稍后,就能有各种法子,让父亲吃亏,而且,他从来都不会亲自出面,却也叫人知道,是他做的。"
闻言,温羡眠倒是静默了一会儿,想到了近来自己做的梦,还颇为不自在,就问。
"兄长觉得,云首辅和爹爹不对付,和三年前,我拒绝他的提亲,可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