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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前往椰岛

发表时间: 2022-11-26

接上级通知,2018级新职全体搬离蓝波浪,两天时间内前往椰岛。

我随即用我的苹果6s玫瑰金64GB的手机搜索椰岛地址,距离蓝波浪八九公里的样子。

在接到通知后,从大清早开始,工友们陆陆续续搬离蓝波浪。有的叫滴滴或出租车,有的工友有私家车,而我在房间内等待父亲。为什么我都这么大了,父亲还要大老远从金汇到封浜来帮我搬行李?父亲是担心我的处世未深?还是因为知道我是路痴?是疑虑我会和绕路的的哥吵架?还是自以为是认为我还是个孩子需要被照顾?是真的单纯想见见我?还是说一切都是我母亲主意?

不多久,我父亲的到来也宣告着我将在今天离开——嘉定区封浜镇蓝波浪宾馆。父亲就像一开始送我入住蓝波浪时那样,依旧开着他那辆有着岁月痕迹的黑色国产力帆轿车。父亲到达蓝波浪时,我开始把楼上的行李依次搬下去,父亲则把行李搬进车内。还了房卡,退了押金,一切处理完毕后,我和父亲发车前往椰岛。

椰岛离单位就比较远了,大概比蓝波浪到单位的距离远了将近一倍。高德地图一搜,我依然打算走路上下班。父亲说要不搞辆电瓶车?我说到时候再说吧。在车流不息的中午,我父亲的车前挡风玻璃上,慢慢上升起一些高楼大厦,第一幢像个孤岛似的建筑顶部渐渐地出现了四个大字——椰岛宾馆。

父亲在椰岛门口(宾馆墙壁和大门上都有椰子树的图案)停好车,帮我把行李搬到两楼最深处那间属于我的蜗居,这幽长昏暗的走廊,也预示着我那痛苦的夜班生活。我想应该没有哪个工友的房间比我还远了吧。我用房卡打开房间,第一感觉就是黑,乌漆嘛黑的黑。紧接着就是发霉的潮湿气味。我试着打开手机照明,找到灯源开关,打开了灯光。房间顿时亮堂起来,原来这个房间没有窗户(不是吧我的天)。南方气候养育出的油光锃亮且巨大的蟑螂全部抱头鼠窜,我还以为我踩到了并且触发了钢珠地雷。房间内有一张大床,一个衣柜,一张小桌,一个巨长巨长的洗漱台。我心想,住宿条件如此肮脏简陋,一个人住勉勉强强也还行吧——毕竟床还是挺大的。

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的工作导致他皮肤黝黑,体态健硕。从我记事起父亲就留着精神的短发(我小学时记得父亲留过一段时间的平头),父亲不笑时眼神具有攻击性,特别是他的剑眉,更加显示出不一样的霸气。父亲个子171cm,现在年纪大了,有点驼背变矮了。父亲是第二个走进房间的,他随即便说了一句话——这么差的房间?睡过水泥地,一包方便面分两顿吃,一套衣服穿一个月,实在脏了洗后没干第二天接着穿湿衣服,每天大米饭就榨菜,过过苦日子的父亲说出了这句话,想必这间房间大抵是真的简陋了。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德馨你妹啊)?

大致收拾好一点了,已是正午时分。父亲和我都饿了,于是下楼出去吃午饭。走出椰岛时发现,椰岛不是“孤岛”,不是单独的存在。它立于一个建筑装潢的批发市场之内,多到数不清的门面房。椰岛的后面就是个和它奇高的KTV夜总会——80后夜总会。我心想,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个叫陆依萍的?

说了你可能不信,偌大的上海,偌大的“小市区”嘉定,偌大的椰岛宾馆附近居然没有饭店。我们走了十分钟发觉不对劲,父亲进了一家门店商铺打听哪里有吃饭的地方。老板说往东再走五分钟左右就有个大超市,那里可以吃饭。我和父亲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七八分钟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超市——沃尔玛。看着就是大气,这在我们当地是没有的,毕竟我们那(奉贤金汇)是三大假上海之一。我和父亲进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两份盖浇饭,分别是西红柿鸡蛋盖浇饭和青椒肉丝盖浇饭。吃好后父亲问我还缺不缺什么?我们在超市可以直接买。我思索一番,说缺个电热水壶。父亲就带我进入沃尔玛超市,太大了我的天,一眼望不到边。我感觉我就是乡下人进城了(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随即脑子想到了《在细雨中呼喊》中的一句话,是孙光平对孙光林说的——当我们想成为城里人时,城里人却在想成为歌唱家。

我们把一楼逛遍了,也没找到电热水壶。我气馁扫兴的对父亲说,我们走吧,没有卖这个的。父亲“奸笑“”一下说,怎么可能没有卖的。父亲说问一下工作人员就行了,实在没有那也没办法。随即我的头就像开机的落地电风扇的扇叶,三百六十度疯狂旋转。我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马甲的妇女,马甲上写着“沃尔玛”三个字,想必她就是我要找的工作人员。我小踏步上前,经过我礼貌的询问后得知,电器家电在两楼,经过她的指引我们上到了两楼。上来一瞬间的感觉,当然和一开始进入沃尔玛时一样,就不矫情的叙述了。我柳进来这个乡巴佬的叙述,没有刻意要表现出自己没有见过世面,了解我的人应该知道,我之前的生活轨迹都没怎么出过奉贤。

我们依旧把两楼逛了一遍,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电热水壶。有七八十的,有一百多的。我觉得好贵啊,我一直以为这个东西不会超过五十块钱。父亲看了看这个,摸了摸那个,说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电热水壶的妇女(水壶姐)说,这是超市,明码标价。父亲顿了一下,尝试性地再次询问,真的不能便宜一点吗?水壶姐有点不想理睬但又不能不理睬,所以用上海话回复道,不能。父亲再次这个看看那个摸摸,然后父亲就给我买了个七八十的美的牌电热水壶。其实我倒无所谓,只要能用就行。我对水壶姐说,这个便宜的会不会用个几次就坏了?她说不会的,坏了保修(这个电热水壶我现在还在用,质量杠杠的)。然后我们又买了一些零食和衣架啥的,乱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用品就原路返回了。

不仅是在返回的途中,还是在几小时前我和父亲去觅食的途中,亦或是每次我和父亲独处时,我都莫名的感到——自己身边的父亲是那么的陌生。

回到椰岛楼下后,我说,爸,你先回去吧,不用上去了,我自己拎上去就行。父亲说,好。父亲像平常一样转身走向那辆属于他的,有着岁月痕迹的黑色国产力帆轿车,回金汇了。路上慢点,这是我最后对父亲说的话。而从车窗飘出的父亲的话则被我保存在记忆的大海里——吃好点!

已是傍晚时分,80后夜总会就像一颗圣诞树一样,五颜六色的亮着。灯红酒绿的霓虹灯给我的印象就是身份的象征,是奢靡的象征,是权力的象征。我试想着自己走进80后夜总会的样子,大概率就像是1896年李鸿章访问美国纽约,简直像现代人看古墓僵尸一般。

我回过神来,依旧望着80后夜总会。我对自己说,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进去吧。看样子陆依萍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

当我拎着两大袋东西踉跄的走进椰岛,走到我柳进来陋室的房门前,我发现门缝里有光线透出来,我心想走时不是把灯关了吗?我疑惑的打开门,我惊讶的发现里面居然站着一个人......